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生機與幸福

一切,快到了極致,像是處理過很多次。

她不禁怔怔地望着那人:“君鶴,你身上的那些傷,都是自己處理的?”

梅君鶴很專注地包紮,回答也很隨意:“我從九歲就開始挑戰各大高手,免不了會受傷,江東給了我不少良藥。起初包紮得並不怎麼好,後來便……”

他似乎此時才明白對方問話的緣由,前面的解釋戛然而止,打好最後一個結,擡起頭沒所謂地笑笑:“夜燈,我沒事。只是當初形勢所逼,沒有能耐,就註定無法擁有一方勢力,更無法與梅冷抗衡。”

風夜燈很理解地笑了,眸子發光一樣,有溫存也有心疼:“我懂……”

是啊,她懂!懂他志不在秦樓,只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強大起來。她懂,懂他的生活不易,受制於人,懂他從來不甘願爲命運所困!

她怎麼可能忘了,他們兩個,原本就是惺惺惜惺惺啊!

她不想再跟他提及過去,指着雌雁:“它們怎麼辦呢?”

梅君鶴坐在木欄橫椅上解衣服:“放心,麻藥過了,它的傷口亦不會再流血,在它徹底醒來之前再換一次藥即可。至於吃的,等下我捉點魚蝦水草之類的餵給它們便好了。”

風夜燈這纔看到梅君鶴肩上的一道傷口,血淋淋的,她掏出帕子接了雨水,細細爲他擦拭,像是怕他疼,不停地在傷口吹氣:“可能有些疼,我給你吹吹~”

梅君鶴的身子輕輕一顫,那種涼絲絲的感覺如羽毛,在心上來來回回,惹得身上癢癢的、心裡也癢癢的。

他看着那張認真又心疼的小臉不禁動容,等着她爲自己上藥,安靜如許。

風夜燈小心翼翼地給他敷藥,然後疊起另一塊乾淨的帕子按在傷處,又扯了裡衣,笨拙地纏了一圈又一圈,生怕他一動,包好的帕子就掉下來。

她總算打好一個蝴蝶結,滿足地喟嘆:“小野鶴,你要表揚我,要嘉獎我,我可從來沒有給男人包過傷口!這可是我的第一次!”

梅君鶴一把將她扯到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想要我怎麼獎賞?嗯?”

風夜燈囁嚅道:“想要你又不行……”

梅君鶴似乎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風夜燈鬧了個大紅臉:“沒什麼沒什麼!”

她立刻從溫暖的懷抱逃脫出來,拍着胸口去一旁賊笑:“還好沒聽清,不然多丟臉。”

梅君鶴落寞地望着雲山霧繞的雨景,他何嘗不想要,可是他不能要。

他總也不能忘,百年前,那個叫尹星燭的女子,喜歡上了被下火蠱的滇國王子,不信邪嫁給滇國王子,後來的大婚,變成了大喪。

雖然只是一個傳說,可是他不敢,不敢用心尖兒上的人來試。

風夜燈隨便在自己手上的幾道口子撒了藥,算是處理過了。

梅君鶴一把拉過來:“怎麼弄得?”

風夜燈嘿嘿一笑:“那個風箏線太結實。”

梅君鶴大呼該死,細細地處理,又嘮嘮叨叨地交代,最後才囑咐:“我是個男人,自不如女人心細,拜託我的夜燈能否操心一下自己?”

風夜燈尷尬地撓頭:“主要我也很爺們兒,一點小傷不算什麼的啊!”

梅君鶴再次被她的歪理邪說打敗,怒視道:“以後不準這樣了!”

風夜燈連忙點頭,她知道再不聽話他就會生氣:“嗯嗯嗯~”

臨了,還不忘在他臉上吧唧一口:“多謝夫君,多謝相公,如此關心妾身~”

梅君鶴只覺得一陣甜膩,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你不是妾,你是妻!你先待着,我去捉魚給它們吃。”

風夜燈上來就抱住他,一臉諂笑:“我也要去,手不沾水就好,我去農家借兩個竹簍子,不就可以了?”

梅君鶴知道,同意不同意,她都會不安生,倒不如讓她待在身邊,亦可看着她。

於是陪她一起去農家借來竹簍,又做個竹叉,這才前往與西嶺湖交匯的一條小溪。

~~~~~~~~~~~~~~~~~~~~~

春雨綿綿,魚兒在湖面吐着泡泡透氣。

捱到黃昏,雨好容易暫時停歇,鳥兒各自回巢。

風夜燈搬開小溪裡的大石板,用借來的小竹簍攬起那些沒來得及逃掉的小蝦米,興高采烈地晃着小竹簍,頗有一副的驕傲自滿:“我抓到蝦了!”

梅君鶴看了看,不禁扶額長嘆:“那些小蝦仁,還不夠它們塞牙縫好嗎?”

風夜燈瞬間石化在原地,尷尬地放了那些可憐的小蝦米:“好吧,那你來抓蝦,我害怕觸角太多的東西,又噁心又可怕!我去抓小魚!”

梅君鶴沒好氣地搖頭:“如今倒是不顧及我這個負傷者了!”

風夜燈撇嘴:“你那麼強大,這點小傷算什麼!何況現在不下雨了,也不會淋溼了。”

梅君鶴嘆口氣,這是真的夫人,如假包換!

他捉了一些半大的小蝦,又撈起成蝦扔在竹簍:“春水寒涼,你去岸上待着就行。”

風夜燈守在溪水與西嶺湖的交匯處,水流在那個狹窄的小河道汩汩而下。

她蹲在一旁將大點的竹簍提溜在手中,不少被激流衝下去的小魚暈頭轉向地遊進了竹簍。她開心地拍着胸脯:“機智如我啊!”

梅君鶴聞聲望去,滿臉笑容:“你站穩點,岸邊的泥土鬆軟。”

風夜燈比了一個“OK”,也不管他能否看得懂:“歐拉歐拉!”

梅君鶴卻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地盯着她身後的草叢,幾乎是在彈指間掠過來,一劍了結了那條碧油油的毒蛇。

他一把提着風夜燈到身前仔細審視一遍:“沒有被咬吧?有沒有哪裡疼?”

風夜燈懵逼道:“什麼意思?”

梅君鶴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風夜燈懵懂地撓撓頭,回頭就看見又有兩條蛇竄了出來:“臥槽了,這麼想死啊?”

梅君鶴愣了,因爲他看見風夜燈用很特別的手法將兩條蛇抓在手裡,分別砸暈以後拔了毒牙,又快速地剝了蛇皮,取出蛇膽。

他不由讚歎一句:“你是殺了多少蛇啊?”

風夜燈頭都沒擡地回道:“我們老家習慣抓蛇賣錢,我從小就跟着大院裡的叔叔伯伯們抓。放心吧,在我身上纔不會出現電視劇裡那樣坑爹的狗血劇情呢!”

梅君鶴卻笑了:“都說女人心如蛇蠍,我卻覺着,你貌似更勝蛇蠍一籌啊!”

風夜燈將蛇肉一把摔過去:“去你大爺的!今晚烤肉吃,我不會!”

梅君鶴很隨意地接住了蛇肉,挑眉道:“總算有你不會的了,否則顯得我多沒用啊!”

風夜燈噗嗤一笑:“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我不會的多了去了呢!你不也一樣嘛!”

梅君鶴理所當然地笑了笑:“可不,我不會放牛也不會養蠶,不會種菜也不會餵豬。”

然而話鋒陡轉:“不過,我會餵你就夠了,你說呢?”

風夜燈正開心着呢,怎麼好像不太對勁?瑪德,笑不出來了!

她一個竹簍砸了過去:“梅君鶴你啥意思,拿我跟豬呢比是吧?!”

梅君鶴輕鬆地接過竹簍子,扣好蓋子提在手裡面,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夜燈,突然發現你生氣的模樣蠻可愛的呢!哈哈哈哈……”

風夜燈撅嘴,別過臉看到水裡躍出一條魚,興奮地催促着:“小野鶴,快抓住它!”

梅君鶴舉起手裡的竹叉一擲,一抹血色漂浮在水面,又被水衝散。他足尖輕點,將竹叉收了回來,那條魚還在用最後的力氣掙扎。

風夜燈心滿意足地接過那條魚,就地撿了塊大石頭用河水衝淨,照着魚頭就是幾下子。

然後,用刀開始刮魚鱗,又剖開魚肚清洗,這才扔進竹簍。

她伸出鹹豬手搭在梅君鶴肩上:“小野鶴,這鱖魚雖說三月最肥美,但是現在已經二月底,算是不錯的時節,今晚有口福了!”

梅君鶴一身中衣中褲的模樣,髮絲凌亂,更顯慵懶,站在叢林中,綠白相襯間,頗有一分墮界謫仙的美感,眉間的火焰使整個人多了幾許邪魅的氣息。

他抱着雙臂,眉頭不悅地蹙起:“你用我的梅花刃來殺魚,能吃得下?”

風夜燈看着手中那把精緻的短刀,臉色霎時一僵,扯了脣角陪笑:“我說怎麼這麼方便、這麼眼熟哈……呵,呵呵……”

笑着笑着,她腰桿又直起來:“你送我了,我就是它的主人!”

梅君鶴無奈地一聳肩:“你開心就好。”

風夜燈見梅君鶴不追究,她又微笑:“反正是給你吃的,我不吃魚,你知道的~”

梅君鶴只覺嘴角一陣抽搐,冷不丁想起她說過的那個詞語:“你真是……坑夫啊!”

風夜燈忙將自己掛在他腰間:“開玩笑啦,我準備送給貴客吃!”

梅君鶴似乎有些驚愕:“你怎知有人?”

風夜燈聳肩:“那人的內功又不高!”

梅君鶴卻笑了:“你功力漸長!”

風夜燈揚眉一笑:“那是,近朱者赤嘛!”

……

……

鳶州問柳院,莫問亭。

風夜燈看着梅君鶴烤熟了魚蝦,正吃着小魚,突然輕聲笑起來:“竹清遠,你要不要每次都藏在角落裡,換個套路行不行啊?”

一襲熟悉的綠色出現在莫問亭的飛檐,然後兀自坐下,輕啜一杯熱茶:“這西嶺春茶倒是不錯!”

風夜燈恨不得尾巴翹到天上去:“必須的必啊,我和我家小野鶴一起去茶莊摘的呢,在我們那裡,叫雨前龍井,名字美吧!”

驀地,竹清遠目光如炬地望着風夜燈:“許久不見,你的功夫是大有提升吶,不消三五年亦可成氣候了!”

風夜燈將那碗酒一飲而盡:“那便借竹副手吉言,讓夜燈這三五年間,能有所成就。”

竹清遠對她依舊冷淡,只不過,話稍稍較之前多了些,勉強能回話:“客氣。”

梅君鶴將手中的烤鱖魚遞過去:“霜染有何消息?”

竹清遠接過鱖魚,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消息好在哪裡:“好消息。樓主與夫人在滇國蒼山之頂尋到了母蠱,夫人冰蠱已解,如今在滇國調養,待過些日子,他二人便可帶母蠱回江南,你再稍稍等些時候便可。”

梅君鶴微微頷首:“好,多謝你跑一趟。”

竹清遠吃罷鱖魚才起身,正想要離開莫問亭:“不謝。”

風夜燈特別憧憬地望着竹清遠,突然笑靨如花,一臉“我驕傲、我自豪”的表情,帶着幾分大仇得報的痛快,擠着眼睛道:“竹清遠啊,鱖魚怎麼樣?好吃不?那可是用我家小野鶴的梅花刃刮的魚鱗,開 膛 破 肚全靠七寸短刀了,果真是削鐵如泥、吹毛斷髮啊!”

竹清遠腳步一頓,吃了蒼蠅屎一樣的表情,立刻扶着赤色柱子,直直作嘔:“梅,你何時這般作弄人?”

風夜燈忙接過話:“不關他事啊!是我覺得你辛苦,該給你付跑路費的!”

她笑意吟吟,恍然大悟:“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梅花刃好像,殺了不少人哈……”

竹清遠被她一提醒,剎那間想起當年一同出樓,路遇土匪。他親眼見到梅君鶴手中的那柄短刀進出血肉之間,因着後面衝來的那些人太過倔強,二人報了名還依舊囂張。

梅君鶴一口氣將十幾人 肢 解 得七零八落,嚇得整個匪幫四散逃竄。

吐得差不多後,竹清遠用袖子隨意擦了擦,直接看着風夜燈:“報復我的方式,果然很風夜燈,你倆真不愧是一家人!”

她歪着嘴角,聳了聳肩:“沒辦法,上次的藍田玉我收了,但是又不能輕易放過你,畢竟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吶~”

竹清遠扔下四個字便消失:“天造地設!”

風夜燈懵逼地望着夜空:“意思是說,我跟小野鶴天造地設?”

梅君鶴實在受不住這樣自戀的自家娘子,握拳輕咳一聲:“咳,那個,夫人啊……竹的意思是,你太過小氣了,這麼久還記着。”

風夜燈不服氣地衝遠處大喊大叫:“廢話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知道啊~~就好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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