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到底(軍旅 高幹)
第一反應,這句話怎麼好像是漢語,隔了這麼長時間,這是簡麟兒第一次在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聽見自己的母語。繃緊的神經沒有放鬆,加上男人刻意壓低的嗓音,簡麟兒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是誰的嗓音。
儘管聽見的是漢語,身體還是下意識的繃着,整個身子被人框着動彈不得,驚懼交加之下,呼吸逐漸加粗,胸膛起伏過快,就連身後的人都感覺再刺激一下,懷裡的小身子就要崩潰了。
“麟兒,是我。”簡麟兒的胸膛起伏停頓了一下,感覺那人說話呵出的熱氣噴在自己的耳根下,真真正正的溼熱,眼睛驀然睜得大大的,簡麟兒覺得眼眥就要裂開了,不可能,誰來也不可能是這樣叫自己名字的那個人來。
易南風收緊了手臂,曾幾何時,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有過這種反應?至少在這之前沒有,小心翼翼的繃着神經,幼獸一樣的面對每一份兇險,這樣的小姑娘讓易南風的心都快碎了。獨身穿過半片硝煙沙漠,從死人堆裡挖出曼迪的喋血少年,在地下黑市裡稱霸的嗜血拳王,在商場殺人不見血的冷血傳奇,易南風近三十年的生活裡不缺冷酷,他的心似乎是鋼鐵鑄成的,冷硬的不像真的,可是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第5?肋間左鎖骨中線內0?.?5?~1?.0cm?的地方像是被人攥着,翻滾着叫囂着這裡疼的受不了了,那是心尖尖兒的位置,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正被人捏在手心裡一分分的收緊着。
“寶貝,吸氣。”頭更往懷裡纖細的身子後頸處埋了埋,易南風剋制着嗓子裡的沙啞。緩緩摩挲着臉頰下的皮膚,這個時候只想貼近一下再近一下。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簡麟兒的眼睛裡滾落了,小手摸索着下去抓上扣在腰間的大手,指甲扣進人家手背上都不自知,只是掉眼淚,簡麟兒覺得自己的眼睛有自主意識的在分泌液體,她很努力的剋制住了,可是忍不住,忍不住怎麼辦?很緩慢的呼吸着,她希望這樣可以讓眼淚滾的慢一點,可是屏了一下氣,稍微吸了一下氣之後,眼睫毛顫了一下,更多的液體下去了。
就好像一隻鼓滿氣的氣球,突然被誰偷偷的戳了一下那個防線,裡面的氣一下子往外鑽,簡麟兒竭力控制了再控制,這股氣還是往外冒,怎麼辦,怎麼辦,心裡住了一個小困獸,急急忙忙的要把自己的氣收住,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簡麟兒,簡麟兒急瘋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多沒出息啊,可是越是這樣眼淚越是要往外冒。鼻涕都開始出來了,可是還是止不住眼淚珠子。
深深吸了口氣,掙扎着轉過身,黑漆漆的眼睛離自己很近,那股子黑漆漆自己很熟悉,只是這個時候怎看着帶了些霧氣。簡麟兒搖了搖頭,是自己眼睛上水汽太多了罷,所以看着人家的黑漆漆多了霧氣,這一搖頭,搖落了更多的水珠子,臉上的水道子肆意的流着。
手伸上來,抹了一下眼睛,復又摸上正對着自己的那張臉,一寸一寸的,摸的很仔細,認認真真的丈量了下,確實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然後,然後眼淚更多了,忍着不讓別人聽到,小小的身子開始顫抖。易南風沉默着感覺到冰涼的小手在自己臉上摸過去,等到看到那張涕淚縱橫的小臉上憋得發紅的時候,一把按着小腦袋壓到自己懷裡,再也看不下去了,再也看不下去了。
到底是不改該放到這裡來的,就算打折你的腿,我也不該讓你來,就算你怨我一輩子,也好過今晚看到這樣的你。一遍遍的摸着腦袋後脊背,上上下下,反反覆覆,易南風恨不得就這樣把懷裡的小東西融到自己骨血裡去。
終究是憋不住的,簡麟兒張着嘴,張的很大,無聲的哭着,這五天的彷徨,方纔的絕望,餓肚子的痛苦,時刻防備着別人的不規矩,在這個懷抱裡一直佯裝堅強的小姑娘這一刻要一併的哭出來。
察覺到對面通鋪的人翻了個身,哭的不能自已的麟兒一口咬上嘴跟前的皮膚,忍下了出口的抽咽。
任着小姑娘咬着,易南風這一刻甚至想着最好咬下來一塊子肉,讓自己切切實實的流點血,這樣心裡的疼看能不能轉移。
雙手向下,屈起麟兒細長的腿疊上來,自己也蜷成一個弓形,兩手包着自己寶貝的屁股,完完全全的貼合,完完全全的保護姿勢。
終於,終於感覺哭累了,細細的啜吟着,易南風上上下下的順着麟兒的脊背,小姑娘剛剛流失了太多的水分,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這會兒起起伏伏的只顧着喘氣。
躺了半晌,感覺到懷裡的小身子一直往自己深處鑽,易南風緊了緊自己的手,可是毛毛蟲一樣的小傢伙還是一直往進鑽,易南風明白,所以他的手臂緊的自己都覺得小姑娘會疼。
不夠還不夠,簡麟兒彷徨的想要貼着這人,可是還是不夠近,使了些力氣掙開自己的四肢,急切的,胡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你脫、你脫。”帶着哭音兒的嗓音響起來,易南風感覺連喉嚨裡都在泛苦。無言的依着話語脫着自己的衣服,等到簡麟兒渾身□的時候,易南風還有最後的一件沒有脫掉,伸出小手,扯掉易南風僅剩的一件衣服,簡麟兒復又鑽到已經□的精壯男體懷裡。
赤、裸裸的兩個身體,沒有一絲縫隙的貼合在一起,還是方纔的姿勢,易南風緊緊的包圍着麟兒。兩隻細胳膊攬上易南風的腰,白天的訓練,加之晚上的驚懼還有徹底的發泄般的掉眼淚,簡麟兒終於累了,也終於安心了,只覺得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這人在,終究抵不住睏倦,沉沉的睡過去。
扯過一旁的被子,易南風蓋住兩人,沒有半分睡意,眼睛裡閃現的光讓人心驚,那是久違的嗜血眼神兒。
黑暗裡,有雙眼睛靜靜的注視着這一切,然後翻身、閉眼,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刺耳的警報聲又響起來了,簡麟兒閉着眼睛一骨碌翻起身,等到下地穿鞋的時候,恍然記起昨夜的一切,可是身邊的位置沒有那個身影。悵然的搖了搖頭,簡麟兒覺得自己最近都快出現幻覺了,就連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好好的,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吧,可是眼睛的疼痛感又說明昨晚真的掉了很多眼淚。來不及細想,教官也就是這裡的“獵人”已經在外面吼叫了。
簡麟兒加快腳步衝出去,站在隊伍最末端。
“1048號出列。”羅斯的聲音響起來。
隊伍的最前面赫然站了一個身影,簡麟兒納悶,不是說這期的學員滿額了麼,怎麼還有一個人呢?1048號背對着自己,等到轉過來的時候,簡麟兒倒吸了一口氣,昨夜的一切是真的!
不敢置信,易南風怎麼會以學員的身份進來呢,他甚至連軍人都不是,武大校說過這次本來有三個男軍官在這裡受訓的,可是因爲特殊原因才送自己一個人來的,軍裡絕對沒有第二個中國籍士兵到這裡的,可是易南風爲什麼會到這裡?
易南風面無表情,目視前方站的直直的,標準的軍姿。羅斯的聲音又想起來。“新來的夥伴,1048,爲了榮譽,大家好好相處。”還是同樣的話,甚至連語氣都是一樣的,所有的一切正常的讓簡麟兒覺得不正常。
感覺斜右手方向傳來一道審視的目光,易南風在聽到羅斯“1048號入列”時,不經意的撇了撇頭,一眼看進那道犀利的目光中,調回視線,易南風暗暗上心了。
昨晚進來的時候,易南風沒有錯過那羣圍在麟兒窗前的雜碎,深知一個姑娘處在這裡的境地,幾乎是一看當時的情形,易南風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藉着不甚明亮的光線,易南風記住了其中幾個人的身形。
眼睛雷達一般的掃視了一圈人,看清了他們的號碼,易南風的拳頭握起來了。
頭頂上的子彈在“咻咻”的過着,簡麟兒低着頭匍匐前進,易南風始終和自己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咬緊牙關努力的撐着胳膊。
現在他們進行的是真實的考覈項目,頭頂上的子彈也是真的,維持着五十公分的高度,頭頂上有密集的子彈簾幕,後面也有子彈在跟着,有一次有隻子彈堪堪的打在簡麟兒的腳後跟,憋着氣,頭都不敢擡往前趕。
這裡所有的訓練項目都是真打真槍的幹,沒有所謂的道具,也沒有所謂的演習,所有的東西都是真的,就連逝去的人命,在這裡也是真真實實的消失。來這裡之前,所有人都知道訓練中致死致殘是最正常不過的。
虧得“赤煉”的那些訓練,倒數第一不是麟兒,可是還是在最後面的梯隊裡,咬着牙兩個手肘磨得生疼,忽然,一聲慘叫從最前面的第一梯隊傳來。就跟馬拉松或者長跑比賽一樣,實力差不多的會在一個堆兒裡,能力好的,總會拉出能力稍差點的一大截子。簡麟兒心裡一緊,四處找尋易南風的身影。
可是不見了,一直離自己比較近的身影不見了,稍微擡了一下頭,子彈貼着頭皮飛過去,立時有股燒焦羽毛的味道傳來,嚇出了一身冷汗,簡麟兒立馬低頭,稍稍心安了點,擡頭的瞬間瞄見易南風還在急速的前進着。
埋頭前進的時候,血腥味越來越重,前進了幾米後,簡麟兒發現1032號的左胳膊上咕咚咚的往出冒血。沒有半分同情心,簡麟兒只覺得還是老天有眼,昨個貼着自己的毛手今個就叫見了紅。
這樣的訓練中,尤其在子彈的簾幕中受傷,除非要命,否則你必須得堅持到底,1032號的美國人拖着冒血的胳膊往前爬行。
簡麟兒邊爬邊納悶兒,這樣的高度,按說不可能打到胳膊啊,還是左胳膊,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趕緊往終點衝纔是王道。
已經在終點的易南風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沒有半分感情的注視着彎曲的血印子。
(?^?)?、、、離一百還差的遠呢、、、看在有好幾個親親說的話我愛聽的份兒上??今個就更鳥~~~~~~嘿嘿??(捂嘴偷笑中)
話說前面我寫的半段?入戲太深差點哭鳥~~~~?尋思着是不是來點葷的
上章的留言還沒回復捏?如果沒有回覆到的??在這裡一併感謝鳥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