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昨晚應該來過,她已經知道了你們查到的結果”玦情不等阮玉軒說完,便開口打斷。
蕪殤則有些驚訝“玉清昨夜來過!還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即便是偷聽,也不見嗎?”司徒翰臨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見也好,免得還不知道見了面該說什麼?”狄剎雲側頭說道,並且說完後,便要開門離開。
玦情立即開口叫住了他“教主,風想讓你辦件事”
轉身看向玦情,狄剎雲嗤笑道:“風讓我辦事!玦情,你有沒有告訴阮玉清,就算不用風的名號,只要她跪下來求我,我也會幫她辦、事!”
“風說,你要是拿不出結果,以後就不見你了”玦情不對此作任何的言論,盯着狄剎雲本就冒火的眸子,補充了一句“玉清讓我提醒你的”
狄剎雲沒開腔,不過臉色亦不太好,玦情又接着道:“風讓你查,江湖中有沒有一個姓何的高手,和甘奇游來往密切,若有,查清楚他的底細”
玦情說完,狄剎雲的臉色又陰沉難看了幾分,然後‘嘭’的一聲,玦情臥房的大門壯烈犧牲。沒有任何人有心疼的意思,司徒翰臨問道:“玦情,玉清有沒有說其他的”
“沒有了”玦情搖頭,又接着道:“玉清不出來相見,自有她的道理,各位,風和玉清都決定休戰,那麼你們也該打起精神來,畢竟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阮玉軒聞言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出了房門,司徒翰臨還算有禮貌地說道:“你多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司徒翰臨說完追着阮玉軒而去,蕪殤在其餘人都走後,開始爲玦情診治身體。玦情就隨蕪殤折騰,什麼都不過問,似乎他的身體如何了,他還能活多久,這些他都不在意。
另一邊,阮玉清離開玦情所住的地方,可是並沒有急着離開莊園,凌風以爲阮玉清要去看楊芳雪,可是阮玉清沒有,她盯上了園中的一個下人,凌風開始不解,定睛看去,才知那是昨夜來傳消息的小廝。
心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凌風將它壓了下去,想開口詢問,可是什麼都沒說,看着阮玉清在那名小廝落單後,打暈扛走。
要是以往,凌風一定會笑阮玉清,人家都是月黑風高的晚上殺人放火,她偏偏特異獨行,大白天的搞綁架...可是現在,凌風壓根就笑不出來。
阮玉清也不跟凌風解釋什麼,和離月匯合後,便走到了浙琦鮮有人煙的一處廢屋。阮玉清將肩上的人扔在了地上,打發離月去望風后,便使勁踹了一下那名小廝的腹部,小廝被痛醒,睜開眼睛就看到阮玉清冷血的目光。接着才察覺自己並沒有被綁住,於是看了看哪裡可以逃生,就立馬笑臉相迎“這位爺...”
阮玉清可沒心情聽他說一些無關緊要地話,又是一腳將人踹翻,冷聲道:“趁我還有耐心的時候,把你在甘府,上面的人說出來”
“爺,你說的,我...”小廝一臉茫然,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
臉上露出不耐煩,阮玉清又動了幾下腳,小廝期間發出了好幾聲慘叫,面上亦全是痛苦之色,可見這一次阮玉清是絲毫沒有留情,眼底沒有一絲波瀾,阮玉清開口了“想好如何回話了嗎?”
這一次小廝乾脆閉口不言了,阮玉清微嘆一聲,對凌風道:“風,閉上眼睛”
“我沒關係的...”
“風,閉上眼睛!”阮玉清還是這一句話,不過這一次阮玉清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凌風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閉上了眼睛,輕聲回道:“好!”
接下來阮玉清做了什麼,凌風看不見,但是那響起的慘叫,那骨骼斷裂的聲音,讓凌風的心止不住顫抖。
不過這樣的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那名小廝便投降了,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抖了出來,阮玉清聽完後沉默了許久,凌風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可終究沒有勇氣去看那人此時的模樣。
凌風什麼都沒有說,阮玉清最後給了那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廝一個了結。往門外走去,凌風注視着前方,聽着阮玉清對離月道:“離月,去告訴你家老子,府裡的那名管家,有點問題”
“清哥?”
阮玉清什麼都沒有對離月說,徑自向前走去。離月沒有跟在阮玉清身後,而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身體還是溫熱的人,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接着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阮玉清慢慢走着,凌風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嘆道:“玉清,我們這一次可算是重傷了阮玉軒,可是爲何連甘奇遊府內的管家都是你們的人,還是什麼都查不到?”
“風,那可是謀逆啊!”阮玉清長嘆一聲“誅九族的大罪,若不是全心信任的人,他豈敢向外人透露半分,但是,若是我們沒有將這位管家揪出來,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拿到實質性的證據”
“那麼我們還...”
“風!”阮玉清打斷了凌風的話“我要做的是添火,而不是撲火”
遙望着遠方,凌風忽然間笑了出來“我註定不是一個能成大事者,我沒有你的半分果斷決絕”
“風只能是風!”阮玉清沒有絲毫猶疑便說出了這句話,凌風爲此感覺到的不是高興,而是心酸。
阮玉清接着轉開了話題“風,棋局已開,棋子很快就會在盤上,是成爲棋手,還是棋子,就看我們的能耐了”
“什麼棋局?不是已經開局了嗎?”凌風不解地問道,然後瞪大了眼睛“你打算除掉那個姓何的!”
阮玉清點頭,凌風不淡定了“你昨夜才知那個姓何的存在,只一夜你也有了應對之道,可是這與...”
“噓~~~”阮玉清將右手的食指放在脣前,發出禁聲的聲音,凌風因此沒有說下去。
可凌風也明白了阮玉清爲何不喜制定太多的計劃,單是這份超常機智,這份可怕的思慮,無論遇到何種糟糕的境地,凌風也相信阮玉清可以化險爲夷...都快將阮玉清想成神的凌風,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此刻的想法,併發出了嘲諷般的笑聲。
阮玉清聽到了不解出聲“風,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不現實的東西,有些感慨罷了”凌風感慨着,接着又正容道“玉清,接下來,該做什麼?”
“暫時什麼都不做,等狄剎雲給我們帶來結果”
“玉清,你的計劃是什麼?”
“看戲!”
阮玉清就說了這麼兩個字,這種故弄玄虛的態度,讓凌風皺緊眉頭“你的意思是,讓我看戲?”
阮玉清肯定地點了點頭,至於她想做什麼,怎麼做,一個字都沒有透露。凌風想幫忙,也知道他就算猶疑也不會礙着阮玉清,但是阮玉清還是不願他牽扯進來,是不想他揹負太多吧。可也是阮玉清的這份心意,讓凌風更加難受。
但既然這件事,阮玉清不希望他過問,凌風也就什麼都沒有多問。之後的三天,除去沉睡時間,醒着時也只和阮玉清聊些其他的;阮玉清除去吃飯、睡覺、調息的時間,經常到莊園外蹲着,時不時還在離月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跑到玦情那裡,詢問狄剎雲查詢的結果,要是還沒結果,自然是一頓催促和威脅。
狄剎雲中途都被阮玉清弄惱了,可一想到阮玉清可能真不讓他見凌風,就只好忍氣吞聲。至於那名小廝的屍首不到一天就被阮玉軒給找到了,阮玉軒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命令那名管家撤出來。
阮玉清對於這件事沒有提任何建議,無論是阮玉軒要救人,還是甘奇遊要殺人,都保持旁觀態度。凌風這次真猜不出來阮玉清要怎麼做了,除了她要達到的目的,中間的他一點也猜不透,不過讓凌風感到奇怪的是,阮玉清往玦情那跑的次數太勤了,勤到讓凌風產生懷疑。
在凌風忐忑不安的時候,狄剎雲也查到了阮玉清想要的東西,然後不僅是查到了阮玉清讓查的,狄剎雲默默地連阮玉清和凌風的落腳點都翻了出來。
於是在夜黑風高,無星無月的夜晚,狄剎雲偷偷溜進了阮玉清的房間,在與阮玉清同屋的離月的睡穴上一點後,便高傲地站在阮玉清的牀前。
凌風難得沒有睡覺,在看到狄剎雲時,便要喊阮玉清,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阮玉清便睜開了眼睛,可也只是瞄了狄剎雲一眼。就眼睛半睜半閉,打着哈欠開口“大半夜擾人清夢,缺德”
一股無名火就這樣冒了出來,在黑暗中,狄剎雲額角青筋直冒,努力壓着火氣道:“查到了!”
“哦~”阮玉清笑道:“查到了什麼?是我,還是...”
“都有!”
“都有是什麼意思?”凌風疑惑開口“玉清,追風是查到我們在做的事了嗎?”
“那就要聽教主大人怎麼說了?”阮玉清直接說了出來,像是說給凌風聽,更像是說給狄剎雲聽,但是也就阮玉清這一句,讓狄剎雲知道凌風還醒着,正聽着他說話。
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狄剎雲的火氣消了一大半“想知道結果,就讓我見風”
凌風聞言一愣,還來不及說答應或是反對的話,便感受到了重力。反應過來,凌風起身坐在牀上,擡頭看着狄剎雲,很不適應地眨了眨眼“追風,還是...”
想讓狄剎雲點亮燭火的話還沒說出,凌風只覺身邊一絲涼意襲來,旁邊的牀也向下凹下去了一些。凌風心頭一驚,挪了挪自己的身體,有些尷尬道:“太黑了,你不要離我這麼近”
“爲何?”狄剎雲又往凌風身邊靠“風,外面很冷...”
狄剎雲一說冷,接着他的身上便覆上了一層溫熱,摸了摸帶着溫熱的被子,狄剎雲對還在用被子來裹他的凌風道:“風,外面冷,我不冷,你還是把被子拿回去”
“沒事,我也不冷”有了一層被子隔着,凌風隨意了不少,挨着狄剎雲坐着也感覺沒什麼了“追風,我其實很想知道那個姓何的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