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緋顏知道他誤會了自己,有些委屈地道,“我只是想把被子鋪好,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冷千翼放開她,嘴角微揚,看着她把錦被鋪開,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說,“我還是讓喜風再送來一牀被子吧!”
不等她開口叫人,冷千翼已經躺下,“你是想告訴大家,我們就算在一個房裡睡,也是分開的嗎?”
阮緋顏一呆,見他說得一本正經,懊惱地不看他,掀起被子一角,直接鑽進去便不再睜眼。
聽着他哧哧的笑,然後躺到她身邊,“緋顏,不要再賭氣了,明日我就走了。”
阮緋顏的心一下子柔軟開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融化,雖然無聲無息,卻潤物有聲。
冷千翼長臂在被子下面伸過來,一把撈到她,把她抱過去,兩個人的身體便靠到了一起,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阮緋顏的心有些緊張,好像空氣都稀薄起來,她只好微張着嘴巴,輕微的急促的呼吸。
“緋顏,我不會吃了你。”冷千翼感覺出她的緊張,更加哧哧的笑,把頭靠過來,嗅着她的體香,柔和地閉上雙眼,他只希望用今晚的同牀共枕來打消別人的猜疑,來更好的保護她。
他愛上她了,在她點頭之前,他是不會動她的。這是他給自己喜歡的女人最起碼的尊重。
阮緋顏見他只是摟着自己睡,慢慢的也放鬆下來,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到身側的人好像離開了,她猛然驚醒,就見冷千翼已經下牀,正溫柔繾綣的注視着她,眼中是抹不開的離愁與不捨。
她一驚,坐了起來。“要走了嗎?”喉嚨裡發出有點黯啞的聲音。
“嗯。”冷千翼上前擁住她,“緋顏,不管怎麼樣,都要在這裡等我回來,最晚,第一場雪
落時,我一定會回來。”
她點頭,在他懷裡深吸了一口氣,他走之後,她就真的孤單了。
“以後就算你不想呆在天狼,去哪都可以,但是一定要由我陪着你。”你一個女人出去危險,也太讓我擔心。
答應我,好不好?他的目光帶着一絲祈求,雖然她答應下來,要在這裡等他,可是走之前,他還想再聽一次她的保證。
彷彿不這樣,他就走不出去這道門,心裡是一千萬個放心不下。
“我阮緋顏,雖然是個女子,但是也一定會言出必行,冷千翼不回來,我就不走。”阮緋顏被他的離愁帶得有點傷感,有些激昂地道。
他在她眉心落下輕柔的一吻,如蜻蜓點水,不留痕跡,鬆手大踏步向外走去。
“千翼,你要保重。”阮緋顏沒有下牀,望着他的背影叮囑。
男子的腳步一頓,爲了她,他也會保重。
冷千翼走了,阮緋顏忽然覺得世界安靜下來,也空落下來,沒有了那個一見面就喊她緋顏緋顏的男子在身邊,她覺得缺了好多東西。
喜風雖然總是按時的伺候阮緋顏,但是她總是感覺到她的敵意,好像隨着冷千翼的離開,她的敵意越來越明顯。
不過,她也沒往心裡去,以爲她是因爲擔心冷千翼纔會如此沒有心思服侍自己。
再說,她也不習慣什麼事都要人伺候着,也就由着她去。
昨日換下的衣服,喜風並沒有像冷千翼在時拿出去給她清洗,所以今日,她自己來到院中,打了桶井水,坐下來慢慢搓洗。
身後有腳步聲走近,她以爲是喜風,也沒回頭。
“這衣服怎麼是你在洗,喜風呢?”冷千翔想起冷千翼走時的託付,便來了碧籬苑。
沒想到一進院,就見到阮緋顏自己在洗衣服。這些
活不是有下人在做嗎?喜風這個丫頭,難道也知道偷懶了?
聽聲音,阮緋顏也知道是誰來了,站起身道,“二哥,只是件薄衣,我自己能洗,不用麻煩喜風了。”
冷千翔的目光在她肚子上掃過,他一直沒想明白,爲什麼翼會喜歡上懷有身孕的阮緋顏。
可既然翼走時拜託了自己,他總要護她周全,她現在有了身孕,行動已經不便,自己更要替翼護着她。
“喜風。”他大聲喊道。
喜風一直躲到自己房裡,故意不出來。剛纔已經知道冷千翔來了,以爲他只是路過,沒想到他執意的要喊出自己,不由的對阮緋顏更加討厭,慢慢走到院中。
“二少爺。”她恭敬地行了主僕之禮。
“少主走之前,沒交待你要好好照顧小姐嗎?”冷千翔的語氣不悅,帶着嚴厲。常年的帶兵,已經讓他在自然中透出一股威嚴。
喜風心下一緊,急忙道,“奴婢剛纔只是小睡了一會,沒想到小姐自己會去洗衣服,是奴婢的錯。”
阮緋顏淡淡的冷笑,這個丫頭,這是在欺負自己不是她的主子呢!可是自己畢竟是寄住在這裡,還是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好。
就算冷千翼在時,她也總感覺喜風有意無意的在擠兌她,言語上,或是其他一些微小的事情上,只要是冷千翼不在她身邊,都會給她這種感覺。
“二哥,我整天的呆着,也該活動活動筋骨。”她溫婉地笑着,眉心還是不留痕跡的蹙了一下。
這一下,恰好被冷千翔看到,知道她定是有所隱瞞。
冷千翔墨色的眸子漸冷,直覺告訴他,喜風有事瞞着大家,否則,以她服侍翼這麼久,怎麼會不把他喜歡的女子當主子。
“喜風,你跟我來。”他對阮緋顏淡然地點了下頭,當先出了碧籬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