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大門緊閉着,微風螺旋的捲起落葉,門前兩個雄偉的獅子那肅穆的眼神好似訴說着什麼不一樣的寂靜。
在吳家一處幽深處的小院落門口卻是跪滿了人,整齊劃一的沒有一絲聲音,他們面色十分的焦急,最前面有五個中年人卻是站着,也是眉頭深鎖,他們是吳家老族長的五個兒子,也是這一輩份的族人中修爲最高的,幾個人分別是老大吳守正,老二吳首義,老三吳守德,老四吳守興,老五吳守陸,都在融靈境之間,今天是老族長,也是他們父親吳廣修升的大日子,成則家業大順,敗則命歸晨曦。
老三焦急的踱着步,雙手在身前不停的搓動着,說到:“大哥,這一次父親大限將至,倉促突破修爲,再加上之前季家那一羣混蛋打傷父親,此次困難很大啊。”
吳守陸紅着眼睛說到:“如果父親因此失敗隕落,我吳守陸一定與他們不死不休!”
吳守正聽到後,揹負在身後的手不知不覺的握的緊緊的,但依舊轉身呵斥到:“現在說這個爲時過早,不要說喪氣話,不管怎麼樣,我們吳家和季家是不可能共處一片天的,我相信父親能夠平安無事。”
時間慢慢的度過,風聲的颯颯迎合着衆人的呼吸聲,起伏不一,似也有一種情緒。突然,天邊傳來“轟隆”聲,本來太陽高照的天氣突然變得一片昏暗,烏雲翻滾着肆意扭動着身軀,狂風大作,跪立着的吳家人紛紛擡頭驚愕的看着泛紅的天空,他們驚異着這個場面——天劫,傳說中,修行乃是逆天而爲,達到某種境界後,天降劫雷以此滅之。在他們生活的連雲鎮中也就幾年前季家家主季離突破修爲時看到過一次,也因修爲突破在爭奪一株靈草時擊傷吳廣,吳廣也是拼了,而且季家家主季離剛進去結丹才保住半條命,結丹之強不是融靈可以撼動的。今天會是第二次,也許也不會有第三次,結丹之難,難於上青天,如今連雲鎮中結丹不過五指之數。
紅色的雲彩越來越多,如同一副翻蓋扣在衆人的頭上,連雲鎮中,無數雙眼鏡盯着吳家方向看去,他們也在觀察着這一次吳廣的突破。“咔嚓”,從紅色雲霧中劈下來竹竿大小的劫雷,徑直衝向小院子,吳守正的手握的更緊了,他很想去幫幫父親,但是劫雷不容挑釁,否則會降懲雷,撥亂反正,自己身爲剛入融靈後期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承受這個雷劫,只會讓自己被劈成渣,幫倒忙,只有融靈圓滿的纔有可能抗住。
小院落隨着雷應聲粉碎,一個年邁的老人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他滿頭灰髮,卻僅僅只有眼角處纔有皺紋,但面容卻十分的蒼白,一種趨近怪異的白,這不是失血過多,而是沒有多少血了吧。他緊閉着雙眼,一身布衣上雷電閃爍,面前的一個屏障已經破了一個大洞,劫雷劈在了他的身上,本身帶着傷,如今更是不停的顫抖着。
“父親!”
“族長!”
族人們焦急的喊到。
“都給我閉嘴”,吳守義呵斥到,“喊什麼喊,都安靜點,父親沒事。”
果然,雖然老人依舊沒有睜開眼,但身前的屏障確是緩慢的恢復着,嘴角微動:“三次劫止,第一二兩次我能過,第三次呢?哎。”此時,紅色的雲彩彷彿受到了挑釁,翻滾的更加兇猛,一道手臂大小的劫雷,如同鞭子般直接甩了下來,連帶着空中也有了“呼呼”的聲音。老人面前的屏障還沒有癒合,而且已是鏡碎般滿是裂紋,劫雷眼看就要通過未癒合的空洞直接轟在身上。就在此時,一曲悠揚的笛聲從老人體內傳來,這是融靈境的標誌,每一個從靈氣境突破到融靈境的人都會在體內出現一本命靈,它是對本人最深刻的感悟中的一種形態,它或是琴棋書畫,或是斧鉞鉤叉,或是野獸百鳥,各有千秋。
老人的本命靈就是笛子,它的模子是他小時母親送給他的笛子,他也每天吹奏着,琴棋書畫對心靈境界有很大的提升,從小他就是天才,長大後修爲不斷突破,本命靈也自然而然的是笛子。悠揚的笛聲傳出的同時,一個虛幻精緻的玉笛子出現在老人的身前,筆直的朝劫雷撞去,“嘭”,雷劫和笛子一起破碎開來,巨大的撞擊聲響徹天際,殘餘的衝擊力使在場的除了少數幾人全都閉上雙眼,吐出一口血,可那些沒吐血的也是後退數步,搖搖晃晃的不停。塵沙遮住了族人的視線,他們焦急的望向前方,可卻無能爲力。紅色劫雷“呅呅”的響着,像是在積攢着最後一擊,風又大了起來,塵沙逐漸吹淨,只見前面的土地已經給衝擊力壓的下降了幾丈,已是凹了進去,老人身體殘破的躺在地上,生命氣息若有若無。在連雲鎮的某一處房屋上站着兩個人,都在凝視着吳家,他們是季家的族長季離和他的弟弟季海。
“大哥,您看我們用不用搗個亂,讓吳廣命喪黃泉。”季威眼中冒着狠戾的光芒。
“不必,如今吳廣已經油盡燈枯,第三次已經無法通過,不用去幹這些遭人口舌的事,反正不久吳家也是在劫難逃了。”季離負手凝望,雲淡風輕的說着。
與此同時,紅色劫雲第三次攻擊也是準備好了,一道如同大腿般粗細的深紅色劫雷無聲無息的,看似緩慢但卻極快的向老人衝去。老人深深的嘆了口氣,仰着頭狠狠的盯着劫雷,重重的喘息着,如今已是最後的拼命了,明知機會太小太小,也不得不去,怎麼都是死,便搏一個新生。可突然出現異變,劫雷停了下來,劫雲慢慢的壓向劫雷,劫雷掙扎着想脫困,卻像是被一隻手死死的拽着,劫雲慢慢的與劫雷接觸到了一起。
“怎麼回事?”季威問到。
“不清楚,再看看”季離答道。
“滋滋滋”,劫雷顫抖着的同時,一個蛇頭一樣的形狀從劫雷的首部出現,瞬間連雲鎮的天空全部血紅,修道者們都驚異的看着天空,百姓們收起了自己的事物,紛紛回家關上門,從窗戶看外面如同滅世般的天空。
“靈雷?不對啊,這是結丹境突破到祖身境纔會有的劫數,怎麼在融靈出現?不過,這次變異也是吳廣必死無疑,我也不用出手再殺他了。”季離嘴角上揚道。
老人看到靈雷的一瞬間,本來鬥志昂揚的眼神確實黯淡了下來,“看來天要亡我啊,可惜,也罷。”老人慢慢的退去修爲屏障,靜靜的看着靈雷衝向自己。
“父親!”眼看靈雷出現的同時,吳廣正紅着眼,面目猙獰的衝向老人,想幫老人擋住一部分雷劫,隨後四位家主也一起衝出。
老人袖袍一甩,慈祥的說到:“這是另一個境界的靈雷,沒用的,我並不畏懼生死,只是你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去後馬上帶領家族轉移,把族中年輕一代偷偷的轉移,一定要保住我們吳家的血脈,小心季家追殺!”
“不!”吳守正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推後,目光呆滯的看向老人,“父親,我會保護好吳家血脈,但我要季家所有人陪葬!”
靈雷距離老人還有三丈,老人也流淚閉上了眼鏡,但下一刻靈雷突然靜止不動了,畫面好像定格在這一刻。睦的靈雷突然像是被套上項圈的野狗,瞬間被一股力量向西南拽去,任憑它怎麼掙扎都沒用。世界恢復了平靜,好像第三次雷劫從未出現過一樣,除了老人,誰也沒有看到剛纔發生了什麼,即便是季離也沒有,只是發覺靈雷突然就沒了。只留下發呆的老人和滿臉興奮的族人們,紅雲散去,天空放晴,一道陽光照在老人身上,老人身上的傷痕也變得極淺,在老人頭上冒出金色氣體慢慢的凝成金丹,一股結丹境渾厚的氣息從老人體內散發。
“那股吸力是什麼?誰在幫我?”
與此同時,青龍大陸的邊緣一道身影緩緩的出現在空中,凝視着青龍大陸,似是在尋找着什麼,沙啞且極其刺耳的聲音低沉的說到:“範圍又縮小了,青龍大陸?那我就在這與你進行這一次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