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突如其來襲擊

離開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根本不懂路,而且今天還只是我入學的第一天。雖然說我可以去找人問路,但前提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髒了一點。原本應該已經被班長洗乾淨的臉八成更髒了吧?頭髮就不用說了,一定是亂到不能再亂。整體上來說,我真邋遢呢。

也不知道是誰告訴我,只要我保持邋遢的模樣,就不會發生任何的麻煩事。想了想,那個人說的一點也沒錯。那一天的派對就已經是我的夢魘了。

誰能想象得到說一個好好的男孩子人家,在迫於無奈的情況之下,只好男扮女裝。結果呢?一堆男的不斷跟我搭訕,其中還有幾個要跟我交往告白。

是的,我囧了,也羞惱到想打人。但是,我沒有真的打,只是妄想而已。說真的,我很後悔爲什麼要應邀。不過,這種事,以後應該不會有了吧?我擔心班長會再一次請我去她的生日會。無奈,我不擅於拒絕別人啊。

唉,怎麼這麼煩?感覺上……我似乎老了很多。嗯嗯,可能真的老了?不,那是不可能的,我今年才十六歲。呃,糾正一下,是十六歲未滿纔對。反正那也差不多意思而已,根本不需要去在意。

“你是誰!”一把女聲從我身後響起更讓我回神,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那是個長得算是漂亮的女孩,年紀似乎與我相差不多,但是那雙眼睛所流露出來的眼神帶着警戒和疑惑。

我知道爲什麼她會這樣。畢竟我是今天才到的新生,因此對於一些人來說是很面生的。

遲疑了一下,我才誠懇地回答她,“不好意思,呃,那個……我是今天來的新生。或許校方應該有通知所有的師生這件事吧?我是亦君影。”

那個女孩頓時恍然大悟了起來,不再如此的戒備,倒是很和善地主動靠近我。明明現在的我如此的糟糕,如此的邋遢,她竟然還會願意靠近我。

這個女孩,一定是個好人!

下一秒,我卻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她靠近我後就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還“呸”了一聲,有失矜持。接着就把我推開,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了。我也剛好注意到了繡在她的外套上的姓名。

花澤雫。

日本人?可是她說中文,而且還真流利。或許,是混血的吧?反正這個學校都已經很莫名其妙了,不在乎是不是有日本人還是混血的日本人。我看啊,十有八九就連外國的人或混血兒都有吧。

沮喪地往前走,我發現我根本沒有明確的目標。會長的爸爸有叫我去學生會找會長問教室。但是,剛剛我卻忘了問就跑了出來。

失策啊,真是失策啊。

“果然……還是回去一趟比較好嗎?不過,我怎麼會在保健室的?”我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起來。

對啊!我怎麼會在保健室?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呢?我怎麼覺得我記憶中斷了啊?唔……我記得我好像簽了什麼合約,然後會長把我給帶到什麼地方。接着呢?接着又發生了什麼事?啊啊啊啊,我真的不記得了!

煩躁地抓了抓原本就很亂的頭髮,我覺得心情異常浮躁。最後,我決定,我還是去找個地方乘涼好了,等到一段時間再去學生會找會長吧。

就這麼的決定好了之後,我大概大概地找了個方向就決定好路線走過去。豈知,途中竟然遇到了一個從背影分辨出來,疑似與那個日本女孩很相似的女孩。

她面臨了一個超級大困難。她遇上了一隻好神奇的生物,而且這種生物只有在好萊塢電影裡纔可以看到的!

那是什麼東西來的啊!

好死不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黴運太過強了,那隻生物似乎注意到了躲在牆角窺視的我,臉上竟然還浮現出欣喜的表情。頓時,我想起了那個只留下兩個詞的奇怪生物。我想起了昏倒前的事情。

前提是爲什麼它要追着我跑啊!

面對敵人突然改變目標,花澤雫不禁呆了呆,趕緊跑過來幫我。

“你是白癡嗎?連咒符都不會用嗎?”她爆出了這兩個問題。但是,前一句我聽得懂,後一句倒是很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什麼咒符?我哪來的咒符啊?

“少主……歸去……”又是同一句話。等到我察覺到了生物話中的意思之後,我想,我明白它言中之意了。它是在跟我說話,而且很令人費解的是它稱呼我爲少主,然後要我歸去。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要稱呼我爲少主?爲什麼要我歸去?如果歸去的話,要回歸何處?我真的很不明白。

不過,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刻。我隨手握拳揍了過去,驚恐地轉身狂奔起來。那生物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激怒了,竟然開始追着我跑,速度當然也比我還要的快。

我真的是欲哭無淚了。爲什麼它們總是喜歡把我當目標,老是跟我玩追追啊?

“亦君影,小心!”花澤雫像當時的會長一樣,突然間大聲呼喚了我的名字。

很自然的我又停下了腳步,卻因爲這一剎車而導致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完了!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目,不敢面對緊接着下來所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感覺到的是我的手似乎被什麼東西舔着,又感覺到手背熱熱的。

等等!熱熱的?難道放才我揍了那奇怪的生物一拳後反而導致自己的手擦傷流血了嗎?因此,我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到那生物竟然在舔我的手背!仔細一看,果然流血了!它在舔我的傷口啊!

大驚之下,我連忙縮起我的手,它也就直直地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它,心砰砰跳的,很緊張,很害怕。

“少主……歸去……”果然,它又在念叨這一句了。

拜託,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怎麼會是什麼少主啊?雖然我是很想吐糟啦,但對這種不明生物吐糟實在是太奇怪了。果然,還是很白癡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在找人嗎?”我遲疑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雖然我不知道說它聽得懂沒有,但是我總覺得它應該是聽得懂的。

聽了我的話後,它似乎有了什麼反應。它顫巍巍地伸出手……那應該是手吧?它似乎出神了,眼神迷離地看着我。蠕動着脣,它似乎說了什麼,但是我聽不懂,語言不通。

在我還想開口問清楚的時候,它的胸膛被一柄利劍刺穿。沒有血。但是,它的神情很哀傷,也很愉快。它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最後,它化爲塵埃,從我的眼前消失了。

“亦君,你沒事吧?還好嗎?”那是會長,不過方纔攻擊它的並不是會長。我瞄了瞄其餘人,唯一手中有持劍的人,就只有尹子華了。

方纔應該是他殺了它的吧?不知道爲什麼感到有點哀傷。我不懂爲什麼,我只知道我一直在搖頭,覺得這一切都很混亂。所有的事情,在我來到艾提斯特爾後,變得很奇怪,令我無法反應過來。

“看樣子,小影似乎被嚇到了。先把他給送回家吧!他現在的這狀況也不適合繼續上課了。”尹子華如此地建議。

會長無奈地頷首,隨即就扶起了我。然後,我隨着他離開。而我離開前也不忘地看了看它最後消失的地方,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最後,我還是被會長給帶走了。

不過,會長只是把我給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就直勾勾地盯着,彷彿把我給看穿了。我不禁縮到牆角,心生懼意。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我只知道,他要審問我。

我肯定,他知道我和它談過什麼。

正確來說,是他看到了我們在談話,雖然那並不是真的在談話。它只是在說什麼少主和什麼歸去而已。

“現在,亦君,請告訴我,你和那隻地獄使說了些什麼?”會長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讓我感到一陣顫慄,幾乎是下意識地把自己縮得更小。明明我都沒有做錯事……

在過於害怕的情況之下,我也只好顫聲地回答說:“它、它只是一味地重複着說什麼少主歸去的話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說。我發誓,它真的只是說了這些而已!”

見我似乎是說實話,不,我本來就是說實話!唉,算了。儘管如此,會長還是半信半疑的。最後,他還是把我給帶到理事長室去。當然,他選擇的是雷理事長室。

“叩叩叩。”會長很有節奏感地敲門着。然後,門神奇般地自動推開,我們倆也就走了進去。

“小集?你怎麼來了?咦?小影,你怎麼也跟來啦?”這個人就是引薦我入學,同時也是我的房東,會長的父親,艾提斯特爾學院的三位理事長之一的雷鈞廷。

他讓我私地下稱呼他爲雷叔叔。

這時,我發現這裡不單單隻有雷叔叔一個人,似乎還有兩個人也在他這兒。是一男一女。我沒見過的,或許是另外兩位理事長?

“爸,拜託你先把亦君送回家。今天他遇到了地獄使,可能受到驚嚇了。”會長微笑着說,而且還很淡定,非常的淡定!

其實驚嚇是有啦,但並不是很大,算是輕微了。畢竟,那個生物,也就是地獄使並無惡意。至少,我感覺得出來它並無惡意。悄悄地瞄了瞄那擦傷的手背,我真慶幸沒有被他們發現到我受傷的事情。

上面似乎殘留了一些那隻地獄使的餘溫。

雷叔叔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會長也就乖乖地離開,回到了現場。剩下的也就只有我和雷叔叔,以及另外兩位我所不認識的人了。

“你就是亦君影嗎?”那個看起來長得和齊雯雪有那麼七分相似的女人和藹地問道。只是我很疑惑她爲什麼要詢問我這種問題。當然,我還是依言頷首,表示我就是亦君影。

“就是那個誤觸傳送陣而擁有靈力的普通人?”這個我也不認識,很陌生,但長得跟尹子華很像臉的男人語氣充滿了驚訝。

看起來他似乎是之前抱着很大的期望見到我。可惜,我令他失望了呢。

“抱歉,辜負了你們的期望。”我沮喪地垂肩說道,感到深深的疲倦。長成這副模樣也不是我的錯啊。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所說的話不小心傷到了我的心,那位男理事長大感尷尬,不禁撓撓頭,搔搔臉頰。至於那女理事長卻是大大的嘆息起來。唯有雷叔叔很不滿地瞪了他們一眼就把我給拉過去,用手梳理了一下我的頭髮,在遞了一條溼毛巾給我……

請問你溼毛巾是哪來的啊?

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毛巾,我再看了看雷叔叔。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以及眼神後,我會意過來,猶豫了一下便輕輕地擦拭滿是污跡的臉。

待擦好後,我聽見了驚呼聲。

怎麼了嗎?

“還真意外的清秀呢。”女理事長很驚訝地盯着我的臉看,說了這麼一句。起初,我還真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直到雷叔叔也在一臉愕然地情況下,將鏡子遞給了我。

於是,我也就照了一下我自己。

驚!

那是我?

什麼時候我也能變得那麼眉清目秀了?不是我自誇,因爲鏡中的我確實是真的不同於之前的我。其實,我比較納悶的是原來我倒是皮膚挺白皙的,難怪可以說是長相清秀。我想,我也明白了爲什麼班長會癡迷起來,當年爲什麼我男扮女裝可以迷倒所有男生卻散場後也沒人發現我是男的以及我是誰!

隱約記得,在更小的時候,還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時不時都在叮嚀着我,不可以真面目示人。於是,我幾乎都是滿臉污垢地出場。所以其實我可以時不時都能把自己弄髒的原因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吧?

“呃咳,我有點後悔了。”雷叔叔很不自然地乾咳一聲,其餘兩位理事長也同樣地一起別開臉,很明顯不敢直視我。雖然我也不覺得他們會直視我,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也很尷尬,無奈也就只好再次弄髒自己的臉。

“那個……我能請問一下這兩位是?”結果我轉移了話題,畢竟我還是很在意他們兩個究竟是誰。因此,我就直直地看着那兩個人,臉上充滿了疑惑。

見我問起了這個問題,他們兩位不禁撲哧一笑,不約而同地看向雷叔叔,看起來應該是要他回答。自然,被我們三個盯着看的雷叔叔也就笑了笑,當真爲我介紹起來。

指着那個女人,雷叔叔溫和地介紹說:“這位是齊雯雪的母親,齊李琳嫣,是我們艾提斯特爾學院,三位理事長之一。”接着,他又指了指那個男人介紹道,“這位是尹子華的父親,尹正,也是三位理事長之一。”

果然就如我所料的,他們倆真的是艾提斯特爾學院的三位理事長之一。還真是榮幸竟然能夠同時遇見三個理事長聚集在一起。只是,我感到有點奇怪,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對我那麼親切。

這份親切會讓我憶起院長,還有我那羣昔日的好朋友們。想到這裡,我難免也會感傷。儘管時間已經流逝,但心中的傷痕也難以痊癒。更何況,那場火災,是在我眼前發生的。然而,唯有當時好玩而偷溜出去,結果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耀眼的火光閃爍,永遠也揮之不去的夢魘。

對,我怕火,因爲是火葬送了他們。自那天起,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能夠找到我。不過,當我再次出現的時候,也沒有人記得我,而我失去了我消失的時候的記憶。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當時我也能在那場火災中,陪着他們一起上路,要是那一天我沒有一時貪玩而偷溜出去的話。

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既定了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突然,雷叔叔開口問我,“小影,我現在送你回去。不過,我想問……你要不要回去你原本住的地方一趟還是什麼的?”

我呆了呆,躊躇着是否要回去一趟,順便辦理退學手續?最後,我點了點頭,便隨着雷叔叔離開。自然,我也不會忘記向齊阿姨和尹叔叔道別。

不知道回去的時候,我的狗窩已經變成什麼樣了呢?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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