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貴把撒在地上的東西全部收起來,他身上沒帶有多少錢,正在左右爲難,不知如何是好時。
石豔紅拍了蕭憶貴的肩膀一下說道:"今天姐姐們只能這樣給你祝賀了,把錢收了,上大學需要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姐姐可沒有錢給你了啊。"石豔紅笑道。
"紅姐那麼大方,那怎麼行,要出錢,好不容易出了個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姐就供他上學了吧"。一女的說完,還咯咯地笑。
蕭憶貴見兩個女孩還調皮地對石豔紅擠眉弄眼,他傻傻地站那不知所措。
只見兩個路人在門口停下,正往店裡張望。
眼尖的那兩個女孩都快速地跑了出去打招呼。
"姐不留你了,有空常過來玩"。石豔紅一邊說一邊把蕭憶貴往外面推了一下。
蕭憶貴也不好在說什麼,順着石豔紅的意走出了店門,看到她們已經圍着那兩男人,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他咬咬牙,邁開腳步前行。
石豔紅家離自己家不遠,從小一起長大的的青梅竹馬,讀書不怎麼樣,小學不知道留了多少次級纔到了自己的班級,她比蕭憶貴這些同學都高出一個頭。
石豔紅對蕭憶貴很好,自從她到了他班,蕭憶貴就再也沒有被其他同學欺負過,兩人形影不離,每年入復,兩人都光都着身下河洗澡,每一次一定洗到最後一刻才爬起來穿衣服跑入學校,爲這事石豔紅經常被她媽罵道:"羞不羞,都要成女人了,還這樣"。
這是蕭憶貴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一去不復返了,永不再有了。
石豔紅是家中老大,有兩個妹妹。爸爸也喜歡喝酒,而且喝了酒,經常很粗暴地對待自己的老婆與女兒們。
蕭憶貴有時在夜深人靜時,還聽到他爸爸可能喝酒回來大叫,"開門!你不讓我跟你睡,你讓誰跟你睡",然後是咚咚的錘打門聲,蕭憶貴那時還在牀上偷偷笑,想那麼大的人了還這樣。
自從石豔紅的媽媽有一天上街,再也沒有回家後,蕭憶貴也與石豔紅疏遠了,自己好像也找不到兒時的快樂時光了,石豔紅也從此不再來學校,蕭憶貴到了城裡上了中學,回家偶爾也碰見她,但都是怯怯生生的樣子,到家裡借米借鹽給妹妹們煮飯吃,自己也趁機多給她點米。
再後來不那麼常見,經過她的努力,家裡的情況也慢慢好轉,也不用再來蕭憶貴這借米借油了,雖然村裡很多人對石豔紅有點鄙視,但蕭憶貴可沒有這種想法。
石豔紅個子在女子中算高,一雙大大的眼睛,雙眼似含笑,濃密烏黑的頭髮,園臉上還有兩個酒窩,身材豐潤,如果她不濃妝豔抹,蕭憶貴覺得她賽過以前的民國初年的美女:胡蝴。
從石豔紅店裡出來後,蕭憶貴不知道往哪走,從東走到西,再往北,穿過了整個縣城,來到了一古建築大門前,也走累了,在大門邊一張石凳坐了下來。
蕭憶貴把又厚又沉的袋子裡全部地扯出,他整理打量看看是怎麼東西,除了錢與其他的文件資料,蕭憶貴對這張錄取通知書挺感興趣。
這通知書做得很高檔,有模有樣,上面金光閃閃的″中明大學"對外行人來說,挺能唬人的,還有一份入學的流程安排,做得很周到。蕭憶貴把校長給他錢數了數,居然能繳一年學雜費還有剩餘,他又看了一下校長給的名片,上面有校長名字"蕭震",也是金閃閃。
還隱約記得報上校長說,拿這名片還可以免學雜費!
蕭憶貴想不通的是爲什麼校長給他錢,還給那麼多,自己該不該收下呢,校長爲什麼對自己那麼好,蕭憶貴至今想不明白。
不過,這張錄取通知書是挺唬人的,而且校址所在的城市,是自己從小就嚮往的北方內陸著名城市,這裡歷史悠久,教育發達,關鍵是那廣袤無垠的平原省會,城市周邊還散佈着衆多的古剎,正是當下風靡一時的武俠影視中常常提到的少林寺,讓蕭憶貴很是着迷。
蕭憶貴喜歡看地圖,可能是阿太的遺傳,看着那一片片帶着綠油油的平原地形圖,就讓他遐想連篇。
再看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四周遠眺全部被山所擋,除了山還是山,自己活到了18歲,沒見過火車、飛機、大海,更沒有見過像樣的高樓大廈,感覺這環境太憋氣了。
正因爲這樣,所以蕭憶貴填報的大學志願全部都是省外的北方高校,省內的高校沒有一所是自己所向往的,校長給自己通知書的學校地址,有所大學也是自己志願大學之一,以蕭憶貴平時學習的成績,多數人以爲他沒問題,誰曾料到,他自己考砸了。
蕭憶貴的心在徘徊不定,對自己的今後人生,不知道何去何從,感覺前面沒有一條活路,都是絕路。從昨天到現在,蕭憶貴的思想一直在強烈的糾纏不休,處於似夢非夢狀態。
天己經漸漸地暗了下來,蕭憶貴口乾舌燥,人有像要倒下的感覺,蕭憶貴想到自己一天沒吃過東西了,飢餓驅趕着他走進一家粉店,點了最大份的,瞬時一掃而光,湯也沒剩一滴。
蕭憶貴吃完粉,見天色全暗了下來,心中開始焦急了起來,他快步往汽車站趕,害怕再晚可能沒有車回村了,到了車站一問,可然三輪車司機都不再願意往村裡跑,好說歹說終於找到了同意走一趟的,但得加價,蕭憶貴無誇地同意了。
車在路上奔馳,到古橋,師傅開得更快,看得出他有點害怕。
"這橋今天又有一個新人開始在這值班了,己埋在那了"。師傅說。
蕭憶貴知道他在說什麼,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個說法,就是這古橋每年都要死一兩個人,是守橋鬼選上,把他拉下,作爲這替代下一年的工作,找到了新的,自己纔可以離開,那些運氣差的被選上就倒黴了,估計這個師傅也怕自己被鬼盯上,所以到這裡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蕭憶貴不信這種鬼話,但奇怪的是,自從自己懂事起,確實每年都有一兩個死於這裡。
蕭憶貴的車進入了自己村廣場,他下了車,黑暗中發現自己家門前人頭攢動,進進出出,蕭憶貴心開始不安起來,想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不好的事,他站在那自己給自己壯完膽,然後才慢慢家裡走去。
蕭憶貴挪步向自己家,他小心翼翼,努力地壓制自己的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