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要惹我

L市的籃球賽如火如荼的開展,丹陽在籃球場上忙前忙後,一會兒橫幅掉下來,一會兒凳子不夠要去搬。“拿人當奴才使呢!?”後勤組的一個小姑娘忍不住說,她拉住丹陽,說道:“你別搬了,吳德他成心難爲你!”

吳德記恨丹陽一來學校就參加了物理競賽,老師把他的資格取消了。之後的每一天,在學生會辦事的時候故意給丹陽安排最辛苦的。

丹陽笑着搖搖頭,今天就是籃球賽,她要是不搬,豈不是着了吳德的道兒,給了他在學校領導面前訓斥她的理由?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出岔子。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丹陽在心裡默唸,然後用力地搬起第二個凳子。忽然兩手一輕,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太陽,是秋寒載。

“加上兩個凳子就夠了,學校臨時讓教練坐在評委席。”秋寒載淡淡的說道:“我們隊的水還沒到,你催一下吧。”秋寒載的臉上沒有表情,拎着板凳去了評委區,動作流暢自然,身上穿着校服,揹着書包。

“恩,我會催的。”丹陽猶豫了一下,嘴脣有點顫抖,跟在秋寒載身後接着說:“你剛來學校啊?”主動跟秋寒載說活,丹陽有一些緊張。

“對,今天籃球隊的可以不上早自習。”秋寒載扭過頭來,說“你就別跟來了,那裡曬。”

丹陽一愣,評委區那裡確實還沒有架起傘。現在丹陽站在樹蔭裡,一陣風吹過,帶走了空氣裡的燥熱以及丹陽的剛剛的壞心情。

轉眼間秋寒載已經摺返回來,看了一眼丹陽,撓了撓頭,說“熱嗎?”

丹陽擺擺手,說“不熱不熱,我先走了,後勤還有任務。”說完便像逃一樣離開了籃球場。

回到後勤室,看見幾個男同學正搬起遮陽傘往屋外搬,丹陽連忙給他們讓路。隨後來到趙柯的身邊說道:“籃球隊的水趕緊送過去吧,挺着急的。”

趙柯困惑的擡頭,推了推眼鏡,說:“早就送過去了啊,今早沒開門就送到門口了,還比平常多送了一箱。”

丹陽愣住,那爲什麼秋寒載還要拜託她來催一催呢?

正當丹陽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秋寒載滿臉鬱悶,他第一次羨慕江卓鳴那張能說會道的嘴,今天跟丹陽的搭話簡直太糟糕,不然丹陽也不會跑開。

秋寒載垂頭喪氣地來到籃球更衣室,隊長李勇已經換好衣服了,招呼他說:“來了,趕緊換衣服吧。”秋寒載點頭,聽見李勇接着問“哎?江卓鳴沒跟你一起來?”

秋寒載放下書包,回答道:“他今天上學的時候半路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

“這小子,這馬上要集合熱身了。”李勇起身,“我先和教練打一聲招呼,你趕緊的”說完便離開了更衣室。

簡單的熱身之後,其他學校的球隊也陸續到場,抽籤過後,激烈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江卓鳴在最後趕到了球場換好了衣服,教練也沒有說他,便讓他入場。望着秋寒載遞過來的詢問眼神,他笑笑表示沒事。

丹陽以爲自己忙完了可以去看秋寒載打籃球,結果吳德又過來問她要昨天出錯的賬單,等丹陽叫上賬單,非說賬單本的格式不對,讓她去小賣部再買一本重抄一遍。好不容易進了籃球場,觀球的好地方早就沒有了。

當丹陽找到一個角落要看比賽時,裁判吹哨,示意休息。丹陽抻着脖子,人高馬大的籃球隊伍中,一眼就看見了秋寒載。

秋寒載脖子上搭着一條毛巾,頭髮、臉蛋都汗津津的。黑色的眼睛認真地看着教練,聽着教練說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很快,休息結束,丹陽看見秋寒載的隊伍裡下來一個人,換了一個替補上去。“這隊剛纔搶球的時候老狠哪,把咱學校的老將,就高二那個給撞了一下,差點打起來。”丹陽聽見旁邊男生說道。

丹陽一聽,趕緊看場上的秋寒載,想知道他有沒有事。這時,一個學生會的同學來到場邊通知她,吳德找她去拿中午球員們吃的盒飯。

丹陽窩的那把火“轟”地在心裡燒起來,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氣鼓鼓地走了。遠處的秋寒載把餘光收了回來,神情嚴肅,不知在思考什麼。

丹陽沒有去食堂,直接去了學生部的辦公室去找吳德算賬,卻在要敲門的前一刻頓住。在門前思量了片刻,丹陽轉身去了隔壁的老師辦公室。

丹陽禮貌的敲門進入,對程建乖巧的說道:“老師,我過來拿盒飯的分配表。”因爲籃球賽是六中負責準備,所以由學校準備各支隊伍的盒飯,飲水和一些基本物資。

程建擡頭,說:“丹陽?你來了。”程建直起腰,正要翻找,似是想起了什麼,說:“你要盒飯的分配表幹什麼?”

丹陽回答:“吳德學長讓我去食堂拿盒飯,給籃球隊送過去。”程建皺眉,說“這不是你們學生會的事啊,這個食堂會派人送過來。”

“沒關係,我直接送過去就好,吳德學長這樣做也是爲了鍛鍊我們。”丹陽低頭,繼續說道:“雖然苦點累點,但是沒有吳德學長辛苦。”

丹陽小跑過來,又經太陽的暴曬,小臉紅彤彤的,幾縷髮絲粘在臉頰上,現在又低着頭,顯得有幾分可憐。

程建瞧着可憐,又是自己的得意門生,便說:“我想起來了,那張表昨天交給學生會了,今天要交教務處蓋章,”程建從位置上起身,拍了拍丹陽的肩膀,繼續說:“反正今天我也要去教務處,我捎帶着幫你們把章蓋了吧。”丹陽在身後連忙說:“謝謝老師。”

程建一開門,一股涼氣吹過來,他皺了皺眉頭。丹陽因爲滿身的汗,剛進空調屋打了個哆嗦,恰好被程建瞧見。

好一個學生會幹部,這官兒沒多大,倒是挺會擺譜,程建心想。吳德見是老師來了,趕緊站起身來迎接。

“那張記錄盒飯數的分配表呢,在你這?”程建問。吳德回答:“對對,在我這。”見丹陽跟在程建身後,心裡升起不祥的念頭。

程建接着說:“你身爲一個學生會幹部,不知道這盒飯是餐廳送道球員休息室的?”

“知道....啊不,不知道....”吳德眼神躲閃,心裡想着如何回答。

這時丹陽突然說話:“老師,不要怪吳德學長,我們這樣已經習慣了,他也是爲了鍛鍊我們。”吳德一聽,心裡一涼——這丫頭是成心來找事的,這樣不就告訴老師自己經常隨意使喚學生會的了嗎。

果然,程建挑了挑眉,把手背身後,溫柔的對丹陽說:“丹陽,你先回去,我和吳德說會話。”“好的老師。”丹陽回道。

丹陽在關上門之後,嘴角默默地勾起。

我可以忍你,不代表我丹陽好欺負。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定加倍討回。

丹陽並不打算在吳德這樣的人身上花太多心思,她跑向籃球場,心裡祈禱着趕到時比賽不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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