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真的幹過特務?”簡麟兒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或許說間諜更好一點哈,特務聽着不怎麼好聽是吧?”那這麼說就是有搞這個的了。
簡麟兒心動了,可是還在猶疑自己爲什麼會被挑中“爲什麼會是我?”
牛寶兒笑了一下“你適合。”其實她想說的是“看你順眼。”又顧及到連裡的形象,才忍住了這句話。
“你讓我想想。”簡麟兒低着頭,這個時候這姑娘完全沒有想起要和爺爺或者易南風商量一下,她認爲這是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就好。
“你要知道,這是所有女兵的夢想,你甘心在地方軍區裡一直混麼?我們那裡的所有人都是爲了祖國爲了人民,爲了榮譽而戰!”
簡麟兒的腦子一熱,所有人不管男女,都有個拯救世界的夢,簡麟兒當然也不例外,“好,我要去。”
易南風和蘇堪跑過來的時候,遠遠看見麟兒低着頭,等跑過來的時候恰好就聽見麟兒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準去。”兩個女人轉頭,看見跑的氣喘噓噓的兩個男人。
蘇堪接上易南風以後,急急忙忙的帶着人往這邊跑,易南風生怕遲了麟兒就被牛寶兒給拐走了。
可是跑到近前的時候就聽見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句話,兩個男人的臉同時黑了。
“你怎麼來了?”麟兒不解,不是說最近都不過來麼。
牛寶兒一看見易南風來,再看簡麟兒貌似和易南風認識,心裡開始浮現不好的預感。
“牛寶兒,滾回你的海南去。”易南風瞪着牛寶兒,拉上麟兒的手一把把人帶到懷裡。
“小風風,好長時間沒見還是這麼不可愛,你拉着我們麟兒是爲哪般啊,你們認識?”蘇堪已經撫着額頭說不出話了,自家女人被易南風教訓了不是一次兩次了,可老是學不乖。
簡麟兒掙着要站好,這裡這麼多人呢,何況自己還穿着軍裝呢,“不要動!!”易南風冷着聲音喝了一聲。簡麟兒不解,這人怎麼了,感情這姑娘完全沒想剛剛易南風說的那三字啊。
“牛寶兒,再跟你說一遍,不要妄想帶簡麟兒去你們那裡,這不可能。”
“爲什麼啊,人姑娘都同意了,你說有什麼用。”
“我不同意!”
“爲什麼?”兩句話同時出口,一個是簡麟兒的,一個是牛寶兒的。
“沒有爲什麼,走。”扯着麟兒就要走。
牛寶兒在後面跳腳,“易南風,這姑娘我要定了!”
易南風頓住,回頭“你敢!”隨後扯着還在掙扎的簡麟兒大步走。
被易南風的兩個字嚇得瑟縮了一下,牛寶兒看向蘇堪,蘇堪搖搖頭,牛寶兒不甘心,可是易南風曾經摔斷自己兩根肋骨的事兒到現在還是記憶尤新,這男人從來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惹到了他,多狠得手都下的去、
“你幹嘛?!!你放開我……”易南風不語,強行帶着麟兒朝宿舍走去,無視來往士兵和執勤的崗哨的注目禮,易南風沉着臉拉着簡麟兒徑自走。
“易南風,你放開我!”簡麟兒一個虎口小翻轉竟然掙脫了易南風的禁錮。
易南風的眼睛眯了起來,簡麟兒看都沒看清楚,人家的手臂竟然成人體鎖釦在自己的腋下。
“很好,竟然跟我使你們的小把戲。”易南風叫氣笑了,拖着簡麟兒快速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簡麟兒不好再大喊大叫,因爲一路上的崗哨已經向他們投了無數個注目禮,易南風臉皮厚,屁股一拍走人了,她可是還要在這裡過活呢。
一腳踢開宿舍門,部隊上的宿舍沒有鎖門一說,進去後,關了門。
“你要跟着牛寶兒去海南?”
“嗯。”簡麟兒還在氣易南風剛剛的舉動,歪着頭不看他。
“你想好了?”
“嗯。”
易南風真的被氣到了,攥着拳頭瞪着低自己一頭的小姑娘,瞄見大眼睛裡全是倔強。
“這麼愛當英雄?”顯然易南風知道“赤煉”是幹嘛的,嘴角彎出譏誚的弧度。
簡麟兒回頭,易南風語氣裡的輕視和不以爲然太明顯,明顯的輕易激起了簡麟兒的反骨。
“對,我就是想當英雄去,怎麼了?”
易南風看着這麼不懂事兒的姑娘,額角的青筋在突突的跳“你想過爺爺麼?”
“這跟爺爺有什麼關係?”
“你去了那裡,你的命隨時都不是你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這句話,易南風控制着自己不要打昏人帶走。
簡麟兒沉默“我知道,我願意去。”
長久的靜默後,“簡麟兒,你真沒良心。”與其說憤怒,不如說易南風這會兒開始傷心了,因爲他掏心挖肺廢了無數心思養大的姑娘壓根沒考慮到自己。
聽到易南風的話,簡麟兒想到了爺爺,甚至想到了易南風,可是對“赤煉”的嚮往大過了一切。我們在年少的時候,打着追求自己夢想的旗號,可能會一次次的傷害到身邊最親的人,及至經歷了很多,看過很多人事之後,可能會對曾經做過的那些後悔。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一個年齡段有一個年齡段的思想,那些不成熟的倔強的少年影子是我們必須經過的一個拐彎處,所以那些青澀的想法可以理解,因爲那是當時那麼強烈的渴望。
簡麟兒剛過十八歲,“赤煉”對她來說很陌生,陌生而神秘,簡麟兒的骨子裡就不是安分的人,所以她強烈希望自己能進“赤煉”,於是,易南風註定唏噓。
“我之於你算什麼,簡麟兒?”易南風忽然間就很想知道在這小姑娘心裡自己算什麼,他覺得長期以來他似乎忽略了什麼東西,好像只有他認定了非她不可。
簡麟兒不說話,她清楚的知道易南風之於她算什麼,因爲只要她一想到或許以後和她睡在一張牀上的是另一個男人,她就不能忍受,這份心思一直在她心裡存在裡好幾年,自打曉事以後就一直想法設法的想要把易南風圈進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可是這個時候她反而說不出了。或許是因爲易南風的臉色,或許是因爲其它,在簡麟兒的心裡,如果非要表明自己的心跡的話,應該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哈,是我多事了,你的事情我不想再管了,自己看着辦吧。”沒有再問下去,易南風順然就感覺很累,許是看到簡麟兒沒回答的緣故,易南風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對準頭部狠狠來了一下子,可是你還沒辦法還手,這種感覺很糟,糟的易南風這麼強大的人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易南風在商場上翻雲覆雨,是個老狐狸,可是認真算起來,在感情方面他好像還很青澀。碰到這麼倔強的姑娘,較真兒的話,輸的肯定是他,他似乎還沒找準如何以一個成年人對成年人的方式對待自己養大的姑娘。
簡麟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易南風,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聽到易南風以這麼生分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易南風轉身就走,背影冷蕭,帶着生人勿進的氣勢。
說服簡政真的不難,至少沒有經歷經歷像易南風那樣災難性的一場,於是一週後,牛寶兒帶着簡麟兒上飛機了。
“赤煉”的總部設在海南,因爲那裡最適合訓練海陸空三種技能,但是由於路途太遠,軍用直升機不方便開動,於是兩個人坐民航。
飛機場內,兩個身穿軍隊常服的女人在候機廳內異常扎眼。各有特點的漂亮女軍人颳起的颶風不亞於大牌明星出場引起的騷動。
整個候機廳內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的會停在牛寶兒和簡麟兒的身上,連其他候機廳的人聞風都跑過來看這兩人。
牛寶兒對於這樣的眼神兒是免疫了,簡麟兒是一直低着頭想自己的心事,所以這麼大的動靜對兩人沒造成任何影響。
可這大的動靜讓易南風一下子找到了簡麟兒,沒過去遠遠的看了簡麟兒半天,易南風沒等到她們上飛機就走了。
那天回去後,毀了辦公室,頹廢的靠着牆坐了半夜,仰着頭看着外面的月亮,神色漸漸清明。
回休息室睡了幾個小時,第二天秘書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可是在易南風面無表情的說整理一下辦公室,秘書識相的沒有說話。
處理完手頭的事兒後,易南風驅車趕往簡家大院兒,那時候簡麟兒剛跟簡政說了自己要去“赤煉”的事。
易南風看見簡政佝僂着身子坐在沙發上,就知道簡麟兒已經跟簡政說了。
幾年前易南風在書房裡跟簡政說過他認定麟兒的事,隔了這麼長時間,這還是頭一回他再次明確提出簡麟兒一定要嫁個他。簡政沒說話,因爲這麼長時間他是默認兩個人的關係。
易南風從來就不是輕易認輸的人,認準的東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他決定給簡麟兒時間,讓這不懂事的姑娘心裡先長滿荒草,然後自己再親自拔掉,爲了後方戰線更加穩固,他找了簡政。
所以這會兒在機場,一掃頹廢氣的高大男人心裡寫滿篤定,無妨,且給你時間蹦躂。
一年後。
“啪……”再一次把別人摔倒在泥漿裡,今天的訓練結束了。
渾身裹滿泥漿,一張臉只能看見嘴裡的牙齒是白的,其它全是稀泥。
“小麒麟,你個小怪物,這麼大力會死人的啊。”簡麟兒站起身,被後面剛從泥漿裡站起來的人一把攬住脖子。
“哈,誰叫你這麼遜。”簡麟兒哧了一聲。
“我遜!!”侯箏怪叫“姐姐讓着你好不好,你個不懂尊老愛幼的小怪物。”
兩人嘻嘻哈哈的往連裡走,其他散夥兒的人也跟上來,一羣人繼續打打鬧鬧,誰也不能把這羣無紀律無組織瘋鬧的泥人跟“赤煉”聯繫在一起。
來了“赤煉”才發現,牛寶兒果然不是正常人,因爲這裡的軍隊真的不像軍隊,除了訓練和執行任務時嚴肅認真外,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率性而爲。
沒有軍隊的紀律框着,那些非常人能忍受的訓練也便不再那麼難以忍受,剛來訓練的時候,簡麟兒心說自己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簡麟兒長得好,剛去“赤煉”,還是年齡最小的,那裡的所有人都是有個性的人,只有一個特點是相同的,那就是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