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您這菜葉子都發黃打蔫兒了啊,還有這黃瓜,都沒有刺兒了一看就摘下來好久了。還有巴拉巴拉巴拉……”林夏至低着頭,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嘴巴上不停。
菜攤老闆哭笑不得:“行了你這小姑娘,我給你把零頭都抹了,再送一把菠菜給你成麼?”再讓她說下去,客人都走了!
林夏至聞言,剛纔還低斂着的雙眼“刷”地一亮,笑得露出一排細瓷一般的牙齒:“誒!那就謝謝大叔您了!”
然後,她手腳麻利地將手頭挑着的青菜黃瓜統統收入塑料袋中,彷彿前一刻挑三揀四的那個人是憑空產生的幻覺。
老闆把稱好的菜遞過去,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這丫頭,真是太能砍價!每次看到你都頭疼!真不知道你非要省下那塊八毛幹什麼?”
林夏至不以爲然地搖頭晃腦:“大叔,非也非也。積少成多也是一筆大財了啊~”說着,不忘從菠菜堆裡面順走一捆最多的,揮揮手,“贈品我收下了,多謝~”
轉過街角,林夏至熟門熟路地穿入一條僻靜的小道抄近路。
掂量着剛剛“順來”的那一把菠菜,林夏至挑起嘴角,自嘲一般低語:“想不到我現在也是可以這樣沒臉沒皮砍價到貼地皮兒了。”
要知道想當年,她可是堅定地認爲砍價“十分丟人”的。
林夏至就這樣邊走邊緬懷以前那個傻白甜的自己,直到一聲尖叫嚇得她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順着聲音找過去,就看到不遠處一男一女正糾纏在一起——男人將女人整個緊緊抱在懷中,他懷中的女人正在企圖掙脫男人的禁錮。
被迫圍觀秀恩愛,真眼瞎!林夏至默默吐槽一句,打算原路返回。
不料她剛一轉身,身後就傳來女人的尖叫聲:“來人啊!非禮啦!!”
明顯細嫩的聲線以及和預想中“打情罵俏”嚴重不相符的內容,讓林夏至忍不住轉身仔細看去。
這下她才發現,原來那個被“抱着”的女人臉部線條十分青澀,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還是個半大孩子!
而反
觀女孩身後的男人,看上去雖然也算年輕,但至少也有二十幾歲。而那西裝革履的衣着打扮也透出一股子社會人士的味道。
再結合剛剛女孩的尖叫……
這男的妥妥是在幹壞事啊!
一瞬間,林夏至想起了前幾天看到的海川本市新聞——
爲了鼓勵市民見義勇爲,還大家一個溫暖而正能量的海川市,現在凡是有市民配合警方抓捕犯罪嫌疑人、提供證據或相關線索,或是有相關立功情節,經覈實可得到不同程度獎金!
不明男士=貌似正在幹壞事的犯罪嫌疑人=獎金!
頭腦中霎時閃過了以上的等式,林夏至心裡樂開花: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這裡,她原本打算離開偷偷報警的腳步立刻掉轉了一個方向——當然,在見義勇爲之前,她也沒有忘記把剛剛砍價得來的一兜子蔬菜小心放好。
然後,她就朝着那兩人走去。
這時候,林夏至看到,那個男人竟然已經把他的鹹豬手伸向了女孩的懷中!
這動作簡直太猥瑣,簡直是叔可忍嬸子也忍不了了!
於是乎,她大步上前飛起一腳。
別看林夏至一米六出頭瘦瘦小小的體格,但是這一腳的效果絕對是和她的體格完全成反比的。於是乎——
“啊!!”男人小腿窩捱了結結實實的一腳,當即飈出了兩行生理淚水,整個人都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而那個原本被他禁錮在懷中的女孩,則趁機掙脫了男人,兔子一般一溜煙兒地就跑了。
“誒,小丫頭片子你給我站住!”顧不得突然冒出來的林夏至,年輕男人咬咬牙,忍住那股從小腿傳上來的鑽心疼痛,想要拔腿朝着逃跑的那女孩追上去。
沒曾想到他還沒完全站起身來,後背上就又來了結實的一擊,登時向前摔了個狗啃泥。“啪嗒”一聲,原本架在鼻樑子上的黑框眼鏡也給甩了出去。
趁着這個空檔,那女孩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林夏至低頭看了看摔得灰頭土臉的年輕男人,嫌棄地撇撇嘴:“我說兄弟,你
有胳膊有腿,長得也不賴,何必光天化日欺負人家小姑娘?”
男人扭過頭來,一張白皙清俊的臉上因爲疼痛和怒氣而扭曲,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這人怎麼莫名其妙上來就打人?還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小姑娘了?!”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說着,林夏至一個扭送,把男人的雙手反剪在背後,“不過我還是要多謝你——畢竟你要不做壞事,我怎麼能夠有這種賺獎金的機會呢?”
男人聽到這話氣急敗壞:“鬼才做壞事!你給我放手!”
“喂,我說你老實一點!”
“你這個女人簡直莫名其妙!”
正當兩個人爭執不休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線插了進來——
“李巖,你在做什麼?”
這聲音並不難聽,甚至準確的說可以用“悅耳”兩個字來形容。
可是大約說話的人語氣太過平靜淡漠,有種理智到了冷酷的意味。所以那分明悅耳的聲線聽在林夏至的耳朵中,反而有種刀鋒一般的銳利冰冷。
林夏至不由自主渾身一個哆嗦,鬆開了男人——也就是李巖,轉過頭來看向來人。
逆着光,看不太清來人的長相。不過那道身影卻散發出讓人屏息的氣勢。
一襲白色棉布襯衫,一條卡其色休閒帆布單褲,明明是最爲休閒隨意的裝扮,卻硬生生被頎長挺拔的身形襯托出硬朗的味道。
林夏至曾經聽過一句話:軍裝能夠大幅度提升男人的氣質。可是她卻是頭一次看見有人能夠把休閒裝穿出軍裝的味道。
李巖轉過頭,看到來人慾哭無淚:“以衡,偷我錢包的小偷跑了~”
尾音拐了九曲十八彎,委屈的堪比受氣小媳婦。
“被偷多少?”陸以衡眉頭微皺。
李巖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簡直叫人不忍直視。
“別的倒是沒什麼,就是之前你給我的U盤在錢包裡。本來我都抓到那丫頭片子了,結果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放跑了!!”說着,李巖一臉控訴地指向一旁的林夏至,“就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