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角張了張嘴,卻沒有講話說完,他知道甄貝兒在定安王府里根本就沒有地位,也不會知道這些,便看着甄珠兒:“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臨來之時母后告訴我的,也許是這個兵符並非父皇頒發的兵符吧,所以我和天麟會受到牽連。”
“這就更加的奇怪了。”甄珠兒也看着鮑天角:“既然只有三位王爺知道,那皇上是怎麼知道的?一般的人想見皇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心叵測,只要是有總會知道的。”鮑天角模棱兩可的說了句,轉移了話題:“這事慢慢來,也只是聽說,不過如果兵符能找到交給皇上,皇上念在你爺爺爲大漢朝所做的一切,應該不會爲難他,天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甄珠兒甄貝兒相互看了一眼,說實話兩人稀裡糊塗的就被流放在這裡,只是聽負責抄家的公公宣讀皇上聖旨,說是謀反之罪,至於怎樣謀反,她們一點都不知道,所以來到這裡兩人只是聽從爺爺的交代,少出門不要惹事,多聽聽金若離的話。
少出門不要惹事她們是做到了,可是聽金若離的話做不到。
兩人一直以爲一定是爺爺及另兩位王爺什麼地方得罪了皇上,過些天查清楚了就會沉冤昭雪,她們依然會去做千金大小姐。
現在看來還有兵符這一說,聽鮑天角的語氣,兵符應該和三位王爺都有關係,能傳到皇上耳朵裡,說不定誰是內奸。
甄珠兒不敢多言,這樣說來鮑天角並非只是受到牽連,應該還有來查找兵符的可能,她從小幫着夫人打理內務。多少還有點見識,這件事她從來也不知道,現在更加的應該不知道,但是這個東西到底有沒有,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沒聽說過。
不過無風不起浪,爺爺對金若離這麼器重,會不會是將兵符交給了金若離?
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否定,爺爺再笨也不會將它交給一個外人,那就是一脈。唯一的從小跟着爺爺的寶貝弟弟,?可是這個弟弟就像是沒有斷奶的孩子,還需要人來照顧。怎麼能擔當如此重任。
忽然眼前閃過弟弟那剎那間凌厲的目光,心裡一驚。
正想得入神,不曾留意加下一個大坑,一腳踏了進去。
“哎呀。”她嬌呼一聲,差點跌坐地上。
鮑天角注意的看着她的表情。聽到她的嬌呼伸手將她扶住,柔美的眼裡露關心暴露無遺,低聲說道:“珠兒,小心一點,看着地下。”
鮑天角的手堅實有力,甄珠兒臉微微一紅擡起頭:“多謝天角哥哥、”
一句話未了。卻見鮑天角剛剛還只有關心的眼神旋旎起來,彷彿一潭多彩的粼光輾轉回旋,她的心也跟着旋轉。腦子裡瞬間沒了意思。
“姐姐,你沒事吧。”一旁的甄貝兒見甄珠兒一副花癡樣,拉了拉她的胳膊,隨即看着鮑天角,只看到一汪清潭。
又是好些天不下雨。眼看春天就要過去,田裡的禾苗只長了一點點。就被曬得發蔫兒。
鮑天麟召集大家將常婆婆送的菜苗栽進開發的地裡,又將院牆後面的空地整出一些,將常婆婆給的一些菜籽撒了下去,若離還將常婆婆給的不知是什麼花的花籽撒在地邊。
閒來無事便和甄一脈去泉水邊擡水,回來看看那裡實在是乾涸,就澆一點,順便看看玉米高粱苗捱得太近,拔掉小的。
受她的影響,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司馬小嬋司馬小娟蓋傾眉都走了出來,司馬翼司馬羽提着水桶少林僧人般的來回穿梭,蓋星雨蓋星雲兩人擡着,也不停的來來回回,其餘的人都在地裡忙活着,鮑天麟就在一邊閒轉悠。
到了中午,甄珠兒甄貝兒破天荒的走了出來,甄珠兒眼睛在一大片長滿禾苗的地裡掃了一圈,目光鎖定在甄一脈身上。見他蹲在地裡挑着緊密的小的蔫的拔出來扔在一邊,看了甄貝兒一眼順着田埂向甄一脈這邊走來。
從河裡提着兩桶水回來的司馬翼司馬羽看到甄貝兒愣了一下,來這裡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在陽光下看見甄貝兒,感覺她剛加的美麗動人,司馬羽臉紅了一下。
小的時候他也和哥哥去過定安王府,曾經和美麗的甄珠兒甄貝兒一起玩耍,?甄貝兒的美麗曾經讓他過目不忘,到現在還是他記憶中一個最美的畫面,這半年多時間雖然咫尺卻似天涯,甄貝兒甄珠兒基本足不出戶,偶然在院子裡瞄見一眼,還是隔着鮑天麟一個院子。
不過這感覺只是一瞬間,鮑天麟對甄貝兒的中意那是人盡皆知,就是在以前他也不敢有別的想法,現在更加的不敢,在這裡的每一個舉動都在鮑天麟的眼皮底下。
甄貝兒的眼睛卻在鮑天麟身上迂迴,這些天鮑天麟對她的疏遠,讓她難以相信,雖然鮑天麟的嘴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追隨她,行爲舉止卻越來越遠,她不相信十幾年的情分這麼短的時間就沒了。
她的心雖然不屬於鮑天麟,卻依然想讓他以前一樣的處處向着她。
鮑天麟早已經看到了甄貝兒甄珠兒,本來他想過去打個招呼,看兩人的意思應該是向若離這邊走來。
他的眼睛盯着若離的臉龐,若離此時正在全神貫注的將木桶裡的水用水飄舀出來,一點一點的澆在玉米苗上,因爲神情專注,眼皮下垂,居高臨下的看,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排投影,光滑潔白的皮膚,嫣紅的稍微有點厚的嘴脣,柔美尖巧的下巴,別有一番風韻。
再配上甄一脈在一旁隨着若離移動,兩人看起來像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畫面很是溫馨。
所以他便沒顧上去迎甄貝兒的眼神,一直等她靠近才稍稍轉移目光,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嘻嘻的問:“珠兒妹妹,貝兒妹妹,今兒個怎麼捨得出來?”
甄貝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卻沒敢搶白,雖然鮑天麟平時對她很是殷勤,說話帶着討好恭維,沒人的時候她也嘗試着頂撞他幾句,但是地裡這麼多人,她還是有點大膽怯。
“天麟哥哥,難道我們不能出來看看嗎?”甄珠兒有意無意的看了眼甄珠兒,有點狡黠的笑了笑。
鮑天麟明亮的大眼睛看了甄貝兒一眼,見她面帶不悅,不在意的笑了笑:“能啊,只不過你們出來的時間太少了,我覺得有點意外。”
“有什麼意外的,以後我們會經常出來走走的。”甄珠嘴裡應着鮑天麟,一邊輕輕笑着眼睛看向甄一脈。
鮑天麟彎下腰拔起一根細小的禾苗,對甄珠兒說:“既然出來了,那就幫忙將這些擠在一起的苗子破一下,要拔那些蔫的小的。”
說話間他的眼睛看着甄貝兒,帶着融化人的熱情。
甄珠兒站在甄一脈身邊,稍微彎了彎腰,看着甄一脈拔起弱小捱得近的禾苗,綠色的禾苗之間便拉開間距,一行一行的,自己卻不動手。
“貝兒妹妹,你來拔這行。”鮑天麟一邊不時地彎腰破苗,以便揚起燦爛的笑容對甄貝兒說:“蹲在哥身邊。”
甄珠兒輕輕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曖昧,甄貝兒白了鮑天麟一眼:“我纔不拔呢,弄得滿手是泥,你好好拔吧。”
“滿手是泥怎麼了,一會洗乾淨就是了。”鮑天麟直起身子,眼睛看着甄貝兒:“貝兒妹妹,既然出來了,就做點事,這地裡的活也有你一份,不好好勞作,沒有收成,我們吃什麼?”
“那也不是我乾的活,不是都出了銀子了嗎?”甄貝兒撅起嘴巴:“怎麼還要幹活。”
鮑天麟看甄貝兒美麗無雙的臉龐,微微皺了皺眉頭:“出的銀子只是耕田種地的,這種子種到地裡還有很多事,得我們自己來做,我們閒着也是閒着,慢慢嘗試着做一點就當是活動活動身子。”
甄貝兒蹙了蹙眉頭:“天麟哥哥,這些事我可不會做,我只是聽天角哥哥的話,出來走走。”
“我們要是都像你一樣,那麼過些天銀子用完了就等着餓死吧。”鮑天麟語氣有點重的說了句,蹲下了身子又小聲道:“你看看那邊,司馬小嬋,甚至司馬小娟都在地裡幫忙,蓋家姑姑也在,她們誰沒你的身份尊貴。”
甄貝兒臉一紅,沒再出聲的站在了一邊,鮑天麟的語氣裡明顯的帶着怒意,他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幾個女子誰都比她尊貴。
甄珠兒沒聽到鮑天麟後面的話,只是聽到了前面的,她無心管鮑天麟生不生氣,只是面帶親和的微笑,彎下身子看着甄一脈。
鮑天角的話給了她很大的啓示,既然有人告密爺爺謀反,而且有兵符,謀反的事她不敢斷言,兵符說不定是真的,如果有一定是在這個寶貝弟弟甄一脈身上。
看來還得好好的拉進姐弟之間的距離,從他偷偷的給她們送吃的,說明他心裡還有姐姐,如果能慢慢的將兵符套了出來,交給鮑天角,不但爺爺的罪名洗掉,她做鮑天角王妃的事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
看了一會,提起裙襬蹲在甄一脈身邊,溫柔地笑着說:?“一脈,你真能幹,都會做這些了,教教姐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