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脫胎
這龍糞還真不是一般的臭啊••••••
在“龍源山”住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是應無邪心中最想說的一句話。在“龍源山”的一個月裡，他每天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從山洞裡把琅琊每天的“晨糞”用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筐子背出山洞，而且每筐必須裝滿纔可以揹出去。
一頭數百丈長的龍每天所排泄出來的糞便對於應無邪來說簡直就是小山一座，每天從朝霞初升到夕陽西落，應無邪一刻不停地背龍糞才能把琅琊的“晨糞”背乾淨。最重要的是應無邪感覺那龍糞比龍源山上的山石還要重上三分，這一個月裡別的沒漲，飯量和力氣倒是漲了一大截。
現在的應無邪一改以往的清瘦，身體結實了不少，而且這一個月他所吃的都是龍源山周圍的妖獸，更是令他的肌肉比常人更加結實。
這一日，他還是如往常一樣，徒步走過那條數千丈長的光滑如鏡的通道，把龍糞運到山洞外的山地上。初看這通道倒也新奇，但一背上龍糞，應無邪簡直恨透了開鑿通道的琅琊了。這通道光滑如鏡，平常走上去都滑得緊，背上龍糞後簡直沒辦法走了。應無邪每走一步都要花費比平常多四五倍的力氣和精力才能穩步前行，這也造就了他更加結實的身體和異於常人的精神。
“應無邪，來吃飯吧。”雪沫趴在洞口，看着汗流浹背的少年輕笑道。
這聲音對應無邪來說無異於天籟，這一個月中他也體會到了什麼是美食，雪沫的廚藝簡直出神入化，那些妖獸的肉被她一烹飪簡直成了人間美食，少年覺得自己以前的十六年簡直白活了，吃的東西簡直與狗食無異。同時，他心中也充滿了對孃親的深深愧疚，復仇的心也越發強烈了。
少年默默地起身，拖着疲憊的身軀挪向山洞。
“喂，怎麼說我也是每天爲你免費下廚的恩人吧，不說謝也就算了，也不用擺個臭臉給我看吧。”雪沫一臉不爽：“既然這樣，嗯••••••今天你要是追不到我，晚飯就沒了！”
應無邪兩眼一翻，差點就地犧牲。和這隻小狐比速度，莫說是現在的應無邪，就是精神飽滿的應無邪也追不上她啊。
少年擡眼看了一眼一臉笑意的小狐，擡腳便向山洞內衝去，他可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呵呵，不耍耍你還不知道本姑娘的厲害，哼！”雪沫牽起嘴角，化作一陣清風，追向前方不遠處的少年。
“轟隆。”
龍源山氣勢恢宏的瀑布下，少年日漸強壯的身影若隱若現。
應無邪盤膝坐在瀑布邊緣的巨石上，巨石被水流常年沖刷，表面十分光滑。然而少年身形依舊穩如磐石，不動不搖。
終於擺脫每天背龍糞的命運的應無邪此刻正按照琅琊傳授給他的心法默默修習着，腦中時刻映現着琅琊的話語。
“我龍族龍語仙術，不同於一般修習之術。那些三教九流的修習之術走的是經脈氣海，修的是紫府元嬰。而我龍語仙術，納天地靈氣，於全身億萬細胞之中，不走經脈，因爲我們根本沒有一條經脈；不存氣海丹田，因爲我們全身所有細胞都是我們的氣海丹田！所以，修習我龍語仙術並沒有所謂的心法內經，只需要不斷吸納天地靈氣，經過淬鍊，存於身體細胞之中即可。但，記住，天地靈氣一定要經過全身淬鍊後方可進入細胞儲存在體內。至於是由內而外還是由內而外的存儲仙力，就依你自己領悟了。”
此刻，應無邪正試着吸收天地靈氣。這天地靈氣的吸收，並不是只明白道理就可以的，許多
人一輩子都只停留在門外。因爲他們只是明白吸收天地靈氣的道理卻沒有足夠的神識去引動天地靈氣爲他們所用。
在應無邪的感應中，天地間似乎充滿了星星點點的光點，而他自己則是一個漩渦，那星星點點的天地靈氣全都向他彙集而來。起先，他只感覺到周身暖暖的，那天地靈氣似乎不得法門，進入不了他的身體。
漸漸的，他感到包裹他身體的天地靈氣涌入了他的皮膚之中，進入了最外層的細胞之中。天地靈氣一涌入細胞，應無邪便覺鑽心的疼痛。天地靈氣像是兇猛的野獸，不斷在少年的細胞中衝撞，不過片刻便衝出第一層細胞，闖進內裡的第二層細胞內，這突破的一剎那，那股鑽心的疼痛提升到最高點，而且遍佈全身！
應無邪選擇的是由內而外的儲存方式，讓天地靈氣經過一層層細胞的淬鍊在存儲在身體最中心的細胞之中，也就是丹田氣海處的細胞之中。至於如何使用這些煉化的天地靈氣或是現在的仙力，那便是下一階段所要修習的內容了。
逐漸，應無邪忘卻了瀑布流水的衝擊力，忘卻了那震耳的轟鳴聲，忘卻了一切，進入了入定的狀態之中。天地靈氣以肉眼可見的規模聚在他周身，像是一個水藍色的大繭般把少年包裹起來，不斷向他的身體滲透。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應無邪都在入定的狀態之中不斷修習着，滴水未進。
琅琊和雪沫在龍源湖邊靜靜地看着修煉中的應無邪，老龍嘴角牽起一絲微笑，底嘆道：“如此天地良材他月神殿竟然放之不用，倒是便宜了我老龍了，哈哈，天助我也！”
“不就是一個月不吃不喝麼？有什麼？我也可以啊。”雪沫動動狐耳，翹起小嘴。
“呵呵，像你這等非同一般的靈物當然不會了解普通人修習之苦，這第一次吸納淬鍊天地靈氣是最能夠看出修煉者資質的，一次性吸收的時間越長，便證明此人資質越好，第一次修習一個月的人，我老龍這輩子只見過一人，那便是——月隱！”
“啊！？你是說那個天地間的傳奇，帝神月隱？”雪沫小手捂嘴，等着水靈靈的雙眸，一臉不可置信。
琅琊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這麼說你見過他？”
“哼，何止是見過！”談及月隱，琅琊便露出與平常截然相反的霸氣，像是和月隱有什麼深仇大恨般。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一聲轟鳴響徹天地。一道道五彩光華自應無邪入定之處噴薄而出，水藍色的繭碎裂開來，化作天地靈氣，消失在天地間。旋即，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天吶，這是什麼味道，這應無邪在這一個月裡是修煉龍語仙術還是糞便仙術啊？”雪沫掩住口鼻，一躍便在三丈開外。
“哈哈••••••”琅琊爽朗一笑，左腳踏地，如流星撞月般飛掠至應無邪所在之處，五指虛張，一道金色光華便卷着應無邪落入瀑布下的龍源湖之中，瞬間便染黑了一大片湖水。
冰涼的湖水刺激之下，應無邪一下子便從入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身體一旋，帶起一道水龍自湖水中一躍而出，晶瑩的水花折射出道道炫目的光華。
人在空中，應無邪便感到自身的變化。一個月，整整一個月，他都在不停地吸收龍源山的天地靈氣，以至於天地靈氣濃厚的十萬大山中十之一二的靈氣全都瘋狂地涌入龍源山，也導致了各大門派爭相前來探查。而這些前來探查的探子全部都被琅琊的一句話趕了回去——“這是我徒弟，誰再來他*媽的搗亂，我就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自此之後，十萬大山中的各大門派便銷聲匿跡了，同時對月神殿等一衆人類修仙門派放出話去，說是十萬大山中出了一個天縱奇才，其天資曠古碩今，無人能及。
這消息自然引起一片譁然，但這卻不是身在十萬大山中的話題人物自己所知道的，應無邪還在爲自身的變化而激動萬分。
這一個月裡，他不停地吸收天地靈氣，在他丹田氣海周圍的細胞之中已然充滿經過全身細胞淬鍊的仙力。而經過天地靈氣的不斷洗刷，應無邪全身山下的所有細胞全部煥然一新，無論是皮膜肌肉還是筋腱骨骼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一個月前堅韌了十數倍不止。可以說，現在的應無邪已經脫胎換骨了。
躍出水面，應無邪宣泄般仰天長嘯，伴隨着嘯聲，一圈圈金色和紫色的漣漪以少年爲中心擴散開來。
“哈哈哈，好，好啊。這纔是我琅琊的徒弟！”琅琊化身金色長龍似是應和着應無邪一般吼出震天龍吟。
由在半空的少年緩緩落下，雙腳如履平地般在水面上健步如飛，來到琅琊身前，雙膝跪地，朝着這金色長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畢恭畢敬地道：“多謝師傅再造之恩！”
“呵呵。”琅琊化爲人形，拍拍少年還略顯稚嫩的肩頭，道：“有什麼疑問就問吧，一個月的苦修，想必你有很多問題吧。”
少年起身與琅琊並肩而立，問出了這一個月埋藏在他心頭的疑惑：“師傅，你說我們的仙力是儲存在全身的細胞之中，但是我們全身的細胞每天都在不多新陳代謝，這樣，我們的仙力要如何儲存？”
“問得好，這正是我龍語仙術之所以稱爲三界第一奇術的原因。”琅琊一臉霸氣，道：“我龍語仙術的仙力是存儲在細胞中，而每一次新陳代謝，細胞中的仙力便會自然而然的進入取代它的另一個細胞中，並把老去細胞中所剩餘的生物精華帶到另一個細胞中，所以，新陳代謝不僅不會損減你的仙力，反而會在不知不覺中淬鍊你的仙力，潛移默化中增強你的修爲。不要問我爲什麼，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仙術，雖然經過天才的老龍我改良過，不過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沒有搞清楚。”
聽完琅琊的長篇大論，應無邪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正在他思索之際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自背後襲來，當下也不躲閃，背後肌肉緊繃，準備硬抗。
敢在琅琊面前動手的自然是小狐雪沫了，芊芊玉手持一柄碧綠長劍，如毒蛇般直鑽應無邪後心。
“鐺。”長劍與少年肌肉相接處濺起道道火花，雪沫偷襲這一劍甚至連應無邪的皮膚都沒有刺破。
少年反手便抓住小狐的長劍，稍一用力，便將如花似玉的少女拉入自己懷中，戲謔地挑起那無瑕的臉頰，邪笑道：“妞，給爺笑一個。”
應無邪和琅琊這頭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無良老龍在一起時間長了，自然也不像是兩個月前那般不懂世事的毛頭小子了，對信任的人逐漸開朗起來。
雪沫倒也不驚不慌，回以一個嫵媚的微笑，嬌柔似水，附在少年耳邊道：“爺，今晚要不要給你侍寢啊？”
看着那勾魂的眉眼和大片裸露的春光，應無邪當即吐血三升，一把撇開嫵媚的小狐，躲到琅琊身後。
“哼哼，和本姑娘鬥？你還嫩了點。”小狐雙手叉腰，得意地笑着。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來頭？”琅琊一臉驚詫，看着身旁被雪沫完敗的少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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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