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它出來我不會沒有感覺的
我惶恐不安的跑到迴廊上,然而回廊裡卻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加不知道喬子涵在哪裡喊我。
正在迷茫間,手臂驟然被人一把拉住,我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回眸看去,竟是喬子涵。
“老公……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喬子涵臉色蒼白,眉目間盡是惶恐與焦急,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安安,媽出事了。”喬子涵一邊拉着我往我婆婆的房間走去,一邊沉痛又焦急的說道。
我渾身一震。婆婆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隨着喬子涵來到我婆婆的房間門口,我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小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只見我婆婆躺在地毯上,脖子和肩膀上都被鮮血染紅了,連暗褐色的地毯也染溼了一大塊。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嚇得渾身顫抖,那血淋淋的脖子上明顯還有牙印,和鬼胎咬傷喬子涵的傷口一模一樣。可是,這怎麼可能,那隻男鬼明明說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腹中的鬼胎不會突然發瘋,更何況,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它又是怎麼從我肚子裡鑽出去的。陣呆腸亡。
喬子涵用毛巾捂住我婆婆脖子上的傷口,見我呆愣在門口不動,不禁大聲喝道:“安安,站着做什麼,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我頓時回過神來,慌忙衝到茶几前,拿起手機快速的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叫了救護車後,我跪在我婆婆的面前,看向喬子涵,顫抖的問道:“老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媽……媽她怎麼了?”
“你看不到嗎?”喬子涵低喝一聲,有些仇視的瞪着我的小腹,悲憤的說道,“安安,我早就勸過你打掉這隻鬼胎,你不聽,現在好了,媽出事了,現在該怎麼辦?”
“不……不是的……”我下意識的反駁,撫着自己的小腹,急促的搖頭,“不是的,這一定不是那隻鬼胎乾的,今天晚上我肚子一點都不痛,它出來我不會沒有感覺的……”
我不停的在爲那隻鬼胎反駁,然而當看到喬子涵陰沉與怨恨的臉色時,我突然發現,我的反駁竟是那般的無力。
“安安,到這個時候,你還在維護那個怪物?”喬子涵失望的看着我,語氣中含着一抹濃濃的悲痛與憂傷。
“不是的,老公,我沒有維護它,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喬子涵驟然打斷我,臉色陰沉的說道,“安安,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想維護它,那隻鬼的孩子在你的心裡真的就那麼重要麼,是不是非要我跟我媽被那隻怪物咬死了,你才甘心是嗎?”
“不是的,不是的……”我慌亂的搖頭,抓着他的手,急急的說道,“老公,這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先告訴我好不好。”
“呵,誤會?”喬子涵諷刺的笑了笑,笑意中有些悲憤,他甩開我的手,冷冷的說道,“我聽到外面有些響動,便出去看看,沒想到剛走到媽的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一陣慘叫聲,我慌忙推開門一看,就看到媽躺在地上,而那隻怪物正在咬媽的脖子。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你還想爲那隻怪物說話嗎?”
聽着喬子涵滿含憤怒的話語,我頹然的坐在地上,失聲的問道:“你真的看到它了?”
“你認爲我是在騙你嗎?”喬子涵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無比,嘴角輕扯出一抹悽然的冷笑,“程安安,現在受傷的是我媽,你這樣維護那隻怪物,質疑身爲你丈夫的我,你叫我情何以堪。”
“不是的……”眼看着喬子涵對我越來越失望,我心中一急,慌忙撲過去,想要抱住他。
然而他卻只是冷冷的將我推開,語氣憂傷又絕然的說道:“程安安,我媽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渾身一顫,一輩子都不原諒我。這大概是與喬子涵認識以來,他對我說的最重的一句話。那麼絕然的語氣,彷彿真的會有那麼一天。
我無助的坐在地上,看着臉色沉冷的他,一顆心揪得發疼。
喬子涵他不要我了,怎麼辦?
直到救護車將我們載到了醫院,喬子涵依然沒有同我說一句話。
深夜裡,急診室外面靜悄悄的,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而喬子涵則默默的斜倚在牆壁上,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心中頓時又酸又疼,我強忍着哭意,站起身靜悄悄的朝着喬子涵走去。
“老公……”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開口,“你不要擔心,媽一定會沒事的。”
“最好是沒事。”喬子涵沉冷的開口,眼神憎恨的瞥了一眼我的腹部。那種冷然的語氣以及憎恨的眼神讓我渾身一顫,心底迅速的泛起一抹鈍痛?
我死死的咬住下脣,低聲道:“老公,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喬子涵沒有理我,徑自的走到長椅上坐下,冷漠的樣子明顯昭示着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遇到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只有打掉這隻鬼胎,喬子涵才能夠原諒我麼。
他從來都沒有對我生氣過,這樣的喬子涵讓我很害怕。
不一會,急症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喬子涵瞬間迎了上去。
“醫生,我媽怎麼樣了?”喬子涵看着醫生,焦急的問道。
醫生拿下口罩,淡淡的開口:“沒有咬到動脈,只是失血過多,再加上受了驚嚇,所以纔會導致昏迷不醒。”頓了頓,他又看了我跟喬子涵一眼,疑惑的問道,“你母親脖子上的傷口是什麼東西咬的,牙印好奇怪。”
我渾身一震,有些緊張的看着喬子涵。只見喬子涵脣角溢出一抹苦笑,輕聲說道:“是被蝙蝠咬的。”
“是嗎,看牙印不像呢。”醫生喃喃自語了一句,便徑自離開了。畢竟大晚上的,醫生也挺累的。
在病房裡,喬子涵守在我婆婆的牀邊上,沉默不語。晦暗不明的臉色看着有些嚇人。
我靜靜的站在一旁,一時竟不知所措起來。
“老公……”我小心翼翼的喚了他一句。
喬子涵瞬間打斷我的聲音,低聲開口:“不要吵到媽了。”
他一句冷漠責備的聲音讓我頓時一震,心中滿是委屈。也難怪他,現在受傷的是他的親生母親,而咬傷他親生母親的很有可能是我腹中的鬼胎。他此刻這般的埋怨我,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心裡真的好難過。
我靠在牆壁上,難過的看着臉色陰沉的喬子涵,一直到了天明,我們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喬子涵也沒有看我一眼。
天亮的時候,我婆婆醒了。只是臉色有些慘白,而且眸中也帶着些許恐懼。
喬子涵見自己的母親醒了,精神一震,慌忙湊上前去,擔憂的問道:“媽,您怎麼樣了,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子涵,好可怕……那是個什麼東西……”我婆婆一醒來就拉着喬子涵的手臂,惶恐的說道,“那好像不是蝙蝠,子涵,咬傷媽的那個東西好像不是什麼蝙蝠啊。”
聽着婆婆恐懼的話語,我一顆心高高的懸了起來。本來就沒有什麼蝙蝠,如今婆婆看到了咬傷自己的那個東西,喬子涵要怎麼跟自己的母親解釋。
“媽,您別怕,我在這裡……”喬子涵握着自己母親的手,柔聲問道,“媽,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提起昨夜,我婆婆的臉色又是一白,顫抖的說道:“昨天晚上,我口渴,本來想起來喝口水的,結果剛打開門,一個血淋淋像肉球一樣的東西就飛了進來,直直的朝着我的脖子咬來,然後我就嚇暈了過去。”
聽到婆婆的敘述,我渾身一抖,手下意識的捂緊自己的小腹。像肉球一樣的東西,難道真的是我腹中的鬼胎。
正在這時,喬子涵淡漠的看了我一眼,那冷漠的眼神讓我瞬間如墜冰窟,心也跟着揪痛起來。
“媽,沒事了,您再休息一會。我先送安安回去。”喬子涵說着,替我婆婆蓋好被子。緊接着站起身朝着我走來。
我怔怔的看着他沉冷的臉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喬子涵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露出這種可怕的眼神。
“安安,走吧。”喬子涵拉着我的手往病房外走。
剛走到門口,身後驟然響起婆婆惶恐的聲音:“子涵,安安,你們今晚就搬回喬家住,不要再在那個鬼地方住了。”
“嗯。”喬子涵點了點頭,摟着我走出病房。
在車裡,喬子涵沒有發動車子,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臉色陰沉。
車內的氣氛很是壓抑,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冷峻的側臉,半響,低聲喊道:“老公,你怎麼了?”
喬子涵似輕嘆了口氣,轉頭看着我,語氣中含着一抹哀求:“安安,算我求你,弄掉那個鬼胎好不好,我真的好擔心,好擔心有一天它會傷害我最親的人。”
我一怔,垂下頭,咬脣悲痛的開口:“真的非打掉它不可嗎?”
“呵,你不想弄掉它也行。”喬子涵嘲諷的冷笑了一聲,淡漠的開口,“那就讓它咬死我跟我的家人吧。”
“不會的……”我急促的喊道。
喬子涵的脣角勾起一抹苦笑,冷聲道:“在你的心中,那個男人的孩子跟我,終究是那個男人的孩子重要,對嗎?”
丈夫說完這句話,不待我回答,驟然發動車子,車速一下子飈得很快。
我嚇了一跳,擡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緊抿着脣角,一副冷然的樣子,我頓時不敢說話了。
一回到家,喬子涵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回喬家,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我一眼,甚至有意逃避着我。
下午的時候,我和喬子涵就搬回了喬家,當然,仍在昏迷中的趙麗雪也送到了喬家養傷。我的公公喬國振看到我們回來也是很高興,只是當他看到昏迷中的趙麗雪時,臉色明顯的變了變。正是我當時正在爲喬子涵不理我的事情感到難過,所以對公公的臉色沒做深究,只認爲他和我一樣,覺得趙麗雪有些詭異罷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喬子涵都是背對着我,沒有跟我說一句話。那種冷漠的感覺讓我的心又冷又疼。
一直沉默到大半夜,我始終睡不着,忍了許久,我終是環上他的腰,低聲開口:“老公,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沒有迴應,我不知道他是睡着了,還是故意不理我。
難過的縮回手,我再次哽咽的開口:“老公,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麼?”
等了許久,依然沒有聽到他回答的聲音,就在我以爲他真的是睡着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低沉的。
“安安,我沒有生你的氣,真是有些失望。”
我一怔,不待我開口,他繼續說道:“我沒想到,一隻鬼的孩子在你的心裡竟然是那麼的重要,比我乃至我們喬家的人都要來得重要。”
“我……”咬了咬牙,強壓下心底的痛意,我狠下心來,再次開口,“老公,你不要生氣了,我答應你,弄掉那隻鬼胎好不好。”
縱然我很不想弄掉那隻鬼胎,可如今它傷了我婆婆,我再也沒有什麼理由來爲它辯駁了。
我的話音一落,喬子涵就翻了個身,面對着我,沉聲開口:“決定了?”
“嗯。”我點了點頭,垂下眸不再說話。
喬子涵嘆了口氣,將我摟進懷裡,說道:“那好,我明天就帶你去找那位高人,除去你腹中的鬼胎,相信我,以後我們會幸福的。”
翌日一大早,喬子涵就帶着我去找那位高人。
看着喬子涵的車往一座山上開,我心中很納悶,難道高人一般都住到山上麼,果然是世外高人。
一路上,我的心裡都是悶悶的,肚子也沒有什麼異樣,彷彿那個鬼胎不存在一般。
車子到了山頂,山頂上煙霧繚繞,霧靄朦朧中隱約可見一個茅草屋。
喬子涵牽着我的手走到茅草屋的面前,他擡手敲了敲門,不一會,門就開了,一個戴着斗笠,白衣飄飄的人出現在我的面前,看她纖瘦的身形,應該是個女人,只不過斗笠的紗布遮着她的臉,看不清她的樣子。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她的身形,我卻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