凌風,你若知我已經失去了清白之身,已經是一個殘花敗柳了,還會如此待我嗎?
冷月瑤胡思亂想了很久,久到馬車停下了也沒有反應,阮玉清嘆了口氣,似乎有點明白凌風爲什麼會爲她和翰臨的事着急了。自然地坐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阮玉清學着凌風的語氣道:“車怎麼停了,到了嗎?”
“呃,嗯,應該是”冷月瑤不自在地迴應了一句,就掀起車簾跳下了馬車。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阮玉清也跟着走下了馬車,接着就有人來把馬車牽走了。
看了一眼高高掛起來的 ‘新月客棧’四個字,阮玉清看了這規格,比他們在桃縣時住的客棧不知道大了多少。微蹙眉頭,阮玉清若有所思地走了進去。
不過進去之後阮玉清並沒有看到冷月瑤和朱顯,想必是上樓了,於是阮玉清也就往樓上去,但是沒走幾步就被店小二攔了下來,年齡並不大,想必也因此沒見過什麼世面,只見他一臉嫌棄地捂鼻道:“哪裡來的乞丐,快出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進來...”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穿着錦衣綢緞的中年男子,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上。
痛呼了一聲,店小二怯弱道:“掌櫃的!?”
“去招呼其他客人,這裡交給我”掌櫃瞪了一眼店小二道。
“哦”
等店小二離開後,掌櫃才微笑着對阮玉清道:“這位客官,請別放在心上,那孩子是新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有什麼得罪之處...”
“我不至於跟個孩子計較”阮玉清此時笑着回道,看着掌櫃時的氣勢是遠非凌風所能比的。
“那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聽阮玉清說不計較,掌櫃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是和我一起的”朱顯的聲音從樓上響起,其實在店小二攔下阮玉清時,他是正要下樓解圍的,不然他還真怕凌風控制不好脾氣鬧起來。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卻從凌風的眼中看到了戲謔的目光,周身所有的氣質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如果說最初見到的是朝氣的凌風,那麼現在這個就是內斂的凌風,所以下樓的腳步停住了,他想看一看凌風會怎麼做?
直到聽到掌櫃的詢問聲,纔開口。下樓走到兩人面前,朱顯對凌風道:“凌風,葉姑娘已經在樓上的房間了,我現在要去給她準備一身換洗的衣服,你要不要...”
“你這不是廢話嗎!”阮玉清瞥了一眼朱顯道。
“那我先送你上樓...”
“客官,是要準備衣物嗎?可以交給我們,保證很快就可以送到”好不容易從阮玉清語氣的轉變中回過神來,掌櫃立馬說道。
“那就拜託了”拿出一錠銀子給掌櫃,朱顯客氣有禮道。
掌櫃走後,朱顯接着對阮玉清道:“凌風,這邊請”
順着朱顯攤手的方向,阮玉清和朱顯一起走上樓去,可是站在已經靠邊的房門前,阮玉清對朱顯問道:“阿塘在哪個房間?”
手指着前方,朱顯道:“向這邊數過去第九個”
“你呢!”
這次朱顯直接打開了凌風旁邊的房間道:“這裡”
“你和阿塘換一下”阮玉清直接道。
看着阮玉清,朱顯搖了搖頭道:“不妥,而且還是葉姑娘自己要住那個房間的”
不爽地用力打開門然後又重重地把門關上,阮玉清走到桌邊坐下,慶幸凌風沒有醒過來,否則看到朱顯坐看自己出醜,一定會不高興的。不過朱顯...如果不是重名的話,凌風啊,想必我們又遇上一個大麻煩了!
等阮玉清沐浴更衣後,凌風纔打着哈欠睜開了眼睛,可是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凌風再次驚豔到了,阮玉清的衣服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還在滴水的頭髮隨意搭在身後,坐在桌邊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眼神沒有焦距地注視着前方,呈現出一副妖而不媚的姿態。
“風,醒了爲何不說話?”恍惚間凌風聽到阮玉清如此說道。
“我...只是忽然間覺得玉清也很美,一種很獨特的美...”
“事到如今,你在說什麼,我還以爲你在上我身的第一天就認識到了...風,我很懷疑你的智商,難道其實是我看錯你了,你根本就是一個智障...”阮玉清笑道。
“...我現在也懷疑我的智商了,我就不該教你這些東西的,簡直用得比我還溜...”凌風氣道。
“風”阮玉清又突然收起調笑的心情道:“對於朱顯這個人你怎麼看?”
“迂腐,榆木疙瘩,酸秀才...”凌風毫不停留地說道。
“風,我是跟你說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那我問你,你跟他話都沒說幾句,哪來的這些偏見?”阮玉清扶額道。
“看他一副古板又文縐縐的模樣,不就是這樣的嗎?”凌風理所當然道。
“所以啊,都這樣認爲了,他又不會和月瑤怎麼樣,你就不能把你的醋罈子的蓋子關上”
“我,玉清...若是月瑤能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
“朱顯不合適!”阮玉清打斷凌風道。
“唉,爲什麼這樣說?”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個朱顯應該是陰意廉老先生的得意門生...”
“陰意廉,誰!?”
“一個不在朝堂的文人,不過自是德高望重,門下弟子更是數不勝數,朝中至少有一半的官員都是從他門下出來的,連皇上都要給三分面子的人物”
“這麼牛!?”
“當然,特別是吹鬍子瞪眼時,特別有趣...”
“玉清,我怎麼感覺又要朝奇怪的地方發展了,你不會要說他是你的老師吧!”
“老師算不上,不過當年我太過頑劣,父帥就把我送到他身邊教育了幾天,不過最後我把他教育了就是了,鬍子都被我拔過好幾次...”
聽着阮玉清滔滔不絕地說着曾經‘快樂’的過往,凌風真爲那個叫陰意廉的人感到心累,遇上這樣的學生也是醉了。
“玉清!”凌風打斷阮玉清的滔滔不絕道:“就算如此,和月瑤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我不爽的原因,那個老頑固教出來的弟子雖多爲剛正不阿之輩,但是太過於看重什麼前人的倫理綱常,三從四德之類的,跟我的性情都不和,更別說月瑤了”
“哦...其實我也沒有...”
“風,隨緣吧,無論遇不遇得到真心愛月瑤的人,那也是月瑤的命...而且,比起這個我有一件始終想不明白的事...”
“什麼事?”
“朱顯乃是去年的當紅狀元,如今翰林院從六品官員,我想不通他爲什麼在這裡,還被人追殺?”
“說不定是返鄉時被打劫了”
“不對,那些人不殺逃跑的車伕,不破壞馬車,顯然就只是衝着朱顯而來,而朱顯明顯知道自己被追殺的原因,所以纔不管被你們打暈的人,也不報官,顯然也知道從那些人口中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我纔想不明白,難道是皇上...”
“啊啊啊...”凌風出聲打斷阮玉清“想不明白,直接問他不就是了,他要不說,我們就逼供...”
“你能不能說一點有用的建議!”阮玉清再次扶額嘆氣道。
“我這個建議就很有用,我不信那個朱顯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是個硬骨頭,要真是...嘿嘿...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風,怎麼感覺就算黑化了,你還是如此可愛呢,要不要我先在你身上試試,再往朱顯身上試!”阮玉清笑得那叫一臉無害,可說出來的話,讓凌風生生打了一個冷戰,立馬示弱道:“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咚咚...”突然響起的震人的敲門聲,讓凌風嚇了一跳,然後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冷月瑤道:“凌風,你要是死在裡面了,也給我吭一聲”
快步走到門前,凌風一把把房門拉開,就吼道:“死了還怎麼吭...聲...”聲音漸弱,凌風奇怪地看着一副驚訝的表情看着他的兩人。
“風,衣服!”
經過阮玉清的提醒,凌風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然而還沒等凌風說什麼來掩飾,朱顯就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道:“凌風是在這個房間啊,姑娘...”
‘姑娘’二字剛出口,凌風就條件反射地一拳打在了朱顯的臉上,接着怒吼道:“你纔是姑娘呢,你全家都是姑娘,老子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說我是女的!”
捂住恐怕已經腫起來的臉頰,朱顯充滿歉意道:“抱歉,凌風,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晚了,你已經嚴重傷害到了我脆弱的心靈”凌風打斷朱顯道。
“凌風,你也別怪朱顯了,你現在的樣子確實有點...”冷月瑤也笑得有些尷尬。
凌風哭喪着一張臉看着冷月瑤“小時候沒吃好,發育不好,也能怪我!”
“啊哈...哈...”笑眯了眼睛,冷月瑤道:“好了,天色暗了,你還不餓嗎?”
“餓了”凌風含淚地點了點頭。
“我們就在旁邊,你...咳,換一下衣服,就過來”朱顯接着對凌風道。
“你滾!”凌風瞪了一眼朱顯就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冷月瑤無語地看着這一切,忽然感覺其實凌風十分孩子氣,不過恨了十幾年,沒吃好,凌風,你曾經到底受過多少罪?
“葉姑娘”出神間,冷月瑤聽到朱顯叫她。
“嗯?”
“我們進去等吧”
“嗯,有傷藥嗎?我幫你上藥”
而凌風剛把門關上,就疾步走到桌前,拿過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才驚魂未定地道:“玉清,幸好你穿的衣服夠寬鬆,幸好你的胸夠小...”
“風,你說什麼!!!?”
立馬捂嘴,凌風道:“口誤,口誤,只是衣服寬鬆,看不出來而已...”
“算了,沒想到你還挺機智的,說的那些我都信了...”
“我沒有撒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