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你死了,我就去改嫁!

悅來客棧。

秦長安跟着周奉嚴,直接上了二樓,進了溫如意的房間。

溫如意一襲白色寢衣,病懨懨地靠在牀頭,看到秦長安來了,那張溫潤俊秀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驚喜。

“凌當家,你昨天怎麼無緣無故暈倒了?”她從來沒見過溫如意病弱的樣子,這次是頭一遭,一想到他罕見的失憶症,反而不能大意。

溫如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迴應,反而周奉嚴坐在牀沿,替他把脈,嘆了口氣。

秦長安臉色一變。“師父,你嘆什麼氣?”難道溫如意的失憶症徹底沒救了?

周奉嚴頭也不擡,面無表情。“昨日走到質子府門口,凌雲公子突然就昏倒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但我看脈象平和,並無其他異樣。”

秦長安險些翻了個白眼,嗔怒道。“師父,既然沒問題,你就別隨便嘆氣了,我還以爲這人不行了呢。”

周奉嚴心情古怪地瞥了自己徒弟兩眼,怎麼連嘆氣都成爲禁忌了?這丫頭從小就是古靈精怪,其實跟自己嚴謹的性子完全不一樣,不過,也正因爲收了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女弟子,他的人生纔有了很大的轉機。

溫如意的嘴角也不自覺彎了起來,這樣的對話實在有趣,讓他忍不住想笑。

自己印象中的秦長安,就只是跟自己有生意往來的“陸夫人”,他從未見過秦長安私底下還有這麼俏皮靈精的模樣,一想到幾年前他認識的她,也是這樣靈動特別的少女,他的心就熱了。

“周大夫,被你這麼一說,凌某似乎是個很沒用的男人。”他笑着自嘲:“只是在經過那裡的時候,我頭疼的厲害,一時之間失去所有感官和意識,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客棧了。”

秦長安眉心微蹙:“你可是想起什麼來了?”

他卻眼神一沉,緩慢地搖頭:“讓你失望了。”

她看了一眼溫如意略顯蒼白的臉色,微張的紅脣最終還是抿住了,欲言又止。她是很想讓溫如意回到南陽,但前提是他必須恢復以往的記憶,否則,他沒有任何記憶,回到南陽那個虎穴,也不會有太大的勝算。

周奉嚴感受到屋內的氛圍凍結,三個人彼此都不說話,他做主把秦長安拉到一旁,說道。“質子府看過了,京城也看了個大概,但他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你可有別的法子?或許我還沒找到章法,畢竟我不太瞭解他過去的生活,不知道他內心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溫如意心裡最重要的東西?曾經觸動他,深埋在他內心深處的又是什麼?

秦長安回頭,無言地望向牀上的男人,他的眼神平和無波,撐着額頭,似乎在思考。看着他,他的情緒感染到了她,心情很快平靜下來,再無任何波瀾,不由地閉了閉眼。

師父說的沒錯,師父雖然知道溫如意的身份,但一向只是個旁觀者,甚至不清楚當年她和溫如意、龍厲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多少糾葛。

若必須有一人來喚醒溫如意丟失的回憶,那個人不應該是周奉嚴,而是她更適合。

看來,她該對溫如意下猛藥了。

既然她曾經出現在溫如意的夢中,哪怕只是一雙手,不曾露出容貌,但也說明她對溫如意而言,是有一定分量的。溫如意向來潔身自好,從不招惹任何女人,只因他很清楚自己遲早要回南陽去,早已割斷了自己發展任何一段情感的可能。

沒有任何紅顏知己,又因爲是質子的關係,想要結交一兩個掏心窩子的摯友也很艱難,所以她勉強算得上是溫如意的朋友吧。

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物件,看似尋常,卻又閃閃發光,她猛地擊掌,睜開眼的瞬間,目光清涼如水。

就它了!

一回到靖王府,秦長安並未直接回去芙蓉園,而是去了過去自己短暫住過的幽蘭苑,那是四年前她認爲是鎖住自己這隻金絲雀的華麗牢籠所在的地方。

在龍厲當年宣召她就是他的“玩物”之後,她就搬進這裡,一直到春獵前,她策劃出逃計劃,打算假死去北漠尋找大哥。

去春獵的時候,她沒有帶任何累贅的東西,龍厲賞賜的所有華麗衣裳、珍貴首飾,她一樣都沒帶在身邊。她帶的,就只有自己多年來存下的幾百兩銀票,用防水的料子縫在肚兜內側,以及那一張趙航給他的北漠地圖。

如今她住在女主人的身份象徵——芙蓉園裡,幽蘭苑不是主院,閒置多年,她走進去一看,雖然無人居住,但花圃依舊修剪的整整齊齊,很顯然,這裡一直有人定期打掃維護。

還能是誰的授意?肯定是龍厲的交代吧。

他當真覺得她會一時興起,想回到幽蘭苑來看看嗎?畢竟過去的回憶,可稱不上有多美妙。

在屋子裡蒐羅了一番,書櫃上的那些遊記和地方誌還在原處,但她好奇地翻了一遍,才發現雖然都是她曾經看過的書,但上面沒有她看書習慣折下的角,一看就是簇新的新書。

秦長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再看衣櫃裡,那些嬌豔美麗的絲綢衣裙掛在裡面,是她四年前曾經穿過的,當然只穿過一兩次,但她多多少少還有印象。

一瞬間,她才明白哪裡不對勁。

明明她已經從幽蘭苑離開四年,但這個屋子還有着生命力,彷彿有一個女子依舊生活在這兒,所以這裡不曾有一星半點的淒涼和冷清。

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東西被她放在哪裡了?

她藏東西從一而終,向來有個自認爲最安全的地方,彎下腰,在牀板下敲了敲,果然傳出空洞的聲響,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個暗藏的抽屜,但發現裡面卻空空如也。

是她記錯?可她明明記得是放在這裡了啊?因爲打定主意要去一個全新的國家,她沒把那件東西帶走,卻也不捨得隨意丟棄,纔會藏在了牀底下,至少可以讓它完好無損地好好保留着。

龍厲悄無聲息地推開幽蘭苑主屋的房門,卻見秦長安整個人趴在大牀上,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呈現着。

湛藍色的長裙因爲她弓着身子的關係,手臂伸到牀板下的抽屜裡反覆確認還有沒有東西,嬌臀對着他,隨着她全身的動作,在他眼前微微搖晃着。

他的眸色本來就是墨一樣的黑色,此刻更深幾許,明明這算不上什麼刻意誘惑的畫面,但他卻沒來由地下腹一緊。

而胸臆之間,又有一種很癢很癢的感覺,癢的很不舒服,心口蠢蠢欲動,他的眼神漸漸沉了下來,關上門走向牀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怎麼會不在這兒?”秦長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沒發現身後的異狀,犯難地嘟囔一聲。

“你在找什麼?”他突然發話。

她猛地回頭,一看到他已經靠的很近,險些貼上自己後背,一下子跌坐在牀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他卻沒有馬上回答,就在萬籟俱寂的時候,而他此刻神情高深莫測,沉吟良久,才慢條斯理地說。

“我以爲你永遠都不可能再踏入幽蘭苑一步。”是什麼驅使她重回故地?

“你可沒說幽蘭苑如今成了王府的禁地。”秦長安淡淡睇着他,眉頭微蹙。

龍厲眯起眼,眼底有着一抹她不解的情緒,幽暗之中一抹小火苗在燃燒,似乎是生氣卻又不像。

過了半響,他的目光掃過牀板下半開的抽屜,坐在牀沿,手掌輕輕撫着她的臉頰,她的臉頰有一股熱氣冒出,連他都能感覺到。

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記憶,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對一個人而言,都是特別重要的吧。”

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那當然。”

龍厲的雙掌至於她的身側,宛若一頭慵懶卻又優雅的獵豹,緩緩逼近她的臉,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幽蘭苑對你來說,算是好的記憶,還是壞的記憶?”

她一怔,果然自己還是小覷了他心理扭曲的程度,她都已經不知道被他裡裡外外吃了多少次,這會兒連孩子都有了,他卻非要不停地翻舊賬。

看着她憂鬱的臉龐,龍厲的心口就如決堤的黃河,狂亂地驚濤拍岸。“無話可說?”

她收起了心思,淡淡地瞥了龍厲那張隱約生出怒氣的俊臉一眼,小手貼上他的胸膛,從容自如地說。“興許在幽蘭苑的那段時間裡,你自認爲那是對我好的方式,甚至覺得是我不識擡舉吧。可是,我在北漠三年,從來就沒有懷念過在幽蘭苑的日子,想到幽蘭苑,只會讓我心情變差,覺得窒息。”

窒息?!龍厲咬牙切齒,這女人還真敢說!

“既然覺得窒息,何必故地重遊?這裡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東西?”他一把扼住她纖細的手腕,兩人的黃金龍鳳手環撞擊在一塊兒,發出低沉的響聲。他的眼,已然生出一場風暴,她一望入,彷彿就站在懸崖邊,只要再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見她默然不語,龍厲再度進逼,話鋒犀利。“可是要找溫如意當年送你的那根髮簪?!”

見他對溫如意有那麼深的怨念和敵意,秦長安渾身泛起一股冷意,但內心卻又沒有半點懼怕。

他說着,黑眸中閃爍着癲狂,看得她膽戰心驚。“如果是的話,那你大可不必再找!四年前從春獵回來,本王就把那隻髮簪丟了!”

秦長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彷彿對於他偏激的行徑毫不意外,但正是她這幅淡然處之的表情,反而更在他的心上紮了一針。

龍厲兇惡地一把捏着她的下顎:“覺得我恐怖嗎?”

他周身的黑暗氣息確實很嚇人,一步步爬上牀榻,手勁極大地將她摁在身下。狂亂地撲了上來,就像是一隻發瘋了的野獸一樣,吻着咬着,她知道他壓抑了很久,從他緊繃的身體,她就知道他仍然在壓抑着。

秦長安不由地想,如果數月前,她告訴他,她不喜歡他,甚至要離開他,他會不會把她的腿打斷?

不曾推開身上激情狂亂的男人,她反而摟住他的頭顱,十指輕輕插入他的黑髮之內,嗓音雖然清冷,卻仍然聽得出三分溫柔。

“真的把那根髮簪扔了?”

他咬牙不語,從她身上擡起頭來,那雙眼裡的殺氣很明顯,看得人不寒而慄。

“我之所以想找那根髮簪,是想試試溫如意能不能看着它想起一些什麼片段來,既然我們商量好了遲早要把他送回南陽,還不如下點猛藥,送佛送到西,不是嗎?既然你把簪子丟了,那我就再讓首飾匠重新照着樣子做一支樣子相似的就成了,你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龍厲的臉色微微暗沉,但餘怒未消,見秦長安想要起身,他卻不許,還是把她禁錮在身下,似乎用這種親密無間的姿態說話,才能做到相互坦誠,無所隱瞞。

這麼緊張敏感的時刻,她卻不是頭一回遇到,早就有一套法子來對付。雙手摟住他的脖頸,把他的俊臉拉下,抱住他的頭,將他更深地壓向她。

身子微震,龍厲複雜地看向眉眼有笑更覺柔美的秦長安,卻不讓自己太快妥協。

“每回都要發這麼大的火氣,不只是讓別人不舒服,你自己又何嘗痛快了?爲了一個答案,你這樣值得嗎?”

“那個答案對本王很重要——”他直勾勾地盯着秦長安的眼睛,不放過她此刻臉上的任何風雲變化。“不,是對我們很重要。”

龍厲今天的反應有些特別,雖說每次談到溫如意,他就很難不翻臉,但好歹他也默許了她要把溫如意送到南陽的舉動,爲何見她要找一根簪子,就雷霆大怒?

她暗暗揣摩着,捧起那張俊美又陰邪的面龐,柔軟的紅脣就快要貼上去,那雙清亮閃爍的眼眸對準他,一字一字地吐露出來。“爲什麼這麼生氣?”

“你這個笨女人!”他內心躁動,情緒煩亂,忍不住撲向她,啃噬她的頸肉。

秦長安毫不反抗,直到他把她推到牆角,粗魯地撕開她的衣襟,她也只是默默接受,腦子依舊飛快運轉,不做任何抗拒的動作。

就在他快要把她扒光的那一剎那,一道清冷的嗓音拂過龍厲的耳畔,只聽得她用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詢問。“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雖然十天前,他纔對她說過,不久之後,他就要假借去黃河氾濫區賑災的名頭,暗中探訪干城的龍純老王爺。

但是,她沒想過會這麼快。

某人粗暴兇猛的動作,剎那間停下,他按住她的雙手,狂亂地看着她,似乎某一條底線被她踩碎。

秦長安卻不理會他愈發猩紅的眼角,依舊擡着晶瑩的小臉,淡淡地追問。“因爲要走了,所以擔心你走之後,我跟溫如意說不定會再續前緣,給你戴綠帽子?”

她正欲被他用力按住的手,心情錯綜複雜,除了氣惱之外,還有一些別的,在胸臆之間起起伏伏,擾亂人心。

聽出她語氣裡的一絲激惱和嘲諷,讓他的心情沉悶,卻又因爲她猜中了他陰暗的心思而有些鬆懈,就在這種外人無法理解的糾結情緒下,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猛地壓下那張俊臉。

在秦長安目瞪口呆之下,他的一頭黑髮傾瀉而下,覆蓋了她的視線,下一刻,他的薄脣便吻上她的,熱烈奔放地封住她的脣。

秦長安誤以爲,他在大發雷霆之後,親吻也該是冷冰冰的,可他欺上來時,他倒成了一團火,激烈地燃燒着她。他的舌尖撬開她的脣,捲住了她的舌,用力地吸吮,那力道有些可怕,疼得她險些眼淚溢出來。

這個侵略性的吻,自然沒有平日纏綿悱惻的親吻來的舒服,可是卻也讓秦長安在最近這陣子無法輕易忘懷,彷彿在她的身體上重重地烙下了一個印記。這裡面,怒氣被沖刷的愈來愈稀薄,反而到後來,她能夠感受到他沉重的眷戀還有不捨。

他戀戀不捨地結束了這個吻,看到秦長安白皙的臉色也浮了一層蜜桃般的粉色,紅脣被他反覆吮咬而變得溼潤紅腫,心裡有幾分滿意,還有幾分憐惜。

“你這瘋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秦長安兇狠地抓過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看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任由她咬着,她反而沒辦法繼續下嘴了。

龍厲只是看着她,出奇的沉默,視線落在她凌亂衣裳下露出的平坦小腹,手掌剛想觸碰,就被她“啪”一下重重打落。

但他不曾生氣,不曾發火,只是靜默不語地用視線鎖住她。

“疼嗎?”她橫了他一眼,目光掃過他手背上一排清晰的牙印。

“不疼。”他面無表情地說。

她沒好氣地哼了聲,一把推開他,攏了攏幾乎只是半掛在身上的外衣,懶洋洋地靠在牀頭,不由地倒抽一口氣。

方纔他真是動真格啊,吻的她舌根都疼了。

不過此刻,龍厲的沉默更顯得危險,她過了很久,才主動開口。“什麼時候走?”

他掀了掀眼皮,陰鬱的眼神還有着狂囂氣息翻滾。“三日後。”

她眼眸一沉,果然是比她想得還快,這就是他一言不合就大吃乾醋的理由嗎?

“既然你不放心我一個人在京城,不如把我綁在你褲腰帶上,一併帶去幹城得了,免得我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一腳踏兩船。”她故意這麼說,還故作輕佻地摸了龍厲那張臉一把,雖然是笑着,但那股嘲笑的意味格外濃烈。

不管誰聽,這都是氣話。

龍厲明知道她不是這樣的女人,更明知道自己遲早要去幹城一趟,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今天在早朝上拍定此事後,他就很不得勁。一股從未有過的矛盾心理,霸佔了體內的所有空間,從皇宮到王府,這一路上,他的心口都悶悶的。

一回來,聽說她在幽蘭苑,一進屋子又發現她在翻找溫如意送給她的那件及笄禮物,頓時就爆發了。

“這兩年來,我們是頭一回分離。”他眉頭緊蹙,薄脣溢出這一句話來。

她心中一驚,從他暗中來到北漠用明遙的身份接近她,他們一道去了黑風山,又去了南疆,一起經歷了很多事,但的確從未分離過這麼長的時間。

小臉微微柔和幾分。“你認爲分離就是一種變數?你擔心我們的感情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他捏住她的手骨,不說話了。

秦長安微惱地轉過頭,這瘟神實在討人厭。“總是這麼膩着也沒什麼好的,說不定見不到面,纔會懂得珍惜,免得你總是這麼疑神疑鬼。”

“我知道萬事萬物都會改變,但不希望你改變。”他修長的指尖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顎,逼退了她眼前的陰暗,他望着她,眼神攝人心魄,彷彿這樣就能看到她的心底深處。

事實上,他也看到了,她的言不由衷,跟他相似的不捨和試圖挽留,全部袒露在他的眼裡,毫無遮攔。

她心口微顫地看着他,半天也找不回自己的聲音,當他再度揚起囂張的笑容時,她紅脣微張,才發出聲音來。

“我當然會等着你回來。”

他“嗯”了一聲,將她拉入懷抱,發現她不再有絲毫的抗拒,這才饜足地貼上她的臉。

秦長安的心跳猛地加快,龍厲此次要面對的是臭名昭著的龍純老王爺,在京城自然無人敢違逆他,但他去的是天高皇帝遠的干城。龍純纔是干城的土皇帝,他暗中跟龍純相見,必須瞞天過海,自然不能帶太多侍衛隨性,免得惹人注意。

會有危險嗎?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心裡微弱地詢問。

“一路上,你千萬要小心。”

“好。”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當寡婦了。”

“……好。”

“你若是死了,我絕對不會給你守寡的,帶着你的孩子直接改嫁去。”

“……”龍厲終於忍耐不住,咬了咬牙,從薄脣裡逼出兩個字。“你敢!”

“你敢死,我改嫁又有什麼不對?難道要守着你的牌位過一輩子嗎?我才十九歲,還很年輕——”

他的眼神很想殺人。“秦長安,我若死了,就化成厲鬼糾纏你。改嫁?你倒是想得美!”

這話像是二十四歲的男人說出來的嗎?!秦長安被他蠻橫霸道卻又稚氣的話給氣笑了,轉而看向臉色陰暗的龍厲,斥道。

“胡說八道什麼。”

一陣漫長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直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氛圍緊緊包裹着彼此,彷彿是暴風雨後的平靜,終於迎來了遠方的一道彩虹。

那時,她已經主動撲到龍厲的懷裡,在他的窄腰處又捏又掐了幾把,這纔算作泄恨,她的眼神一黯再黯,低不可聞地開口。“不管前路多麼兇險,你要記得,京城還有我,還有我腹中的孩子。”

“因爲是女兒的關係,所以現在還不明顯嗎?”他點了點頭,溫熱的手掌總算如願以償地覆上了她的小腹,暴戾的眼神轉爲溫柔。“女兒個子小,這麼久了也沒你顯懷,我一走又是數月,你一定要把自己和女兒都養好了。”

關於兒子還是女兒的問題,秦長安已經懶得再澄清了,既然龍厲這麼任性地認定了這是個女兒,那就姑且認爲是女兒把。再者,顯懷的早晚因人而異,龍厲是門外漢,此刻也不一定聽得進去,她也不認爲這件事是眼前最重要的。

她深深地凝視着他,語氣卻稱不上溫柔,甚至帶些兇悍。“如果想看到你如花似玉的女兒,在干城千萬不要出事,也不能受傷。”

龍厲扯脣一笑,這算是威脅嗎?他此生最厭惡別人威脅他,但秦長安的威脅,卻讓她覺得渾身都暖暖的,那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無論他多麼作惡多端,殘暴易怒,多疑敏感,這世上卻有一個人,是可以全部包容,甚至可以付出所有的光與熱,來照耀他這一棵常年生存在隱秘陰暗洞穴裡的大樹。

“秦長安,說你需要我。”她兇悍,他比她更蠻橫霸道。

她一愣,卻又笑了。“我需要你。”

070 剛到興頭上!021 他的玩物004 皇后學壞了啊030 說他是渣王?002 她是藥人078 狗急跳牆039 想跟你翻雲覆雨031 你狐狸精啊027 羞於啓齒?057 願意被你套牢042 打龍厲的臉002 雪地裡的擁抱098 嚐嚐你嘴上的胭脂077 我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063 敵國奸細?047 相當勇猛021 你是不是很愛爺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13 剪了情敵的頭髮012 你的名字030 簡直反了074 給王妃的禮物061 王爺好棒021 保護女人015 逢場作戲011 陰魂不散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91 以後不能再餓到我011 陰魂不散020 讓他不舉097 你不能抱我,我可以抱你082 湊合着過唄006 我可以更禽獸些028 到處都是秘密045 再愛一點,連命都沒了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81 這就算勾引了?006 補補身子042 抽他兩鞭子(必看)015 逢場作戲088 危險的佔有慾084 捨不得你?020 美色勾人090 神秘的禮物?069 誰是受虐狂?079 寵妾滅妻?098 不適合當妻奴031 裴九的底細008 保他一命可好023 其中有鬼003 老虎屁股摸不得?060 下流的傢伙056 如果沒有她,會瘋掉的052 皇帝女兒不愁嫁095 當我是青樓賣笑的?032 一碗蛇湯017 哀怨的男人054 打造一個保護殼034 惹上新敵人?052 嫌脫褲子麻煩046 羞辱懲罰074 情敵面前秀恩愛021 他的玩物097 給她的驚喜065 長安被幽禁063 會會十八公主029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069 甩了禁衛軍一巴掌079 不在乎你有兒子041 賞他一夜081 這就算勾引了?041 算什麼男人?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18 教她殘忍073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099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063 說喜歡你,你還不信099 捲土重來016 你卻挺好029 新的寵物015 你可以忍受本王納妾?012 馬匹發狂061 王爺好棒086 真是個怪胎027 後院只能有我一個060 下流的傢伙068 溫如意恢復記憶085 在牀上,萬事好商量094 去青樓007 嫌棄自己的種?037 學着怎麼當爹085 王爺被強吻053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093 兩個女人的較量018 想要個孩子056 欺君之罪018 想要個孩子009 長安再次遇襲075 憐愛之情?094 去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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