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易,還好嗎?”唐更闌將臉湊在明焉的脖頸裡。
“二叔,我沒事。”安易倔強着答。
“好,那就等我一會。”唐更闌輕輕噬咬着明焉的耳墜,惹得明焉一陣輕顫。他便在一堆人的環視之下,一直與明焉做足了才罷。
唐更闌才一放開明焉,明焉就忙忙的抱着衣裳跑走了,羞得不行。唐更闌卻隨意坐在地上,面對着肖家兄妹和山纓。他並沒有穿上衣裳的意思,便在衆目睽睽下赤luo着,只把衣裳輕搭在下身而已。
“唐先生果然好興致!”肖衍林鼓掌讚歎,“在下實在佩服得緊。”
“肖大公子如此陣仗,找唐某有什麼事麼?”唐更闌一副鬆散樣。他見着山纓根本不敢看他,也知道山纓大概已經將他恨透了。肖衍泉佈置了這戲碼給他,他就用這戲碼來毀了自己,教山纓怨他恨他厭惡他,從此疏遠他,好跟曹倚墨安安分分的過日子,而不是被他連累着,到處受苦。
“唐先生,不,唐將軍,故地重遊,感覺如何?”肖衍林笑問。
山纓立時明白,肖衍林根本已經知道了唐更闌的身份。不管她此時對唐更闌有着怎樣的心情,也不能坐視唐更闌被捉。山纓不禁輕輕擡起手,搭在身邊的枇杷樹枝上。
“肖大公子將我這地方照顧得很好。”唐更闌笑着回答肖衍林,卻幾不可察的向山纓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肖衍林嘆息:“老實說,以前我也沒想到,這裡竟是唐將軍的別院。初見時,還以爲是哪個閒極無聊的風流才子的住所呢!”
山纓聽了,卻是震撼。這裡原是阿僕的?做出這些風雅佈置的人原本是阿僕?那他又是用着一種怎樣的心情進來這宅子當客人?
“哈哈!”唐更闌卻似毫不在意,只大笑,“肖大公子這是誇我麼?”
“唐將軍當真教我佩服。”肖衍林卻是真心的嘆了出來,“萬萬想不到,被四處通緝的前朝鎮軍大將軍唐更闌,竟然就在我的身邊!”
“肖公子身邊安全些。”唐更闌淡然。
“咦?”肖衍泉這才聽出來那兩人在說什麼,“哥,你說他是唐更闌!”
肖衍林無奈:“不錯。”自己這妹妹到現在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人,也太后知後覺了。
“不可能!唐更闌明明,明明……”明明是通緝告示上的俊挺模樣,怎麼會是這樣恬不知恥的一個大鬍子?
山纓發覺,似乎她已經被遺忘了,成了個透明人。去看阿僕,就見到他輕輕向她頷首,教她離開。於是她悄悄的退了出去,離開了那一羣人,帶着顆凌亂的心。
不遠處的燈籠亮得很,山纓眼前卻一直晃着那與別的女人交纏的人。安易說他是故態復萌,說他是花叢裡的冠軍。這是她從未想到的另一個他。這樣的他是唐更闌,不是她的阿僕。
“怎麼,傷心了?”曹倚墨的尖刻聲音一點都不想放過山纓。
山纓只做不見,將曹倚墨當做空氣一般。
曹倚墨卻一把抓住她,不放她走:“想不到,這麼快你就被拋棄了!”笑臉猙獰,“更想不到的是,唐更闌竟然是這樣的男人!你與唐更闌在一起那麼久,是不是也跟那女人一樣,被玩弄得舒服?就連衆目睽睽都不怕了?”
山纓猛地甩開曹倚墨的手,一臉的屈辱:“他從未輕薄過我!”阿僕,真的一直都小心的呵護着她的。
“什麼?”曹倚墨聽了卻更加嘲笑,“哈哈,你還當這是好事麼?他那樣一個離不開女人的人,對着你那麼久,抱着你摟着你,卻從未動過你,你就沒想過是爲什麼?”湊到山纓的耳邊,惡毒的講,“因爲你這張臉,實在讓他沒有興致。說什麼尊重,不過是好聽的話,其實就是,他根本就看不上你!”
山纓回手就要打曹倚墨,卻被他鉗住了手腕,掙扎不動。
“放棄吧。凡人都是一副樣子的。就算是這個唐更闌,也不過是道貌岸然罷了。你難道還能在他身上指望有什麼感情?”曹倚墨笑得獰戾,如毒蛇一般,“連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書生都能轉臉就殺你,何況這個根本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唐更闌。不過唐更闌還真是個厚道的,只爲你救過他,他就能忍着你的臉照顧你這麼久。也算是相當的不容易了。”
“放開我!”山纓怒喝。
曹倚墨卻緊緊的將人摟住:“我會教你明白,什麼蒼離什麼唐更闌,最終,你都只能屬於我!山纓,你記住,若是你還倔強下去,我就把他們一個個的毀了,最後,再毀了你!”說罷將人狠命一推。
山纓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地上滿是碎石鋪就,擦破了她的手臂。山纓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怒視着曹倚墨:“淳于昊鳴,你絕不會得逞的。我永遠也不會屬於你!他也好,蒼離也好,也都不是任憑你玩弄卻不能反抗的人。”
“蒼離也罷了,唐更闌你也還信?他當着你的面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倒是大度!”曹倚墨冷笑,“何況一個凡人,唐更闌他能做到什麼?”
山纓搖頭:“他一直照顧我,卻從未說過喜歡我。他並沒有欺騙我。與你截然不同。我不信他,難道還要信你?何況,縱使他的感情不可信,他的人品卻足以教人信重。你呢?你有人品可言麼?淳于昊鳴,別小看他,他能做的事情,也許最終會出乎你的意料的。”阿僕,絕不簡單。那一碗能夠催開櫻花的血,就很說明問題了。
“可惡!”曹倚墨急怒攻心,上前揪住山纓,就要打下去。
一隻有力的手卻牢牢捏住了曹倚墨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曹公子,我早已說過,教你好好照顧姑娘,別再傷害她。”唐更闌的聲音裡隱着沉沉的怒氣。他衣衫不整,外衣只隨意披着,露出大半的胸膛來。
“唐爺,唐爺!”曹倚墨立刻變了臉,苦苦哀求,“我實在是,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生娘子的氣。因爲看着娘子爲你傷心,我,我太嫉妒了……唐爺,原諒我吧,我只是太愛娘子了!”他原以爲聽了這樣的話,唐更闌會放手,卻不想只聽見自己骨頭的響聲,竟是被唐更闌給捏碎了。
“曹公子這話,說給誰聽的?”唐更闌冷漠,將人丟在一旁,“縱使說是愛着姑娘,然而一次次傷害她,難道,就是你的愛了?唐更闌知道,姑娘是你的妻子,也不敢覬覦姑娘。然而,若是明知道你傷害姑娘,唐更闌還一再忍讓,那唐更闌就不是男人了!”
“唐爺,我……”曹倚墨並沒想到,唐更闌會說這樣話。道德準則不是最能約束唐更闌那樣的一個人了麼?爲什麼卻沒有了效果?
唐更闌彎腰抱起山纓,卻被山纓掙了下去,懷裡空蕩蕩。看着山纓獨自離去,他除了對自己此時的浪蕩模樣自嘲,還能如何?然而他仍是不忘警告曹倚墨:“曹公子,我依然不會對姑娘做非分之想。但是,在你真正能夠好好待姑娘之前,我也不會再允許你接近姑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