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明查暗查想找到那個太監,可是,卻徒無收穫。
懷疑的人不少,細細追究下去,又沒有任何發現。
焦頭爛額之際,此時,忽然聽傳昭兒皇貴妃身體不適的消息,立時又讓我憂心忡忡。
我將追查太監的事情暫且放至一旁,決意去看望昭兒。
起身之際,突的聽太監尖細的聲音從宮外傳來。
“太后駕到。”
還未回過神,太后就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我急忙欠身行禮,“兒臣見過太后。”
太后拂袖怒哼一聲,徑直的走到我身後的椅子前坐下,陰霾着臉,沉默寡語。
我詫異的回身,不解哪裡又得罪她。
“皇后,是後宮之主,後宮之中貴妃有恙,怎麼不去探視。”
太后的語氣不善,明顯是來興師問罪。
“我也是剛剛纔得到消息,正打算去昭寧宮探望昭兒。”我急忙解釋。
“你會有這麼好心。”太后冷笑,“昭兒告訴我,說正是因爲吃了你送去的補品,纔會感到不適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沒人告訴我。”與之同時,一股徹骨的寒意悉上心頭,在皇宮內,好像有許多的事情,是我無法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是在人之後。
“你的話也只有昭兒那笨丫頭纔會相信。”太后嗤之以鼻。
一瞬間,我感到百口莫辯。
我不想多做解釋,與其做無用之功,不如找出想陷害我的人。
“母后,如果我想害昭兒,會這做的這麼明顯嗎?”我反問。
“恐怕你也正是以此爲藉口,讓別人不致懷疑你。”
迎視着太后惱怒的雙眸,我忽發奇想,淡聲道,“如果僅憑這就懷疑我,那要是依推測,有可能母后參與其中。”
太后驚愕,呼吸一窒,憤然立起,“大膽,你敢懷疑哀家。”
“母后,你可以懷疑我,那我就不能懷疑你。”我深吸一口氣,“說不定,昭兒身體不適也是你早已安排好的。”
我與太后爭鋒相對,毫不退讓。
太后憤怒的氣喘吁吁,似乎被我的話氣的無法說話。
我的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太后是昭兒的嫡親姑母,她不可能會對昭兒做出這些事情。
“好,好,我只是想來問清楚,卻沒想到被你反誣一口。”太后恨聲道:“早知如此,哀家根本不該到鳳藻宮。”
“母后說的極是。”我笑道,“不知道母后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沒有,那恕流雪不遠送了。”
不管是誰,在聽見催客令的時候,都會感覺尷尬。更何況,還是身爲焰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
來時怒氣沖天,離開的時候,太后憤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要殺人。
待太后的身影消失在雙眸中,剎那間,我體內的力氣像被悉數抽去。
我頹然的用手撐在身旁的楠木桌上,剛纔,向太后表示自己懷疑的時候,其實只是色厲內荏。
現在,恐怕連皇宮內豢養的寵物都知道,昭兒皇貴妃是吃了皇后送的補品纔會身體不適。
如若再加上有心人的翩翩聯想,難聽的傳聞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離奇。
到底那些有心人想做什麼!
“好煩啊!”
反正四下無人,宮女與太監也被我摒退下去。
我衝到剛纔太后坐的椅子前,一腳踢翻在地,用力的踩踏着,臆想中,把椅子當做太后。
“雪兒,你在幹什麼?”
身後,明雅的聲音充滿驚訝。
“生氣。”我繼續用力的踩踏。
“雪兒,我在來鳳藻宮的路上,聽到一些宮女竊竊私語,說你送的食物,昭皇貴妃吃了,身體馬上就不對勁,御醫們診治後,都說是中了毒,若非救治及時,恐怕連胎兒都難保。”明雅興味盎然,“嘿嘿,都說你嫉妒昭皇貴妃有孕在身,想害她。”
“明雅,別惹我。”
此時,怒火充盈胸口,只要微稍撥動,就處於瘋狂的邊緣。
明雅識趣的閉緊嘴巴,避至一旁,順手就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慢條斯理的等待。
踩、踢、摔、打,完全是蠻力攻擊。
直到一把完整無缺的椅子,碎裂成螞蟻般的小塊。
我累的癱軟在地,大力的喘氣。
急促的呼吸方平穩下來,又被明雅突如其來的話語氣的發飆。
“雪兒,該不會你真的愛上焰歌了吧。”
“明雅。”我銀牙緊咬,“你是不是皮在作癢,要不要,我替你鬆鬆筋骨。”
明雅用力的搖頭,噤若寒蟬。
我闔閤眼睛,思忖着昭兒出事,得到利益最大的人會是誰?
想來想去,都應該是我。
我睜開眼睛,唉聲嘆氣,無精打彩,有氣無力道:“明雅,我會愛上焰歌?”
“什麼?”明雅忽的撲到我的面前,神色緊張,結結巴巴道:“你真……真的愛上焰歌!”
我毫不遲疑的伸手用力敲打着明雅腦袋。
“你沒聽見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嗎!我一直把焰歌當朋友。”最後一句話,是對着明雅的耳朵嘶喊。
明眸輕轉,餘光之中,覷見半月心門後,淡青明紗之中,隱隱約約的挺拔的身影。
心中一動,恍然過後,猜出淡青明紗後那人的身份。
“焰歌。”我心中暗道。
明雅輕笑道:“焰歌要是聽見,該多好。”語氣充滿幸災樂禍。
我見明雅赤紅色的雙眸,有意無意中,不時的偷偷睨向淡青明紗處,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彷彿都是特地說出。
我一邊暗罵着明雅,一邊想着如何說才減輕對焰歌的傷害,又能讓他知道我對他只有朋友之情。
此刻,本就鬱悶的心情,更是如火上澆油。
“明雅,走,我們去找焰歌。”
“爲什麼?”
明雅一時反應不及,只能遲鈍的的緊隨上去。
我知道焰歌就在淡青明紗後,卻故意的走向另外一個半月心門,“明雅,我們去探望昭兒,問清是怎麼一回事,萬一要讓焰歌真以爲是我害的,那就糟糕了,到時焰歌真會誤以爲真。”笑了笑,繼續道:“我只是把他當成朋友。”
說話間,悄悄地望向淡青明紗後隱約的身影,那道挺拔的身影似乎在發抖。
心中暗歎,對不起,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