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意料之外故人

朦朦朧朧之中,我似乎聽見了誰在爭吵的聲音,甚至還有打鬥的聲響。無奈眼皮沉重得睜不開眼,我只好細心地去聆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而,腦袋沉甸甸的,我聽不出什麼。不過,我大致上聽到了我的名字,看來應該是爲了我而起爭執了吧?

那聲音挺耳熟的。一時間,我想不起來那是誰的聲音。但,我很肯定聲音的主人是我所認識的。可是,我還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如果我現在可以睜開眼睛的話,那該有多好呢?

“夠了!給我出去,都給我出去!你們這樣會打擾他靜養的!”這很明顯是把女聲,說話的人肯定是女的。可能是校醫,可能是護士。話說,我是被送去保健室還是醫院啊?

空氣中瀰漫着濃厚的消毒藥水,可能我是被送去醫院了。不過,艾提斯特爾學院也有可能有着一間豪華到酷似醫院的保健室吧?所以,我還不能斷定這裡是醫院。

突然,我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頰。那溫度令我覺得有點舒服,因爲我的體溫偏低,所以任何一個人的溫度對我來說是很多溫暖的。

那是少女才擁有的纖細滑嫩的手。

這時,我感到眼皮不再那麼沉重了。只是還是感到頭很痛,沉甸甸的怪不舒服。結果,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長得相當漂亮的女孩,她似乎也在我睜眼後吃了一驚。

“你、你醒啦?”幾乎只是一瞬間,她把手給抽回去,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我也只好裝作沒注意到,輕輕地頷首表示自己醒了。可是,還是有點昏眩。

慢慢地從牀上坐起來,我大概地打量了一下這四周,幾乎都是白色,而這女孩身上的衣服是艾提斯特爾學院的制服,只是外罩白色外套,很像醫生的白大褂。

看來,這裡八成是保健室了。

“那個……不好意思,借問一下,你是……?”我伸手搔搔臉頰,疑惑地看着她問道。可是,她卻沒有回答我,反而直接撲進我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我。

誒誒誒?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有誰可以告訴我這投懷送抱是怎麼一回事啊?還有那緊貼着我的胸膛的……喔,不行了,鼻血鼻血……

果然,兩股熱流從鼻翼裡滑出,讓我趕緊用手捂住鼻嘴,漲紅着一張臉。好尷尬啊。誰都可以,救救我吧!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昏倒了。

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推開。

“章儷芸,你這是在搞什麼啊……”

來人身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看起來應該是校醫吧?我是這麼感覺的。

此人約莫二十上下,但也有可能年齡和外表不一致。淺棕色的頭髮挺長的,束成一束放在右肩,長得挺高的,還蠻帥的。不過,我覺得雷信集會比較帥,當然我是不可能比得上他們倆的。喔,對了,尹子華也很帥。

“啊,表哥!你怎麼這麼早回來啊?真掃興。”那個似乎名爲章儷芸的女孩噘嘴地看着那個校醫,似乎很哀怨的樣子。

不過……章儷芸?這個名字怎麼很耳熟的樣子?感覺上我曾經在什麼地方聽過的。還有,我也覺得她很眼熟。那個校醫也很眼熟,但我真的不記得是在哪裡見過他了。

“得了吧?我都認識你幾年了,還不知道你的性子?如果我再不回來的話,你這妮子就能一直吃君影的豆腐了吧?”校醫很無奈地看着章儷芸說道,而且聽那語氣就好像是認識我的樣子。

於是,我疑惑地看着他,而他也看着我,還對我微微一笑。頓時,我的腦海裡冒出了一個人的臉和名字。

“林書堯!”我驚愕地念出了他的名字。然後,再看了看被我嚇到的章儷芸,顫抖地指着她,“你是我的同班同學,班長章儷芸!”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爲什麼班長還有班長表哥會在這兒?

“小影,你有必要那麼驚訝嗎?不過,能再見到你,我很高興哦。”班長笑眯眯地看着我,而且還那麼的愉快。

我尷尬地低下頭,有點高興和緊張,可是我更加疑惑。我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在這裡,因爲這個學院我很清楚是屬於超自然現象的,所以他們的出現實在讓我感到很驚訝。我現在已經嚴重懷疑我那國中畢業的究竟有多少個是跑到這裡來繼續學業的了。

就在我真的想要直接開口問他們倆這個問題的時候,門再一次的被打開,不過這一次,出現的人是雷信集他們三個。難道是知道我醒了,特地趕過來看我?

“喲,會長,你是來看君影的嗎?只是就算是探望,也沒那個必要‘集雪華’全體人員到齊吧?”班長表哥似乎不太歡迎雷信集的到來。

結果,這一句話觸怒了齊雯雪,至少我是這麼認爲她是因爲班長表哥的那一番話而生氣的。

“林書堯,你不要以爲你有子華的父親當靠山就得寸進尺。這種話,你不應該明說。”齊雯雪的四周貌似出現了疑似雪花般的氣體,瞬間讓整個保健室的溫度下降。

是我的錯覺,一定是我的錯覺。嗚嗚,我怎麼這麼倒黴?我突然好想念我的狗窩了,請讓我回去吧,我不想繼續待在這個恐怖的地方了!

班長表哥頓時面露慍色,但卻沉默不語起來。不過,即使如此,我也知道他生氣了,不然他不會突然就沉默起來。所以,我寧願他開口說話也不要他保持沉默,因爲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無論如何都好,還是讓班長表哥冷靜下來吧?

“班長表哥,你冷靜冷靜,別生氣啊。”我很無奈地開口叫道,希望他可以冷靜下來。只是,我一時脫口,忘了改稱呼,搞得雷信集、齊雯雪和尹子華都搞不懂我在叫誰。

尷尬地笑了笑,我憂心忡忡地看着班長表哥陰晴不定的臉色。其實,他也就那個面無表情而已。

“我很冷靜。但是,齊雯雪太針對你了,也很明顯是討厭你。”班長表哥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是我聽錯了嗎?班長表哥真正生氣的原因就是因爲齊雯雪對我很反感的關係?就算是這樣,他也應該習慣了不是嗎?畢竟我不討喜,這是事實。

無奈地嘆息起來,我知道我說再多也沒用了。班長表哥很偏袒我,所以我纔不敢讓他知道其實大家都排擠我。啊,除了班長,其餘人都不怎麼喜歡我。

看看齊雯雪,她也剛好看着我,而眼底已經大大的流露出厭惡的眼神。

啊,還是很受傷嗎?我還以爲我已經習慣了。

“小雪,這是真的嗎?你真的很討厭亦君嗎?”雷信集似乎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滿。

我想,如果我再不開口說句話,可能會讓事情的發展演變得更嚴重吧?

“你們就別再爲了這些小事而吵了,好嗎?大家和睦共處吧。反正,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討厭了。”我苦笑地打岔,也讓他們將注意力給放到我身上來了。

於是,班長表哥第一個嘆息,至少我可以說他不是在生氣而是心疼我,因爲他知道我的事情,知道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班長倒是很誇張地抱住我,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終於,雷信集發現到了我似乎跟班長和班長表哥的感情很好,像是認識了很久般。他真不愧是那對夫婦的獨生子,心思相當細膩。果然是會長呢。

因此,他纔不確定地開口問道,“書堯,你還有儷芸和亦君是認識的嗎?”

聽到“亦君”二字,我還真想吐糟。不過,對方既然是會長,那就放過他吧。

“嗯。君影曾經是儷芸的同班同學,而我也是在他國中時知道他的。”班長表哥溫和地笑了笑,很坦白地告訴了他們,我們之間是怎樣認識的。

那還真是個不好的回憶。一想起我們兩個人是怎樣認識對方的,我就怪尷尬的。說起來,那也是班長的錯。如果當時她沒有出那種餿主意的話,想必那件事就不會發生了。

偷偷地瞄了瞄班長表哥,我看到了他也很尷尬,雙頰似乎還微微泛紅,八成也是想起了那件事。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樣認識的呢。”尹子華真的露出一副“我很好奇”的模樣,直直地看着我。

其實,他們都在看着我,等着我開口說出我們之間是如何認識的。

有那麼的一瞬間,我很埋怨當時班長怎麼就有了那種想法,結果現在害慘了我。

別過臉,我結巴起來地矇混過去說:“以、以前的事就別提了,我、我們還是在、在意現在比較好。”

班長強忍笑意地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但她的雙肩微微顫抖,很明顯忍得很辛苦。我哀號啊,明明那是她的錯誒!

然而,齊雯雪似乎故意刁難我般,直勾勾地盯着我,冷不防地強迫道,“不行,你必須解釋清楚。”

解釋個屁!我不想解釋就不想解釋!你又沒權力讓我說出來,更何況那是私事!當然,這些話我纔不敢直說出來,免得被盯死,往後我就慘了。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永遠都不要有人再提及那件事了。

“其實也沒什麼的,只是當時儷芸這丫頭辦生日會的時候邀請了班上同學,但她怕大家排擠君影,所以就把他給提早叫來。然後就命令女傭幫他打扮。呃,打扮是打扮啦,只是變成了男扮女裝。”班長表哥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老實地說了出來啊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幾乎慌得從牀上跳起來,直接衝上去捂住了班長表哥的嘴,羞愧到連頭也擡不起來了。

“噗哈哈哈哈哈——大美人哦。小影那個時候迷倒了所有的男同學,比我這個主角還要搶眼。那個時候很多人向你告白,但竟然到散場了也沒有人發現到你是男的啊哈哈哈哈哈……”班長很不客氣地說出來了,而且還笑得很大聲。

我欲哭無淚啊。幹嘛要把那件事給說出來?幹嘛那一天我還真的應邀去參加派對啊?幹嘛我要讓她幫我矇混過去所以打扮啊?

嗚,我白癡……

“男扮……女裝?”齊雯雪愕然地看着班長,然後再用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着我。接着,就大言不慚地指着我道,“他那麼髒兮兮,臉蛋又沒集那般好看,女裝還能看?那班男生是瞎了眼不成?林書堯,你也瞎了嗎?”

班長表哥果然再次被激怒。如果不是我死命地拽着他的衣角,他早就衝上去打人了吧?雖然我也很不爽,也很傷心,但是畢竟對方還是個女孩。

“齊雯雪,你的這種話很讓我非常的不爽。不過,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應該不錯。”班長微微地蹙眉,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勾起了一抹豔麗溫婉的笑容。

接着?她就那樣把我給拉過去,直接把我給拉進保健室附設的廁所裡。

她這是要幹嘛啊?

只見她扭開水龍頭,清澈的水嘩啦啦地涌出。然後,她直接用水潑我的臉,隨手拿了塊乾淨的布,胡亂地替我擦拭臉頰。接着又用手梳理了一下我亂蓬蓬的頭髮,嘴裡還能感嘆說我的頭髮怎樣怎樣的。

“果然小影還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看呢。就算是會長也會自嘆不如吧?”班長喃喃自語了起來,眼神迷離起來,幾乎是眨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着我。

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啊?

果然,預感成真了。班長整個人湊了上來,雙臂搭在我的左右兩側,那張我所熟悉的臉愈來愈靠近了,幾乎快貼上我了。

下一秒,我扯開了喉嚨大聲尖叫,“哇啊——救命啊——”

廁所的門瞬間被踹開。踹門的人整個人愣在原地,其餘人更是傻傻的看着廁所內的情況——班長把我給壓在地上,手還肆虐地摸着我的臉,沒有脫我的衣服我就已經很感謝了。但是,我也已經是衣衫不整了。

“章儷芸,你瘋了啊!”班長表哥驚得直接把班長給拉開,並且還很用力地搖着她的雙肩。可是,班長有點不太對勁,她的眼神失去了焦點。

“班長表哥,快點給她注射鎮定劑!”我不顧自己身上凌亂的衣服,只是知道要班長表哥趕快爲她注射鎮定劑,因爲我覺得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會有很大的麻煩。

聞言,班長表哥也就趕緊從衣兜裡取出注射器還有一瓶藥水。打開蓋子從裡面抽滿了那藥水,他就直接打在班長身上。然後,班長整個人倒在他的懷裡了。

呼……有驚無險。

“話說回來……亦君,你是不是應該稍微整理一下你身上的衣物?”會長突然間開口說話,還順便指了指我的衣服。

疑惑了一下,我低頭一看,發現襯衫鈕釦不知何時被解開了兩顆,還滑了下來,連肩膀都看得到了。我臉上一熱,趕緊扣好,從地上爬起來。

我知道,我的頭髮因爲騷動而亂了起來,臉上八成也沾上了污跡。如果真的就如班長所說的,我好好整理一下我自己的話,可能會比會長還要帥,那我還是不要好了。保持現在的這種狀態,是最好不過的了,我不想搞大事情。

最後,我看着班長表哥抱着班長到比較靠近的一張牀上,好好的替她檢查一番。齊雯雪自然也在一旁,看起來似乎也很擔心。尹子華倒是緘默不語,也不知道一直掃視四周幹什麼。會長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來,這裡沒我的事了。我還是先離開吧。

如此地思索着,我還真的默默地從廁所裡出來,朝着保健室的大門走去,靜悄悄地打開門,關上門,離開了。

希望班長平安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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