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回頭掃了身後的人一眼。
卻見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不住地向後面退去,似乎要開溜的樣子。
楊平又轉回來,面對着剛剛圍過來的人。
那是真正的殺伐血腥之氣。
楊平都感覺到身上有點毛骨悚然的意思,也難怪後面那些人想開溜了。
仔細審視他們的站位,亂中有序,雖然距離不是太近,但以楊平的眼光,也知道這次想硬衝,很難。
不過,從他們的衣着氣質,楊平猜到了來的人是誰。
他稍稍有點放心。
芙茗被楊平抱在懷裡,身子不安的扭動了一下,她當然也已經感覺到來的人是誰。
嚴正義!
他此時正越過衆手下,一步步,走了過來。
ωwш •тт kдn •CΟ 一身征塵,滿面風霜。他身上的西裝外套似乎還沾染着星星點點的血紅色。
他就這樣站在了楊平的面前,如同一尊凶神。
楊平身後原來的堵門衆人早在看清了來人是誰之後作鳥獸散。他們都是從小生長於臺北這片土地上的人,當然沒少聽說過嚴正義的傳奇事蹟。
只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跟他真的對上。
真人竟然比傳說中更駭人!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能勞動楊氏企業的掌門人也就罷了,居然還牽扯到嚴正義這種人物?
從未有過的後悔,令他們互相看了幾眼,然後遠遠的散了開去。但卻並沒有完全離開,別看楊平面對他們的時候氣勢洶洶的,對上嚴正義,恐怕也得照樣腿軟。
但驚掉人下巴的一幕出現了。
楊平就這樣抱着芙茗,繞過嚴正義,穿過他那些有的身上還在滴着血的手下,安安穩穩的離開了!
整個過程甚至都沒有人說話!
嚴正義的手擡了擡,又頹然的放下。
還是遲了嗎?
他自從很久之前就一直派他的五大保鏢輪流跟蹤芙茗,只是今天事有特殊,芙茗開始表現得很正常,直到晚上獨自在酒吧買醉,他的手下才知道情況有變。
但要不要給嚴正
義消息,手下還很是糾結了一段時間。
因爲他很清楚,今天社團裡也有大事。
臺北最近出現了一個叫“熾鷹”的組織,甫一出現便有星火燎原之勢。義哥今年的主要精力便放在了他們身上。臺北是他們的主要勢力範圍,怎麼會允許別人發展壯大?
他們全盤佈置策劃了半年多,就選在今天去抄了對方的老巢。
爲了這一役,義哥甚至親自帶隊前往。
現在,也許正是火拼激烈的時候……他怎麼能打擾到前方的戰局?
但隨着不斷的有人騷擾芙茗,他還是忍不住了,他自信有能力保護芙茗的安全,但他也記得很清楚,義哥私下跟他們五人說過的話,有任何特殊情況都必須及時通知!
這算是特殊情況了吧?
嚴正義接到消息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他匆忙的留了一批人處理殘局,便帶着身邊的心腹往這邊趕。
他們距離此地還是頗有些距離的,那是真正的驅車狂飆,如果說楊平當時還是稍微注意了下路況的話,嚴正義他們則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
但,依然來遲了。
而比他快一步的,是楊平。這個還算是朋友的人。
看到芙茗躺在楊平懷裡的那一瞬間,他甚至後悔,爲什麼要把行動選擇在今天。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又有什麼要緊。
只能說,造化弄人。
楊平就那樣抱着芙茗來到了停車場,中間芙茗數次要求下來自己走都被他置之不理。
芙茗知道,楊平很生氣。
他把她小心的放到副駕駛上,又替她綁好安全帶,這才發動馬達,將車子開到了外面的公路上。
車子一動,芙茗的酒意有些上涌。
她今天確實喝了不少,雖然還勉強控制在安全線以內,但卻是各種雜酒的混合。
“楊平,你……要帶我去哪兒?”
楊平抿着脣,只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言不發。
法拉利平穩得在路上行駛着,芙茗集中精神仔細的辨別方向,但頭卻更暈了,絲毫看不出楊平的意思。
民生路,希爾頓大
酒店。臺北唯一的一家超五星級酒店。
楊平停了車,早有服務生上來替他們打開車門。楊平率先下來,就繞到一邊替芙茗開了車門。
芙茗卻遲疑了一下。
楊平滿心的苦澀,道:“你現在連我也信不過了?”
芙茗擡頭,就對上楊平滿是哀傷的眸子。她不由的就扶着楊平的手下了車。
是啊!她怎麼能懷疑楊平呢?他對她,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付出,從來都沒有要求過她什麼。
楊平要了頂層的總統套房。
芙茗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楊家在臺北經營好幾代,還是有他的根基人脈的。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像這種超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即使孟嘯楠來,一般也都要提前預定才行的。
而楊平,卻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的臨時領着她進去。
楊平不說話,進了房間,直接往酒吧檯而去。他把芙茗摁坐在高腳椅上,然後從酒櫃裡拿出一堆的各國名酒,一一擺放停當,這才坐在了芙茗對面。
他默默地開了一瓶人頭馬,給芙茗倒了大約三分之一杯,自己卻倒了大半杯,端着酒杯,衝芙茗舉了舉,一飲而盡。
整個過程都沉默無言。
芙茗就忍不住開口:“楊平,你……”
“噓……”楊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說話,你不是想喝酒嗎?我陪你!今天你即使想醉死在這兒,我也陪你!”
芙茗的眼淚一下子涌上來。
“我……”
楊平卻又倒了半杯,依然是衝着芙茗示意了一下,再次一飲而盡。
芙茗就把她杯子裡的酒也一口氣喝乾,卻被嗆得咳嗽了幾聲,然後伏在吧檯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楊平只覺得他的心絞成一團,他的小師妹不該是這樣的!
他伸手撫摸了下芙茗的頭髮,深深地嘆了口氣,默默的把兩個人的杯子重新倒上酒。
楊平這次輕輕抿了一口,眼睛卻一直看着芙茗。他強忍着一肚子的疑問,他知道,芙茗想說的話,她一定會說,否則,即使問了,也是白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