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到田邊有一段距離,若離見過農村有人家在大門開出一小片菜地的,仔細的看過決定在自家門口先開墾出一小塊來。
吃過早飯打來水,便拿起鋤頭沿着地邊劃出一小塊挖了起來。
門口的地從未被開坑過,加之每天人來人往的踐踏,很硬,若離力氣小好幾下才挖出一點地皮,用了好長時間,手都磨疼了,只挖出幾個小坑。
看來得想點辦法,她放下鋤頭,進了院子舀出一盆水,出來潑在地面,稍微等一下水滲進了地面,又拿起鋤頭。
地溼了一點,比剛纔好挖一點,但是還是很堅硬。
甄一脈從院子裡走了出來,他現在已經不像剛來時那樣黏着若離,如果不出去打水打柴,他更喜歡一個人在屋子裡呆着。
見若離拿着鋤頭像是在給地皮瘙癢,一雙空洞毫無表情的眼睛聚起了笑意,伸手將鋤頭從若離手裡拿過。
可是甄一脈的力氣很大,姿勢卻不對頭,砍得土塊亂飛。
若離便進院子端又出一盆一盆的水,將地面澆溼,去屋子後面拿出一隻耙子,將硬土砸散,耙平。
兩人默默的在門前開出了一長塊地,甄一脈在外面別人能聽到的地方不說話,若離覺得氣氛有點低,轉頭左右看了看,幾家都沒人出來。
便進了院子站在牆根喊蓋傾眉:“姐姐,蓋姐姐,出來一下。”
蓋傾眉應聲走了出來。
若離便指了指大門外,蓋傾眉出了院子,一眼看見甄一脈腳下一片平整溼潤的地,有點吃驚的問:“妹妹,你們這是?”
若離輕輕一笑:“姐姐。這些地閒着也是閒着,常婆婆說過些天給我們一些豆角,茄子黃瓜辣子苗,我想把門前這些空地整出來種點菜。”
蓋傾眉拍了拍手,似乎突然醒悟:“對呀,妹妹這個主意好,這都快到夏天了,我們連一根菜都沒有,我這就進去喊星雨星雲出來。”
若離笑着點頭:“姐姐說的是,剛纔我和一脈試過這點地幹又硬。要澆點水才行,不知道常婆婆能給我們多少菜苗,我剛纔看過我們院子後面那一片地也是閒着的。只是一些樹,我們可以在樹中間多種些,糧食跟不上多吃點菜也有好處。”
蓋傾眉笑着說:“那就看妹妹的能耐了,姐姐是沒本事。”
“我那什麼能耐啊,還不是人家常婆婆心腸好。”若離謙虛了一句。又去隔壁喊:“鮑天麟,鮑天麟。”
好半天鮑天麟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見若離,露出陽光燦爛的笑:“金若離,喊什麼?”
“好事啊。”若離招手讓他出來。
鮑天麟頂着燦爛的笑容出了院子,邊走邊問:“什麼好事?”
若離指着甄一脈腳下的地說:“鮑天麟我們將這些閒地開墾出來。過些日子就有黃瓜豆角茄子吃了,再過些日子還會有白菜蘿蔔瓠子什麼的的。”
鮑天麟哪裡知道什麼菜,什麼時候種什麼時候吃。但是這些菜他都吃過,現在聽起來也很嚮往,便順着若離的話道:“那好啊,我們就開一些地出來種上一點,只是要麻煩你去找種子。”
若離得意的一笑:“種子的事不用你操心。常婆婆說了過幾天等苗子長得壯一點,就給我們破一些過來。只是這些天要將地鬆一鬆澆點水養着。”
鮑天麟點着頭:“我去喊上司馬翼司馬羽,他們兩人有力氣。”
“找你來就是這個意思。”若離輕輕說了一句,進院子繼續舀水。
不大一會兒,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雲蓋星雨全都出來,司馬小嬋司馬小娟蓋星辰也都跑了出來。
若離便和蓋傾眉司馬小嬋還有兩個孩子一起用盆澆溼地面,然後用耙將新翻開的地耙平。
一直到了下午,雖然都是些不會幹農會的人,東一鋤頭西一鐵杴的,經過後面的人的補救,還是整出了一長片新鮮的土地。
鮑天麟負手看着,一邊不住的點頭:“看起來還不錯,初具規模。”
“那是,這條地裡全都種上蔬菜,應該是夠我們十六個人吃了,說不定還有剩餘,我們還可以曬點乾菜冬天吃。”
若離說的很憧憬,鮑天麟撇着嘴角笑她:“越來越像一個村姑。”
“什麼越來越像根本就是。”若離頗具自豪地看了眼鮑天麟:“現在知道村姑也有用武之地了吧。”
鮑天麟笑而不語,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她即使改了衣服依然遮不住的春光。
若離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居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聲警告:“小小年紀,千萬不可色心氾濫。”
鮑天麟微微一笑,眼裡閃出幾道色心不泯的光,低了低頭幾乎脣語般的問她:“金若離,我做什麼了?”
“你做什麼了自己明白。”若離側過身子閃開:“管好你那雙眼睛。”
鮑天麟擠了擠眼睛:“我的眼睛很聽話啊,怎麼了?”
若離嗤之以鼻:“聽話?色眯眯的,小小年紀一看就是好色之徒,長大後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
“是多少女孩等着禍害我吧?”鮑天麟嬉皮笑臉的和若離打着嘴仗。
“別人害人只能是害一兩個,你以後可是禍國殃民。”若離重重的丟下一句,轉身走開。
鮑天麟見若離不想搭理他,縮了縮脖子招呼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我們幾個,這天還不黑,去抓只兔子怎樣?”
一向寡言少語的蓋星雲第一個響應:“好,好。”
蓋星雨責怪的看了眼弟弟,隨後也跟着附和:“這山上的兔子實在是多,站在院子裡都能看得到。”
司馬羽司馬翼對視一眼,司馬羽搓了搓手雙眼含笑:“那還用說,這些天沒出去,手怪癢癢的。”
鮑天麟眯起眼睛,帶着一絲挑釁:“你們兩個不能用武功,看看誰能射的到?”
蓋星雨點着頭稱是,這樣對他和蓋星雲公平一點,來到這裡鮑天麟第一次主動組織活動,說明以後不用那麼顧忌了。
幾個男子說走就走,還沒走出幾步,蓋星雲指着前邊:“你們看,前邊有人來了。”
鮑天麟停住腳步順着蓋星雲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遠處的林邊小徑過來幾個人,懷裡抱着什麼東西。
司馬翼聚起眼睛看,一邊拉了拉司馬羽有點心虛的小聲說:“小羽,你說會不會是玉梨小姐。”
司馬羽搖了搖頭低下頭:“說不準,從這個方向來的應就是他們吧。”
司馬翼看着遠處的人越來越近:“來的都是男子。”
司馬羽擡起頭:“嚇死我了,如果玉梨小姐這樣的力度,我怕是一年都等不了。”
司馬翼長嘆一聲點了點頭:“人家是本分人家的小姐,我們不該這麼招惹。”
司馬羽輕輕笑了出來:“看哥說的,我們那裡招惹她了,是我哥魅力無限,我們只是求她幫幫忙而已。”
司馬翼跟着一笑:“可是我們確實是動機不純。”
“反正哥說過,如果有可能會給她一個名分的。”司馬羽看了看司馬翼:“這個名分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司馬翼搖了搖頭:“小羽錯了,如果是以前可以這樣說,可惜現在不行。”
司馬羽很認真的看着司馬翼:“誰說的,我哥什麼時候都有資格說這話,你要是不信看看玉梨小姐的態度就知道了。”
司馬翼笑着看着司馬羽:“她可不敢有太明確的態度,現在說這事爲時尚早,就是一年以後還要看我們什麼情況,我們好說,不要耽擱了人家小姐。”
司馬羽看着那幾個人走近:“還說不考慮呢,都開始爲人家着想了,哥,他們抱的是什麼?”
“不認識。”司馬羽認出那幾個來的人正是蔡老爺家的僕人,捅了捅:“果然是玉梨小姐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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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司馬翼有點心神不寧。
司馬羽側過臉小聲說:“不管他們來做什麼,都有天麟擋着,我們只是看着就行。”
司馬翼點了點頭,看着鮑天麟迎了上去,微微抱了抱拳,和幾個短衣短褲的莊丁打過招呼。
一個看起來稍微年長一點的男子上前低了低頭道:“幾位小哥,我家小姐說看你們地都平的很好,門外還有一點空地,讓我們送一些苗子過來,這幾樣是辣子,豆角,茄子,黃瓜,本來小姐想給你們一些些種子,但是你們這些地都是生的,菜種子不比糧食種子,挑地。”
鮑天麟聽他說完,抱着拳頭說了聲:“有勞了,替我謝過你家小姐,說我們有心候補。”
男子沒有擡頭的將懷裡抱着的一捆菜苗放在地上,後面的幾個也將懷裡的放下。
幾個放下東西退到後面,轉身離開,這些家丁摸樣的男僕很守規矩,一點不像黎寶根那些手下咋咋呼呼,胡喊亂叫的。
男長一點的男子看幾位同時都轉身離去,擡起頭看了一遍眼前之人,一眼鎖定司馬翼走上前躬首抱拳道:“司馬小哥,我家小姐有信物給你。”說完從背上斜挎的包裡掏出一大包東西,一張折的很精緻的信箋雙手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