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着跟南槿一起去義演的兩個同伴,林若和另外一個女孩,也十分看不下去,三人湊錢給那些看演出的孩子重新買了棉衣和家裡禦寒用的東西。
義演三天,她似乎比以往每一次的義演都更加盡心盡力,被林若等人戲稱用生命來演奏。
下臺之後,南槿看着一起義演的人們淡聲說:“我不知道什麼叫用生命在演奏,我只是覺得這樣的孩子們太苦了,多彈一首曲子能多幫他們一些,我願意。”
很多人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南槿也不強求,這次的隊伍跟以前不太一樣,以前很多人都是對這些孩子們很有愛心的,這次大多數人可能還是處於觀望之中。
她卻是不管這些的。
回到青城,南槿得了一場小感冒,因爲不願意吃藥被佟君昊塞在臥室的牀上,像個熊一樣裹着厚厚的被子。
她嘿嘿笑着看着佟君昊,看起來有些沒心沒肺,拉着佟君昊的手在他懷裡蹭了又蹭,“老公你真好。”
佟君昊哪吃這套,當即冷哼一聲,擰了擰她的鼻子,“就是知道我好,才這麼肆無忌憚吧?再有下次,看我不拿繩子把你的腿捆起來。”
她微微一笑,小手在他的胸口處撓了撓,“你捨不得的。”
佟君昊一陣頭大,忍不住嘆息,她是吃定他了。
捨不得的。
隨着每一天的相處,他越來越捨不得的,捨不得說一句重話,捨不得責備一句,更捨不得任何人欺負她。
明明知道是毒,卻還是喝的心甘情願。
南槿,南槿。
每當南槿不在身邊的時候,佟君昊總會這樣一聲聲的呼喚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把她更深的刻進他的心裡。
“君昊,我想要個孩子。”南槿縮在佟君昊懷裡慢吞吞的說,她聲音很低,似乎快睡着了。
佟君昊摸了摸她的額頭,心裡有些意外,想了想也跟着輕聲道:“那我們就生一個,一個不行就兩個。”
“不是的,沒有了,沒有孩子了。”
佟君昊感覺攬着南槿的手臂上驀然一涼,他慌忙去看,竟是一滴淚。
他震驚的看着南槿,卻發現她仍然微閉着眼睛,臉蛋上竟然乾乾淨淨,絲毫淚痕都沒有,好像那滴淚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他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映。
爲什麼南槿會流淚?
爲什麼南槿會說沒有了?
連着幾個問題從他的腦子裡蹦出來,他卻不知該如何解答。
最後,他俯下身子,將她攬入懷裡,用溫熱的體溫將她溫暖,磁性的聲音說道:“怎麼會沒有呢?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有的。”
話雖如此,他的心裡卻也開始好奇,他和南槿結婚都一年了,刨除最開始的幾個月,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孩子,似乎也真的有些不太對勁。
他皺了皺眉,輕輕拍着南槿的後背說道:“睡一會兒吧,最近你太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南槿沒再說話,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時而掃過佟君昊的手臂,她靜靜的伏在佟君昊的懷裡,一隻手卻始終抓着他的衣襟。
佟君昊抿脣笑了笑,她對他越來越依賴了。
若是兩人再有個孩子,一切都完美了。
他這麼想着,不由開始想起剛纔南槿說過的話。
不過,她迷迷糊糊的,說出來的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算了,實在不行等過幾天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這麼想着,佟君昊也跟着閉上眼睛。
南槿醒來的時候發現懷裡被塞了個枕頭,佟君昊已經不在了,她皺皺眉,也沒着急起牀,反而翻出手機在被子裡玩起來。
樓下客廳。
佟君昊面色不善的看着這個闖進夏園的男人,臉上難得一見的隱忍,“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關丞燁無厘頭一樣看着佟君昊,他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對傭人揮了揮手,“一杯咖啡。”
李管家下意識看向佟君昊,自來夏園工作以後還沒見過這樣的客人,真的一點兒都不讓人喜歡。
佟君昊煩躁的看着他,“關丞燁,你到這裡來到底是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嗎?”關丞燁一笑,“我發現我很喜歡你們家的花園,所以我決定以後有時間就過來散個步。”
傭人們額頭上掉下幾條黑線,靠,你當這是人民廣場還是大馬路,這是那你隨便想散步就散步的地方嗎?
“關丞燁,”佟君昊目光深深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永遠也不知道藍筱的想法,就像你的偏執一樣。”
一提到藍筱,關丞燁似乎就變得格外激動。
他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胸膛略略起伏着看向佟君昊,“是啊,我不理解她,你理解,你理解!”
他似乎很憤怒,雙眼幾乎要噴火,可佟君昊的目光始終淡淡的,不置一詞,也不做任何辯駁,因爲他知道,在關丞燁的心裡,這一切都是他認定了的。
他走到沙發的另一側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錢包遞給他,“我說過,南槿從來只是南槿,我娶南槿,無關藍筱,只因爲她應該是我的妻子。”
“哼!”關丞燁冷哼一聲,卻沒接錢包。
佟君昊也不勉強,徑自打開,裡面有兩張照片,他呶呶嘴,“看看吧,認得出嗎?”
關丞燁一怔,下意識看過去。
那是兩張照片,上面同樣的女孩帶着明媚的笑意,不過一左一右顯然是不同年紀的,她的眼中神采飛揚,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爲她所吸引。
“這是……”
“槿。”佟君昊漫不經心的收回錢包,認真而又慢斯條理的放回褲帶裡,“左邊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那時候她才十多歲。”
“這麼說你……”
“因爲藍筱跟槿長得有些相像。”佟君昊補上他沒有說出口打的話。
關丞燁心中大震,一直以爲是南槿沾了藍筱的光才能和佟君昊在一起,殊不知卻是藍筱沾了南槿的光得到佟君昊的照拂。
這麼說……
他一直理所應當認爲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