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還未拉下，蕭總就打來電話讓我準備出門去赴飯局，我趕緊收拾一下自己，補了個妝跟着他離開了酒店。
不知是他的話本就少，還是不屑跟我這種小員工說話，一路上他都沒開口，只是從公事包裡拿出一疊資料看了起來，我偷偷看了一眼，那是廠家的相關資料和報價。
這些資料當初還是我打印出來交給張主管，然後輾轉到了蕭總手裡，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楊嘯，要不是他教我，以王玲的態度，我怕是現在都還不會用打印機吧。
“蕭總，您真的要跟他們合作嗎？我看您對他們好像不是很滿意。”車裡沉默的讓我壓抑，猶豫再三之後我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嗯？你何以見得我不滿意？”他從資料上收回目光，側頭略帶疑惑的看向我。
“我看到您皺眉了，而且還皺了好幾次。”我小聲回答。
“你今天是去看廠家，還是看我？”他臉色驀地一沉。
“我……”我心虛的垂下腦袋，不敢再接觸他質問的目光。
“你來這裡的重點是什麼？”他語氣有點重了。
“看廠家的情況。”我弱弱的回道。
“那你看到了什麼？只是看到我皺眉嗎？”他再問。
“對不起，蕭總，我錯了。”出差的目的是看實地考察廠家的情況，而我卻只看他的態度。
“錯在哪裡？”他目光陰鬱的讓我心驚膽戰。
“我以後一定會注意本分，認真工作。”跟一個這麼嚴厲的老闆出差，我壓力大的喘不過氣來。
“嗯。”他這纔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手裡的資料，繼續認真的看着。
不多久我們來到一家星級酒店，走進包廂的時候看到了三個人，除了下午見過的那位姓何的負責人和他的秘書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化着精緻妝容的美麗女人。
桌上一共我們五個人，我坐在蕭總的身邊，另外一邊則坐着那個美麗的女人，初入職場的我還什麼都不懂，以爲她跟我一樣也是業務員。
何先生先說了一些客套話，然後把菜單給了蕭總，蕭總也說了些門面上的話，看不出多少感情，就像是一臺冷冰冰的機器。
吃飯期間，何先生就跟蕭總談價格的事，說是已跟老闆請示過，價格方面可以給我們一些優勢，希望能長期合作。
談判這種事我沒接觸過，在蕭總面前也不敢插話打斷他們，只是安靜的聽着，唯有在他問我話的時候纔會開口，慢慢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個美麗的女人好像不是跟我一樣的銷售人員，而是有其他的特殊用處，比如在蕭總說價格太高的時候，她會用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語氣跟蕭總討價還價。
當談判到了瓶頸而無法繼續下去時，她又會適時地轉移話題，不是殷勤的勸酒就是給他夾菜，有幾次還親自送到了他嘴邊，而他竟然也吃了。
以前就聽說中國人的生意不是在談判桌上談成，而是在酒桌上，所謂的飯局其實全是酒，從頭至尾我連一粒米飯都沒看到過，只看到他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蕭總一直都不言苟笑，但何先生卻時不時的哈哈大笑，那個女人更是嬌笑連連，像是被人點了笑穴一樣，我被他們幾個人吵的耳朵嗡嗡作響。
兩瓶酒下去，蕭總已經把價格壓到很低，何先生面紅耳赤，也不知道的被酒薰的，還是被蕭總的步步緊逼氣的，而那個女人則藉着酒意靠在了蕭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