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轉眼要到考高中的時候了。
江卓鳴每天吊兒郎當,成績卻一次比一次好。
而秋寒載正相反,接連幾次的摸底考試都不理想,與光榮牆上的丹陽差距仍然很大。秋寒載爲此事每天愁容滿面,食慾不振。
秋媽媽見秋寒載如此努力認真,又是心疼又是驕傲。爲了給孩子們補充營養,每天變着法兒做好吃的。
下午秋寒載剛到家,就看見江卓鳴已經吃的滿嘴油光的躺在客廳沙發上等他。江卓鳴見他回來了,笑嘻嘻的招呼他“回來啦,洗手吃飯吧。”
秋寒載白了他一眼,轉身就進了臥室,江卓鳴跟着進去。
“我媽又給你做啥好吃的了”秋寒載邊問邊給江卓鳴抽了一張紙巾,接着說:“看你滿嘴油。”
江卓鳴接過紙巾抹了抹嘴,回答:“幫阿姨嚐嚐雞腿熟了沒。”
秋寒載撇嘴,沒在說什麼。
江卓鳴關好門,躺在秋寒載牀上,盯了天花板一會兒,問道:“想好了嗎?考哪一所高中。”
L市有多所高中,其中兩所重點高中,本科率都差不多,但六中有Q大的保送資格,所以六中分數更高一些。以秋寒載現在的成績,剛剛卡在六中最低分數線上。
秋寒載沒好氣的回答:“當然是考上那所上那所。”
江卓從牀上起身,將胳膊架在秋寒載書桌上,認真的對他說“無論你去哪,我都陪着你。以江卓鳴現在的成績,完全可以進入六中的前幾百名。
屋裡安靜了幾秒,秋寒載略帶嫌棄的轉身開門“你肉不肉麻。”江卓鳴的嘴角噙着笑,打趣道“丫頭你害羞什麼,耳朵都紅了。”
“嘭!”秋寒載用力的反手把門關上,把江卓鳴關在屋裡。
江卓鳴把門重新打開,無奈笑道“暴脾氣。”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來,兒子,吃飯。”秋媽媽用圍裙擦擦手,見只有秋寒載從房間裡出來,便問:“江卓鳴呢?吃飯!”江卓鳴將頭從臥室裡探出來,迴應道:“阿姨,來了。”
吃飯的時候秋寒載悶聲扒飯,江卓鳴不停的逗秋媽媽開心,將秋媽媽哄得嘴都合不攏,笑得連肩膀都一顫一顫的。
晚上,秋寒載送江卓鳴回家,順便去拿秋媽媽的快遞。
秋寒載慢慢的踱着步子,來到丹陽小區門前,心想會不會遇見丹陽。秋寒載在門口探頭探腦,被門衛爺爺認了出來。
“小夥子,我認得你”爺爺從門衛廳出來,慈祥的看着秋寒載“你是那個和丹陽一起上下學的。”
“爺爺晚上好,”秋寒載連忙打招呼“爺爺晚上飯吃了嗎?”
“喲,和丹陽問的都一樣,今天丹陽和我打了一模一樣的招呼。”爺爺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繼續說道“今晚丹陽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秋寒載坐在小區門前的石階上“我等她回來。”
坐了沒一會兒,便看見丹陽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走近了,秋寒載發現丹陽捂着腮幫子,無精打采的走在街上,頓時皺緊了眉頭。
今天丹媽媽給丹陽預約了整牙醫生,整個晚上都躺在手術檯上。牙齒的疼痛使她面目有些猙獰,走到小區門口,看見一個男孩從石階上站起來,慢慢朝她走過來。
如此的近距離看男孩,還是兩年前那個雨天。雖然之後有在學校遇見過,但也是簡單打個招呼。丹陽細細的打量,個子比兩年前高了不少,只是右眼下那顆黑痣比之前淡了不少。男孩走近後停在路燈旁,遏制住自己的心跳,簡單的跟丹陽打了聲招呼。
“秋寒載你出來和江卓鳴打球嗎?”丹陽捂着腮幫子問,擡頭看着秋寒載。
秋寒載輕輕地“嗯”了一聲。
丹陽往前走着,秋寒載在後面跟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你的臉怎麼了,見你一直捂着臉。”丹陽聽見秋寒載問道:“是牙疼嗎?”
丹陽轉過頭來,放開一直捂着腮幫子的手,露出腫脹的半張臉,說“我去牙醫那裡整牙,拔了顆牙。不過,現在沒有剛纔那麼疼了。”確實,臉色沒有剛纔那麼憔悴了。秋寒載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丹陽的臉色,暗自放下心來。
到了小區門口,丹陽對秋寒載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事,應該的。”秋寒載面帶微笑,朝她招手“趕快回家吧,時間不早了。”
“再見。”丹陽剛走了幾步,轉過身來,看那個男孩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六中見!”丹陽衝他喊。男孩愣了一下,也大聲迴應道“六中見!晚安。”
等秋寒載回家,秋媽媽見兒子樂呵呵地回來,問他“我的快遞呢?”
完犢子,忘了。秋寒載暗叫不好,扭頭穿上鞋就往樓下快遞點狂奔。等到了快遞點,卻已經關門了。
“兒子!”秋爸爸胳膊裡夾着包裹從不遠處走過來,摸摸兒子的頭“怎麼這麼晚了還下樓?”
秋寒載悻悻低頭,回答道:“忘了給我媽取快遞。”
“我幫你媽取了,走,回家。”秋爸爸摟住兒子的肩膀,往樓道里走去。
一個周後,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放榜,秋寒載終於登上了光榮牆。只不過,是在光榮牆的最後一名,而丹陽,超過了了伊一,登上了榜首。
一個左上,一個右下,矩形對角線——最遠的距離。
對你,窮極所思,可赴千里。
———————————————————————————————————————
爲了談一個客戶,秋寒載出差了幾天,每天晚上,秋寒載都會打電話向丹陽報平安,然後問問丹陽的情況。
一天下午,丹陽熬了一鍋湯,想着明天給出差回來的秋寒載好好補補身體。看鍋的時候,錯過了秋寒載的電話。
結果晚上,家門被“嘭”得一聲推開,丹陽從廚房裡出來,猛地被一個男人抱住。
男人一遍又一遍地撫摸她的頭髮,嘴裡叨唸着“嚇死我了,怎麼不接電話。”
丹陽用不拿勺子的手輕拍秋寒載的後背,輕聲說“在廚房熬湯呢。”
兩人抱了一會兒,丹陽說“湯已經熬得差不多,要不嚐嚐?”
男人沒回話,抱起丹陽就朝臥室走去。
小別勝新婚。
於我,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