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模樣不錯，聲音也很溫柔，說話更是十分客氣，對我噓寒問暖一番。而我沒太多表示，只是點點頭算是迴應。
我對馬山的瞭解，僅僅侷限在當初的不打不相識上，後期也沒深入交往，更別談對與馬麗的認知了。尤其是現在的馬麗身份，是一個剛離婚不久的少婦。至少我的觀念裡，是不希望和這類女人有過密的交往。
“當初我哥被你揍得不輕。”馬麗在一旁繼續開腔說道。
這個我可不是十分理解，當初上學那會，我也僅僅是個習武愛好者而已。而馬山則根本很少鍛鍊身體，我自然佔了些便宜。但最後的報復中，我也沒少捱揍。按照我的理解，我和馬山早就扯平了。何況馬山剛纔又惡意報復了一拳，現在弄得我還有些不爽。
“話說回來要不是當初我哥捱了揍，也不會想去參軍。”馬麗開始給我講解當初馬山被打後的各種細節。
我當時揍馬山，除了拳頭外，還用了肘部和膝蓋。倒不是不想用腳，而是教室裡到處都是課桌完全施展不開。
馬山捱了我拳膝肘的打擊後，回到家裡疼的都吃不下飯，也不敢和家裡人說。等緩了幾天後，纔有力氣進行報復我。
“我和你哥當初都暗戀的女生，現在早讓別的班級男生追回家生孩子了。可憐我倆傻，尤其是我還被人當槍使。”我把被人陷害的事情，又簡單重複一遍。
馬麗自然也知道這些，顯然是馬山事後告訴的。
話說到這裡，我覺得有些尷尬，有點沒新的話題。除非接下來，把重點轉移到我現在身上。
馬麗剛離婚，雖說現在社會很寬容，但我和馬麗畢竟不熟悉，也不想攙和進入別人的情感世界。
“我在藝校上了幾年，最後還是沒畢業，就提早退學了。”我巧妙的把重點，從我現在的狀況轉移到以前的事情上來。
這一招果然奏效，馬麗也對我以前的經歷有了興趣。這方面不管我做的對錯，畢竟都是曾經發生的事情，而不用牽扯到現在。
現在這些娛樂圈的明星，因爲所謂的明星效應和賺錢吸金的吸引力，在社會上造成虛假的盲目崇拜。很多人都渴望一夜成名，然後像偶像一般被更多的人崇拜。
“以前我就是這樣想，所以才考了藝校，可現實總是很殘酷。”我開始吹噓起來，然後仗着從金胖子和葉星漫那裡聽來的小道消息，在背後對明星的隱私進行大膽揭露。
馬麗是聽的驚訝萬分，顯然不太信任我說話語的準確性。其實我當初也不相信，可金胖子說的有理有據，只是我懶得和馬麗解釋更多而已。
“我曾經的偶像天后，居然是那種人，你不會騙我吧。”當我又爆了一個猛料，馬麗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方向。
“都是劇組裡傳來的，真假我可不敢保證，可細思極恐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我覺得自己說的夠多，反正自己也是沒名之人，就算從馬麗這邊泄漏出去，那個所謂的大明星也沒有實際證據控告我誹謗名譽權。
我看了看時間，馬山出去快二十分鐘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雖然距離我上火車還早，但總感覺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和一個美少婦呆在一起，要說沒有壞心思也不可能。但礙於對方的特殊身份，我只能強行轉移注意力。
馬麗還處於震驚中，自己偶像人設的崩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而我則有些後悔，早知道說些別的明星。可問題是，我也不是馬麗肚裡的蛔蟲，哪裡知道她喜歡哪個明星和討厭誰。
“你最討厭哪個明星？”我看到馬麗的眼淚居然有些淚水，忍不住憐惜起來，趕緊轉換話題，要開足火力黑馬麗討厭的明星，至少這樣可以緩解對方壓抑的心情。
“我沒什麼討厭的明星，不喜歡人家就很少關注，省的給人家招黑，給自己添堵。”馬麗倒是一副看得開的姿態。可我不行，我開始把自己網上看到的，結合金胖子的爆料，開始大篇幅的甩起了包袱。
從前段時間某男明星街頭和小三親熱被抓拍，到男星的妻子出來以受害人名義說話談起，給馬麗說了更多的內幕，聽的馬麗整個人更不好了。
“什麼，那個男星的老婆是二婚，不敢在離婚了，怕被人家說是不祥之物。所以只能忍氣吞聲，這娛樂圈都什麼事。”馬麗咧着嘴苦笑問道。
“婚姻就像腳上的鞋子，是否合腳只有自己清楚。別人爲什麼離婚，我也不知道。但冷暖自知吧，尤其是娛樂圈這些明星。要想事業順利發展下去，肯定要有正面光輝的形象人設。一旦這個人設毀了，基本宣告這個明星的演藝事業的終結。”我本來是說別人的事情，可畢竟牽扯到離婚的話題，心裡開始有些後怕，萬一馬麗對號入座我不是自找麻煩嗎。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馬麗在短暫的對出軌男星表示同情後，開始用婚姻法作爲基礎。認定既然女方沒有在婚前隱瞞，男方在事後反悔做出這種舉動就是豬狗不如。
“對，那傢伙豬狗不如。”說實話我
是同情這個男明星，可更不敢招惹馬麗。這大半夜馬山信任我，才讓我臨時頂替一下。萬一把馬麗惹火了，反咬我一口，馬山肯定相信妹妹，認爲我不是東西。
“女人離婚怎麼了，還不是被渣男逼得。”馬麗氣急敗壞起來，我也沒弄懂，到底是她觸景生情聯想自己的遭遇，還是被氣糊塗了。
可這把火是我點燃的，只能我來滅掉。
“聽說那女明星的前夫，不是吸毒就是喜歡賭博和亂搞男女關係。現在的娛樂圈太亂了，可惜了那位女明星。以前上學時，還看過她演的電視劇，當時可真清純漂亮。”我開始滅火，希望藉此打消馬麗的憤怒。
馬麗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心裡有些發毛，想着這事裡外和我都沒牽扯，千萬別在節外生枝了。
“何帥，你說娛樂圈怎麼這麼亂。”馬麗大聲嚷了一句。
我聳聳肩，其實也不奇怪。男人喜歡靚麗美女，女人喜歡權錢下帶來的虛榮感。作爲活躍在一二線的大小明星，平時接觸的又都是這個社會最集中的上層資源，難免會出現光怪陸離的現象。
人就是人，不管是所謂的偉人聖人，還是名聲狼藉遺臭萬年的惡人，都離不開七情六慾都要吃喝拉撒睡。
看到馬麗的情緒有些沮喪，至少我明白她的火是慢慢消掉。
“世界原本就沒有完美的人，遠的不說，你的父母在一起這麼長了，難道平時就沒有吵架嗎。我父母雖然關係和睦，但多少也會生彼此的氣。”我解釋道。
道理人人會說，可想要做一個實際的楷模，其實也是在違反人性的本質。
就如同一個正常的男人，走在街上迎面看到一個大美女，如果不去看不去想，八成是取向問題。
一個帥氣的男人，開着豪車停在某個路口，路過的不管男女，都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對方和車上一個道理。
“娛樂圈就沒有正能量嗎？”馬麗問道。
我不覺得剛纔自己說的是負能量，都是人性的本質而已。就好比一對明星夫妻，因爲要分開拍戲，多少會接觸不同的人羣。人又是感情的動物，在幾個月和別人相處的過程中，難免會發生移情別戀的事情。
什麼是正能量，明星捐款就是正能量嗎，明星在公告平臺做勵志演說就是正能量嗎。反正我是不相信，在我看來明星也是人。只是工作的性質，決定他們這個羣體受到更多的關注度而已。
醫生在醫院救死扶傷是本質工作，出租車司機駕車在馬路接客是本質工作，而明星拍戲其實也是萬千工作的一種。只是因爲作爲公共人物，所以被寄予更多的希望值而已。
“如果一個人，看了某個電影，被裡面的不雅情節影響變壞。我覺得這部電影不應該富有責任，而是這個人本身就不是好鳥。”我不是想替這些明星開脫，影視作品不管如何逼真，終究是假的。靠着假的東西，來樹立起的價值觀本身就十分荒誕可笑。
馬麗不再說話，我看到她手腕上帶着佛珠，下意識微微搖頭。
信仰這東西，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很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反正我的信仰裡除了孝敬父母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你知道前幾年生孩子的那個明星怎麼回事嗎？”情緒好轉的馬麗又開始八卦起來。
我吸收了剛纔的教訓，討論的可是馬麗的偶像，在繼續說實話，恐怕只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真實的情況是，那個所謂的明星天天吃齋唸佛，還跑到深山老林養胎，結果生的孩子有缺陷。這個是明面上的事情，媒體也報道過。很多不知情的人，都以爲是正常的現象。可我從金胖子那裡得到的消息則不同，是因爲某明星經常吸毒造成體內積攢大量毒素。要想靠後期的所謂敬佛修養來排除毒素，簡直是天方夜譚。現在連醫療實力最強的美國那邊，也沒辦法剔除長期吸毒者體內的毒素，妄想靠拜佛敬神達到目的。別說世界上沒有神佛，就是真有也不會助紂爲虐。
“這個我不知道。”我不敢說實話，只能巧妙避開。
馬麗沒太多表情，下意識摸了摸佛珠。
我有些想笑，就問了問馬麗現在真的信佛了嗎。
馬麗點點頭，算是承認下來。我又追問，修佛的大體分爲修來世即爲大乘，修今生爲小乘，不知是來生還是今世。
馬麗茫然的搖頭，顯然對佛教的認知十分淺薄。在她眼裡，帶上佛珠就有神佛保佑一般。
按照佛教觀點來說，不同的佛掌管不同的領域。有點類似現在社會，各司其職的意思。你家的電路出了問題，就應該找專業的電工維修，而不是找個出租車司機，當然也許這個司機懂點電路維修。
馬麗其實帶佛珠，就是求一種心裡寬慰而已，哪裡有太多明細的要求。
“何帥，聽你說話好像很有學問，我一直有個問題不明白。”馬麗瞪大眼睛問道。
我謙虛的搖搖頭，說實話我的學問有限。討論佛教的問題，你要是真找
個潛心修行的人，我未必爭論過對方。但有一點我肯定，信仰這玩意，你信就有，不信拉倒。誰也別礙事，不信一邊呆着，或者去信別的也可以，但別隨便污衊。
說的在簡單直白些，就是不買東西可以，但別當着門妨礙人家做生意。
“何帥，經常聽說一句話。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影視劇裡也經常出現。我就不明白，一個善良的好人，經常苦修一輩子，也未必能成佛。而一個壞人，只需要放下手裡刀，就立刻變成了佛，這不是荒謬嗎？”馬麗一臉認真道。
這個問題也曾經困擾我多年，試想一個虔誠的修佛者，每天不辭辛勞，唸經打坐朗誦經文，除了獲得內心的平靜外，更多是希望將來能肉身飛天坐化成佛。天下苦行僧何其多，真正成了所謂的佛有幾人。而那些惡人，似乎只需要放下屠刀，就可以輕鬆登堂入殿成爲被人敬仰尊重的佛。從表面來看，似乎是一個悖論，更覺得十分可笑。
說實話佛學浩瀚博大，我平時也很少涉及。就算有心鑽研，但未必真能領悟。同一個師傅門下的沙彌，也經常進行辯論。這時就看誰的口才好，那問題來了，是口才決定了對錯是非，還是經文本身出了問題。
我曾經也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過深層次的理解，但越是考慮涉及的知識越多，其中悖論的東西就越發明顯。就好比矛和盾的關係，矛越是鋒利，盾就必須更加厚實來進行防禦。
“拿起屠刀的人，不管以前是否善良之輩，至少當時肯定在進行殺戮。而佛教講究勿殺生，教人善。既然都放下了殺人的刀，說明當事者開始懺悔，反思自己的錯誤行爲。浪子回頭善莫大焉，能及時回頭，至少可以靠岸。”我開始胡謅起來。
顯然這個答案讓馬麗不太滿意，馬麗搖頭，希望我繼續說下去。
人就是人，能成什麼佛，是擁有無上法力的神通，還是超越萬物之上的法力。如果真有此等本事，爲何至今沒看到。
“成佛不是自己說的算，要周圍大衆的點評。你看在國外，犯罪分子只要敢舉刀，警察哪裡會說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廢話，擡手就是一槍，打倒壞人後還會上前補槍，就唯恐打不死那小子。”我開起了玩笑。
馬麗撲哧一樂，擡起手臂打了我一下。
玩笑是玩笑，這背後卻反應不同信仰的人，行事風格的不同。信仰大乘佛教的，希望通過今生的修行，可以換來來世的成佛。而信仰小乘佛教的人，則只在乎這一世的獲得。
那些經常去寺廟求香拜佛的人，大多是希望保佑家人身體健康，做生意的更希望財源滾滾。
這裡就存在一個矛盾，今生肯定沒辦法成佛。對於大乘佛教而言，來世是否成佛的前提下，是過完了這一世。在簡單說，就是在這一世活的越久，至少沒辦法成佛。
修行的方向只能有一個，要麼是今生，要麼是來世。所以能說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話語的，肯定和今生無關，要等到來世才能成佛。但此話中宣揚的立地成佛，顯然又存在悖論。
“說到底，這就是哄人的謊言。如同小時候父母哄騙我們替我們收壓歲錢，長大了還給我們一個道理。這個世界哪裡沒有欺騙，賣東西會虛假宣傳故意擡高價格，而買東西則希望以更低的價格買到。”我開始陷入無法自圓其說的怪圈。
“照你這麼說，世界本身是有謊言和假的東西構成了。”我就怕馬麗說出此番極端的話語，這個世界是矛盾組合而成。沒有絕對的真，更沒有百分百的虛假。舉個簡單的例子，電影拍的在真實，但從客官角度他就是假的。假貨名義上是假的，欺騙消費者帶來負面影響。可構成假貨的各種成分，至少是真實存在的。
不僅馬麗有些糊塗，我自己差點也被繞了進去。就好像是個人都知道，人早晚要死，可我們只要活着都希望過好每一天。
“不和你聊了，說了半天好像都是廢話。”馬麗有些醒悟過來，轉身要返回裡屋。
我壓根也沒想說什麼討好的話，萬一這少婦誤會我的意思，我豈不是引火上身。
馬麗嘴上說要回去，可身子去沒動，還留在原地。這裡是人家的地盤，我只是一個路過的而已。
我假裝低頭繼續擺弄手機遊戲，可隱隱感到馬麗朝我這邊走來。
“何帥，其實仔細看起來，你的五官還算不錯，個子也不算矮。”馬麗輕聲說道。
這不廢話嗎，我要是長得像武大郎，哪裡有自信去藝校。我這模樣走在街上，不敢說回頭率有多高，至少拿得出手。
“我哥估計一時半會不會來，要麼你來裡屋坐一會。”馬麗故意彎腰朝我喊話，那低頭的瞬間，我清楚看到兩個半圓球進入視線之中。
當時我被調動了一個男人的熱血，更明白話外之音，只要我現在敢摟着馬麗，接下來必定發生乾柴烈火熊熊燃燒的一幕。
可我還是忍住了，逞一時歡悅，萬一事後甩不掉被馬麗黏上，豈不是自討苦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