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已經有小半年過去了,如今吳鋒已經是煉氣三層巔峰了,煉氣第三層後是一個風水嶺,前三層就像埋種,第四層就如同長芽,那種突破感遲遲沒有到來這讓吳鋒很是無奈。
“難道是因爲不是自身開出的?我承認感覺有點控制不如,但這有點太長時間了吧?”吳鋒躺在牀上發着呆。
“在想什麼呢?”吳守興今天臉色看上去很不錯。
“我在想這都小半年過去了,爲什麼我還沒有突破。”
“你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吳星那小子也纔剛剛第三層巔峰,還想什麼混心事。我當年也是用了一個月到了第三層,又用四個半月才突破到第四層。你這個應該是前期修爲的飛昇導致的後遺症。”吳守興無奈的說道,“收拾收拾,今天帶你去出釣魚。”
“能不去嗎?”
“不能!”
雪花已經鋪滿了城鎮的街道,路邊小孩子們正開心的在玩打雪仗,看的吳鋒熱血沸騰的。
“賣包子咯!”
“來嚐嚐啊,熱騰騰的餛飩~”
然後吳鋒的視線就給拉了過去。
吳守興很是無奈,這小子童心未泯啊,明明這些東西對於修道者來說已經是意義不大了。但依舊還是坐上了攤位要了兩碗餛飩和一籠包子。本來商家還不敢要錢的,吳守興硬是塞給了他,這也是他不想到百姓的生活當中去的原因。仙凡本無異,路離距自開。
吳守興吃了兩口,“哎喲,不錯嘛。”整日忙忙碌碌又渾渾噩噩的,到達了他這種層次,食物已經是很其次的了,已經很久沒有吃這種淳樸的東西了,就算是家族會議時的飯也都是山珍海味的,現在兩個餛飩下肚還有一種眷戀之感。
吳守興感嘆的望着外面的飄雪,緩緩的對吳鋒說道:“小鋒啊,知道雪在幹什麼嗎?”
吳鋒正悶頭把餛飩往嘴裡塞呢,突然聽到這個問題差點噎着,心想:管我什麼事。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嘴上不能這麼說,否則就要連累屁股了。
“它在往下掉啊。”吳鋒很果斷的說着。
這回輪到吳守鋒要噎着了,本來看現在的吳鋒變得很機靈的樣子,誰知道還是外強中乾啊。
“錯了,他在尋找來時的路!”
“尋找來時的路?”
“對!雪由水生,水附地出,天在上地在下,氣升而凝落,這就是一種輪迴。”吳守鋒喃喃說道。
“輪迴?”吳鋒很是疑惑。
早就料到吳鋒聽不懂,“吃完了嗎?吃完就去買魚竿魚餌。”
吳鋒又低頭胡塞了一通,打個飽嗝就站起了身。
蓮水湖是連雲鎮邊上比較有名的湖,因爲每年的夏天漣水湖都會開出很多蓮花,很是美麗。而且這裡的水產也多,百姓們也靠這個水湖謀生。
本來吳鋒還以爲能划船玩的,但一來到這裡吳鋒就不再去想了,因爲湖面都已經結冰。吳鋒就只能跟着吳守興走到了湖水中心,吳守興尋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之後右手虛按,冰層瞬間就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而且周圍也沒有一點裂紋,一切好似渾然天成。
吳守興拿出了準備好的魚竿套上了魚餌,便開始釣魚了,吳鋒也學着釣起了魚。
剛開始吳鋒還挺有興趣,後來慢慢的就無聊了,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這點溫度對於他來說還沒什麼。
“怎麼?這就堅持不下去了?”吳守興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太無聊了,釣魚又不吃它們。”吳鋒又開始耍賴。吳守興一頭黑線,智慧沒見長,倒學會耍嘴皮子了。
“釣魚是爲了吃魚嘛?那你修仙是爲了吃仙?”
“這。。。。”吳鋒還真回答不上。
“你再告訴我,魚在幹什麼。”吳守興現在很是嚴肅,讓吳鋒不得不去深思。
“魚在猶豫。”半天后吳鋒說道。
聽到這個答案吳守興還是很滿意的,便點了點頭,“不錯,魚確實在猶豫。”
話音剛落吳守鋒就調出了一條魚,把魚放在了冰面上後吳守興嚴肅的看着吳鋒,“你怎麼看?”
吳鋒好像給吳守興的嚴肅灌腦了,更加深深的思考了起來。“它很不幸,但它也很幸運。”吳鋒很果斷的說道。
吳守興聽到後雙眼明亮,心想這小子比我當年感悟的要快多了。“沒錯,它很不幸,不幸的是他即將面臨的可能是死亡,但他也很幸運,幸運的是在缺少食物的冬天他它吃上了一口新鮮的魚餌,它也看到了從出生就沒有真正接觸的外面。”吳守興停頓了一下,“如今的世界,帝王制度已經廢除,仙者之多雖王命亦不能統。但修仙者亦如這魚,在生命的道路上朝生暮死,你真的決定要走上這條路嗎?”
吳鋒聽後不假思索的說道:“我決定了,不管是爲了尋找母親還是爲了自己,實力都是必須的,也是被逼的。”
吳守興聽完後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你現在怎麼看我們腳底下的這個湖?”
吳鋒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便搖了搖頭。吳守興暗歎了一下,確實這個問題不是他這個年齡能完整的回答出來的,自己當初連吳鋒現在的悟性都還沒有。
又給了吳鋒一段時間,吳守興緩緩的說道:“水爲阻,冰爲牢,這魚就是你我。”
吳鋒身體一怔,彷彿無形中抓到了什麼,便盤腿打坐運起了心法。漸漸的太陽已經西下,吳鋒也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突然湖面上吹起了大風,一股煉氣境四層的強悍波動從吳鋒的身體裡傳了出來。這一次的釣魚傳道是一種對於靈魂的薰陶,吳鋒受益匪淺。
本來吳鋒突破修爲是件喜事,但吳守興卻很是哀傷,“這也是你母親最後和我說的幾句話,我當時很是迷茫,如今隨着修爲越來越深就越覺得這其中的道理深不可測。”吳守興轉過身看向了落日,說道:“你母親還說了這兩個問題,我始終參不透,說起來你母親能知道這些讓我很是驚訝,所以我堅信她還活着,那兩個問題就是:誰是魚餌,誰又是釣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