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節 張冠李戴

“奶孃,此話當真,芳菲曾在青陽城的月老祠求過姻緣籤,卻被人盜走?”蕭冠泓微垂的眼簾擡了起來,將信將疑的看着形容憔悴不堪的楚嬤嬤。

楚嬤嬤抿了抿灰白的嘴脣,喉嚨嘶啞又幹澀:“是的,那天老奴不放心她一個人,怕生意外便偷偷跟着她,這些都是老奴親眼所見,只是那人功夫極好,老奴追出來就不見人影了。”

因爲王芳菲的猝然去世,楚嬤嬤和王大總管悲慟欲絕,痛不欲生,皆受到了沉得的打擊,一下子都變得蒼老了很多,楚嬤嬤鬢角邊甚至有白髮生了出來。倘若不是昨天兒媳婦身子被診治出有喜,這兩位老人怕還是會沉浸在傷心痛苦中。

新生命既將到來的喜悅慢慢讓楚嬤嬤清醒過來,雖然依舊爲女兒的死痛苦不已,但這已是不可抗拒,鐵一樣的事實了。她不禁想到,女兒喊頭疼正是因爲在青陽城的月老祠回來之後,彼時芳菲還是昏迷不醒被送回來的,自那以後,女兒就有些異常的模樣,只是大家忙着尋找夫人,也就疏忽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芳菲右肩上那個詭異的藍色的虎爪印記要怎麼解釋?難不成女兒是被人害死的?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楚嬤嬤哪裡還能坐得住,思前想後一番,她覺得還是得回稟王爺。

但楚嬤嬤經過深思熟慮後,還是把王芳菲祈求月老的那一段話隱瞞了下來,一則是因爲她私心裡覺得,這段話純粹是女兒妒忌心作祟,衝口而出的氣惱之語,作不得數。另一則是因爲楚嬤嬤能看得出王爺心裡是把若櫻看得極重的,肯定聽不得有人詛咒於她,她不想女兒死都死了,末了還在王爺心目中留個可惡的壞印像,豈不是徒增事非。

蕭冠泓因着若櫻逃跑的事,人雖然瘦了許多,但精神卻逐漸振作起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頹廢不堪和深刻的思念,以及思緒的沉澱,他漸漸明白過來了,無論他派出多少人尋找若櫻,只要若櫻有心不回到他身邊,以若櫻那死犟死犟的性子,怕是出動軍隊都無用,都不如他自己親自去捉拿她。

可如今朝中的局勢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太子和二皇子爭儲出現對峙局面,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封地上的各種公文堆積如山,都亟待他親自批示。這種時候,如果他棋差一着,稍有差池,不僅他這些年所有的辛苦努力都全白費,而且他以後要拿什麼供給若櫻錦衣玉食和金尊玉貴的生活?拿什麼讓這敗家娘們把價值連城的白玉簪到處亂丟?讓她拿人蔘當大蘿蔔吃?……

所以他是沒有萎靡不振,傷心委屈的權力的!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打起百般的精神,從容應對各式各樣的突發情況,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行差踏錯,還要暗中把一切事情俱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到時他才能無所顧忌的去逮了若櫻回來,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但奶孃的話卻又讓他心中驀然一緊,俊美的面容冷凝起來,眼神也變犀利迫人起來,爲什麼又是青陽城?

自打若櫻在青陽城逃走了以後,蕭冠泓是恨透了這三個字,平日裡只要不是重要的公事,他是聽不得人提及“青陽城”的,那是他心頭血淋淋的一塊傷疤,也是他心頭炮仗的那根引線。可憐的青陽城莫明其妙的就受了這諾大的無妄之災。

這些事都好巧不巧的發生在青陽城?其中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故而他略一沉吟,便走到門外吩咐冷洌道:“召芳菲身邊的小丫頭仔細的審問,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爾後他輕蹙着好看的眉頭,對着楚嬤嬤道:“人死不能復生,還請奶孃和王大總管節哀順便,若其中另有隱情,本王一定會徹查到底,絕不會袖手旁觀,善罷甘休的。”

“老奴代芳菲謝過王爺!”

不一會,冷洌就來回報:“稟王爺,芳菲姑娘的小丫鬟珠兒,已把芳菲日常生活中的瑣事,事無鉅細,都一古腦的陳述了一遍,對於青陽城,珠兒說的與楚嬤嬤大同小異,芳菲那次外出了一趟,回來後有時就會頭疼,偶爾會表現地有些恍恍惚惚,但其他的行爲與她平常並無二致,死前也並無異狀。但珠兒還提到一件事,那便是王芳菲在熙京時,有一個交好的姐妹,是錦繡坊老闆娘,叫玉娘,是個已婚婦人。”

冷冽停頓了一下,拿大眼睛看了一下楚嬤嬤,復又道:“珠兒說,芳菲姑娘每次去錦繡坊買繡線,幾乎都會找玉娘聊心事,只是每每都會支開她,並不讓她在一旁侍候,所以她也無從得知姑娘同那玉娘談了些什麼。”

楚嬤嬤見蕭冠泓詢問的眼神投了過來,忙訝異又難過地道:“在熙京時老奴並未聽她說起過這玉娘,只當她是出去買繡線或是採買用品了。”

蕭冠泓微頜首,眉宇間含上了一抹深思,很快,他對冷洌道:“讓人去摸摸這個玉孃的底,要快!”

正在這時,遠山進來回稟,熙京方面有飛鴿傳書的信息回來了。

冷洌不敢耽擱,立馬轉身出去,蕭冠泓喚人扶着楚嬤嬤下去歇息,徑直接過遠山奉上的信紙細細的看了一遍,末了,他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掩住了黑潤潤的眸光,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詭笑:“找到了,甚好,宇文二小姐這下可算找着如意郎君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遠山偷偷用眼角覷着王爺臉上那好久不見的笑意,瘦削的身子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不消說得,自作聰明的宇文二小姐肯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精明厲害的安夫人的如意算盤必定悉數落了空,說不得還作繭自縛,自食其果,只是這個‘果’就有待商榷了,但可以肯定絕不是什麼好果,唯有惡果……

可這也怪不得旁人,誰叫安夫人母女沒有拾金不昧的精神呢!也不看看是拾了誰的東西,那是誰的東西都可以昧下的嗎?難不成是個炮仗你也敢往懷裡揣?

他們王爺一向諱莫如深,素來只會打劫別人的財寶,威脅別人,無人敢掠其鋒芒,幾時輪到過給別人要脅,兼之東西還是若櫻夫人名正言順的東西,人家都刻了記號在上面,豈能由着你紅口白牙的混說,張冠李戴的作假!

……

正如遠山所說,安夫人母女二人的確是處在水深火熱中叫苦不迭,她們也未曾想到分明是盤算得好好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彼時,安夫人宇文蓮弄清了那根白玉簪上所刻的字,並見簪子的一端鐫刻着一個“湘”字,母女立即就明白了,這闋露骨的豔詞是湘王刻着送給若櫻的。

兩母女馬上紅着臉罵着若櫻狐猸子,浪貨,下賤胚子,勾着男子刻出這見不得人的下流話,……什麼難聽罵什麼。有些個女子就是這樣,心口不一,嘴裡說着一套,心裡想着一套,其實這母女倆巴不得有男子能爲自己刻這種屬於閨房之樂的東西。

與此同時,她們也暗喜在心,安夫人經驗老道,委實見多識廣閱歷豐富,認爲這是天賜良機,倘若能好好利用這根簪子,說不得就能讓宇文蓮順順利利的嫁給湘王。

機不可失,故此,安夫人親自攜着宇文蓮上湘王府拜訪若櫻。打着這個正大光明的幌子,實則是想對若櫻進行威逼利誘,尋些若櫻的晦氣。

照安夫人的意思,她就是以一個偉大母親的身份,私底下來找若櫻理論的,想要爲受了委屈的女兒討一個公道,遠的不說,她們宇文家還是若櫻的舊主家,可若櫻不光打了宇文蓮,威脅她,還剝光了她的衣服,搶了她的衣物首飾逃跑了,簡直就是強盜土匪的行徑!

她女兒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哎!平時瓊漿玉液的嬌養着,精細人兒,何曾受過這樣的慘無人道的欺凌,若櫻野蠻無禮的行爲直接導致她女兒覺得顏面無光,閨譽受損,回到家裡就哭哭啼啼的尋死覓活,差點香消玉殞了。

安夫人深信,只要她把這一番理直氣壯話向若櫻一扔,然後把簪子上的香豔的詞句隱晦的提一下,但凡是個懂點禮數的女子,必定無地自容的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到時還怕若櫻不乖乖就範,任她們兩母女搓癟揉圓。

不料,若櫻卻是沒臉沒皮的女子,不知是因爲被湘王懲治了一番覺得沒臉見人,還是因爲恃寵生嬌,竟然直接以身上不爽利,讓管家擋駕。

這樣休說宇文蓮被氣得面紅耳赤,詛咒連連,安夫人更是被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掌管宇文府中中饌多年,在府中素來是個說一不二,便是在那些貴族夫人圈子裡也沒人敢輕易小瞧她,畢竟她孃家勢力也不小,乃是枝葉盤根錯節的明遠候府,卻被一個王府的妾侍這樣打臉,她安能吞下這口氣?

於是安夫人按捺下頭頂的青煙,直接對管家道求見王爺。管家卻無能爲力的搖搖頭,直截了當地告知安夫人,就是王爺親自發話不見外客的。

安夫人縱然再生氣,也不能拿湘王撒氣啊!無妨,她還有殺手鐗沒使出,寫上簪子上的詞,就不信湘王無動於衷。

俗話說的好,薑是老的辣,憑着這一手,安夫人母女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湘王。這結果自然比安夫人母女預期的要好要高,能見到湘王自然比見到若櫻要強上不知多少倍,畢竟,宇文蓮精心打扮的像一朵最嬌豔的花兒,除了想來給若櫻添點堵,讓她認清自己低下的身份外,自然是抱着希望能與湘王不期而遇,偶然邂逅的美麗畫面而來。

不過湘王的態度也令人不敢恭維,雙方一碰面,他一眼都沒看嬌憨美貌的宇文蓮,二話不說,直截了當的向安夫人討要簪子,那俊美絕倫的臉上寒氣逼人,渾身散發的氣息竟是凌厲非常。

雖說這簪子的確是湘王府之物,湘王討要回去也無可厚非,可安夫人是連人家夫君都敢正大光明的搶奪過來的巾幗英難,論起卑劣無恥來,無人能出其左右,哪有任何節操可言,自然是竭力的顧左右而言其他,閃爍其詞的東扯西拉。

其間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把宇文蓮洋洋灑灑的誇耀了一番,以王婆賣瓜的態勢把自己的女兒吹噓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只差說成是仙女下凡,哪個男人要是不娶她的女兒,那真真是有眼無珠,合該打一輩子光棍!

末了,她倒打一耙,苛責若櫻對自己的女兒無禮在先,言辭之間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無非是想說若櫻就是個上不的檯面的狐猸子,最會惑男人的心智,以長輩的身份好心提醒湘王不要只看中美色,上了她的當,囉哩囉唆一大堆費話,橫豎就是不提簪子一事。

先前安夫人鬼扯一通,蕭冠泓僅是面無表情的當耳旁風,可安夫人越說越刺耳,竟然向天借膽開始說若櫻的不是,想當然耳,他怎麼能容忍的下去。當下眉毛一挑,嘴邊的喝叱便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住嘴,婦人口舌,合當七出,本王的人安夫人也妄敢非議,看來夫人是清閒日子過的太久了,想回孃家了。”

言外之意,竟然直指安夫人是犯了七出中的口舌,合當是被夫家休掉的婦人,竟是半點情面也不爲安夫人留。

繼而,他逼視着安夫人母女被嚇的慘白的臉色,居然又威嚴冷峻,外加斬釘截鐵地添了一句:“有錢難買我樂意,她就是再不堪,只要本王喜歡,她便是那世間最美好的女子,無人能及她半分,本王絕對容不得旁人對她大放厥詞,說三道四!”

言罷,他俊臉含霜,傲然睥睨了安夫人母女一眼,徑直拂袖而去,簪子也不向安夫人討要了。

安夫人母女與王爺鬧了個不歡而散,自然是被管家掃地出府。

蕭冠泓威風凜凜喝退了安夫人母女,雖然很氣惱若櫻把白玉簪弄丟了,但心裡還是美滋滋得,覺得自己既維護了若櫻,又用無禮至極的態度打消宇文蓮的癡心妄想,可謂之一舉兩得,倒是不虛此行。

只是他卻未料到因他最後那畫蛇添足的一句話,反而起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激起了宇文蓮心中的真正愛慕之情。先前就曾說過,宇文蓮極想嫁給蕭冠泓,一是因爲姐兒愛俏,中意他無雙的俊美容貌,二則是人爲財死,看中他手中如日中天的滔天權勢和榮華富貴,三則是不想輸給姐姐宇文鳳。但這皆是些流於表面的東西,並未真正觸動宇文蓮的少女內心世界。

少女情懷總是詩嘛!

無論那個少女是多麼的自恃甚高,目中無人,或淺薄無知,粗鄙無禮,或利慾薰心,愛慕虛榮,但在她的內心最深處,在夜深人靜私語時,總會幻想着有那麼一個英姿勃發的男子,能無所顧忌的當着世人的面,大聲而又勇敢的說出喜歡自己,以及百般維護自己的話語!

這樣有擔當的男子,不會因爲你身上滿是缺點而嫌棄你,也不會因爲你的身份低就岐視你,或是因爲你的身份高就故意討好諂媚你,在他眼中,你絕對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他只會像保護神一樣護着你,用他寬闊的肩膀爲你撐起一片天,使你不受任何狂風驟雨的傷害!

毫無疑問,宇文蓮也是一個充滿着幻想的少女,在聽到湘王言之有力的說出“只要本王喜歡,她便是那世間最美好的女子,無人能及他半分,本王容不得旁人對她大放厥詞,說三道四!”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猛然間覺醒了,只覺得這句話狠狠的撞進自己的內心深處,是那麼的似曾相識,似乎是在自己心頭翻滾過千百萬次,卻又和她常日裡所思所想的話語不盡相同,但表達的則是同一個意思,有着同樣的毅然決然的態度。

於是,在此時此刻,宇文蓮赫然爲耀眼如斯的湘王真心傾倒了,就如那句娶妻當如陰麗華,她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也要嫁給湘王殿下,務必把他爲若櫻所說的那些話,變成爲自己所說。由此不難看出,宇文蓮確實是安夫人的親生女兒。

原本安夫人因湘王這番鏗鏘有力的威嚇之言,覺得面子裡子都丟光了,甚至覺得湘王殿下這塊肉骨頭並沒有想像中的好啃,有心想要放棄了,卻又滿是不甘之意。

不防宇文蓮一臉春心萌動,暈紅着小臉,出其不意的來了一句:“娘,幫女兒,我一定要嫁給湘王。”

宇文蓮的話正中安夫人下懷,橫豎她們沒有承認簪子在她們手中,湘王也奈何不了她們,正好拿這個簪子大作文章。

這母女倆皆是那種一條道上跑到黑的主,只要是自己看中的,管他是誰的東西,想方設法的變成自己的就是了,諸如此類的事情她們一向做得是得心應手,於是,安夫人偕女兒回了一趟孃家明遠候府。

過不多久,京都就流言四起,傳的那是有鼻子有眼的,內容不外乎就是湘王早和宇文蓮私訂終身,有訂情信物白玉簪爲證,簪身還有湘王親手刻的一闋香豔詩詞……

這些姑且不說,恰好京里正隱隱流傳着順元帝不日就會爲湘王賜婚,賜婚對像中便有宇文家的小姐,安夫人一聽,暗喜“天助我也”,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於是,安夫人一有功夫就逮着宇文老爺吹枕邊風,極力陳述宇文蓮與湘王結親的好處,鼓吹宇文老爺去向順元帝跪求賜婚旨意,以期讓宇文蓮當上湘王的正妃。

奈何宇文老爺雖然好色成性,絕對算不得個好丈夫,卻不失爲一個好父親,他心裡同樣裝着小九九。

在宇文泰的心目中,幾個子女都差不多是一樣的疼愛,決不會厚些薄彼,雖然因羅夫人去世後對宇文騰兩兄妹多有疏忽,但在他心裡,宇文騰是他的長子,宇文鳳是他的長女,自是非同一般的得到過他的疼愛,再加上宇文騰委實出色爭氣。

爲人父母的,多少對爭氣的那個孩子略微偏愛了那麼一點,偏愛的同時也是抱以了厚望,所以宇文泰私心認爲,真要與湘王結親的話,還是宇文鳳合適一些,理由也充足,其一,宇文鳳比宇文蓮大,其二,去世的原配和逝世的楚貴妃是好友,兼之羅國公府和湘王走的也更近一些。

因爲心裡有這些個想法,宇文老爺言語之中不免露出一二點來,結果不光被精明的安夫人看出了一些端倪,便是外人也窺得了一二份,所以就造成了京都裡的另一則流言蜚語四起。

安夫人母女想利用衆口鑠金的輿論的力量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充分利用了一把白玉簪,散出了流言,造成湘王和宇文蓮有私情的假像。

倘若湘王敢跳出來分辨這是流言,那們她們就把白玉簪拿出來爲證,橫豎世人皆不知那白玉簪是湘王送給若櫻的,料想若櫻也絕不會跳出來澄清這根簪子是她的,不然世人會問,既然是你的?怎麼落在人家母女手中?難不成若櫻還有臉說出是因爲她逃跑而弄丟了簪子……到那時候,湘王不娶宇文蓮都不行了。

這樣一想,母女二人越發的有恃無恐,現在白玉簪在她們手中,那就是湘王贈給宇文蓮的定情信物,合該爲她們所用,所以這母女二人皆心安理得的把白玉簪據爲己有,絕口不提還簪子之事不說,還把白玉簪當寶貝一樣的找了一個絕密的地方藏了起來。

可是過不了多久,不知怎地,京裡的流言就漸漸的變了,有人言之鑿鑿地道贈送宇文二小姐白玉簪的人是另有其人,並不是湘王,這樣的話如同在沸騰的熱油中倒入一瓢冷水,無異於讓京城裡八卦熱情高漲的人炸開了鍋,紛紛四處求證那送簪子的人倒底是何人?都想知道那個人的廬山真面目。

與此同時,又有人拿了一根刻有豔詞的白玉簪在黑市高價兜售,要價奇高,並直言不諱地道這根白玉簪乃是他向驃騎大將軍府裡的僕人高價買來的,正是傳言中湘王送給宇文二小姐的那根簪子,只是先前的傳言做不得準,他手中這根簪子可以證明這贈簪子的人並非是湘王,的的確確是旁人所爲!

“噓!”衆人噓他,誰知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不料這人很是氣憤,覺得自己被冤枉了,爲了證實自己所言非虛,竟然當場讓人把簪身上的豔詞拓了幾份下來,四處亂傳,豔詞內容不堪入目,這裡就無須贅述了,只是這豔詞打頭一入目便是一個冰清玉潔的“蓮”字,結尾卻是引人深思的一個“韓”字……

哇!一石激起千層浪,先前傳這簪子是湘王送的,畢竟沒人拿出實物出來,可以說是純屬捕風捉影,如今可謂是“有圖有真相”,衆人無不想搶購這根白玉簪,姑且不論這根簪子值不值錢,就是這簪子本身的噱頭也夠吊足人的胃口。

於是,奇貨可居,價高者得,有個喜歡香豔情事又有錢的富商出手闊綽,購下此物,同時也澄清了湘王的清白——流言真真是害死人!就說冷峭如玉,矜貴雍容的湘王殿下怎可能幹出此等不入流的風流韻事,毋庸置疑這是那些見不得湘王好名聲的人潑的髒水……

如火如荼的流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熙京鋪天蓋地的傳開了,全城的以及外城的人無不津津樂道地在臆測,這個“韓”字代表的是誰?

這些個混帳事很快就傳到安夫人母女的耳朵中,使得安夫人大爲惱火,宇文蓮則痛哭流涕。

卻也不怪她們,須知,京都貴女的名聲多麼重要啊?隨便一個流言就能讓一個貴女辛苦維持多年的好名聲悉數毀掉,那些個貴夫人和宮裡的娘娘們則是不管流言是真是假的,她們只會覺得無風不起浪,沒影子的事誰會亂七八糟的傳啊?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天下那麼多人的閒話人家不傳,獨獨傳這位小姐的,定是這女子本身品行不端纔會惹人非議。

如此這般,休說宇文蓮妄想嫁湘王,便是那些京裡的高門大戶她以後都甭想嫁了,如果不能快點找出這“韓”字人了結了此事,怕極有可能禍及到宇文本家的其他待字閨中的少女。這就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世人都會猜測,誰知道你們家族的女子是不是都跟二小姐一樣與男子有私情啊?

起初安夫人鋌而走險自己傳流言,一是想利用流言的威力迫使湘王就範。二則是她們非常自信握有湘王和若櫻的把柄,斷定湘王爲了自己高貴的身份和顏面,絕對不敢對世人承認,他在簪子上刻香豔詩詞這種有傷體面的行爲,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乖乖的娶了宇文蓮。

再則就是湘王是龍子鳳孫,金尊玉貴,既便是宇文蓮跟湘王真的私訂終身,那也是宇文蓮高攀了,別人羨慕妒忌恨都來不及,最多隻會把這當成無傷大雅的鳳流雅事來傳揚,可若是換成不知姓甚名誰的韓姓人,那可就不好說了,用句不中聽的話來形容:誰知道那人的身份是和尚還是道士啊?還是哪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啊?

所以現如今爲這簪子之事弄成這麼不堪的局面,也是安夫人母女始料未及的。

但事情並未到此爲止,八卦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個個都有追根究底的精神,當下就有那好事者率先提出,這“韓”字不用多想,一定是指的韓國丈府的韓國舅,論人品風流以及下流無下限,京城裡的紈絝之弟無人能出其左右。當然,宇文二小姐的二哥的浪子名聲亦是不遑多讓,可如今人家不是浪子回頭了麼。

衆人突然一下猶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對!韓國舅最喜風月之事,這種豔事怎麼少得了他呢?不作它想,一定是他!

故而說書的又忙活開了,問也不問當事人,連夜杜撰了一段韓國舅與宇文二小姐曖昧至極的韻事,在那些勾欄瓦舍廣爲傳訟。

這則流言前後一波三折,劇情跌宕起伏,主角撲朔迷離,牽涉的俱是灸手可熱,紅極一時的人物,可想而知火到什麼程度,很快就凌駕於其它流言之上,穩居流言榜第一。

而被千夫所指的韓國舅卻有些摸頭不知腦,倘若說是睡了的女人他有忘記的,那情有可原,他睡太多了記混了,忘了也是有的,但這種風雅趣事,他能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沒幹過這種事,只是他這人身上的風流逸事本來就多,蝨多不癢,債多不愁,添一樁這樣的韻事對他來說原就是稀鬆平常的小事,沒必要去刻意渲染和刻意解釋,一笑置之則可。

不料,他的老子韓太尉聽聞此事之後,卻跟他的反應截然相反,韓太尉當下就眼前一亮,頓喊:“天助老夫也!”

國丈大人正發愁尋不到方法能打入宇文家族的內部核心,這下可不是天賜良機麼?不如順水推舟與宇文家結親,一可以拉攏宇文騰和明遠候府爲太子所用,二則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宇文家走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可以把那個他日思夜想的檀木牌弄到手呢!

就這樣,韓國舅受他老爹指使,以大無畏的精神站出來,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送二小姐簪子的韓字人風雅人,並且立馬請了媒人上宇文家提親。橫豎女人對他來說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再則他後院裡女人雖多,外面的風流野賬也不少,恰好就差個正經嫡妻,這宇文蓮不但家世好,長相方面也是個出了名的美人,買賣穩賺不賠,他何樂而不爲呢?

“嗚!不嫁,那種人比二哥的名聲都要爛。”

面對這樣混亂的局面,安夫人母女是騎虎難下,國丈府來提親,聽着像是榮光無限,挺讓人羨慕的一件事,卻讓宇文蓮失聲痛哭的如喪考妣,就算她足不出戶,也是知曉韓國舅那猶如破落戶一樣不堪的名聲的,要她把終身託給這樣的人,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娘也看不上這韓國舅。”安夫人是心大之人,也極爲不喜有韓國舅這樣的女婿,她有一個這樣的到處留情的相公,一個這樣的放蕩的兒子就夠頭疼了,實在犯不着再添一個這樣的女婿來讓自己短壽。

思前想後,母女二人覺得,反正因爲那個“韓”字,已然是壞了宇文蓮的閨譽,索性不如賭一把,將那真正的白玉簪拿出來與衆人對質,以此表明的確是湘王所贈,也好順勢推拒掉韓家的親事。

於是,安夫人帶了妥當之人,親自到到後堂一處隱秘之所取了白玉簪,用盒子裝好,抱在懷中到前堂與韓家人分辯個分明。

就這前堂到後堂的一段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並不知道,只知當安夫人似胸有成竹,一臉高貴從容,甚至是傲慢至極地打開盒子,拿出所謂的湘王所贈的白玉簪時,安夫人卻當場臉色遽變,因爲她發現白玉簪已經被人掉包——白玉簪還是白玉簪,但絕對不是那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了,就一普通玉質的簪子。

安夫人最喜歡珠寶首飾了,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一眼便能分辨出珠寶的真假。偏這還不夠,安夫人不信邪地把簪子上的的字辨認出來,正是那闋前有“蓮”,尾有“韓”的豔詞……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就在安夫人搖搖欲墜,不知是裝昏倒還是應下韓家的婚事的時候,二少爺宇文飛卻渾身鮮血淋離的被人擡了回來。

據跟着侍候二少爺的小廝哭哭啼啼的哭述,二少爺尋花問柳的老毛病犯了,今日去思華年喝花酒,叫的乃是燕語姑娘相陪,不知怎地,樓子裡來了一個外地人,同樣看上了燕語姑娘,同二少爺起了爭執,一言不和就失手把二少爺打了,他們要抓住那個人時,那人卻跑了個不見蹤影……

這會子安夫人可顧不得韓家的事了,痛徹心扉外加驚惶失措,幸好因韓家來提親,宇文老爺和宇文騰都在家待客,急忙使人尋了太醫來醫治宇文飛。可是還沒等太醫來,宇文飛抽搐了幾下就嚥了氣。

“啊!”安夫人慘叫一聲,就軟軟的暈倒在地。

聞此噩耗,在明遠候府的宇文三少爺和明遠候府衆人也趕了過來,並馬上派兵四處搜捕那個外地人。

只是那個外地人就如飛天遁地了般,怎麼搜也不見蹤影,而思華年的燕語姑娘自知闖下了彌天大禍,一根白綾往脖子上一掛——香消玉殞了。

……

蕭冠泓人縱然在封地,但京城裡鬧的沸沸揚揚的事他全知道的一清二楚,除了宇文飛的死與他無關以外,其它的事本就是他一手策劃的。白玉簪如今已是完壁歸趙,安然回到他的手中。

他這人就如若櫻所說,睚眥必報,錙珠必較,也如遠山所感,只會搶別人的財寶和威脅別人,哪裡輪得到安夫人母女來他面前指手畫腳,放肆叫囂。

白玉簪是他送給若櫻的第一件首飾,固然若櫻對首飾不看重,但蕭冠泓卻把白玉簪的份量看的是格外的不同,賦予了這件首飾非同尋常的意義,後來他騷情大發時,還在上面刻了表達閨房之樂的淫詩,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能允許它流落在外!

如果安夫人母女早點把白玉簪送還回來,他也就大人大量的不予她們計較了,不料她們居然敢私自扣着白玉簪不放,還敢拿他作伐子,青天白日的胡亂造謠。安夫人母女既然做了初一,那也就怪不得他做十五了!

好,姑且不提白玉簪的事,但就宇文蓮對他下藥的事,他總有權力和宇文蓮算一算賬吧!

如今他早已查清宇文蓮便是對他下“銷魂散”的人,念及如果沒有宇文蓮突然來這麼一手,他也不會順着自己的心意強擄強佔了若櫻,所以他抱着有些複雜而又微妙的心情回報了宇文蓮,且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的手段已是很和風細雨,並沒有殺人於無形或者弄得血雨腥風什麼的。

依他看來,安夫人母女就應該惜福,倘若不是看在她們是宇文家的人,他的報復只會更重更狠更猛,並且重到她們此生都承受不起!再則,他這樣做不全然是爲了報復,同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不會是想好心的想爲韓國舅和宇文蓮牽紅線。太子和翼王之間,宇文騰審時度勢一番,至今未做出選擇,似乎是想保持中立,他的外家羅國公府也與他共同進退,明裡暗裡都從不曾表明站在哪一方。

蕭冠泓籌劃宇文蓮嫁給韓國舅,等於是立刻就讓宇文騰拋棄了太子一方。

理由很簡單,蕭冠泓雖不知宇文騰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可他對宇文騰的爲人還是瞭解幾分的,宇文騰表面上對他母親的死沒有追究計較,也不曾怨恨宇文老爺,但實際上他早就在羅國公府的幫助下,查清了羅夫人病死的原因——彼時安夫人在明遠候府的支持下,弄來西域的藥物,在羅夫人生宇文鳳時就下了慢性毒藥,致使羅夫人後來一直纏綿病榻,最終仙逝。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宇文騰從前是沒有能力爲母報仇,如今他已通過自身的努力達到初步的目標了,下一個目標絕對是要爲娘討回公道了,這是毋庸置疑的。宇文騰是武將,但卻是文武兼修之儒將,並不是個只知逞匹夫之勇的莽夫,他之所以沒有立刻行動,一定是在等待最好的時機,力圖把安夫人和明遠候府一擊必中,不留後患。

蕭冠泓同樣是在等待最佳時機,韓皇后和韓家他必然是要剷除殆盡的,看在羅公國府和逝去的羅夫人面上,他是不希望宇文騰追隨太子,然後白白犧牲掉,所以纔好心的幫他做出了選擇,也算是爲報達羅國公府昔日維護孃親之恩。

此次同白玉簪一起到封地的,還有戰戰兢兢,不勝惶恐的柳青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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