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熟悉白靈的這種尖叫,每當她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總是會以這樣的尖叫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幾乎是百分之百,只要他尖叫,不滿意就會變成滿意了。
我跑進大廳,看到一個法院的工作人員正站在白靈對面,向她解釋着什麼。
“爲什麼要延期開庭,你們法院難道是兒戲的地方嗎?”白靈顯得非常憤怒,手臂劇烈的揮舞着,剛纔在記者面前營造的那種端莊貴婦人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了。
“白靈小姐,請你冷靜一些,法院自然不是兒戲的地方。”那個工作人員涵養很高,臉上依然帶着謙遜的笑容:“實在是因爲本案有了最新變化,有另外一個人提出了十分有利的證據,證明陳飛的財產是屬於他們的。爲了慎重起見,庭長決定延期開庭,待到調查清楚之後,兩個案子合併審理。”
“他是誰,在哪裡,帶他來見我。”白靈的聲音再次提高了八度。
“對不起,沒有當事人的授權,我不便透露他的身份信息,請你們回去,待到事實調查清楚之後,我們會通知你的。”
“我找你們庭長去。”白靈一跺腳,氣呼呼的向大廳北側的一條過道走去,在那條過道的盡頭,有一個銘牌,上面寫着“庭長室”三個字。
“白靈小姐,廳長不在那裡。”那個工作人員擡了擡手,想要阻攔,可是看了看白靈的背影,又搖搖頭放棄了。
案子居然出現了新的變化,最高興的自然是記者,因爲又有花邊新聞來滿足他們的YuWang了。
我站在大廳裡,看着一羣亂哄哄的人,心中也很驚訝。我和陳飛交往很多年了,他在活着的時候從來沒有提起過有親戚,一直以來,我都當他是一個孤兒。陳飛剛剛過世,突然冒出一個表哥已經讓我很驚奇了。可是現在,竟然又冒出了一個遺產競爭者。
金錢這東西,即是幸福的源泉也是罪惡的源泉。平凡忙碌的人們,看起來都很恬淡,似乎與世無爭的謙謙君子,可是一旦面對大額金錢的時候,人Xing中本惡的一面就立刻暴露出來了。
陳飛生前如果能預料到他死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他該怎麼想。
到此刻爲止,我已經不再相信白靈當初說的話了。白靈曾經說過,她之所以要爭奪陳飛的遺產,不是爲了金錢,而是爲了能夠找到陳飛死亡的真相。可是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陳飛的死已經有了科學的證明,而她卻依然執着於爭奪陳飛的遺產。
想起來這也是必然。白靈的家庭並不是很富裕,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箇中產階級。白靈因爲貌若天仙,從小就生活在一種衆星捧月的環境中,多少富家子弟圍着她團團轉,把她當作女皇一樣寵愛。因此,白靈的生活一直很奢華。特別是白靈和陳飛交往之後,她真正得到女皇般的生活。
白靈已經習慣了這種奢華的生活,如果沒有了強大的經濟做後盾,她怎麼能消費得起十幾萬塊錢一套的化妝品,怎麼能購買幾十萬塊錢的珠寶首飾,怎麼可能爲了吃一頓正宗的法國菜而遠涉重洋。因此,她必須得到陳飛的遺產,否則巨大的反差會讓她受不了。
現在想來,在白靈衆多前男朋友當中,我竟然是那個最貧窮的人。
既然開不了庭,我這個證人也派不上用場,我搖搖頭,準備離開法院。
因爲剛纔在看白靈,所以我是面朝北側通道站着的,要離開法院的大廳,我必須轉向南側。就在我轉身的過程中,我忽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
這就是剛纔我在外面看到的那兩個人,雖然依然是背影,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兩個穿黑衣服的人,從背影上看一個是老人,一個是中年人。老人雖然手裡拿着一根柺杖,但是身板筆直,走起路來一點也不顯老態。那個中年人顯然是個大漢,而且還是一個練家子,下盤極穩。中年人身高足足一米九以上,虎背熊腰,他緊緊跟在老者身後,似乎是個保鏢。
我覺得很奇怪,從這兩個人的衣着體態來看,我並不認識他們,但是我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感覺,我一定曾經見過他們,而且他們對我還很重要。我立刻就追了下去,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在我的潛意識裡引起如此大的震撼。
因爲距離不是太遠,兩個人正在穿越一條走廊,因此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我想,等他們轉過那條走廊之後,我再加快速度,從他們一側走過去,這樣既能看到他們的正面,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不巧得很,當我剛剛進入那道走廊,一扇房門突然開了。兩個法院的工作人員擡着一張辦公桌從裡面走了出來,爲了讓他們通行,我只好緊貼在牆壁上,如此就耽擱了七八秒鐘。待我終於從兩個人身邊擠過去之後,我發現那兩個人已經轉過走廊的拐角,不見了。
我趕緊加快了速度,一溜小跑的跑到走廊盡頭。我發現,走廊的盡頭原來是法院大廈的後門,推門出去之後,前面是一條小巷。而此刻,一輛豪華的黑牢撕車已經啓動了。透過汽車玻璃,我看到我要追趕的那兩個人,就坐在黑勞斯的後排座椅上。
追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我大爲掃興。
正在此時,一個法官模樣的人從小巷另外一頭走過來,看到黑勞斯之後主動避讓了一下。
我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我就在原地等着,等那個人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真是一輛好車,不知道里面的是誰?”
那個人看了我一眼,隨即笑着搭訕道:“不知道是誰,不過來頭不小,趙庭長親自接待的。”
“是趙炎庭長嗎?”我接口往下問。
“法院裡只有一個趙庭長。”這個時候我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懷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你是誰?民事庭前面左轉,刑事庭前面右轉。”
“我是找廁所的。”我頭一低,順着小巷快步走開了。
這個時候,我雖然還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誰,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他們一定和白靈的案子有關,很可能就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財產爭奪者。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爲我在法院大廳內看過一張佈告。那是一張開庭公告,內容是今天上午十點審理白靈和陳鵬兩人關於陳飛遺產糾紛的案子。在佈告中明確說明,審理本案的庭長是民事庭的趙炎庭長。
白靈的案子,開庭時間是早已經確定了的,法庭一直到開庭前幾分鐘才通知兩個當事人要延期開庭。按照常理判斷,發生變故的時間距離開庭的時間一定不會太久。在開庭前四十分鐘,我看到這兩個人走進法院的大門,而負責審理此案的庭長在此期間曾經專門接見過這兩個人,由此可以斷定,一定是這兩個人的到來導致了審理延期。
他們是誰,他們和陳飛是什麼關係,他們和陳飛的財產有什麼關係?
雖然我很疑惑,但是也並沒有深究。畢竟這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一個證人而已。
離開法院,我徑直回到住處。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立刻就聽到臥室裡有兩個女孩子的嬉鬧聲。
我敲了敲門:“發什麼什麼事情,你們怎麼這麼開心啊?”
“姐夫,靜宜姐欺負我。”胡佳開門跑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東西,躲在我身後:“姐夫,快攔住她。”
“還給我,還給我。”張靜宜也衝了出來,直接撲到我身上,伸手去抓後面的胡佳。
胡佳轉身就跑,兩個人在客廳裡又鬧做了一團。這個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她們兩個爭奪的是一串項鍊。
這是一串很特別的項鍊,鏈子並不是用傳統意義上的金屬材料,珍珠,或者是尼龍繩製作的,而是一種很特別的,似乎是某種草的草根編織而成。用草根編制出一百多個淡紫色的小圓球,樣子的確很可愛,難怪兩個女孩子搶來搶去的。項鍊還有一個吊墜,也是一個很特別的東西,那竟然是一塊金Huangse的木頭,上面用鏤刻的方法雕刻出一個怪摸怪樣的胖娃娃。胖娃娃的眼睛是活動的,如果把吊墜放平了,胖娃娃的眼睛就會閉上;如果把胖娃娃立起來,眼睛就會睜開。
我猜測,這可能是某家工藝品店裡出售的手工藝品。
“姐夫,你也不管管你老婆,明明是我看中的項鍊,她竟然不給我。”胡佳搶不過張敬宜,跑到我面前求援。
“明明是我花錢買下來的,誰出錢就是誰的。”張敬宜捧着項鍊,據理力爭。
“再去買一根來,我出錢。”對付這樣的情況,這也許是最有效的方法。
“沒有了。”兩個女孩子異口同聲地說道:“全世界僅此一根。”
“那就一人戴一天。”我又出了一個主意。我想女孩子對新鮮事物雖然很好奇,但是ChiJiu力卻不佳,用不了多久,她們就不會再搶了。
我的提議得到了認可,兩個女孩子立刻鑽進臥室,開始研究誰先戴的問題。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和本故事無關,但是在另外一個故事中,這條項鍊將會成爲最重要的道具。)
本來想今天上架,但是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本月15號上架,以便多更新一些公衆版。喜歡青衣的朋友們,能不能把你們的月票給我留着啊,我爭取在15號大爆發,把《玉鐲迷魂》更新完畢,開始第二個故事《影子之謎》,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