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女官疼得額頭上揮汗如雨,這銀針雖然細小,可是一旦沒入骨肉之中,就會疼痛萬分,動彈不得。
“三小姐,你這樣做就不怕靜妃娘娘找你算賬!”
寧輕顏玩弄着鬢間的青絲,眸子帶着笑意,“哦,既然高女官這麼有把握,那輕顏就不送了,您老還是好好歇息吧。只是這銀針沒有我這是世間任何一個人都拿不出來!”
高女官緊咬着牙,“三小姐,我與你無冤無仇,雖說剛纔對你諸多苛責,但你如此對我未免太過心狠手辣!”
好一個心狠手辣,原來每個人都是這樣認爲她的。
寧輕顏長嘆一口氣,略顯糾結地說,“高女官說得在理,那輕顏就不妨告訴你如何取出銀針!”
面對眼前女子的突然轉換,高女官頓時一愣,但仍然不敢動彈一下,“小姐快說,到底有什麼方法?”
什麼方法?自然是置人於死地的方法。
寧輕顏悠然地說,“輕顏倒是有一個法子,高女官可以在自己的屁股上澆上火油,點一把火,然後點燃自己的屁股,哄得一聲,等到屁股燒乾之後,銀針自然就從屁股上拿了下來。”
本以爲這三小姐真的給自己方法,沒想到不過是奚落自己。
她不過侍奉靜妃娘娘數月而已,這宮裡面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了,眼前必須穩住這三小姐。
高女官已經爬在地上,手緊緊地拉着寧輕顏的衣裙,“三小姐,若是我哪一個重大的秘密與您交換如何?”
重大的秘密?這好像有點意思!
寧輕顏眉眼彎彎,蹲下身子來,笑得格外溫柔,“高女官,若是這消息真如你說得那般重大,輕顏定不會讓你受這個苦。”
高女官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眼下隨着自己的移動,這銀針像是插入骨頭縫裡面似的,疼痛的感覺滲透骨髓一般。
“女官知道三小姐與府中的四小姐不和,前些日子榮王妃對着靜妃娘娘哭訴,說你處處勾引榮王,所以靜妃娘娘纔派我來教訓一下你。我本以爲是靜妃娘娘看不過你,不成想原來這是榮王的主意。”
寧輕顏倒是思索了一番,這榮王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教訓自己,還是以他額孃的名義。
“接着說!”
高女官咬緊牙關,迫不得已說,“我知道你與榮王不和,所以送給你一個重要的消息。這榮王並不是靜妃娘娘的親生子,這是我偶然聽到靜妃娘娘做夢唸叨着說出來的。”
寧輕顏此刻來了興致,私生子?的確有趣。
她也疑惑,爲何阡陽侯叫南懷瑾,晉元侯叫南懷決,偏偏這榮王卻叫夏侯鈺,雖說當今皇上找個謊話編排過去,但是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容易!
“高女官這話倒是對我胃口,你放心,既然你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我也得給高女官回報纔是!”
寧輕顏淺笑嫣然,纖細的小手從繡着紅梅花的綬帶中拿出了一塊小小的黑色磁石,一手將高女官尾椎骨一拍,磁石放在上面。
嗖的一下子,銀針從骨頭縫中被吸了出來,粘在了磁石上面,帶着點點黑血。
“哎呦呦,這玩意可總算是出來了!”高女官疼得齜牙咧嘴的,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寧輕顏冷冷地笑了,“此時我饒你不死,日後可不會!”
“是是是,小姐說的是。”
高女官趕緊爬了起來,生怕她後悔,趕緊地跑了出去。
“高女官,別忘記明日交輕顏宮中禮儀,今日輕顏還沒學夠呢!”
寧輕顏冷笑,故意扯這麼一嗓子嚇唬她,看到高女官屁滾尿流的樣子也覺得快意十足。
剛纔高女官的話不無可信之處。
夏侯鈺,私生子?靜妃娘娘可是有一個兒子的,但是夏侯鈺怕他爭寵,生生將其溺死了。
這一場好戲還需要慢慢地籌謀策劃,最好的人選就是隱忍腹黑的晉元侯了。
本來她打算與阡陽侯建立盟約的,可是這阡陽侯自恃皇上與皇后的溺愛,所以生性比較自負。再加上自己將梅雨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況是神仙閣有名的紅綰。
寧輕顏面色沉靜如說,心裡卻在盤算着如何與晉元侯達成盟約。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如畫在祥雲軒的門口頭探頭探腦的,看見寧輕顏一個人正在殿中央,便擡腳走了過去。
冷冷清清的大殿還滲透着點點寒氣,夜色清涼,殿中的炭火也是明明滅滅的,燒不起來的樣子。
寧輕顏打定主意,對着身旁的如畫說,“明日,明日咱們穿上男裝,去晉元侯府瞧瞧!”
如畫愣了一下,“小姐是去答謝這宮服一事嗎?”
“宮服,就我身上穿的這件淺紫色廣袖寬身上衣也就五姨娘稀罕罷了!”
寧輕顏抿着紅潤的櫻脣,淡雅如清新的蘭花一般,在這濃濃的夜色吐露着芬芳。
主僕二人回到了碎玉軒中,穿過鵝卵石甬成的小路,輕輕的打開門,正眼一瞧,裡面竟然坐着六姨娘。
“六姨娘可是找王煥有什麼事情?”寧輕顏摘下身上的披風,遞給了一旁的如畫,輕移蓮步,坐了下來。
只見王煥面露難色,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的感覺,看了看四周的丫鬟們。
寧輕顏也猜得出她這話難以啓齒,便說,“你們先下去吧。”
如畫帶着屋內的幾個丫鬟下去了,剛門輕輕地閉上,眼下屋內只剩下了兩個人。
王煥一把拉住寧輕顏的小手,神色慌張,“輕顏,你一定要棒棒我,這件事情也只能你幫我了!”
寧輕顏纖細柔嫩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姨娘有話不妨直說,若是輕顏能做到的,定會傾力相助!”
聽到眼前人的保證,王煥臉色羞紅,支支吾吾地說,“我並未與你的爹爹同房。”
寧輕顏淺淺的笑了,“我自然知道,當日老夫人單獨審問你的時候我就猜到了,聽說你手臂上還留着守宮砂。”
一提到這守宮砂,王煥身子頓時跨了下來,無奈地掀起了袖子,光潔的手臂上有着鮮紅的守宮砂。
緊接着,王煥左手輕輕沾了些茶水,放在守宮砂處,手指輕輕地揉搓,守宮砂頓時與水一同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