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一邊回想當年,一邊說着:“繼木那年二十七,是去靠海的地方跑商,看見她長相奇特纔買回來的。”
姜無憂:“奇特?”
薑母寵溺地看着姜無憂,笑着說:“是啊,奇特!身高七尺,膚白似雪,一頭金黃的發,深眼窩高鼻樑,還有那眼球竟是碧綠色!”
三人心中大驚,這不就是外國人嘛!可這也不能說出來,只能繼續聽薑母講下去。
“當時她是被關在籠子裡擡下船的,岸上的人一看到她就大喊着怪物,拿東西扔她,你們舅舅就把她買了下來,本是想把她買下再放她自由,但她人生地不熟,說的話也沒人能懂,就帶回來了。”
姜梔子:“難怪大嫂這些年都戴着帷帽,原來是因爲這等遭遇。”
薑母:“是啊,我也只是在她成親前看到了一眼,還是繼木要求的她才聽。這姑娘以前還嘰裡咕嚕地跟我說幾句,可我聽不懂,後來她就呆在院子裡不出來了。”
姜無憂:“舅母真可憐!”
姜無慮:“但舅舅爲何不跟舅母一個院子?”
薑母聽到這話更愁了,那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便說:”曉不得怎麼回事,剛開始一個院子分房睡,後來乾脆分院子睡!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氣!”
晚上回到自家馬車上,姜無憂白天不能說的話就憋不住了,小嘴叭叭地開始說:“那舅母不就是外國人嘛!難道這個時代的人都沒見過外國人嗎?外國人長得多好看,金髮碧眼,前凸後翹!”
姜梔子也跟着一起八卦說到:“是啊,關鍵我哥娶了人家還分房睡,後來乾脆分院子睡!難道我哥真的對女人不感興趣?”
姜無慮:“你們兩個的關注點能不能正常一點!舅舅一開始就沒打算娶她,買下她也是因爲她奇特,我估計也就是把她當成一個收藏品。”
不得不說,姜無慮真相了。當年姜繼木正被父母催婚,又帶了個女人回去,在薑母誤會下便也就將錯就錯了。
後來在路上的幾天,只要停下休整,姜無憂都會有意無意地去舅母馬車旁玩玩,就想看看這個時代的外國人長得跟現代是不是一樣的;但一路上都沒能如願,直到進京的那天。
進出皇城馬車內外都要細細盤查,姜繼木媳婦在馬車中都戴着帷帽,這引起了士兵的懷疑。這時正巧姜無憂把頭伸出去想參觀一下京城,就看見一個士兵把她扯出了馬車。
姜無憂護犢子,這可惹怒了她,小脾氣蹭蹭蹭地就上來了。對那個士兵大喊:“不準欺負我舅母!”
喊完就跳下馬車,往那邊跑去。艱難地仰着脖子,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對那個士兵說:“你一個士兵在皇城中公然之下對我舅母動粗!是不把天子放在眼裡嗎!”
這句話可把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嚇了一跳,都想着這誰家的小女娃口氣這樣大,便趕緊散去生怕連累到自己。更別說那士兵,嚇得結結巴巴地說:“我 ,我只是見她在馬車中都戴帷帽…”
那士兵話還沒說完就被後來的姜無慮打斷,只聽姜無慮說到:“盤查時我舅母不願意被他人看見面容,戴上帷帽有何不可?或者說,你根本就是在懷疑金州的太守給我們開了假路引!”
這話可把這士兵嚇趴下了,太守可是四品官員,他一個守城門的士兵哪敢呀!
姜無慮說話間,姜梔子就扶着薑母也下了馬車,姜父緊隨其後,三人就在後面看着兩個娃兒教訓這個士兵,並未出聲制止,反而有意放任他倆。畢竟以後要在京城生活,這就是個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地方!
見差不多了,薑母讓姜梔子扶她上前,看着趴在地上的士兵說:“給我兒媳道歉,今日我便不追究了。”
那士兵不知道姜傢什麼來頭,只知這京城中不管哪位達官顯貴他都得罪不起!便給姜繼木媳婦跪下,重重地往地上磕着頭,重複說着:“夫人,原諒我吧!夫人,原諒我吧!”
姜繼木媳婦嚇得連連後退,站在她旁邊的姜無憂一把抓住她的手,表示安慰。
其實姜無憂自己心裡都慌得一批,她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這陣仗,可現在就真實發生在她眼前,那士兵額頭的血都流了一臉,有些還浸到了眼睛裡,看着實在瘮人。
連忙說了句:“行了行了,我舅母原諒你了,你趕緊走!”
便拉着姜繼木媳婦就慌亂地上了旁邊的馬車。姜無慮在旁邊看着倒沒有什麼感覺,慌張?不存在的,在現代開膛破肚的手術可沒少做。
不過,外表高冷的姜醫生也是有着一顆愛八卦的心,厚着臉皮也鑽到了姜繼木媳婦的馬車上。
姜父薑母在路上早就看穿了兩個小娃兒的心思,便也由着他們去了。那姑娘也是可憐,這十年都把自己關在院子裡,憂兒跟慮兒要是能讓她敞開心扉,這也不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