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天晚上大家坐在甲板上乘涼,看着海面一平如鏡,還能看到一輪輪廓清晰的月亮映襯着海水波光粼粼的,每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天晚了除了值班的人別的都回去睡了。

李堅在睡夢中被晃醒了,原來輕微時還以爲做夢,可是越來越嚴重了,伴隨着嘩嘩的水聲,到處都聽到大喊聲“快把東西捆緊了,水手全體上甲板”,李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艙裡的人叫起來,這時感覺船隻的搖晃越來越厲害了,大家在船的猛烈搖晃中被甩來甩去的,終於站好的大小趙和燕大哥作爲水手出去集合了,剩下的他們三個也忙着把艙裡所有能活動的東西全都捆好固定住.

好不容易弄好艙裡都開始有水進來了,也沒空關心是船體滲漏還是上邊的雨水了,都跑到外邊下到下邊船艙裡幫忙檢查貨物了,雖然一開始上船所有東西都是捆紮好的,可是在船的劇烈搖晃中總有掙開的,一定要及時捆住,不然隨着船體的搖晃要是有體積大重量重的隨便在艙裡來回竄,很容易從裡邊撞壞船板的,畢竟都是木船,要是那樣就危險了。

在往下走的過程中那是艱難萬分,本來船體就在驚濤駭浪中穿行,走在裡邊搖來晃去的,只有扶着牆邊慢慢前進,路上碰到大家都在力所能及的做着事,不管原來的分工是什麼了,像李堅他們一樣在廚房藥房打雜的等人,雖然不會收帆放帆的技術活,可是都往下邊艙裡跑去,總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需要幫忙的,都知道這時候要團結一致,才能度過這次的難關。

還沒下到裡邊就聽裡邊有人大喊“快來人,這裡需要繩子”“這裡我弄不住了,快閃開別撞着”“底艙漏水了,快來人訂啊”

光聽到貨物的摩擦聲,繩子的繃緊聲,人的大喊聲,下來的人連忙投入進去幫忙了。

幾個小時後,大家不得不忍受狂風大雨,風浪翻滾,周圍的船隊的其他船隻也沒人有空去看在哪裡了。感覺忙的像是度日如年,累得筋疲力盡了還要祈禱着千萬要度過去,在大海里感覺是巨大的船隻像是一葉小舟隨着海浪漂流着,沒人去關心航線什麼的了,只想着風浪快點停下來吧。

等到風浪漸漸平息,大家都累癱在甲板上了,每個人都在慶幸自己還活着,這時候,大多全身冒汗,不過,不是因爲害怕,而是腹中翻江倒海,吐出來的,這才反應過來剛纔的風暴有多嚴重。

大海永遠是那麼反覆無常,這次的風暴來得快去的也快,等大家癱在甲板上緩過神來才發現原來天還沒亮啊,還以爲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天了,每分每秒都那麼難熬,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船上的桅杆上新掛上的幾盞燈在照明,作爲原來幾十條船的船隊中的一員,隔着不遠就能看見別的船離着自己很近,有時其他船上晃動的人影都看得清楚,可是現在一場風暴都走散了,茫茫大海一片漆黑的情況下只有這裡的一點光亮了,感覺是那麼的孤單渺小。

李堅躺在甲板上,和大家一樣全身溼透顧不得別的了,只想着不要動歇歇再說,至於船隊失散什麼的,還是讓別人操心吧,自己沒那個能力去幫忙的,這個時代不管是近海還是遠洋的航行都是很需要專業技術的,不管是看星空定方位,還是早已經存在的水羅盤航海羅盤、計程儀、測深儀的使用,以及針路和海圖的運用等自己都不會。

還有些像是海圖計程儀的自己都沒見過,也不可能是自己這種小蝦米能接觸到的,特別是這次下遠洋的海圖只有主艦有呢,其他的艦船隻知道大體方位和航行方向,那海圖還是保存在那位傳說中的貴人手裡,每次使用時還是臨時有船長查看確認航向,看完立即收好的,那航海圖可是代表着無盡的財富的東西,這次出海也有查看這份海圖真僞的原因呢,有了真的海圖就代表着遠洋貿易的無盡財富。

挨曬得時候想着下點雨喝點淡水洗個澡的,風暴過後就覺着能活着就好了,這次風暴損失不小,雖然萬幸沒有人員死亡失蹤的,但是幾乎人人帶傷了,只是有輕重區別罷了,好多貨物還在艙裡的積水裡浸泡着.

底倉的水也有膝蓋深需要排出來,更重要的是脫離了船隊在陌生海域危險係數太大,還需要尋找航向找到其他船隻,可是隨船物資好多損壞的需要修補,米麪的也有進水的要晾曬不然發黴就麻煩了,吃了要中毒的,最主要的哪怕只有淡酒可以解渴現在也不多了,在風暴中損壞了不少裝酒的罈子和水缸,每天就算減少使用保持最低標準,也需要不少,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船隊面臨着出海以來最大危機。

等到天光大亮,大家一起把艙裡的水排淨了,檢查排出了船艙破損的隱患問題,又清點完了倖存的物資,就知道了這個不幸的消息,雖然都爲了未來的日子擔憂,萬一找不到船隊,或者說沒有及時補給那大家就都危險了。

蔚藍的天空,藍色的海水,暴曬的太陽,無精打采的人羣,這就是李堅所在的這條船的真實寫照,自從經歷了那場風暴,其後幾天算是風平浪靜,可是補給的問題還是沒能解決,現在船上吃的以魚爲主,調料都不多了,味道可想而知了,就差沒生吃了。

從暴風雨中的倖存中緩過神到現在得幾天,一直沒看見船隊的其他船隻的蹤影,現在行駛的方向是原本船隊通知各艦未來行駛的路線,沒有海圖只有大約方向,根據有經驗的船員看星象和水羅盤找的方向,在大海上一片汪澤可沒有什麼參照物讓人辨認,一般人可是勝任不了的,都是有檢驗的老水手專門負責的。

在船上的淡酒,最後一罈也要告終了,大家已經連續兩天都只是分了一點潤潤喉,已經有些起不來了,只是勉強維持生命罷了,那些受傷的更慘,雖然及時包紮上藥了,可是氣候的炎熱環境的惡劣加上生活不行營養跟不上,好多傷口有些潰爛了,可是清洗傷口的淡水烈酒的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己硬撐着了,按照慣例在沒有補給就要對倖存的人們採取措施了,那就殘忍了弄不好就亂了,前些日子爲了活命大家的團結努力就是泡影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這樣做,何況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一起經歷風暴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李堅就要堅持不住了,看着大家都在痛苦的哀傷着,明明自己有把辦法解決這件事,可是想想可能的後果就打個冷戰,自己可不想被燒死淹死等等任何一種死法。

自己偷來的這條命還沒活夠呢,誰能保證自己救了這一船人之後,人人都對你感恩戴德,從此以後對你言聽計從的,可惜生活不是小說,就算現在用得着你對你好,怕是到了陸地用不到你了,等待自己的就是被威逼利誘被關押剝削還是好的。

可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要是都死光了在這個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自己可是駕駛不了船的,難道要做只有自己一個倖存者的幽靈船在海上漂泊嗎?最好的結局就是自己救了他們,然後等到了陸地自己就偷偷地離開,讓他們找不到,可是這樣風險也很高的,怕是自己拿出東西來之後就會被嚴加看管,沒有用了就嚴刑拷打所有秘密了,僥倖逃出去怕是再也不能回楚朝了,還有自己怕是回不去見吳悠了,那可不是自己想過的生活。

每次遇到了這樣難以解決的事情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的缺點這樣明顯,優柔寡斷的沒有魄力,遇到事情都想不出解決辦法,這也許是智商的問題?還是生活的層次閱歷的問題?自己作爲□□底層百姓實在是陰謀詭計的沒一點概念,遇到事情的解決辦法總是不夠周全,自己一直在想改掉自己的毛病的,起碼比起剛來時要好些了,以後繼續努力改正自己的缺點了。

就在李堅的猶豫中和大家的等待死亡的陰影中,這天早上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了,在遙遠的海平面上在海上的薄霧散去後出現了陸地的輪廓,看見的值班水手激動地大喊“看到陸地了,我們有救了”,可惜無人迴應,原來前兩天已經出現幾次“狼來了”的情況了,不是渴的出現了幻覺,就是著名的海市蜃樓了,今天早上又是這種情況大家都淡定多了,反正在航線的方向,那就過去看看唄,就是海市蜃樓也不耽誤功夫。

“望山跑死馬”的話大家都聽過,與在海上看見有陸地一上午還是到不了的情況何其相似,大多數人以爲又是海市蜃樓已經不抱希望了,躺在甲板上船艙裡默默地想念着自己的親人朋友,自己未實現的的理想願望的,突然聽着一陣的歡呼聲,而且聲音越來越激動,要知道隨着淡酒的減少,都渴的嘴脣開裂喉嚨冒煙了,哪怕前幾次的“狼來了”大家也沒這麼激動啊。

聽着聲音不對,李堅忍不住想出去看看,燕大哥和小趙醒着看着他要出去,就囑咐有事來說一聲,李堅就出去了,甲板上躺着半死不活的人們都起來了,圍着船邊的欄杆在痛哭的歡呼的都有,往那裡一看,原來天上飛翔着一隻海鷗.

李堅也不淡定了,這下不用自己做選擇了,那個看着還很遙遠的陸地肯定是真是存在的,一般海鷗的捕食範圍不會離陸地很遠的,它們還是天然的海洋預報員,如果海鷗貼近海面飛行,那麼未來的天氣將是晴好的;如果它們沿着海邊徘徊,那麼天氣將會逐漸變壞。如果海鷗離開水面,高高飛翔,成羣結隊地從大海遠處飛向海邊,或者成羣的海鷗聚集在沙灘上或岩石縫裡,則預示着暴風雨即將來臨,這只是在悠閒地捕食,說明未來的天氣不錯,那麼能見度高就好向着遠方的陸地行駛了。

不一會聽着動靜上來看情況的人就把這個事情傳遍全船了,知道有希望了不用等死了,沒人能夠淡定下來,李堅鬆了口氣就跟大家一起歡呼了,有陸地就有希望,起碼淡水不缺了,看着遠方的陸地輪廓起碼是個大島嶼,有淡水的機率很大,至於有當地人或者什麼危險的阻礙,就現在大家已經快要渴瘋了的狀態,那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真有人不長眼的阻攔,就還是爲他點根蠟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的支持,謝謝親的地雷,我會努力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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