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君昊擔心的叫了一聲,藍槿卻置若罔聞,“那是你根本不知道有藍淼的存在吧!”
“什麼?”佟君昊皺眉他越發聽不明白了。
“媽,當年是怎麼一回事啊?你快點說個清楚吧,不然三哥他們得多傷心啊!”佟臨安勸道。
“是不是今年我和我媽咪回國的時候你很意外啊!”藍淼的聲音又響起來,“我真好奇怎麼沒有嚇死你。”
“淼淼!”藍槿皺了皺眉,不悅地說。
“好吧好吧,我不說我不說。”藍淼笑了笑,“媽咪,不要生氣。”
“你沒想到吧,當年出生的不只是佟哲一個孩子,不過我很好奇這麼多年你每次見到同桌的時候,你怎麼跟他說他沒有媽媽呢?”藍槿低低的聲音問道。
她想不通這麼多年來,她怎麼會對他這麼大意見。
藍槿眯了眯眼睛,“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嗎?”
“在我的心裡,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我想至少你對佟君昊好,但是我不懂,更從來沒有想到過,你也會是一個那麼心狠的女人,多少條人命啊,一夕之間化爲烏有,你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說什麼?明明就是你拋棄自己的孩子,還要把這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來,你安得什麼心?”佟母有些慌了,面色慘白,“你說的什麼人命?你在胡說些什麼?”
“沒關係,你會懂的,正在不遠的將來。”藍槿沒有將話說完,忽而又是一笑,“看來我們今天等不到白小姐了,就這樣吧。”
轉頭他又說道:“淼淼,有些事情不能急,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掛斷了和藍淼的電話,藍槿也沒再停留,直接朝門外走去,佟君昊掃了他們一眼,立刻跟上。
“槿,對不起。”一次又一次,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有什麼說的出口。
藍槿第一次認真的看他,不再是那樣的雲淡風輕,“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一句對不起來填平。”
“我知道,可是,還是對不起。”佟君昊仰頭,雙手攥拳緊緊地垂在身側。
“算了回去吧,佟哲應該等急了。”
佟君昊發動車子離開,卻是一路上再也沒有說話。
或許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別想那麼多,我是一個很公私分明的人。”
這句話說的佟君昊簡直想哭,他寧願讓她有多少脾氣都對他發出來,也不要這樣壓抑自己。
可是他又知道藍槿不會那麼做,誠如他所說的,她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這次佟君昊一回來就進了書房,佟哲迷惑的眨着眼睛看向藍槿,“看來發生了我不可預測的事情。”
藍槿聳聳肩,走到他身邊,“這纔是人生,不是嗎?”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我還是想,我還是寧願,你和妹妹沒有遭受過那麼多。”
佟哲擁抱他,是我想溫暖他,藍槿微微一笑,也抱住他。
“沒關係,都過去了。”此刻他的笑容看起來是溫暖的,但佟哲知道,這不過是表面看起來的樣子。
“媽咪,這些年是不是你都很難過?”因爲他,丟了。
“總是夢到你,滿身是血的樣子。”
她越發抱緊了他,似乎想用盡全身的力氣。
佟哲拍拍她的背,溫聲道:“媽咪,我就在你身邊,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佟君昊站在書房的門口,半開的門縫靜靜的聽着母子兩人的對話,心裡一陣陣酸楚。
藍槿靜靜的抱着佟哲,彷彿心裡的傷痛正在一點點被填平,那些傷心的事情,是不是她應該選擇放棄。
佟君昊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藍槿已經回房睡了,中午的那頓飯着實浪費了她的精神。
他看了她一會兒,索性也爬上牀在她身邊躺下,本以爲自己不會睡着的,沒想到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
這段時間他經常做一些噩夢,夢中都是藍槿和藍淼受苦的樣子,意外的是陪在藍槿身邊的不是隻有藍淼一個人,還有一個小女孩,總是怯生生的看着他。
又一次夢中醒來,佟君昊滿頭大汗,一轉頭便對上藍槿清清淡淡的目光,還沒說話卻見她忽然別開頭。
頓了兩秒鐘,她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你做噩夢了,擦擦吧。”
他擦了擦額頭,再次回想起那個夢,卻發現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總覺得畫面一直是混亂的,還有足以將人湮滅的鮮血。
“槿,我們是不是……”
“佟君昊,我們分開吧,我帶着孩子們去羅馬生活,你想過來看他們就去看他們,我不阻止。”
“你什麼意思?”他捏緊了紙巾,兩下挪到她身邊,黝黑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你什麼意思?你不想要我了?所以打算帶孩子們離開?”
她似是笑了一下,又有些勉強,她也聽得出他語氣裡的顫抖,可她還是說道:“佟君昊,你看的出來,我們不合適,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了,你看不出來嗎?你的父母有誰是希望我和你在一起的?”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們可以過我們的日子,他們同意不同意,我不還都是一樣的愛你嗎?藍槿,你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我不會同意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佟君昊,有我就沒她,有她就沒我,你覺得我們倆誰能容得下誰?”藍槿怒急了。
佟君昊更加不解,藍槿和母親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懂過,他也不懂是不是天下婆媳都有這樣的問題。
他攤手,“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都可以解決啊,爲什麼你那麼討厭她,爲什麼她一次次對你做出那麼極端的事情?爲什麼你們都不肯告訴我?”
每次想到這些事情,他都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夾在中間是爲難的,可他更想知道在一開始相親相愛的他們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解決?”藍槿冷笑一聲,忽的一擺手,下了牀死死的看着他,“解決不了了,佟君昊,我們之間的事情是解決不了的,要麼她死,要麼我死,你自己選吧!”
“藍槿!”佟君昊急了,看着她下牀想走的樣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爲什麼?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