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回宿舍的路上,拐過彎去,一眼就看見了蕭連長。他還是沒換衣服,半靠牆站着。便裝讓他卸去了平日裡的威嚴,只是只是一個帥氣而又有型的大男孩。

“蕭連長,你怎麼在這?”淨白在哪裡擠眉弄眼,笑得嘴巴都裂開了。

“沒事了吧?”蕭晨朗問着顧淨白,眼睛卻看着沈清風。

“我?我事倒是沒什麼事了,就是有點心裡堵得慌,要是這會能有點什麼吃的喝的啊,我可能會更舒坦,但是不知道她怎麼樣啊。”顧淨白在那裡說得可憐兮兮的,臉上卻是一臉的愉悅,畢竟吵架這事她就沒有輸過。

“我也沒事了。對不起。蕭連長。”沈清風像要一口氣把話說完似的,說完沒有多做停留,微微彎了一下腰,轉身就走。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蕭晨朗在後面問着。

沈清風稍微停頓了腳步,並沒有迴應直接進了宿舍。

“表哥,我今天已經跟她說了,那幫人就是故意整她。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爲是嫉妒她把你勾走了。你長這麼帥,要不是因爲你不是我的菜,嘿嘿嘿,我懶得搭理,否則有她們什麼好嫉妒的地方?論得着她們來嫉妒麼?真是笑話。當然啦,這事吧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你別吹鬍子瞪眼睛的,我就是這麼一說。她們雖然不對我,但對的可是沈清風同學啊。還不是因爲你幫過她幾次,咦,表哥,我就奇了怪了,納了悶了,打小到大就沒看你對誰這麼好過,包括你表妹我,呦呵,這裡面有問題,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啊。”看着蕭晨朗一副你怕是撞了鬼吧的表情,顧淨白並不想搭理,自顧自的繞着蕭晨朗打轉轉,好像這樣她就能看出個一二出來。

“你這小丫頭片子,你學心理學的?”蕭晨朗知道這丫頭,給個線頭,她就能整出個毛衣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學心理學的?表哥,你不會暗戀我吧?這太變態了吧,我們可是親表妹。”顧淨白刻意抱緊了雙手,護在胸前,“不過心理學不是重點好伐?重點是這個人善於觀察和分析,並歸結於我的腦子靈活。懂不?”顧淨白點了點腦門,“這,得用着,知道麼?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這是情商,懂否?”

淨白看着一臉哭笑不得的表哥,差點要大笑起來,不過礙於自己是淑女,嗯,也礙於這麼夜深人靜,要注意形象。

“你那朋友性子悶,再一個軍訓的目的是什麼?是教你們耍手段耍心眼的麼?你也別嘚瑟要起個好在表率。得了,打住,你還睡不睡?不睡就在這裡站崗來。”

“表哥,你別捎帶上我啊,我聽話着呢,以後我會更加註意。”

“你可別當沈......算了,你回去吧。”蕭晨朗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趕緊閉嘴不說話了。

“沈?省省?不得了不得了,表哥,你身爲國家人民解放軍,要以身作則,怎麼能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出來的?”

“喪盡天良?你再胡說八道看看?”

“不,不是,是泯滅人性?還是道德淪喪呢?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我想想我想想。”顧淨白邊說着,邊往宿舍竄。

“你這鬼丫頭,看我不告訴你爸媽,收拾你一頓。”

“略略略”顧淨白回頭做了一個鬼臉,沒看見門檻,朗朗蹌蹌好幾下,才勉強站住,要不是自己功力深厚,自己肯定得摔個狗吃屎。早知道摔個狗吃屎,明天就不要出勤了。唉,錯失良機啊。

“小心點。冒冒失失。全體關燈睡覺。速度。”蕭晨朗在門外的聲音逐漸大了,嚴厲的起來。

表哥,這樣怎麼追那個敏感想法多又任性的妞。前途一片黑暗啊。不過時間還早着呢。

“清風,清風,睡了嗎?”顧淨白窸窸窣窣地摸到了沈清風牀邊。

“上來吧。”沈清風拉開薄被,顧淨白樂顛了上去了。

“喂,你說我表哥今天這麼做了,解氣不?”顧淨白壓着嗓子。

“解什麼氣啊。你不擔心你表哥被人投訴啊?”沈清風也壓着嗓子。

“不管怎麼樣,我覺得我是解氣得很。雖然我表哥這麼做不是爲了我。”顧淨白看沈清風不接話,用胳膊捅了捅她,“喂,你知道我表哥爲了啥吧?”

“你表哥是爲了正義。”沈清風說得一本正經。

“哈哈。。。”顧淨白忍不住樂了起來,又趕緊捂住了嘴巴,笑的人直髮抖,牀板在抖動,“你可真逗啊,清風同學,別揣着明白裝糊塗啊。”

沈清風知道。蕭晨朗對她好不過是因爲職業緣故,換個人,他也會這麼做。她心裡有數。

宿舍的燈慢慢的熄滅,一片漆黑,這個時候的室外卻被那月光襯得如白晝。

蕭晨朗沒有再進教官休息室,讓另外一名本值夜班的教官去休息去了,自己坐在值夜的椅子上。

那是剛新生報到的時候。

9月的省城還是熱得很。明晃晃的太陽□□裸的透了出來,讓人在這個到處只有鋼筋水泥地地方,無處可逃。地面的熱氣不停的往上翻騰,雲下的熱氣不停的往下補給,路面上的人羣就在一個三明治裡的陷,正面蒸過去,反面蒸過去,汗已經都是直接往下淌。薄一點的涼鞋踩在路面上,感覺都能聞到塑膠融化的味道,腳像直接踩在了地面,燙得人跳起腳踩着風火輪就飛跑。

恰逢這個點是12點鐘。一天最毒辣的時候。除了必須外出的人羣,所有人都窩在空調房裡不肯出來。

整個學校裡也安靜極了,除了偶爾有人穿行,大家都膩在空調房裡捨不得出來。

沈清風就是這個點到的學校。因爲種種原因,自己比其他同學來得晚了幾天。一大早從家裡趕過來,報完道時,已經差不多中午了,因爲新生都還沒有分配宿舍,等軍訓完統一安排,所以行李也不知道放哪裡。沈爸爸得趕着車回去,所以辦完事再三叮囑沈清風有事要跟家裡打電話,在外面好好好照顧自己。沈清風送別爸爸,就站在圖書館在看得車輛的進出的位置等着軍訓的大巴車來接,免得錯過,再說也確實沒有地方去,一個人都不認識。

車子正準備拐彎出了大門,坐在後座的蕭晨朗一下子就瞥見了圖書館立柱旁的沈清風。

“顧叔,麻煩稍微停一下。”蕭晨朗搖下車窗,喊着:“嘿,就你,那個同學,嘿。”

沈清風擡起頭看着那輛周身漆黑的轎車,擡起手指了指自己,一臉的疑惑。

“對,就是你,你過來。”蕭晨朗又喊了一嗓子。

沈清風看了自己腳跟前的行李,又看了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反正也不會丟。

沈清風拿起行李箱上的一個淺粉色的小揹包,那裡面可是自己全部家當。

“同學,你是新生嗎?”

“是的。您是?”

“我是你們學校今年軍訓的教官之一,你不是應該去軍訓地了,怎麼還在這裡?”

“我來晚了。問過老師,說下午2點會有車來接,所以我在這裡等。”沈清風的眼眶還有點紅,看來是哭過了。

“那你行李怎麼還跟着,不寄存去?”

“我以爲要帶去軍訓的地方。”

“不用,你就拿幾套換洗衣服,其他的都寄存,喏就棟樓,你先去寄存,然後跟我們一起去軍訓地。免得你等這麼久,現在都不到1點呢。反正我們也要的。”

“好的,那我先去寄存。”很多年以後,當沈清風想起這事時,都覺得自己當時怎麼那麼傻呵呵的樣子,別人說什麼信什麼,自己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別人一說自己馬上就相信對方的說法,這可能在以後的生活裡再也不會有了吧。

“你這小丫頭,我說是你們教官你就當真相信了?”

蕭晨朗看着坐在車上手足無措的沈清風,緊張得手腳都緊緊靠在一起,深怕把人的座椅弄髒了。

“啊”沈清風一臉的呆滯。這個事怎麼都沒有想過?

“不過幸好我們是好人。你好,我是蕭晨朗,正式認識一下。”

“你好,我是沈清風,謝謝。”沈清風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蕭晨朗伸出來的那隻手。

“你那個系啊”

“中文”

“你家是哪裡的啊。”

“陽縣雲村的。”

“喔,那也是我們本省的,聽說那個地方很美麗的。山清水秀的。”蕭晨朗完全是沒話找話說,自己不會聊天,這丫頭又很緊張,搞得自己也很尷尬。

“那是個很美麗的地方。”說起自己的家鄉,這丫頭眼睛泛着光彩。

“行了,你兩都休息一下。這過去得2個小時。”

蕭晨朗對着沈清風做了一個嘴上拉鎖的動作,沈清風微微笑了笑,頓時車子安靜的下來。

車窗很黑,完全看不到窗外的狀況。蕭晨朗看來真的是累了,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沈清風看着什麼也看不見的窗外出了會神,回過頭看了一眼駕駛室的人,只稍微看得一點側臉,身形是高大的,跟爸爸的身形有點像。

沈清風盯着盯着,覺得眼皮子慢慢沉了下來。

後來的事,車子到了後沒有作停留就走了,蕭晨朗帶沈清風去領了生活用品和牀上用品,帶她去了宿舍,看着這傻孩子不吭聲的跟在後面,蕭晨朗有點樂了。

“連長,你樂啥呢?”一教官竄了過來。

“沒啥。”蕭晨朗摸了摸下巴。

“連長,別裝了哈,我們都看見你笑得一臉春心蕩漾。”另一個教官小王嬉皮笑臉的說,轉身一站直,板着臉模仿當時營長的口氣:“我跟你們說身爲教官就應該以身作則,教導好這些新兵,無論是紀律還是思想上你們都應該做到,我也相信你們能做到。能做到嗎?”

“還值不值班了?就知道瞎胡鬧。胡鬧是不想幹了吧?”蕭晨朗一個給了他們一個“毛栗子”,疼得兩人抱頭就跑。

軍訓的後10天很快就過去了,女生間也相安無事。

回校後,沈清風中文系,顧淨白設計專業。同校不同系。可倆人總是膩在一塊。互相蹭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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