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軒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真好笑,裝得不在意,其實心裡已經炸開了鍋。所謂的心理學家,就是特別愛用博愛寬容的心接納別人,而用高牆圍住自己真正的想法。
“喝點水吧,免得等一下,沒有力氣摘,還要讓我揹你回去。”說出這話,連慕容皓軒都驚訝,啥時他那麼好心。不過,他忘了,前陣子他一直都是充當着好心人的角色哦。
“想得美!”揹她,不會趁機佔她便宜?她可是還記得上段時間,他天天佔她便宜。以後,估計沒人敢娶她了。
這又讓她想到,她們學校精明的校長,看到她一個人來學校,來巡查,都沒見到他想見到的那人的身影,就非常善解人意的問:“席老師,你該不會跟你男友鬧彆扭了吧?好幾天沒見到他了。這樣好的小夥子不常見,我看,小矛盾就化了吧。”
當時,她真的好想跟校長說:“校長大人,沒想到你英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你再這樣幻想下去,可是很容易得心理學上說的幻想症的。”
更加讓她擔憂的是她的學生,明明還那麼小,卻受他的毒害。上課後,跑來問她的不是什麼難題,而是:“席老師,大哥哥怎麼那麼久沒來啊?是不是不舒服?”本來是叫叔叔的,可是在他無形的影響下,他們自動的改成了大哥哥。
“咳咳咳!”太驚悚了,嘴裡含着水,還未嚥下,他居然用那麼深沉的眼睛盯着她看。
他收回關注她的視線,若無其事的喝着水。擡頭,今天的陽光明媚的炫目,讓人眼花迷亂。
“幹嘛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席心緣對於他害了別人,卻裝得若無其事,特別的反感。
“想不想回A市發展?”這個問題,是他想了很久的,實在是呆在這裡,有點浪費人才。
席心緣握着瓶子的手,緊了下,另一隻手的指尖繞着瓶底轉圈圈,好一會兒,她才說:“我覺得這裡挺好的。”
慕容皓軒,一直盯着她,沒有錯過她眼裡的傷感。對她來講,A市是一個傷感的城市嗎?
“幹嘛問這個?”席心緣站起身,回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明天回去,想如果你要回去,就順便吧。”他坦然的迎視着她的視線。但是,只有他知道,心裡是不是那麼坦然。
“看不出,你那麼好心。”其實她想說的是,他有什麼目的,真的是順便嗎?但是他的眼裡絲毫沒有任何破綻,她只有投降。
不對,她驚訝的回頭,看着他說:“你說,你明天就要回A市?”沒聽錯吧,他終於要走了。
“恩,開心嗎?”他揚起頭,看着她變幻的神色,笑着問。
“當然開心,我早就想睡我的牀了。”這是真話,她已經很想念那張柔軟的牀,還有二樓往下看的景色。
“不簡單!”席心緣不明所以的問:“什麼?”
“忍了那麼長時間,真是不簡單!”慕容皓軒冷笑着說。這個女人還真的很沒心沒肺,她難道不想想,她腳受傷那陣子,是誰不辭辛苦的接送她去學校?不懂感恩!
說完,起身繼續摘桔子。轉過身,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心裡嘆息一聲,相處久,都會有真感情的。
雖然他脾氣不好,性格不好,爲人也很冷酷,說話經常帶刺。可是整體來講,他還是不錯的,除了跟她爭牀,好像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
如果關叔知道,他要走,估計很難過。她看得出來,關叔他是想撮合她跟他。可是關叔忘了,他們撇開心的距離,還有真正的距離。A市始終是他的家,而這裡纔是她的歸宿。
如果說她以後可能會去哪個城市發展,一定不會選擇A市,那是一個既讓她挫敗又傷心的地方。
之所以想在這裡安定下來,是因爲關叔,她怕她走了,真的只剩下他的老伴陪着他。她也曾經問過關叔,爲什麼不找個人過日子,至少老來有伴。他雖然沒說什麼,可是看他黯然的神情,她也猜到他也有心事,並且是一段傷心,不想去觸碰的。
慕容皓軒見席心緣仍站在原地,不知想什麼,神情盈滿了憂傷。他可不會自戀到以爲她傷心,是因爲他要回去。
他想,應該是與A市有關的不愉快的回憶,一個讓她想隱藏她真正實力的原因所在。
想到這裡,他不得不承認,他有點不舒服。可是世界上好的女孩多的是,他何必在意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呢?
即使外面飄着誘人的果香,即使外面的天氣晴好,可是兩人的心裡都像被注入了一種叫做憂鬱的東西。
兩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摘桔子似乎成了兩人無意識的動作,也是掩飾內心想法的行爲。
夕陽西下,關叔才遲遲來跟他們兩人匯合。他本以爲這樣近距離相處,應該可以增進兩人的感情,但是現在他有點自責,想他真不應該自作主張。
瞧瞧,他們兩人都一副心事重重,跟早上來的時候,臉色要差得多。在等人來幫忙運桔子的途中,關叔摸了摸後腦勺,小心的問:“是不是摘桔子,累着了?”
席心緣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才說:“恩,是有點兒累了。”
“這樣,回去你就先歇會兒,我來做飯就行。”關叔體貼的說,回頭看着慕容皓軒,那麼,他呢?
慕容皓軒恢復了以往冷酷的神情,見矛頭對着他,淡淡道:“明天我要回A市。”
關叔愣怔了好一會兒,難道他說氣氛古怪,原來是這樣,瞭然的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沒事,以後還是可以常來的。”
關叔還是知道,現代的交通工具很方便,來回一趟耽誤不了很多時間。可是,人的時間精力是有限的。很多地方,在人的一生中,可能都是一個驛站,而不是最終的目的地。很多人,也會因爲時間的關係,而成爲過客。
慕容皓軒沒接話,望着天邊絢麗的彩霞,一天就這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