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對着過於興奮的阮玉清,凌風感覺不到的高興,而是擔憂,即便如此,凌風也沒有掃阮玉清的興,而是和阮玉清依舊按計劃行事。開始兩人隱匿行蹤,不止司徒翰臨等人察覺不到,連監視司徒翰臨一行人的人也發現不了。
凌風和阮玉清皆沉住氣,在觀察了差不多兩三天,他們都到達了目的地浙琦的時候,阮玉清決定行動了,而所謂的行動,也只是讓監視司徒翰臨的幕後主使察覺到她的存在罷了。
爲此阮玉清還演了一場戲,將那種按捺不住的殺意,又死死壓制着自己不妄動的神態演繹地淋漓盡致。爲了防止阮玉清萬一繃不住破功,凌風一直保持沉默,可是沉默着,擔心着,自己會不會影響到阮玉清,到了關鍵時刻,竟然毫無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阮玉清中途感受到了,沒有提出來,依舊有意無意地吸引自己的目標。對方反應也是很快,在阮玉清‘現身’後一天左右,便把她也視爲目標,可要是那麼容易被人跟蹤或是抓住,江清還是江清嗎?
阮玉清自然是將對方派來試探的人輕易甩開,不止讓人尋不到行蹤,偶爾還出來撩撥一下,那種高傲的作風,戲耍對方的惡趣味,表明了她不將對方放在眼裡。
雙方就這樣糾纏了好幾天。而在阮玉清又一次露出行蹤,將來試探她的人反捉弄了個遍,然後再次隱藏行蹤。吃過晚飯後,有點緊張,但一直沒有說的凌風,在阮玉清不繼續跟着司徒翰臨幾人,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還沒有接觸幾次,就不需要跟着玦情他們了嗎?”
“想知道的,差不多摸清楚了”阮玉清沉着回答:“跟蹤翰臨和玉軒哥他們的,就是甘奇遊的人,並且是甘奇遊按照我的方法訓練出的死士”
“你的方法?死士?”凌風歪着頭想了想,然後奇怪道:“好像你是有說過,可是那不是被你爹否決了嗎?說是那樣做,嗯...有違原則,也是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將士的不尊重...”
“風也覺得我提出的建議,太殘忍”
阮玉清話音未落,凌風便大聲反駁“我沒有這個意思!玉清提出的方案雖然時間短,成效快,可有些地方確實不妥,但是隻要和我們特種部隊的訓練方式結合一下,是可以訓練出一支強有力的隊伍的,不過那樣的話就不應該叫死士了”
阮玉清聞言眼睛亮得發光,但還是壓抑住激動興奮的心情,說道:“風,這件事你把它記在心裡,然後想一個具體的方案,以後實踐”
“哈?!”凌風有點懵,接着阮玉清不等凌風反應過來,便繼續道:“當時父帥是反對了,不過甘將軍後來單獨問了我,我沒有覺得不妥,便什麼都說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按照我的方法訓練出了死士,還用在了這樣的地方...”
阮玉清嘆息着,眼中有着同情和憤怒,凌風也理解着阮玉清的這種心情,畢竟她的方法是針對於那些絕對忠心的士兵,以極端的手段訓練並還要加以誘導。本是爲國爲家,可是現在被用於一己私慾,怎能讓阮玉清無動於衷,再一想,這羣人很有可能死在阮玉清的手上,更加覺得心疼。
可凌風沒有時間感傷,阮玉清的話也進入了正題“從甘將軍的舉動中,我感覺不到多大的敵意,開始他還有抓我之心,可是後來,他就開始服軟,想要和我接觸”
“也就是說,甘奇遊猜到了你是誰?可是他應該知道江清的死訊纔對,怎會單憑與江清相似的行事風格,便想到你?”凌風不解“我還以爲需要我們主動去找他呢”
“這個嘛...”阮玉清吊人胃口,接着便得意洋洋道:“誰讓本將軍的魅力這麼大,讓人想忘都忘不了!”阮玉清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怪異,不過凌風懶得去深究,鄙夷地回道:“自戀狂!”
“這不叫自戀,叫自信”阮玉清糾正道。
凌風立即反駁回去“那前面那個不自信的人是誰?!”
“反正不是我!”阮玉清裝傻,接着輕咳一聲,正色道:“好了,這個問題就此打住,我們想想,怎麼和甘將軍來個‘久別重逢’?”
“見個面而已,要多麻煩,想見去他家不就行了”凌風翻着白眼,似乎還有點氣呼呼的,語氣都帶着不耐煩的意味。
“好啊,我們直接去他家裡”阮玉清笑着一點異議都沒有地同意了。凌風反應了幾秒鐘,才驚叫道:“我亂說的!”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阮玉清笑意盈盈。凌風看着她的笑容,後背有些發涼“玉清,還是保險一點,我會想出一個特別‘美好’的偶遇的,不用殺到甘奇遊的家裡去...”
“算了,風還是思考建立特種部隊的方案,爲這點小事傷腦細胞,不值得”阮玉清用正常的語聲說着,但是凌風總覺得阮玉清怪聲怪氣的。
凝神想了片刻,凌風總結“玉清,難不成...你是在鬧彆扭?”
“唉~!”阮玉清露出驚訝的神色“鬧彆扭的不是風嗎?”
露出無語的神色,凌風覺得簡直要瘋,他們不是在商量正事嗎?爲什麼總是會偏離原先的軌道呢?而且還偏得沒邊!眨了眨眼睛,凌風真想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而現在只是想想,便無所謂地開口“好吧,隨便你,反正就算被埋伏了,我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至於你想要訓練特種兵的事,以後再說,我困了,先睡了,你隨意”
凌風說完,就真的打着哈欠,閉上了眼睛,並且很快進入了夢想。在凌風睡着後,阮玉清也打了一個超長的哈欠,可臉上卻帶着愉悅的神色。或許凌風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剛纔的話,不止對阮玉清有着絕對的信任,他同時也相信着自己,相信只要他們在一起,那麼不論多麼危險的境況,他們都能化險爲夷。
但是,感受着凌風近乎消失的氣息,阮玉清又憂愁地蹙起眉頭,凌風沉睡的時間在慢慢延長,雖然對於凌風不去抵擋這樣的睡意,而安心一些,可是反之,不也證明着,凌風清楚自己的狀況,需要沉睡來恢復‘體力’嗎!?
就算凌風的倦意還是會影響到她,但除了第一次毫無防備地睡過去之外,其餘時候,她都能將倦意壓制,保持正常狀態。現在阮玉清根本就不敢讓凌風知道這件事,不然凌風一定會...他會的,凌風一定會毫不猶豫離開她,因爲阮玉清知道凌風有多在乎她...
苦笑着搖着頭,阮玉清很清楚凌風所說的暫時休戰,是真!可是在凌風心中早已下好了決定,也是真!凌風知曉阮玉清的瘋狂,他其實不敢在她身上賭,所以他要了一個承諾,只要她踐行這個承諾,那麼也就是她徹底失去凌風的時候吧!
一想到凌風可能爲那個承諾,給她下套,阮玉清便百感交集...人生爲何就不能簡單一點!
阮玉清多愁善感到深夜,凌風也已經睡得昏天黑地了,便悄無聲息地穿梭於冷清的大街小巷,不多時便到達了甘奇遊的府邸,那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阮玉清已經不止一次進入這座府邸了。
而阮玉清確實不是第一次進入,她已經潛入過好幾次了,不只是甘府,連駐軍的營地都去逛了幾圈,而且每次都挑凌風睡着的時候前往。可不管是表面上、還是暗地裡能找到的東西,都沒多大用處,讓阮玉清每天都直罵,甘奇遊和慕容言明這兩隻老狐狸。
但是阮玉清也發現了,而且是連司徒翰臨等人也察覺到的,阮程所說的異動,甘奇遊正在以非正常渠道籌備糧草,駐軍也是彷彿在戰備一樣,做着各種準備。
可就算髮現這些,也沒有辦法定甘奇遊的罪,因爲根本找不到甘奇遊參與其中的實證,要是告到御前,甘奇遊隨便找一個理由或是替罪羔羊,就可以讓自己置身於事外。
因此到後面,阮玉清都只是潛入甘府,摸清府內所有的構造,守衛的人數與分配及暗樁的分佈。而在凌風說出直接到甘府的時候,她纔會毫無顧忌,正如凌風所說的那樣,就算被埋伏,她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全身而退!
而凌風不知道的是,他們百分百會被埋伏。因爲此時阮玉清已經悄悄摸入了甘奇遊的書房,將屋內的擺設掃射了一遍後,準確地走到燭火的擺放位置,然後光明正大地點燃。
悠閒地走到安置的桌子旁,坐在椅子上,便拿起擺放在書桌上的文房四寶,寫下蒼勁有力的一行字‘明日同一時刻,在此地與將軍一敘前塵!’,寫完,阮玉清將紙壓好,然後踱步到燭火邊,用手指在火上掃了掃,玩了一會,可是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阮玉清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直接用手將燭火掐滅。
慢悠悠地晃出甘府,阮玉清搓着剛掐滅燭火的兩根手指,想着,要是凌風醒着,看到自己這樣做,恐怕要絮絮叨叨地念叨一天吧,哪怕是她根本不會因此而受傷!
阮玉清很有興致地想着凌風會說些什麼,邊速度不慢地往自己的落腳處走去,一路上也因此不顯得無聊寂寞。回到臨時住的地方,阮玉清沒有做其他的什麼,直接和衣躺下,平穩的呼吸很快響了起來,看着睡得很熟的樣子。
然而阮玉清壓根沒有睡着,甚至連淺眠都沒有,她只是在緩緩循環身體內的內力來緩解疲勞。不是沒有睡意,而是根本不敢睡,以前除非受了重傷,不然她睡覺都是淺眠,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醒過來。可是如今受凌風的影響,睡下後都是深度睡眠,沒有了以往的警覺,便只能撐着不睡,否則遇到危險,她便是一隻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