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吞了吞口水,“辦法有是有,但是不一定會成功……”
“什麼辦法?”
小火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畢方的臉色,繼續說道:“吳念是幽靈的身份並不會變,所以如果他按照一般的魂魄修煉方法修煉成人型,就不會有這種情況。”
“那不是廢話?要是能那樣還會發生現在這事情?難不成讓他變成人再死一次?”
“所以,現在要救他的關鍵就是找到他散去的那兩魂七魄,把他們聚在一起,讓吳念重新修煉。”
“可是魂魄散了以後就和空氣一樣了,根本就不可能找回來啊……”聽到這兒,畢方不禁有些惱火,抓住小火的衣領道:“搞半天,你耍我是不是?照你這麼說,唯一的方法不就是時光倒流?那你這個方法有跟沒有有什麼區別?”
小火拍拍揪着自己的手:“畢方大人,你先別急,你先聽我講完。”
畢方放開小火,哼哼兩聲:“最好是個行的通的方法,不然有你好看。”
小火繼續說道:“古代人類爲了除妖發明過各種各樣的法器,後來有段時間人類的皇帝認爲這是巫術,坑害了一批很厲害的除妖師,自此有法術的人類就漸漸變少,但是那時他們用的法器卻流傳下來,散落民間,其中有一種法器能夠帶人回到過去的時光夾縫之中,並且有幾秒鐘機會可以真正回到過去的某一個點,改變某個特定的事件。”
“那這個法器現在在哪兒?”畢方問。
“強大的法器散落各方,因爲時間的遷移和使用的人的不同,並不能保證它的作用還和幾千年前一樣,但是這的確是唯一能讓吳念留在這世上的方法,這法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但是應該有一個人會知道。”
“是誰?”
“應淼,他300年前來到新北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尋找這個法器,至於他有沒有找到,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多少應該有些線索。”
——
經過回暖,吳念恢復了一些知覺,睜開眼,卻發現身在自己的房間裡。
“醒了?”身邊傳來燭九陰的聲音。
“我又昏倒了?”吳念撐了撐自己的頭,打起精神。
“又?你最近經常這樣?”燭九陰幫忙扶起吳念。
“恩,之前有過一次,不過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就好了。這次可能是準備新年太累了。”
“你別說謊了,我和畢方看見了,你這是修行退化,你自己不可能沒有感覺。”
吳唸的身體僵了一會兒,隨即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太陽纔剛剛升起,但因爲外面的銀裝素裹,顯得已經大亮。
“那又怎麼樣呢?”吳念看着外面的景色道,“你也應該知道,我本就不屬於這裡,早在幾百年前就應該消失了。”
燭九陰坐在牀邊看着吳唸的背影,紅眸如火:“你這是和我在探討生命的意義?”
吳念沒有回答。
燭九陰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你可能就要失望了,像我和畢方這樣的,從有天地的時候我們就存在在這個世上,到現在算算已經十幾萬年,我們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嗎,還是說這個世界屬於我們?在沒有這個世界之前,是不是還有另一個世界,曾經容納包容我們?如果一直糾結於這樣的問題,我們這十幾萬年豈不是要脫毛脫死?所以自己屬於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在哪裡。”
吳念聽完燭九陰的話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燭九陰皺眉問道。
“真難想象你還有這麼哲學的一面,還這麼一大段。”
燭九陰撇撇嘴:“那是你還不夠了解我,我知道的處世哲學多了去了,你幾千年學不完。”
“恩,的確知道地晚了些。”
兩人一陣沉默,下一句吳念沒有說出口,燭九陰也知道他要說什麼,沒有那麼長時間了。
“誒,吳念,你醒了?”畢方的身形出現在房間中。
“打聽地怎麼樣了?”燭九陰問。
畢方走到吳念身邊一手抓住吳唸的肩對燭九陰說:“我們得去找一下應淼。”
燭九陰點點頭,一瞬三人便消失在房間中,只剩被風吹起的窗簾。
——
應淼家中。
不不嘟着嘴,小腦袋趴在桌上,肥嘟嘟的小手摧殘着桌子上以一盆雛菊花,”梓憶,你說我爸爸和叔叔們到哪裡去了呢?昨天說好回家的,結果他們一個人也不在家,梓憶,你說爸爸是不是把我給扔了?”
梓憶不耐煩地換了幾個電視臺,“你這個問題已經從昨天問到今天了,能不能換一個?”
“可是,爸爸他爲什麼到現在也不來接我呢?他明明知道我在這兒……”不不不依不撓地問。
梓憶暴躁地關掉了電視,“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在一旁看書的應淼提醒兒子:“梓憶,對女生說話要客氣點。”
“那我還是不要說話了。”梓憶雙手插入衛衣口袋,“我去睡覺了。”
“誒喲。”一轉身,卻被撞倒。
房間這兒原來有東西嗎?
“臭小子,原來你平時這樣和我女兒講話,你真是不想活了。”畢方剛到應淼家就聽到了兩個孩子的對話,他蹲下身捏着梓憶的臉頰一陣猛搖。
梓憶好不容易偏過頭對着還在悠閒看書的某人咧嘴道:“還不快來幫忙?”
應淼擡了一下眼皮,繼續翻了一下書頁:“不關我的事啊,我可提醒過你。”
“爸爸!”看到爸爸的不不,開心地撲了上去。
直到畢方摧殘夠了梓憶的小臉,他才鬆手,抱着不不做到沙發上。
那兒早就做了一位把這兒當做自己家的燭九陰和有些抱歉的吳念。
應淼合上雜誌,起身走到三位面前,墨綠色的眸子看了一眼這三個人,說道:“你們不會過來是爲了檢驗我家沙發質量的吧。”
“當然不是。”燭九陰端起茶几上泡好的茶壺,倒了一杯嚐了嚐,評價道“不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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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杯說道:“聽說你300年前來新北是爲了找一個法器?”
應淼扶着沙發背,似笑非笑地說:“這誰告訴你的?”
“誰說的不重要,你找到那個法器了沒?它還有傳說中的作用沒?”
“你要我說,總要告訴我找這個法器的原因吧。怎麼。也有一段不想發生的過去?”應淼揶揄道。
“是吳念,他修爲後退。想幫他把魂魄找齊,重新修煉。”燭九陰口氣平淡,像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
應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三百年前,我來到新北後,無意間聽說了新北有人有這樣一個法器。那時我想用它忘記和梓妍的事情……我用它進入了自己的過去,但是最後,我選擇了放棄,並沒有走到最後,儘管痛苦,我還是想留存這份經歷,如果當初我選擇進入的是梓妍的,那麼現在的結局也許就會不一樣。一個人,一個過去只能回去一次……”應淼看了看在揉臉的梓妍,“現在這樣也挺好。”
“那也就是說最後能不能成功,你也不知道?”畢方說道。
“恩,可以這麼說,我只是一直在時間的夾縫中看着過去發生的事情,卻沒有從夾縫中出去,那法器有段時間了,據說要想從一個時空中掙脫,一切得看“看故事”的人的意志能不能傳達出去。並沒有具體的方法。”
“那也沒得試一試。”燭九陰問:“那有這個法器的人現在在哪兒?”
“好購購物中心地下,一個賣針線織品老人,名叫散婆,你找到她其他事情自然就會知道了。”
“那我和臭蛇一起去吧。”畢方提議。
應淼轉過臉對畢方說:“你去了也沒用,那法器製造出來的時空裂縫只能容納一個人,所以散婆一次只接受一個客人。”
“那還是我去吧。”燭九陰說着便起身,“你和吳念留下來。我去去就回。”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吳念還沒來得急開口說些什麼,燭九陰就已經離開。他只好嚮應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個時空裂縫有什麼風險嗎?”
應淼慢慢說道:“對他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風險,時空裂縫中的時間是和被觀測的人的過去是一致的,如果重要事件多就會放的很緩慢,最嚴重的情況是那人的過去有多長,你就要在那裡面呆多久,如果是普通人類,很有可能故事沒看完,就已經老死在一個什麼人也沒有的空間中,但是燭九陰不會有這種危險,你大可放心,看你這個年齡,做人的時候也沒有活多久,他肯定能等到故事結束的時候,你有空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要是你生前的故事比較長,你能等個10年8年的嗎?”
聽到應淼的說法,吳念反而鬆了口氣:“這都無所謂了,本來就都是碰運氣試試,要是讓你們搭上風險就太不值了。”
應淼笑了笑:“這話要是讓燭九陰聽見了,估計又要生悶氣很久了。”
一旁的畢方配合道:“不要說臭蛇了,我已經生氣了。”
應淼看着這兩人,又想起了走掉的燭九陰,嘴角不禁扯出一絲笑意。
緣分和羈絆,真的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