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家後, 清風多了一個任務,每天陪爸爸做些運動。也幫着媽媽分擔些家務活。現在所有的事情全靠媽媽一個人了。
“清風,還沒睡啊。”沈媽媽推門進來了。
“媽, 我還不困。你怎麼還沒休息?”
“媽看着你屋裡燈還亮着, 就過來看看。”
“媽, 我想跟你說個事。我已經休學。媽, 你聽我說。爸爸需要有人照顧, 清瑤和小暉一個馬上中考一個馬上高考。我這才大三,我平常的兼職只能顧自己。所以媽,我只是休學, 不是不念,等小暉和清瑤大些, 爸爸好些了, 我再回去念。”
“清風, 我知道你懂事。只是苦了你。”
“媽,先不要跟爸爸說。”
“嗯。那你睡吧。”
沈媽媽關了門出去了。清風卻再也睡不着了。
那次休學事情後, 淨白找到了清風:“你要休學?”
“嗯。也不是全休,如果校方能答應我自修考試,也一樣能拿到畢業證。”
“你欠了多少錢?”
“淨白,不光是欠錢的問題。我還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顧。”
“那你怎麼打算怎麼辦?”
“當務之急就是先找份工作。”
“我幫你。”
“好的,謝謝你。”
第二天清風就已經在西餐廳上班了。工資四千, 但管吃管住。工作時間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 工作就是給客人送餐和收拾餐桌。沈清風覺得很好。
“淨白,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晚上十點半, 清風給淨白打了個電話。
“在那裡?做什麼?你怎麼不等我?我這邊已經在聯繫了。”
“對不起, 淨白,在一家西餐廳。就是在翠微路上, 離學校有點遠,以後去看你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
“清風,你再等兩天。”
“淨白,我今天已經上班了。這裡管吃管住。你知道,學校我已經沒有可住的地方了。”
“清風……”
“淨白,我先去洗了,你不用擔心我。”清風掛了電話。她確實需要休息了。
這家西餐廳是比較有名的,薪水不錯。
只是她不想欠淨白太多。
兩天的假期很快結束,清風又匆匆從家趕來上班。
“依琳,你在哪裡?”
“我在公司。”
“那下班後,我們一起去吃飯?”
“能不能不去?”依琳真是覺得瘋了。顧白言一看也不是聽家裡擺佈的人,最近怎麼總是找自己麻煩???
顧白言在電話那頭不做聲,依琳只好舉起小白旗:“那你說去哪兒吃?”
“半月。要不要我來接你?”
“不用不用,誰先到誰在門口等。”
“遲到時間不要超過一刻鐘。”顧白言一句話,就把依琳準備讓他在門口等上個三五個小時的計劃破滅了。
這個人怕是個妖怪吧。
“晨朗,救救我。你那個怪叔叔又來找我吃飯去了。”張依哭唧唧地跟蕭晨朗打了個求救電話。
“啊?去哪兒吃飯?”
“半月啊。”
蕭晨朗在電話裡這樣一番那樣一番,逗得張依琳格格直笑。
張依琳一看到顧白言,上前就挎住他的胳膊。這完全就不是電話裡那個百般推脫的模樣。不過也無妨。
顧白言任由她挽着進了半月,俊男靚女。
大廳迎賓將兩人帶到座位後就通知服務生到十八號餐桌服務。
這裡整個環境都很幽靜,適合情侶約會。
清風一路小跑着過去了。她是新人,理所應當的勤快。
這裡的座椅都是有鏤空一人高的屏風包圍,獨立得像小包間。需要服務的都是按鈴。
“先生小姐請問你們需要些什麼?”清風把兩份餐單禮貌的遞上。然後微微垂下頭,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安靜地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要一份8號套餐,牛排六分熟。雞蛋單面。白言你呢?”
“你幫我推薦一下吧?”顧白言說。
清風還是眼關鼻鼻關心。
“喔。你叫沈清風?嗯?”
“先生跟我說話?”沈清風一個寒顫。
“請問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清風甜甜的笑了笑,標準八顆齒微笑。
“推薦一份,我對這裡不熟。”
清風翻到最後一頁,她知道這裡是最貴的:“先生你就點這款吧。”吧啦吧啦吹噓了一番,然後停住了不說話。
“好,就這份套餐。先生您不需要紅酒嗎?我們這裡有上好的紅酒,您看?”
“有拉菲82麼?”顧白言冷聲的打斷她。
“先生,我們這裡沒有拉菲82年,據數據統計,國內大多拉菲都是國內產的,很多人都以喝拉菲爲榮。但正宗的少。我們餐廳的紅酒雖然不及拉菲有名,但全部都是從法國進口的,酒的成色,質地,口感都可以算是上層的。”
“你這麼說我們喝的拉菲都是假的?”
“顧先生,對不起。您肯定不可能喝到假的,拉菲也絕對沒有假的。我只是想推銷一下我們餐廳的酒而已,馬上就讓您識破了。”沈清風滿臉假笑地一本正經的解釋。其實心裡已經很後悔了,如果被投訴了,這份工作肯定馬上沒了,這是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嗯,那就點一瓶試試。”
“好的,請問還有什麼需要。”
“沒了,你先下去吧。”依琳說。
清風點完餐之後再也沒去過那桌了。好在餐廳的姐妹們都想去看帥哥這樣的鑽石風雲人物,清風自然樂意得狠。
回來的人都在羨慕依琳,說顧白言如何如何溫柔,給她切菜,不吃的替她吃掉……
終於下班了。清風換好衣服,把書從儲物櫃拿了出來。
“清風,你還要去看書?早點回去吧。”
“嗯。我去那裡看會,免得吵到你們。”那裡有一個二十四小時快餐廳,每次下班後清風都會在那裡點一杯飲料然後看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書回去。天天如此,連快餐廳的人都快認識她了。
清風伸了伸懶腰,今天任務完全。她喝完最後一點飲料,收拾好資料,帶走那個用過的飲料杯丟進了垃圾桶。
三月的天氣還是微微有些寒意。城市裡的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晚,這個時候還是燈火闌珊,熱鬧的緊。
拐彎進去就是小區宿舍了。那邊的光線不是很好,清風每天這麼走來走去都沒有怕過,今天突然有些不敢走了。
其實宿舍就在一樓,窗戶又對着這條路口。室友們也都商量好了,人沒到齊窗戶都是不關的。旁邊是男工作人員的房間。可清風今晚突然就有些怕了。手機按在手上。
後面有腳步聲傳來,清風邊回頭邊加快腳步。後面那人已經走到對面。這才安心。一回頭已經撞進人懷裡。頓時慌了,手抓腳踢的。
“是我。”清風一下子就安靜了。
“放開,好好說話,找我有什麼事。”
那人卻不回話,拽着就走。
“你帶我去那裡?喂,你說不說?”無論清風怎麼折騰,那人都不迴應。清風也就懶得再折騰了。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清風知道,這裡就是富人區。
下車後,清風不肯走:“到底有什麼事。”
“我們談談。”
“在這裡談。”
“你確定?”清風不由得想起那些讓人臉紅的事,她確實不敢,這裡到處有監控。那去他家安全?
那人自顧自的往回走。清風恨恨的跟在後面。
進門沒看到鞋套,只好脫了鞋子進來。坐在沙發上。
“喝什麼。”
“不喝。有什麼事快點說。我室友還在等我。”
“爲什麼休學?”顧白言坐在吧檯上,倒了杯酒。吧檯上的酒各色,燈光照上去就像那七色彩虹。
“顧先生,我現在需要賺錢。”清風連找理由的心都沒有了。她家欠他二十來萬,她有資格找理由麼?沒有。而且找了特別累。
“你繼續上學。明天就去。”
“不好意思,我已經簽了一年的合同。直到實習前。而且我不耽誤學習。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這裡有二十萬。是撞了你爸爸那傢伙賠的。”清風不信,之前也是這麼說。
“這裡有份協議,你簽字了,拿了這二十萬,你跟那家人就兩清。以後你家有什麼事跟他們再無瓜葛,包括你爸爸後遺症之類的,你可以考慮。”
“謝謝,我考慮一下,我先走了。”清風站了起來,那人背對着她坐在吧檯前喝着酒,並不吭聲。他不吭聲,清風倒有幾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滋味。半響垂了頭擡腳走。
“這裡沒有車。”清風才發現剛來的路上確實沒有看到公交車,也沒有出租車。
“那可以麻煩顧總送我一下麼?”
“我喝了酒。”清風咬牙切齒,這會你知道喝酒了不能開車。
“那我去看看樓下有沒順路出去的車,我走了。”
“你不是還有東西落我這嗎?拿走吧。”
“在哪裡?”
“二樓第三間房牀頭櫃左邊的第一層抽屜裡。”
清風轉身上了二樓。
“你樓上的燈怎麼都是壞的?”五分鐘後二樓就傳來清風的聲音,鄙夷又不耐煩的口氣?
壞?真是個笨丫頭。顧白言輕笑了一聲:“我來看看。”
藉着一樓的光,那丫頭已經進了第三間房,房門大開着。
“我在這裡。”聽到腳步聲清風喊了他一聲。
“把你手機借我?”
“在樓下。”
“那你去把我東西拿出來吧。你放的,你知道地方。”
樓下的等似乎也越來越暗了。房間越來越沒有光亮了。
“找到了沒有?”
“給你。”
清風伸手去接,手去碰在他的身體上。懸空碰了一下,順着胳膊來到手指,拿住了那件自己的物品。
清風一拉,物品卻還被拽在那裡。
“我已經拿到了,你放手。”
手上一沉,物品到了手上。
“我走了。”一轉身碰在衣櫃門上。哎喲,你怎麼不把衣櫃門關好,什麼時候打開的?
“怎麼了?要緊不?我看看?”那人說着,手就纏了過來,拽住了她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臉,“這裡?還是這裡?”
清風冰冰涼涼的臉貼着他溫暖滾燙的手,皮膚也跟感染了似的,火燒火撩的。
“沒沒事。我走了。”還沒邁走,踩到自己鞋帶,“啊”的一聲,身子往前,手腕上的那手猛的一用力,整個人又朝後撞了回來,撞的顧白言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不知道他腳下絆倒了什麼,他整個人往後倒下去,清風又忍不住“啊”了一聲,這下慘了。摔慘了。她整個人也隨即倒了下來。
沒有疼痛感,他也沒有悶吭。這麼摔地上不可能不出聲。不對,清風總覺得不對。一動,發現整個人都在動一樣,手一摸,軟綿綿的,是牀?清風瞬間蒙了。牀???
清風手腳並用的要爬起來,那人卻沒有撒手。
清風儘量撐起身子,伸過手去掰開那抱在腰間的手:“放開,我要走了。”
顧白言手上一用力,清風又趴在他身上:“我不想讓你走。”低低的清咧的聲音鑽了進來,身上那種乾淨木蘭清香也鑽了進來,把清風擾得心神不寧。
“我玩不起。”清風悶悶的開了口。
顧白言撒了手,清風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摸着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