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蟲的眼神有些茫然,仍然沒有從剛纔不可思議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我沒有理會他的感覺,伸手一抓住他的胳臂,腳下輕微略動,踏着瞬步身形奔弛在石塊上。
通過投出銀幣的試驗,我知道守護武將的死角在於五米之線,武器的攻擊範圍是五米,那麼十米的石路中心點就是兩柄武器交合點,要想過去,只能選擇武器的交叉點,讓它們相互交融產生一個摩擦的延時,而我就利用這個延時飛奔跳躍。
時間很短,而且石路打滑,即使是高手,也不能不考慮路面的狀況,一個人很難在滑面上帶着另外一人快速飛行跳躍,任何一步的差錯都會給兩人帶來致命的危險,更何況守護武將的機關屬於連帶性,一旦發動將永不停歇,它們的速度與精準都是異出常人,所以必須先解決路面光滑,於是我用雷吟通過地面產生波震,將完整光滑的石路破碎成零亂不堪的石塊,只有這樣,我才能穩住身形穿梭其中。
腳步升力踩踏石塊,石塊的摩擦果然和我先前想的一樣,石塊只是表面光滑,然而它裂縫之下卻粗糙無比,完全可以讓人在上面隨心所欲的發揮步伐。
小蟲無法認同這種現象,他乾脆緊閉雙眼不在去看身旁刀起刀落的危險,他緊緊的抱着我,若不是我先前抓住他的胳臂,恐怕現在我是被他連手帶腳抱死,然後一起翻滾在石塊上成爲這些守護武將的剁肉。
耳旁風聲陣陣,我知道那是武器上下揮動揚起的風勁,而我穿越十多具巨大的守護武將後,已身陷黑暗之中,黑暗中除了風勁,還有的就是不絕於耳的武器落地轟鳴聲,我只能憑着感覺快步向前,在黑暗中的變數太大,任何人都無法想像黑暗中會有什麼兇猛的怪獸和機關。
我憑着雷吟一刻閃亮的記憶行走,數十具巨大無比的守護武將究竟能延長多遠,多深,腳下的觸覺讓我興慰,沒有偏離軌道的踏出石路掉進水槽,若是方向一錯,恐怕我和小蟲都無法抗拒水槽中刀齒紅魚的攻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武器的攻擊聲仍然不絕於耳,全心全意對付這些死亡機關的我沒有停下,在危險中無法算計時間的多少,只能在危險中拼命穿梭,記得這些年我都是獨行獨往,突然身旁帶着一個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當我跳出一圈再次圍殺時,耳旁在沒有尖銳的風聲,我屏住呼吸,站定腳步,心想:難道過關了?我在以不動應萬變,在黑暗世界裡是最重要的應對法則,當我感覺到有輕微的風向從臉龐掠過,我知道這一關通過了。
我點燃手中的火把,一團藍紅色的火心在黑暗中盈盈發亮,光芒的距離只不過是周身兩米,我低頭看到地面石板是花崗岩,心想:這種花崗岩十分堅硬,一般用於貴族殿堂的地面鋪設,具有其文彩的篇幅和藝術。
我伸手拍了拍小蟲後背,示意他醒過來,他睜開雙眼,覺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似乎不妥,他趕緊鬆手落地,有些懷疑的左右看了看,纔鬆下一口氣說:“我們總算沒有死。”
“如果那麼容易死,在曾經的盜墓中,我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對小蟲剛纔說的話讓我若有所思,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分。
我將手中的火把丟到小蟲手裡“去,把身旁周圍的盆火點燃,這黑燈瞎火的,要是在跑出什麼厲害的機關,你我都別想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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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小蟲的速度很快,捧着火把左右移動,雖然他並沒有在兩米光輝中找到盆火,但他對我的指示深信不已,在他跑出四五米的距離,終於找到了盆火,奇怪的是盆火併沒有先前的那些巨大,眼前的火盆只是齊高至腰,盆比鍋頭大,裡面盛滿了人油,在火把的引燃下燒起熊熊烈火。
熊熊烈火接二連三的燃燒,將周圍的黑暗逐漸驅趕,整整二十四座盆火形成半圓帶着豁亮的光明呈現在眼前,兩火相映將整個墓穴的殿堂照得光明剔亮。
終於可以看清真面目了,小蟲喘着粗氣,將手中的火把熄滅掉,回頭仰望我們走過的石路,心中驚詫無比,那些突起的石塊均以形成粉末,由此得知利器攻擊而下的速度與力量,而那些殺人的機器,仍然不動聲色的站立着。
“怎麼?你還想回去走一遭?”
小蟲連忙搖頭“好不容易纔過來,要是在回去走一趟,恐怕連死的心都有了。”藉着火光徹亮兩岸,墓穴的殿堂原來由水槽一分爲二,而水槽的中間只有一條石路架設其中,這條石路竟然有三百多米的距離,兩旁則是密密麻麻的守護武將。
四周的壁畫是建造這座墓穴工程的式圖,上面畫着一批批奴隸赤裸着身體在監工下冒着生命危險開啓山門和殿堂,他們面對着恐懼,疾病和惡劣的環境,在一次次的攀爬和切鑿中死亡,最後一幅壁畫是死亡魂記,也就是我們之前所遇到的亡奴殉葬溝,全部開鑿此殿堂的奴隸都跪倒在殉葬溝等待死亡和掩埋。
小蟲有些不明白,他問我怎麼有人有土掩埋,有人卻屍露溝外,而且還成跪倒之態,同是工作的奴隸,爲何會有這樣的區別待遇?
人死後,都講求入土爲安,我看了最後一幅壁畫說:“他們做爲奴隸,其實死法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面對飢餓,疾病和恐懼,埋土的那是魂記,是讓他們下地獄之後,向地獄之王閻羅討好,得以墓主在陽間的功績。那些屍體裸露在外,姿態成跪倒式,那是天葬,天葬是墓主讓奴隸上天堂之後,來日繼續接受奉昭。”
“這上天堂和下地獄,還能讓墓主說得算數?”小蟲嗤之以鼻的繼續說:“這卡納斯的王墓害死了那麼多人,恐怕他自己死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自己都不得而知,憑什麼他就能操縱衆生的命運?”
我嘆息道:“這種殉葬方式在風水學上來說,是一種陰陽遁甲。陰陽遁甲,普天之下無非王土、天堂、地獄,三生三克,也就是人的三生三世,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帝王卡納斯恐怕是想要飛昇了。”
“飛昇了?”小蟲很驚訝,難道神話會是真的?他不由自主的擡頭,仰望黑暗佈滿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