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次,母親說丫口的土地那,不知是誰用鬼,仙人問路嚇她一跳!
“什麼是仙人問路?”沈恩衣問!
母親語重心長說:“仙人問路就是哪家夭折了小孩或者準備夭折了小孩,主人家於是找先生或者道士去外邊尋找風水寶地以便折後安葬!不知道誰家的就在我們家地旁邊那問了一個!”
儘管母親千叮囑萬叮囑,沈恩衣也心中有數,但她還是方位出錯,完全會錯了母親的意,地方也完全弄錯!
“我只要避開那個地方就行!”她默默無聲的在心裡忐忑不安地說:“我心裡沒鬼,平時做人也都是光明正大,坦蕩蕩,平日不做虧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門!不怕不怕!”
儘管她千準備萬準備,結果還是嚇一大跳。
叢林深深的玉米地,雲裡霧裡,鬼影綽綽,不知人間何處迷惑地無限延伸!
那個“仙人跳”不過幾柱香一草人,卻嚇得她九魂丟了七魂,最是刻骨銘心!
那祖人家的老墳也都一直平安無事,有時,它的主人更是莫名其妙在那一層又一層的碼上乾枯的玉米杆!墳形加寬加大,特別雷人!
這讓沈恩衣越發的只想做好事與只做好人,因爲從始至終,善良的父母雙親一直孜孜不倦,像“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道理一樣,永遠是“好人好夢,好人有好報,惡人就得有惡報”的教育方式!
小時候沈恩衣和母親一塊到丫口農作,母親分身無術,爲了農作把她放下。
“恩衣,你在這兒,我回家擔些肥料!難去難來的,你就在這守着等我回來!”
母親把恩衣獨自留在那兒,恩衣很小,恩衣也很乖,小小乖乖的恩衣爲了不給大人們添麻煩,待母親走後,她彎下身子,像小狗一樣彎腰屈腳,並把雙手放到眼睛上面,一動不動的趴在那乖乖地等候母親回來!
“眼不見心不煩!不見不怕!不怕!”
這種掩耳盜鈴的狀況一直延伸到她長大遇到林以辰之後,遇到林以辰,他便成了她的豬八蓋,不是豬八戒,而是豬八蓋,天蓬元帥肥頭大耳,四目一瞪,天蓬元帥最是威風凜凜,氣派萬分。
天蓬元帥守着沈恩衣,豬八蓋永遠,永遠愛着沈恩衣!
沈恩衣人生中所有的妖魔鬼怪全都隨着元帥的大釘粑,瞬間灰飛煙滅雲淡風清不曾來過,更別說毒害於她。
他是她的護身符,並且可能一輩子都是!
起火者家的女鄉鄰家,沈恩衣尊敬的叫她表大媽!
表大媽種的瓜很結,簡直沿溝一路又大又圓,表大媽種的西紅柿很甜,甜得彷彿沾了蜜,這沾了蜜的西紅柿讓人吃了一個還想吃另外一個,西紅柿雖然外表難看,半紅半綠,但特別好吃,長大後,任沈恩衣怎麼找,她都再也找不到那種純天然幸福關懷的美味。
表大媽養的狼豬又肥又大!這狼豬簡直像大老貓,沈恩衣每次都很艱難從那繞過,因爲老貓會吃人,而且還是大老貓!
表大媽的山青崗好柴!
所有沈恩衣的記憶,表大媽都是好的,她溫柔體貼,勤檢節約,質樸善言又一世無欺。
而表大媽的表大爺呢,表大爺兇,表大爺養個傻女兒,表大爺不僅用鞭子揍他的傻女兒,他還養個咬人的大狼豬,總之,所有表大爺的記憶都是反面的。
“這次之所以會火災,就是因爲他燒炭,有人說,他把木炭擡回來時,火都沒熄,火沒熄他就把木炭放到閣樓上!”
“起火時,他家傻女兒仍往裡面跑,我喊她,拉她!這才救了他女兒,經歷瞭如此重大的災難,他好好一個人似乎也傻了,他呆呆地,目光停滯的看着地面,他這個樣,沒人再敢去就起火原因責怪與謾罵,都擔心他想不開再尋短見,那頭狼豬在大火中燒死燒焦燒爛,它的主人也無力去管去顧,就由那條可憐的狗撕着,咬着!火燒也燒了,燒去的東西怪也回不來,大家也就這樣!積極組織了災後重建!”
政府部門給出的第一計劃是房屋統一而建。
“我反對!”隔壁鄰居說:“像我家的地基,我可是拿了大塊大塊的農田更換得來!”
母親電話裡跟沈恩衣說:“恩衣,鄰家哥哥講完這話感覺不對,馬上道歉,他說對不起老太,我也是一時心急講錯了話,我很擔心政策統一歸劃批量而建,地基的事確實有的大有的小,小換大誰都想,但大換小我們太吃虧,怎可願!”
於是最終結果,各家建各家!
有連夜建的,有不願再建!但只要建起來,就是家,多少獲得政府相關部門補貼幫助。
在鄰鄉,沈恩衣就知道有一個單身漢終其一生搭個帳篷住的。
“他也是早先年失了火,災難奪取了他的一切,於是他心灰意冷,搭起帳蓬!”
沈恩衣見過那頂集一人吃喝拉撒住於一體的破舊帳篷,它太小太舊,住起來也不像正規房子一樣結實健康!
母親在後來的回憶裡說:“着火後,隔岸觀火的人不少,她們冷眼旁觀,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不爲所動,小恩衣,你父親踩着火跑到二樓米倉去搶戶口本,六嫂去香火背後拿棉睡,她本來要扯電話線的,結果沒有方法扯不掉,火燒了一家又一家,前前後後十幾戶,半條村。我那天和你薰衣姐姐,我貪戀活路所以回來晚了,走到村口便見那萬分駭人的滾滾濃煙。
好像是鄰家,好像是又鄰家!又好像是上鄰家,我們不停的猜測,最最歸心似箭,最後居然火從上鄰一家起,足足燒了半條村!薰衣!把鋤頭扔掉,我們先跑,快,跑回家!兩個人於是緊張心碎得像個幽靈。
恩衣,你的父親,火起的時候,還好他在,他在家第一時間把馬牽了出來,肥豬也第一時間趕出來,但豬肥體笨,趕出來就廢了,再也站不起來!母豬趕出來當晚就嚥氣死掉!還有一堆廢銅爛鐵,一堆看起來心慌焦慮的災後!
這時,廢置的學校就最大限度發揮了它的作用,有親戚的住親戚那兒,沒親戚的住學校!
都會好,一切都會好!
麪包會有,牛奶會有,一切都會有,但眼下,有面包有牛奶的前期,因爲傷心的淚打溼的模糊世界也會有,艱難會有,苦楚和貧困終須一步一個腳印踏實且刻骨銘心的經歷!”
之後幾年,這個鄉村的故事以及生活在這居民的消息,也就成了誰出生,誰去世!
有人就有生,但死亡也是必須,誰也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