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招兵買馬

有了高羣山的幫助,項目的進展順利了很多。衣卉帶着羅向峰和孟雨婷已經開始招人了,他們得到了滏陽市下崗職工再就業服務中心的大力支持,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招到了五十多個人。這些人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下崗職工,正處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有家庭壓力,有掙錢的慾望。衣卉招聘時比較注重人品,招進來的都是看起來比較本分樸實的。

孫潮這幾天騎着衣卉的踏板摩托車把滏陽市轉了個便,把大大小小的飯店以及夜市啤酒攤兒的方位都在一張地圖上做了標記,然後根據這些計劃中的終端密度劃出一個個區域。格瑞伯精釀鮮啤的外包裝和宣傳海報也都交給廣告公司去製作了,他還定做了一批印有品牌形象的T恤衫和帶鑰匙扣的啤酒開瓶器之類的宣傳品。

這兩天孫潮又恢復了晨練的習慣,熬夜加班也儘量控制在十二點之前,作息不規律時間長了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好。這天早上到師專操場跑了兩圈後看見周影也到了操場上,正站在操場邊等他。

“老遠就看見你在笑,有什麼好消息啊?”孫潮跑步到周影身邊問。

“你想辦千人長跑活動的事情有眉目了。”周影說。

“有什麼眉目了?你說清楚點。”孫潮問。他跟周影說過想辦千人長跑活動做些宣傳,拜託周影利用她校團委副書記的便利條件提供一些幫助,但這個活動一定是在社會上做才能達到比較好的宣傳作用,如果只是在學校內部宣傳效果就小多了。

“我聯繫了礦院和醫專的團委,聯合起來給市團委相關領導寫了一個報告,得到了領導的支持,要在全市範圍內搞一場千人長跑活動,響應國家的全民健身計劃。主辦方當然是市團委,你們可以作爲贊助商參與進來。這次活動的規模很大,在人民路上進行千人長跑,交警都要封路的,市電視臺會全場錄製,日報晚報都會報道的。這算不算好消息?”周影說。

“真的?!你太棒了!”

孫潮興奮的一把抱起周影轉了好幾圈。周影被他抱着轉圈有種眩暈的感覺,心臟砰砰跳着,身體像是在飛一樣。孫潮停下後,周影兩隻手還緊緊抱着他,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周影!”孫潮輕輕推了她一下!

“別動,你把我轉暈了。”周影的臉在他胸前貼的更緊了。

“我太高興了,沒忍住,你沒事吧?真是太謝謝你了!”孫潮說。

“跟我用說這麼客氣的話嗎?”周影放開抱着他的手說道。

“我當時就想着你應該多少能幫上一點忙,可沒想到你能做到這個程度,這樣的活動能申請下來就不容易,更別說在人民路上舉行了,你真的太棒了!”

“其實也是趕巧了,市團委可能也正想着做點有影響力的活動,我們幾個學校提交的申請正好合領導的心意。另外,曹宇峰也幫了大忙,他的堂哥在市團委工作,爲這個事情出了不少力,你好好謝謝他是應該的。”

“哦,那是得好好謝謝他,那天晚上我跟衣卉在師專附近一個烤羊肉串攤位上喝酒,衣卉喝多了,我身上又沒帶錢,多虧曹宇峰幫我結的帳,要不那天我就丟人了。”

周影說到曹宇峰,讓孫潮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來。周影聽了孫潮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竟然跟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在晚上出去喝酒,還讓人家喝多了,這個孫潮太可惡了!還有那個衣卉,三十歲了也不結婚,人還長得那麼漂亮,她想幹什麼啊?

“你怎麼了周影?”孫潮感受到了周影的變化。

“你跟衣卉天天在一起,注意影響啊!人家長的漂亮,又沒結婚,你倆還白天晚上在一起,時間長了不出問題纔怪。一帆不在滏陽,我得提醒你,別惹出什麼事兒來!”周影黑着臉說。

“你想哪兒去了!怎麼可能呢?”孫潮說。

“你最近給一帆寫信沒有?”周影問。

孫潮一愣,這些天忙得還真沒顧上,別說寫信了,想起她的次數都很少。

“我給一帆寫信告訴了她你照顧郭校長和郭校長去世的事情,她給我的信裡也說到你了,抱怨你總是忙起來就把她忘了。”

“我上次在省城去學校看她離現在好像也沒多久吧?”孫潮擰着眉頭算時間。

“沒多久?有一個月了吧!你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啊?!”周影說着話用指頭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

孫潮嘿嘿笑了,說:“我這兩天就寫信給她。”

“今天週六,我沒課,你呢?今天還要忙嗎?”

“昨天招聘工作就完成了,今天按計劃開始培訓,在羅敷潭那邊的一個山莊裡,封閉式培訓三天,然後就要開始鋪貨了。”孫潮說。

“羅敷潭?我聽說那裡風景可好了,讓我跟着一塊兒去吧!”周影說。

孫潮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渴望,不忍心拒絕,又想到她幫忙籌辦千人長跑的事情,便點頭答應了。樂得周影只想也把他抱起來轉幾圈,無奈力氣不夠,只是拉着他的手高興的要跳起來。

兩個人便從操場邊的小門出去,在一個早餐攤上吃了早餐,一起回了師專家屬院。

“哥們兒,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我來找你幾次都沒見到人,打這裡的電話也沒人接,我都以爲你人間蒸發了呢!”

孫潮還沒走到單元門口就遠遠的就聽到一個聲音喊他。原來是吳悠來了,她敲門沒人答應,騎着摩托剛要走,卻見到孫潮和周影兩人一起回來了。

“吳姐,你來了?找我有事兒嗎?”孫潮問。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你不是說咱是哥們兒嗎?”吳悠說。

孫潮見她說話有氣,想必是找了他好幾次沒找到,這些天他天天忙得早出晚歸,在師專家屬院的時間很少。他先向吳悠賠了個罪,又把她請到房間裡,簡單講了這些天發生的事。吳悠這才知道郭校長去世的事情和孫潮這些天在忙的事情。聽說孫潮今天要去羅敷潭搞培訓,周影也跟着去,那也不差她一個了。既然是哥們,她有什麼好客氣的,她今天本來就打算找孫潮陪她過週末的。孫潮一個人騎自行車的遊歷一直讓她很嚮往,利用週末時間兩人一輛摩托車騎行兩天也應該很有意思吧!吳悠爲這次騎行做了很多準備,她的揹包裡還帶了照相機。

約好的是九點鐘從文化廣場出發,孫潮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準備跟周影吳悠她倆一起出門,衣卉這時過來了。

“我早上打電話你沒接,心想你可能是出門了,有幾份重要的資料擔心你忘記帶上就先趕到這邊來了。”衣卉解釋說。

孫潮向衣卉介紹了一下吳悠,說吳悠是他好朋友,在公安局工作。又說要邀請周影和衣卉一起去羅敷潭。衣卉依稀記得吳悠就是那天晚上在會所門口跟孫潮在一起的女人,不過兩人都沒有提起。吳悠先是跟衣卉道了聲節哀,她總算是在郭校長在世時來看望過郭校長也一起吃過飯的。衣卉點點頭也沒說別的,只是歡迎她和周影一起去羅敷潭陌上山莊。衣卉打了出租車等在門口,幾個人便一起出門上了那輛出租車。

文化廣場是滏陽市中心的一個休閒廣場,廣場正中立着一個十多米高的胡服騎射鵰塑,人們把這個廣場也叫胡服騎射廣場。他們一行人趕到廣場時有兩輛大巴車停在那裡,車身上都拉着紅色的長條幅,上面分別寫着黃色的大字標語,一條寫着“下崗不等於失敗,踏平坎途再創輝煌”,另一條寫着“格瑞伯精釀鮮啤團隊歡迎你的加入”。兩輛大巴車上都已經坐上了一些新招聘到的員工,還有不少剛趕到的人正在車邊放行李,孟雨婷拿着簽到表奔走在兩輛大巴車之間安排新員工簽到上車。

“這麼多人呢!挺熱鬧的啊!”吳悠說。

“衣卉姐,你們招聘的都是下崗職工嗎?一次安排這麼多下崗職工再就業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周影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孫潮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心想自己也是忙糊塗了,這麼好的機會該找個記者宣傳一下才是,這比做廣告划算多了。孫潮出神想着這些事情時,衣卉在跟周影說話,吳悠已經跑上前去拿出相機拍照了。

“吳姐,你帶相機了,多拍幾張,拍全一點,把那個條幅都拍進去。”孫潮高興的跑到吳悠跟前說道。

“什麼意思啊?”吳悠問。

“今天這事兒該找個記者搞點新聞宣傳一下的,格瑞伯上市前最需要的就是宣傳了,我忙糊塗了沒想到這事兒。”孫潮有些自責的說。

“不晚,我打個電話試試。”吳悠明白了孫潮的意思。

孫潮聽吳悠這樣說趕緊找到衣卉,向她借來手機給吳悠打電話。吳悠的電話是打給一個老熟人的,她父親在乾城當縣長時政府辦的齊秘書齊長青。齊長青在吳悠父親調任到另外一個縣做書記後,也把工作調動到了市裡,去了相對比較清閒的單位市報社。吳悠打電話跟他說起這個事情後他週末也不過了,說馬上帶一個記者趕過來。

差十分鐘九點的時候,五十四個新員工就全部到齊了,他們都比較珍惜這個工作機會,以前都是老國企的最基層的工人,最大的職務也就是車間小組長,下崗前都是很久沒有領到過全額的工資了。新單位一上崗就安排到風景秀麗的羅敷潭全封閉培訓,吃住免費,這在以前的單位都是領導才能享受的待遇。

孫潮衣卉和吳悠三人在大巴旁車邊等着報社的人過來。羅向峰剛給衣卉打過電話,說陌上山莊都已經安排好了,他昨天就去了陌上山莊做前期準備工作。孫潮趁着這會兒有空跟衣卉講了千人長跑活動的事情,交代衣卉培訓開始後她就可以回市裡着手準備這件事情了。一輛出租車停在廣場邊,兩個人從車上下來向大巴車方向走。看見老熟人過來孫潮和吳悠趕緊迎來上去。

“齊大哥,沒想到是你,你到報社工作了?”孫潮走上前跟齊長青握手。

“孫潮,我更沒想到是你,吳悠打電話時也沒說,你可是越來越出息了。”齊長青說。

“齊大哥,你跟孫潮認識啊?”吳悠問。

“我在乾城吃過他的烤羊肉串。”齊長青笑道。

孫潮把衣卉介紹給齊長青說這位是塵卉貿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齊長青微笑着跟衣卉握手,對她解決這麼多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讚不絕口,說一會兒要好好採訪她。接着齊長青把在一旁拍照的小夥子介紹給大家說是報社劉記者,孫潮和衣卉又上前跟劉記者握手。

下崗職工再就業是當前社會的熱點問題,又有吳悠的關係,齊長青對這次採訪很上心,在大巴車上就開始了他們的工作。劉記者一路上採訪了好幾個新員工,瞭解他們從下崗到再就業的一些情況。齊長青和衣卉坐在了一起,聊了一路。

兩輛大巴車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到了羅敷潭的陌上山莊。山莊的門口掛着鮮紅的歡迎條幅,山莊裡面的道路兩邊插着許多五顏六色的彩旗,上面寫着一些勵志口號,這個歡迎儀式的佈置花了羅向峰不少心思,花錢不多,氛圍很好。羅向峰和幾個山莊的工作人員站在一排鋪了紅布的長條桌後面,給前來培訓的新員工做登記,新員工兩人一組到臺前領取住宿的房卡,每人一個手提袋,裡面裝着一個工作牌,一張培訓要求及培訓日程安排表格,兩件印有品牌標誌的T恤,一個筆記本,兩支碳素筆。

高羣山也在大門口迎接他們。下車後孫潮把齊長青跟高羣山兩人相互做了個介紹,然後又介紹吳悠跟高羣山認識,說吳悠是他在公安局工作的一個朋友,趁週末時間來羅敷潭看看,也特意看看高大叔的陌上山莊。高羣山的陌上山莊是他的得意之作,聽到孫潮這樣恭維自然也是很開心。

員工安排完之後又安排了吳悠和周影的房間,齊長青說下午就回市裡,高羣山堅持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讓他中午休息一會兒。

“齊大哥,中午我就不另外給您安排吃飯了,咱們大家一起吃吧!我之前交代過山莊的餐飲部經理,咱們來到山莊的第一頓飯一定要大魚大肉,照着滏陽市比較好的婚宴來做。”孫潮說。

齊長青笑道:“孫潮啊!你小子還真有一套,做事能抓到點子上,咱們這些下崗職工生活都挺困難,平時吃頓肉也捨不得,你這樣安排不錯。”

孫潮也嘿嘿笑着,又說:“齊大哥,還有一件事您得幫我,這次培訓我雖說準備了很長時間,但畢竟我年齡小,擔心壓不住場。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您上臺講幾句,代表報社也好,代表我的老朋友也好,幫我撐撐場面。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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