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現代的日子

李堅,現代北方二級城市普通的商場保安,自小農村長大的他身高180,面貌普通,80後的他是家裡的老大,按照計劃生育只能有一個男孩,可是母親意外懷孕由於身體原因無法流產,又生了一對雙胞胎弟妹,只能繳納計劃生育罰款,因此當年可以說是被罰的家徒四壁,地裡產的糧食都被拉走,要不是母親孃家接濟,都要捱餓了。加上生孩子之前要東躲西藏的,營養根本不夠,生孩子時難產,生完孩子母親身體也垮了,根本幹不了沉活,弟妹又早產身體弱,那是已經8歲的他從父母的獨生子女掌中寶一下子成了家裡的半個勞動力,每天放學回家要早早回去幫忙幹活.做飯.洗尿布等,由於經常下地,對家裡種植的各種作物極爲熟悉,平時還好,農忙時節家家戶戶都抓緊時間搶收自家田地,就怕老天爺一個不高興來上一場雨,那一年的忙碌可就打了水漂了,只好等別人收完自家的再來幫忙了。

日子就在一天天的忙碌中過去了,由於弟妹的體弱,不知不覺中就被忽略了個徹底,自小整天被教育弟妹比你小,作爲哥哥要多讓讓,他們身體不好要多幫忙幹活等等,時間長了就算心裡不舒服也沒辦法,漸漸的就一家人覺得你多幹點是理所應當的了,由於要幫家裡幹活,經常請假,學習本就不好的他初中更是跟不上了,便被父母要求退學了,反正你學習也不好,不如你弟妹聰明,還是多賺點錢吧,他們上學還要不少錢呢。

14歲離開傢什麼都不懂,年齡太小正規工廠都不要,只好經老鄉介紹在一家小作坊裡沒白沒黑的幹,每月幾百塊工資怕他亂花了,全都被老鄉直接給父母了,每次生活費給一點,都吃不飽,兩年下來由於常年見不得光,到時挺白的,可是異常蒼白瘦弱,身高比同齡人要矮一截,兩年後身體受不了暈倒了,便被叫回家幹活了,看到昔日小夥伴們談論着誰誰又上高中了,誰的姐姐上大學了,心裡說不羨慕是假的,每到逢年過節時,和自小一起長大的同齡人越來越沒共同語言,心裡不是不失落的。

後來同村人回家說了他的打工經歷,什麼年代了還有吃不飽飯的,家裡親戚看不得這麼小的孩子這麼受罪,便提建議趁着年齡小上箇中專或者技校學點技術,出去幹活也好找工作也沒那麼累,學兩年也長大了,身子骨也結實了,在掙錢也不遲,自己在外邊這兩年也知道學歷.技術的重要了,可是上學已經遲了,只好學門技術,提出想去上學

他永遠記得那個下午,一家人加上奶奶.叔叔.舅舅等一屋子人,等他說完想去上學,便只剩爸爸抽菸的聲音和母親的哭泣聲,常年在家的媽媽說的:“我們不是不想讓他上學,是他自己成績不好,現在家裡沒錢,兩個小的還要上學呢,他去上學哪來錢,家裡活誰幹,我們不是不疼他可是沒條件啊,他去打工也比我們在家強啊,家裡兩個小的常年見不得點肉呢,他自己掙錢在外邊想吃什麼不行啊,總比家裡日子寬鬆點。”

最後的結果還是不了了之了,在家裡呆了幾個月,天天吃的飽也不熬夜了,等身體好些了又帶着他那一編織袋的行李繼續打工生涯了,在城裡沒有學歷,沒啥工作經驗,年齡又小,一開始很吃了一番苦頭,全部家當一牀被子加一牀褥子,連個枕頭都沒有,在外邊睡公園弄髒了,才被一個在公園遛彎的老人介紹到一個餐館打雜,在這裡的日子從早到晚也不得閒,可是生活不錯,閒着沒事也跟同事上上網,看看小說,直到餐館關門,便找了這份保安的工作。

這些年和家裡的關係不遠不近,每個月發工資都及時往家交,一旦有什麼延誤便會接到“關心”的電話,逢年過節想回去看看,家裡人都會替他心疼過節三薪,自從有一年快要過年了,便買了一些給家人的禮物,興沖沖的趕回家,進家門還沒來得及喊“我回來了”便聽到小妹說“該死的大哥怎麼還不打錢回來,我看好的毛衣再不買沒了,”小弟“別這麼說,媽媽不是說了嗎,會給他打電話讓他打錢的,再說過年還有三薪呢,要多打點,他不就是掙錢給我們花的嗎,記得他回來嘴甜點,自己在外邊吃香的喝辣的可不能不管我們”。他不記得是怎麼離開家的,在村後河邊的陵地裡坐了一下午,自從奶奶去世葬在這裡,再沒有人關心過一次在外邊生活怎麼樣,別不捨得吃.注意身體,他不知道怎麼說那種滋味,心裡空蕩蕩的,他知道父母不是不管他只是也許是忽略了吧,當忽略成爲習慣,他變成爲了這個家裡的隱形人。

當身邊的同齡人成家立業,都有孩子了,跟家裡說聽到的是,“現在的年輕人哪有在家裡的,你自己在外邊找個吧,要結婚別忘了領來家裡看看,我們也給你幫不上什麼忙,你弟弟上大學花銷不小,就不管你了”,想起看到的弟弟領着小女友在自己巡邏的珠寶櫃檯大方的模樣,看到自己扭過頭去怕自己相認給他丟臉的樣子,心裡真不是滋味。也許在那個家裡自己就是多餘的人。(弟弟在這個城市上大專,來找他說沒生活費了要過幾次錢)

29歲了,雖然現在不往家裡交錢了,每月工資就這麼些,除去租房等花銷剩下的真不多,現在自己一無所有,年齡也大了,從一開始的暗戀到幾次戀愛無疾而終,其實不怨別人,在這個城市裡連首付款都交不起,沒有固定的住所,跟他在一起沒有安全感吧,現在只想好好存幾年錢,付個首付買個小房,安個家好好過日子,哪怕房子很小,那也是自己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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