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這真是太有趣了,二兩當歸一兩鹽能作什麼用?夏半黎擡眼看了趙晚然一眼,脣邊一個笑意,大小姐這螞蟻搬家的法子還真是好用,擺得太乾淨了,最後還保留了她一份誠懇的孝心,二兩當歸正好給宮老夫人補血,一兩鹽正好給她補充那哭眼淚中的鹽份。這二兩當歸一兩鹽足夠讓宮老夫人好好補缺失的身體機能了。這就是孝呀!大孝!

“都給我閉嘴!哭什麼哭!鎮國公府還不到家破人亡呢!別在這哭哭啼啼的惹一府的晦氣!”趙東泰的一聲吼,聲若洪鐘,直掀翻了屋頂,在每個人耳邊翁翁作響。

本是一屋的嚶嚶哭聲,哭天搶地,一下子全都頓住了,誰也不敢出聲不敢動,縮成一團,瑟瑟的看着趙東泰,安份像個鵪鶉窩。

宮雲霜讓他這一聲吼也給震得醒了過來,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一把拉住趙東泰,手指直抖,帶着哭腔:“老爺,這,這可怎麼辦?”

趙東泰與宮雲霜一世夫妻,到底是不忍心看她這個模樣,皺着眉頭,放緩了語氣說:“此事自有我作主,你就別管了,進屋休息去吧。”

宮雲霜重重一跺腳,老淚縱橫:“我哪還有心思去休息,二斤當歸一斤鹽有什麼用!我要早知道會着了賊,倉庫裡的那些物件,我就全埋在牀死下去,若要偷讓賊連我一起偷了吧。”

屋裡的人個個面上訕訕的,連着最能耍花腔的三姨娘都不敢接她這個話,垂下頭,拉着趙晚菊和趙晚蘭向着一邊讓了讓,不着痕跡的與宮雲霜拉開一段距離。

趙雅文面紅過耳:“娘,你又胡說什麼呢!那是小毛賊,不是採花賊!咱們府中不過是給偷點東西罷了,又不是給偷人。就是偷,那也是偷的冬梅。你這老臉老胳膊腿的,老眼暈花了纔會偷到你牀下——”

“閉嘴!”趙東泰這一個晚上,全都是這一句名言了,二隻眼睛氣得直突着翻白。他長年在沙場征戰,家裡老婆女兒就是這種德行?他還不如戰死沙場得了!

屋裡的氣氛帶着詭異,除了這趙東泰,屋裡的幾人早就讓這宮雲霜實話實說的個性給打擊的慣了,適應的也快,個個安份的低着頭看着地,全像是沒聽到一樣。

“祖父,”趙昭奇眼晴一亮,插了一句,他擡起頭來,嗓子正處於變聲期還帶着絲沙嗓,一句話說出來卻是擲地有聲:“庫房之中的物件,個個貴重。又有咱們府上的標記,那賊人若是人一個人決對辦不成這件事。賊人明白張膽在鎮國公府中犯下案子,以我看這件事,一來是府中必有內應,二來,在府外必定有收藏髒物之地,而且是不懼官差盤查。所以說,咱們庫房之物,一來他們得手後走不遠,二來,那藏物之處必定與官職在身。”

趙晚然手上手帕子一緊,低垂着頭站在那裡,一幅孝順孫女兒的模樣細聲細語的勸慰着宮雲霜,眼眸中卻是微微一冷。士別三日刮日相看,趙照奇居然有這種膽色見識,還真不是當初吳下那個阿蒙了,逆境更容易讓人成長,此後,對趙昭奇,她也要多加防備才成……

“昭奇,你想得不錯。”趙東泰欣慰的點了點頭,心頭總算是舒服了一些,毫不吝嗇的大加讚賞,昭奇真是長大了,有膽識有眼光肯思考,不錯,是個好的。

趙東泰把目光一轉,又落到了夏半黎身上,沉聲說:“半黎,現在是你當家了,府中後院出了這種事,你怎麼看?”

宮雲霜急着就插了一句話:“還問什麼問!快點報官呀!昭奇都分析清楚了,這賊人一定是不怕官查的,那還不就是這京中那個官做下的。你帶上兵西把這京官底下的產業都查一遍不就找回來了嗎——”

“你還不閉嘴。”趙東泰剛剛放緩的語氣,又嚴厲起來,狠狠瞪了一眼宮雲霜,這老妻怎麼人越老越天真,腦子都退化了,連昭奇都不如。

趙元雋面帶猶豫,說:“母親,這是京中,哪個官不是背後有人,城門樓的看守都是連着紫禁城的。他不過就是皇,帶着兵當衆去抄那些官員府地,形同帶兵謀反作亂!是要全家抄斬,誅九族的。”

宮雲霜讓他這一句震得面色如土,縮着脖子,虛張聲勢的說:“哪就這麼嚴重!咱們不過就是去找找髒物,大不了給他們幾個銀子,就當打撓了……”她話未說完,就趙雅文掐了一把,硬生生的趕在趙東泰又要大發怒火前,把話收回來了。

“祖母,這可不是用幾個小錢就給打發的事兒了,這要出的銀子可多了,京官沒一百也有九十了吧,咱府裡還有餘錢嗎?”夏半黎眨了眨眼,宮老夫人給保護的真好,這就是不食人間煙火呀。她就再這老佛爺,多上一柱香吧。

夏半黎藉着衣袖的遮藏,手指間落下一顆紅色小丸,似是漫不經心的拍了一下宮雲霜衣服上的折皺,扶着宮雲霜坐回主座上,端了一杯茶,手中的紅色小丸落進水中,快速融化成了水,她送上去送到宮雲霜的手邊:“祖母,先喝杯茶,壓壓驚,萬事好商量。”

宮雲霜讓趙雅文那一掐,本是閉上了嘴的,這時又是一臉愕然,眼珠子卻是一亮,口中正喝着呢,順手接過那一杯:“只要能把那庫房裡的銀子找回來,咱府上不差錢!半黎,你快去搜,銀子先畫押打白條嘛。”

錢就是命!宮雲霜這輩子從來就沒缺過錢,未嫁時是千金小姐,嫁人後是千金貴婦,這一府的庫錢子就是她的底氣,可現在,庫銀空了!她生命也去掉了十分之九,就餘下二斤當歸一斤鹽了,她人生的全部精華徹底空了,一身血和淚流盡後,哪是這二斤當歸一斤鹽補的回來的。真正是七魂沒了六魂半。

現在就是,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庫銀就是她的魂,誰能把那庫銀找回來,誰就是她的命,言聽必從,完全磨怔,壓根沒那個理智去想合不合理,可不可行。她要錢!

夏半黎着重點了點頭,對着宮雲霜繼續忽悠:“只搜那京官的地兒怎麼夠?我還想去皇宮裡搜上一圈呢,九千九百九十九間,挨個搜個遍,一天搜不完,我就在那皇宮裡住上個三年五載,每日一間房子慢慢搜。”

宮雲霜就是那細瓷上的花,從天堂掉進地獄的距離,就是碎個粉身碎骨,灰飛魂散。夏半黎淡淡地看着她,要給她一絲希望,這也正是解開這個局的關鍵。

呵呵,她放進宮雲霜茶子裡的那個小藥丸,名字就叫“菩提散”,正是符老夫人此該的心境品味。衣食無缺的老夫人,去了那功利之念,一顆菩提散下了肚,心中也就只有最原始的需求了,衣食住行,這就是她現在腦子中只記得住的了。

“皇宮?這能讓你隨便去搜嗎?”宮雲霜眼亮一眼,抓着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看着她。

“怎麼就是隨便去搜?”夏半黎笑吟吟的說着,向着溫雪心和趙晚然的臉上瞟了一眼:“宮裡有人好住宿呀。祖母,說到底,大夫人與二位小姐,與皇后娘娘還是親戚呀,現在咱府上出了賊,想借住個幾天,順便查查贓物的去向,親戚之間哪有不伸手幫一把的。”

“對呀!”宮雲霜完全讓她給牽着鼻子走了,趙雅文在一邊狠拉,也拉不回她的心神,反倒是讓宮雲霜一急,把她甩到了一邊,急急的拉着夏半黎的手就追着問:“那可是得好好搜搜!皇裡的地方大,吃得好,住得也好,我陪着你一起去!總好過在這府裡吃那二斤當歸一斤鹽。”她人生的十分之九就是吃魚翅喝燕窩過來的,餘下的十分之一純不要去青菜活苦日子。就算是拿不回那些錢,她也寧可去親戚那裡過好日子。

趙雅文在一旁急的直跺腳,宮雲霜這是急的魔症了,怎麼就讓夏半黎給拐了,這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呀。那皇宮是什麼地方?皇上皇后娘娘住着的,是她們想去搜就去搜的嗎?還想住上三年五載慢慢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母親!你別聽夏半黎在那胡說八道!”

“我哪裡就胡說了。”夏半黎笑着瞧了一眼急出了汗的趙雅文:“姑母,你不是說了嘛,這用銀能擺平的事兒,哪裡叫事。我拿上張銀票白條,去皇宮裡跟皇后娘娘說,我自帶食宿費,請皇后娘娘看在親戚一場,騰間屋子給我住上三年五載還不成嗎?”

“你,你,你,”趙雅文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氣得直跺腳,這夏半黎真是個戲子出身的,會都敢想敢說,她以爲那皇宮是戲臺子呢,想住就住:“你還不閉嘴,你算哪門子皇親!”趙雅文就差一把掐死她了,就是國丈爺也不敢說出這種話,這夏半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趙晚然眼眸一上前一步,扶住跳腳的趙雅文:“姑母,你不必着急。半黎這是開玩笑呢,皇宮是什麼地方?

算計到死都不夠!該瞑目了吧!這事怎麼私了?我就圖個開心逗兒!暴發戶地主婆都能稱貴婦了!刺出一世毒女天下!山仙不開花,你裝的哪門子蒜!有便宜就佔的姑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沙場秋點兵呀,祖父!好大的架子呀!這年頭,狗還挑食!天下美人多了!這都是你偏心的錯!冰火兩重煎熬!果真是手足情深呀老肥婆,我踩在你身上嘣噠!溫家女,毒心婦!不用探病了!字都不識,還會寫遺書?你是比孔雀膽還毒的鬼東西!賣刁奴【2】還講不講婦德了!誰把她娘當槍使,她就把她當槍耙!爲善要人記恩?你是要被人踢!咦,還是那隻兔子!糊里糊塗,瘋言瘋語!以小欺大,狗仗人勢了是吧!一身黑紗?她是出嫁,不是出殯!你嘴巴糊了雞屎了!欠踩的蠍子!你不能走!饒了老奴吧!下馬威?那也該夠了吧!他會先殺了你,還是挖了姓夏的祖墳?你看我能值幾個錢?我這是把小畜生引開!以勢壓人算怎麼回事呀!這是巫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佈局進府,步步心機!有病就吃藥!老孃就來個一門忠烈!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老六這就是頭傻牛嗎!讓他再爬一次牆!撞鬼了?中邪了!四小鬼各自肚腸!真他孃的酒醉誤事!進宮當公公吧!我心眼小的很!先從小妾下手!自然有鞭子教他們聽人話!上流的人總是會做下流的事!哎喲,我可受不起你這一拜!這是哭喪呢!饒不了他這條小命!一道屏發引發的血案!都是一家人!一層窗戶紙!話不投機半句多!姑奶奶身上不乾不淨呀!欠踩的蠍子!你想我怎麼分憂?要抽就抽你的筋!畜生睡得比人香!她的配偶該是豬而不是狗!一層窗戶紙!設計毒局!有病可拖不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先從小妾下手!引狼入室,自食惡果!當兵三年,母豬賽貂嬋?誰是誰的菜呀!別忘了算上我家婆姨的那隻窩!吃什麼也不吃虧!一杯子打死了他最好!還講不講婦德了!姑奶奶身上不乾不淨呀!咦,還是那隻兔子!痛嗎?忍着就是了。殺不死他,那就吃撐死他!痛嗎?忍着就是了。你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能讓我受一點委屈!活着我養!死了,我供她一世香火!貴不可及!非禮,非禮了!那麼,我滾了!痛嗎?忍着就是了。醜女難纏!難張口閉口就是錢!作人活得這麼白目!有病,就是下重藥呀!二百萬兩買傾城美貌!我心眼小的很!打蛇最是該打七寸!作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真是兩個拖後腿的!還鬧騰什麼!黃道吉時,說暈就暈呀!賣了肥婆換橫財!貴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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