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王母剛開了幡桃會

蕭冠泓將手握成拳狀放至嘴邊,假意咳嗽了兩聲,故作推諉狀:“楊姑娘切莫這樣,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有令尊在此,相信定可保得楊姑娘安全無虞,實在無須杞人憂天,況且,本王這一生要什麼有什麼,獨獨缺一個王妃,所以也不稀罕楊姑娘的報恩。”

“王爺……我可……”楊若鳳哀哀悽悽地叫了一聲,指望能讓蕭冠泓心軟,她想說,其實我可以做你的王妃。可蕭冠泓已經被侍衛推着向若櫻而去了。

她只好又回到赤焰面前,掩着臉,悲痛欲絕的哭泣,身體害怕的瑟瑟發抖,彷彿若櫻馬上就會殺死她似的。她原本就唱做俱佳,這會子更是傾情的本色演出——她怕若櫻真弄死她,也怕若櫻要她還回搶去的財物。

赤焰一向覺得若櫻懂事孝順,是個好孩子,可面對楊若鳳臉上清皙的手印,柔弱的模樣,以及那悲苦無比的淚水,一時也判斷不出孰是孰非。

但他總認爲不能先動手打人,孩子打人總是不對的。

故而赤焰神色複雜的看着若櫻,有些失望地道:“若櫻,無論你姐姐怎麼樣,你也不能動手打人,你看你將你姐姐打成什麼樣了?你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若鳳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練武之人要講武德,而不是持強凌弱,再說你姐姐吃過太多苦,從那種窮鄉僻壤而來,也沒見過什麼世面,有些規矩禮儀要慢慢來,切莫太心急了,你何苦這樣對她?”

轉而又向一旁的蕭冠泓道:“今日倒是讓王爺看笑話了,兩個小兒女不懂事,都這麼大還打打鬧鬧,弄得我真是沒臉見人了,身爲長輩卻又不能放手不管,只能盡力給她們調解調解。”

楊若鳳一聽到赤焰責備若櫻,而且這些話多數是偏袒自己,心內暗暗一喜,她用錦帕半掩臉,向着若櫻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眼裡盛着滿滿的得意。

蕭冠泓聞言皺了皺眉,卻還是不冷不熱的對赤焰道:“候爺太客氣了,哪家哪府還沒個扯皮拉筋的事啊!本來候爺有家務事要處理,本王按理應當迴避,可不趕巧的很,回府之時若若還未來得及用膳,這些天公事繁忙,又要照料我這個腿腳不便之人,累得她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養起的點肉眼瞅着就沒了……我想候爺府中也不會有人記得她肚子餓不餓,有沒有用過膳,所以就檀作主張的送了一點簡單的膳食過來,還忘候爺莫要見怪,我想,饒是那死刑犯人也要容他吃飽才能上路吧!就煩諸位耐心的稍等片刻,待她慢慢用完膳再審不遲。”

說完冷着一張俊臉,也不管赤焰允沒允,兀自衝門外道:“提進來。”

他的話音一落,雨衛和一個乾淨伶俐的大丫鬟,各自提着一個描金鑲螺鈿八棱食盒走進花廳,到了若櫻面前立即奉上食盒,兩人小心的把裡面豐富的菜餚一盤一碟的端了出來,有葷有素,還有一盅熱熱的板栗燉烏雞湯。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蕭冠泓一向覺得自己的口才了得,可以舌燦蓮花,只是因爲性格深沉內斂,不愛表現,再加上平日裡賣弄口舌的機會不多,所以才致使人才被埋沒。

但在他內心深處卻覺得自己是鐵嘴銅牙,全天下的人都該是自己的嘴下敗將,獨獨若櫻一人,幾句話就可以將他打敗,這也正是迄今爲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而若櫻呢,卻覺得自己不愛跟人講道理,橫豎有些人你嘴巴說爛了他也不一定聽,所以最多講三言兩語就會以武力解決,因此她認爲自己笨嘴拙舌,怎麼都講不贏人家,可說來也怪,她一張嘴在蕭冠泓面前可以說是無往不利的長勝將軍,常令蕭冠泓吃癟,就沒有個不贏的時候。

蕭冠泓連諷帶刺,連削帶打的一席話辛辣無比,令赤焰的臉迅速紅了起來。

自己的女兒回府卻還要旁人送飯菜來,這是在打誰的臉啊?可偏偏他無法理直氣壯的同蕭冠泓講理,因爲他見到若櫻已經悶不吭聲的坐到桌邊,纖手執起了玉箸,看樣子是打算用膳了,顯見是未用過飯食。

赤焰的心裡又是內疚,又是慚愧,心裡暗自檢討着,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太失職了?還有鳳歌呢,做爲親孃,女兒回來居然不準好飯好菜?這是怎麼當孃的?

其實他真冤枉鳳歌了,往常鳳歌在吃食上面對若櫻還是頗爲用心的,一見面必是,我兒吃了沒有?只是這些天被楊若鳳威脅的神不守色,落魂掉魄,自己都是食不下咽,也就沒想到若櫻這來。

於是赤焰漲紅着臉,訕訕地蕭冠泓道:“怪我思慮不周,勞煩王爺又專程跑一趟,我馬上就使人去讓廚子用心準備膳食。”

繼而又對着若櫻道:“若櫻你慢慢用,不着急。”

與此同時,楊若鳳看着若櫻的眼神卻滿是嫉恨怨毒之色。心道:這個俊美王爺不但權勢無邊,富貴榮華集於一身,還對若櫻這般體貼入微,居然就因爲她一頓飯沒吃,便特特的冒着寒風專程送飯過來。

啊!……楊若鳳恨不得仰天長嘯,晚點吃她會死啊?讓下人送不行嗎?非要自己巴巴親自送?可不可以再搞笑一點?這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應有的行爲嗎?

可是,她的心裡爲什麼會涌上一種極度的渴望,甚至希望有個男人也能如此對待自己。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深情凝視着若櫻的蕭冠泓,心想,爲什麼這個男人不是自己的呢?他若是能對自己這樣,多好啊!

楊若鳳咬牙切齒的暗恨不已,悻悻地扯着手帕泄恨。覺得若櫻未免太好運了,權勢和榮華富貴她都有了,卻還有個天下第一好的男子這麼對她。人生爲什麼這麼不公平?自己難道生得不美嗎?雖說比不上若櫻,但也是少有美女吧?爲什麼就沒有人來這般珍惜自己?

同一時候,若櫻卻被蕭冠泓的一番話戳中淚點,眼淚差點當場飈下來。愛情是什麼?追根究底,不就是有個人時刻惦記着你吃沒吃?喝沒喝?穿沒穿暖?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被人欺負?

何況這個人還身體力行的一一做到這些事。

她不敢擡頭看蕭冠泓的臉,更不敢開口說謝謝,因爲一旦看到那雙溫柔似水的鳳眸,她必定會淚流成河,而一旦開口,她的聲音必定是哭腔哭調,還帶着撒嬌的口吻。

所以她只能一聲不吭的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地看着那豐富的佳餚半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眨淚水就掉下來了,最後才慢慢執起玉箸。

這時,雨衛從食盒的隔層裡捧出一小盅湯藥,呈到若櫻面前,笑眯眯地道:“鳳王,先將這盅補藥喝了。”

若櫻臉微微有些紅了,這是柳生開給她補身子的藥。早些年在秦家無人照顧她,她自個年幼不懂事,也不知個輕重,落了些寒症,柳生一直在幫她調養。只要她在蕭冠泓身邊,這藥就一直就未斷過,今兒走的急,不但飯未用,藥也沒吃。

柳生有交待過,補藥必須在飯前喝。她不假思索的接過藥盅,擡到脣邊一飲而盡,藥明明是苦苦澀澀的,可吃進心裡居然是酸酸甜甜的。

冷冽將蕭冠泓推到若櫻身邊,隨後就退出花廳。蕭冠泓旁若無人拿出一個蜜餞盒子,打開來,裡面裝滿了蜜餞,用一種誘哄的語氣對着若櫻道:“苦吧,吃一個甜甜嘴?”

若櫻瞟了蜜餞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問他:“你用過膳沒有?”

蕭冠泓沒說話,只是看着她吃吃地低笑。

經過這一番打岔,若櫻的淚意消散了不少,她嘆了一口氣,對雨衛道:“王爺也未用膳,先給王爺盛碗熱湯,讓他喝着暖暖胃。”

那個乾淨伶俐的大丫鬟極有眼色,早盛了一碗湯放在王爺面前。

赤焰見他二人似在自家膳廳一樣,閒適自然,動作優雅的用着餐,心裡很不是滋味,剛想悄悄的提腳離開。

不料,蕭冠泓似忽然想起什麼,側過頭對着他說道:“候爺,四衛和跟隨若櫻來的隨從都沒吃,煩請候爺安排他們下去用飯,天寒地凍,怪可憐的,怎麼也要弄個肚子飽不是?”

赤焰的臉更紅了,忙道:“正是這理,正是這理。”隨後連忙吩咐下人去辦,也藉着這事兒退出了花廳。

若櫻心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方纔她覺得楊若鳳能氣死人不償命,現在卻覺得蕭冠泓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似乎更高一籌。可她心裡也明白,蕭冠泓這樣說雖有故意氣爹爹成份在內,但實際上他平日裡就是這麼對麾下的部衆,用他的話說就是:皇帝不差餓兵。

這也是蕭冠泓的部屬們願意死心塌地追隨着他的原因。他們跟着蕭冠泓這麼多年來,雖說王爺稍嫌冷硬無情了點,脾氣也不是頂頂好,可他從不讓他們餓肚子,且獎罰分明。

民以食爲天,不管你做大事成小事,餓上你幾天,保管你屁本事都沒有。

再則就是蕭冠泓的賞賜豐厚,以往他們跟着王爺四處征戰,每每打敗敵人,總會檄獲敵方的珠寶財物,一部分會上交朝庭,一部分用於王爺自己所得,這是不成文的規定。但王爺每每都是先看看那些財寶,有中意的才收用個一兩件,其它的悉數論功行賞獎勵給他們。

這些年下來,像明月清風等人的身價已是不可估量,比一些世家大族的貴公子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思及此,若櫻脣角彎了彎,對雨衛柔聲地道:“你先帶她們下去用飯,這裡有丫鬟侍候就行了。”

雨衛還未來得及張嘴,一直未離開的楊若鳳突然嬌滴滴的道:“妹妹,姐姐反正無事,不如我來侍候王爺和妹妹用飯吧?”

說着輕扭着腰肢走了過來,也不管若櫻同意未同意,隨手就狠狠推了雨衛一把,怒斥道:“跟個木樁子杵在這裡幹嘛?還不滾下去,別以爲妹妹寵你們,就一個個眼高於頂,不分尊卑上下。”

若櫻還以爲雨衛要發飈,沒想到人家這次風度絕佳。

雨衛嘴角掛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對着楊若鳳禮貌地道:“那就偏勞楊姑娘了,我們王爺和鳳王精貴的很,一定要小心周到才行,楊姑娘一看就是精細人,實在太適合侍候人了。”

雨衛說罷,皮笑肉不笑的告退了。

楊若鳳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的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呸!什麼叫她實在太適合侍候人?難不成她看起來像個下人?她分明是候府大小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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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臉色難看也不過一瞬而已,很快,她將臉上的神色收斂得一千二淨,換上嫵媚又嬌羞的笑意,她看也不看若櫻,卻妖嬈地走到蕭冠泓身邊,故作溫柔地道:“王爺,還是若鳳來侍候王爺用膳吧!”

若櫻的櫻脣微不可見的一抿,已經有點習慣楊若鳳變臉特技了。也不做聲,由身旁的那個丫鬟侍候着用飯。

孰料,蕭冠泓一見到楊若鳳走近,立刻臉色發白,擺着手道:“楊姑娘,那個實在不好意思,你身上好……你身上……實在太臭了!本王實在無福消受這味道,也無福消受楊姑娘的美意。”

“哪裡臭?”楊若鳳聞言駭的花容失色,連忙拉起衣袖放到鼻子下而嗅了嗅,半信半疑地道:“不臭啊,人家明明灑了好多香粉。”

蕭冠泓有些尷尬,漂亮的鳳眸眨了眨,猶猶豫豫,似不太好意思的道:“香粉肯定是香的,應沒有錯,是……是楊姑娘你本身太臭,這樣用成堆的香粉也於事無補……只會越來越臭,直至臭不可聞,臭名遠揚,就像楊姑娘你現在這樣……臭名昭著!”

若櫻和那個丫鬟已經忍不下去了,兩人皆是厚道人,只能低着頭,儘量不讓自己的肩膀聳動的太厲害。

蕭冠泓還在期期艾艾,只是鳳眸中燃起促狹地笑意:“其實,楊姑娘,本王若是你,便躲在房中不出來,你臭是你的事,可你一出來,燻人欲吐,這就太過份了吧!本王還未用膳咧,楊姑娘你還是去湖裡躲着吧,據說在水裡就聞不到臭味了……”

被人嫌棄成這樣,楊若鳳既便是根棒槌也曉得蕭冠泓不待見她,眼淚含在眼眶,泫然欲泣地喊了一句:“你們欺負人!我去告訴爹。”言罷,跺了跺腳,找赤焰告狀去了。

“切,打不過就找大人。”若櫻向楊若鳳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這時辰,她的心情好轉,覺得胃口大開,先執箸挾了一箸翠綠的菜心獎勵蕭冠泓,然後將丫鬟盛來的一小碗碧梗米飯盡數吃了,又喝了半碗烏雞湯。

蕭冠泓見她心情開朗了,便雲淡風輕的粲然而笑,繼而眼皮半垂坐在桌旁,安靜而又優雅地喝着湯。

……

許久之後,當赤焰沉着臉色再次回到花廳時,卻發現那兩人還未用完飯,驀然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偌大的花廳裡滿溢着一股甜絲絲,香噴噴味道,這略有點焦甜的味道竟然連赤焰都受不住誘惑,忍不住向空中用力嗅了嗅。

旋即,赤焰緊繃的臉色再也掛不住了,奇異的泛上了一絲笑意。

若櫻正不滿的瞪着蕭冠泓,咬牙切齒地道:“你好奸詐,可不可以再卑鄙無恥一點?居然將烤好的苕包好了藏在盒子裡,難怪我沒有聞到一點香味,這會又拿出來幹嘛?獻寶嗎?”

蕭冠泓一臉詫異,心裡卻早笑翻了天,驚訝地道:“拿出來吃啊!怎麼啦?也不知誰把它放在最下面,要不是你發現我都要忘記了。”

“難道不是你故意把它放到最後的?”若櫻撫着肚子愁眉苦臉地道,她這會吃飽了,如果再吃完紅薯會很脹的,可不吃,她又受不住烤紅薯的誘惑,真是讓人左右爲難。

蕭冠泓的輪椅滾動時,無意中把食盒碰翻,丫鬟趕緊去收拾,卻發現裡面還裝着一個盒子,連忙拾起來奉給他二人。蕭冠泓看到盒子才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說裡面裝的是烤紅薯。

這下若櫻可氣壞了,她年幼時老吃不飽,餓急了就往後山跑,那兒有秦家的下人種了一壟紅苕地,也沒指望多大的收成,所以紅苕藤亂長一氣。若櫻起初挖出紅苕是生吃,不過紅苕有白色的漿汁,沾在手上和脣上要立刻洗去,不然很容易變成黑色。

後來她在後山找了個隱蔽的大山洞,就在山洞裡生火烤紅苕吃。也就是因爲烤紅苕令人垂涎的香味將師傅引來了,纔有了她以後的際遇。先是吃不飽才吃烤紅苕,後來長大了,能在秦家混口飽飯了,卻反而更饞這種上不得檯面的食物了。

蕭冠泓吃山珍海味長大的,自是不知烤紅薯爲何物,況且他的廚子都是些皇宮御廚,哪把紅薯這種民間粗食放眼裡。只是偶然聽若櫻嘀咕說想吃烤紅薯,於是便令廚子速速烤了幾個呈上來。

不料竟惹得若櫻喜上眉梢,動手撥開那斑駁焦黑的皮,一氣吃了好幾個,看得蕭冠泓眼饞不已,反正在他心裡,若櫻喜歡吃的東西一定是美味,吃起來一定特別香。蕭冠泓覺得這種不太好看的食物香味很特殊,嘗試着吃了幾口,卻覺得不輸任何美味佳餚,過後也和若櫻一樣喜歡上了烤紅薯。

面對若櫻的指責蕭冠泓連連否認,大呼冤枉:“怎麼會?我是真忘了,回頭去找裝盒的人算帳,怎麼能放最後呢?應放在最上面,然後讓你吃完紅薯,別的什麼也就不用吃了。”

說罷,也不用丫鬟侍候,捋了捋袖子,自己動手剝開一個,露出裡胭脂紅色的瓤遞給若櫻:“少吃兩口,不可貪多。”

“嗯!”若櫻嘴角微微一挑,拿過湯羹挖了兩口,小小的嚐了一下。她明白蕭冠泓的良苦用心,怕她貪吃紅薯忘了吃飯,所以才故意放在最底層。

蕭冠泓含笑看着她,不說話。等她搖頭說不吃了,他才愉快地就着她吃剩的紅薯吃了起來,心裡對兩人共吃一個紅薯感覺是無比的幸福與滿足,勝過天下最美味的珍饈佳餚!

赤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們,良久都未動彈一下。

蕭冠泓和若櫻用膳完畢,漱口抹嘴,擦淨了手。兩人這才轉身面對赤焰。

“爹爹,想必您已找娘問清了來龍去脈,孰是孰非您心裡應該有個數了。”若櫻知道父親這半天沒過來,一定是去找娘和妹妹了,只是不知楊若鳳跟去搗鬼沒有。不過有父親在,料想楊若鳳的行爲應當有所收斂。

赤焰臉色沉痛,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緩緩地道:“若櫻,爹知你是想護着母親和妹妹,這很好,爹爹並未怪你之意,只是若鳳她……”他有些左右爲難,停下來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若櫻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依舊淡淡的道:“父親有話請說。”

赤焰略一沉吟,咬了咬牙道:“這事是若鳳不對,她不但搶了你母親的首飾,還差點損毀鳳臨閣,爲父也訓斥過她了,只是她說你不讓她認祖歸宗是怎麼回事?……而且聽她所言,她的母親,就是你的小姨當年並沒有跟人私奔,似乎是有另有苦衷……這些暫且不提,她總算是爹的親生骨肉,也是你的姐姐,所以,你以後不要隨意對她對手……”

“爹爹!”若櫻冷冷的打斷赤焰:“其它一切不提,好,行,您只說她將母親的東西還不還回來?”

赤焰話頭被女兒打斷,不免有些訕訕的,他倒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些下不了臺:“你這孩子,這麼急作啥?爹爹的話不是才起個頭?你把話聽完。”

若櫻眼裡火星直冒,按捺着脾氣還未發作,赤焰就繼續道:“若櫻,你聽爹爹說,若鳳只是替她母親抱不平,所以行事才衝動了些,我以後慢慢跟她說,她就會懂的,再說你娘是她的姨母,那些首飾給她也沒什麼,往後可以再置……”

“那就是不還?不還也行,她這生就休想再踏進赤鳳候府一步。”若櫻站起來身來,滿臉冷傲打斷赤焰的話,語氣是少有的斬釘截鐵。

蕭冠泓一聽若櫻的語氣不對頭,便輕輕揮手,譴走那些丫鬟閒人。

赤焰如料未及一向乖順的女兒竟然一臉桀驁不遜,有點不適應,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怎麼說話的!”

若櫻瞟了父親一眼,心裡居然感到戾氣從生,挺莫明其妙,但她又控制不住那股邪火,聲音陡然變的冷厲:“爹爹沒看到她把若鸞逼成什麼樣子了嗎?都快瘋了,是不是瘋了您才甘心?您說她爲小姨抱不平,有什麼好抱不平的?小姨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下賤女子,搶姐姐未婚夫還有理了?誰定的這臭規矩啊?您既然不喜歡我娘,那爲什麼要同她定婚,是指望定了退嗎?當兒戲嗎?您當初是打算逼死她嗎?”

赤焰泓面子擱不住了,漲紅着臉,大喝一聲:“住口,你這個逆女!”

若櫻非但不住口,反而向前幾步,更大聲的怒喝回去:“你纔給我住口!逆女就逆女,等我說完,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既使你要一刀砍了我也沒關係,就當你從來沒生過我,但現在,這些話我不吐不快,不讓我說,我現在就去滅了她,我看有誰能攔我!”

她站在廳裡,冷若冰霜,一身的煞氣逼人,白色的衣裙居然微微翻飛,長長的青絲逶邐而下,垂在腰膝處輕輕動盪。蕭冠泓一臉癡迷,看的挪不開眼,但他也有些狐疑若櫻爲何發這樣大的火?她居然連敬詞都省了,直接吼自己的父親,她不是很孝順的嗎?向天借膽了?

“你你你!孽障!你太過放肆了!”赤焰快被若櫻氣死了,滿臉的愕然和惱羞成怒,卻不知爲何不敢再吼回去,許是知道若櫻要殺楊若鳳是易如反掌,許是內心覺得若櫻說的話一針見血,刺中自己心虛的地方。

若櫻只覺得胸中一股惡氣直衝鬥牛,今兒誰攔着她發脾氣,她就要跟誰拼命。

她在心裡不住的咒罵,呸!這都他孃的什麼破事?什麼破親情?什麼家庭溫暖?爹不爹,娘不娘,姊妹比陌生人還不如!這哪是親人?分明一個個跟九世仇人差不多,她真後悔找什麼親人,還不如一個人來的痛快!

藉着這個機會,她要把這些事一併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以後她再也不管了,誰要怎麼鬧就怎麼鬧去!誰要死都趁早,指不定還能投個好胎。

思及此,她的語氣更不好了,冷的像刀,利的像箭,面對着赤焰居然是一副豁出去的姿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赤鳳候當到如今,難道不比我更明白?既然跟我娘定了親,你娶她是責無旁貸,你倒好,跟小姨有情,這也就罷了,居然還不清不白的弄出首尾,更可恨的還弄出私生子!可你是在有婚約的情況下,沒婚約,你倆愛咋咋滴,只要不被人發現,偷偷摸摸一輩子也成,生上十個八個也沒人問你罪,可你們呢?非得把人當傻瓜,非得姐夫小姨子的來,尋刺激,過足癮嗎?真叫人瞧不起!哼!”

若櫻看着赤焰的臉色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青,再變白,不由得冷笑幾聲,語速變得更快了:“這件事徹頭徹尾就是你的錯,你既然說你喜歡的是小姨,那小姨跑了你爲什麼不跟着跑啊?真有情,真捨不得她,便天涯海角的去尋她啊?尋不到就跟着她一起死啊!裝什麼癡情?你想噁心死誰啊?娶我娘又是兒戲吧?娶了就該好好待她,憑什麼一邊想着小姨一邊與她過日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臭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蕭冠泓聽到這裡,眉一挑,眸中的精光閃了閃,有點搞懂若櫻今天的邪火爲什麼這麼大了,忙在一旁獻上降表,表忠心:“若若,不能一概而論,我是男人,但我不是臭男人。”

赤焰鐵青着臉色,鼻翼猛烈的翕動着,胸口氣的一上一下的,讓人懷疑他一口氣喘不上來就要暈過去。

他被自己的女兒當着外人說的一無是處,他自以爲跟鳳飛飛的真心相愛,居然被女兒言之鑿鑿的形容成卑劣無恥勾搭小姨子的人,若鳳居然成了世人所最不齒的私生女?而自己卻不能理直氣壯的反擊回去,這下真是什麼臉面都沒有了,正謂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

若櫻不搭理蕭冠泓,繼續發泄心中的無名怒火,橫豎赤焰跟鳳歌與她心目中的爹孃相去甚遠,讓她幻滅的無以復加,難過、傷心、失望之下她也不要做什麼好女兒,又不是聖母。

“我想,候爺你恐怕沒搞清楚一件事吧,誰是你的正妻?那是鳳歌,是我娘!她楊若鳳就算認回來又能怎麼樣?她要當嫡女,要在這府中作威作福,還不得記在我娘名下,難不成你還想休了我娘重新娶回你的小姨子,真真是可笑!”

若櫻突然臉色一變,換上滿面笑容,用鼓勵的語氣對赤焰道:“不過,我贊成你這樣做,到時候死的死,活的活,雞飛狗跳的多熱鬧!反正我嫌你們這一家子嫌的要死,省得到時礙我的眼,我寧可不當鳳女,不當這王爺也不想認識你們,真沒見過你們這麼噁心的一家人,就沒個正常的。”

“冷靜點,若若,切不可妄言。”蕭冠泓急忙制止若櫻辛辣刻薄的言辭。他徹底懵了,小心肝咚咚直跳,心道,這祖宗今天是什麼鬼上身了?還是壓抑的太久,居然連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出來了,這下該如何收場?

赤焰卻是如遭雷擊,身子踉踉蹌蹌往後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他被若櫻逆天的話激眼前發黑,恨不得口吐鮮血,伸出顫抖不停的手指着若櫻,只會喊:“逆女!你是想氣死我……誰說要休你娘了?狗還不嫌爹孃,你倒好,連你親生的爹孃也嫌?你你……”

若櫻卻是打算離經背道到底,既不聽蕭冠泓的勸告,對赤焰的指責更是置若罔聞,挑高黛眉,斜睨着赤焰泠笑不止:“你們不過就生了我而已,有什麼好指責我嫌不嫌的?哪吒削肉還父,剔骨還母,我亦可以做到,你們罔顧人倫綱常,無禮儀廉恥,長此以往,一樣會害得我丟命,既是這樣的結果,我還不如早點與你們來個了斷,圖個得乾淨。”

說罷,她眸中利芒一閃,纖手驟然一伸,兩指一併如刀,閃電般的向自己手臂劃去。

“不要,不要!若若不要……”蕭冠泓喊得撕心裂肺,嚇得心膽俱碎。幸好他一直注意着若櫻,發現她的情緒極端不平靜,此時一見她到臉上的神情不對,坐在輪椅上的身子立即一動,身體瞬間掠向若櫻。

“女兒,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赤焰嚇得魂飛魄散,臉如死灰,哪還顧得上同若櫻生氣,急忙飛奔過來。

千均一發之際,蕭冠泓將若櫻的身子緊緊圈在懷中,不容許她動彈分毫,也制止了她自殘的行爲。他臉色煞白,連自己雙腳站在地上都不知道,心驚膽寒地道:“你是不是要嚇死我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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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櫻也快被他嚇死了,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驚惶失措地叫道:“你,你快放開我,你的腳還不能下地,一定很疼啦?”

蕭冠泓不禁怔楞了一下,許是剛纔救若櫻心切,他雙腳真的站在地上,不過沒有若櫻所說的疼痛感就是了,只是有些麻麻木木,夾着微微的脹疼感,完全可以忽略。但他爲博同情,順坡而下,嘴裡嘶嘶吸氣:“是很疼,我的腿不會廢了吧?”

與此同時,赤焰也跑過來了,急忙扶着蕭冠泓不讓他的腿使力,對着若櫻言真意切地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你素來是個好的,懂事又孝順,今日怎的如此衝動?好在王爺出手及時,可也累得王爺如此,你還要鬧下去嗎?”

若櫻由着性子胡鬧了一場,心裡壓了許久的話也吐了個七七八八,火氣消散不少,加上着實擔心蕭冠泓的腿,便又是心疼又是謙意對蕭冠泓道:“放開我吧,剛纔是我的不是,太沖動了,下次不會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須緊着你的腿。”

蕭冠泓這纔敢放開她,隨後謝過赤焰,自己提氣掠到輪椅上端坐。若櫻連忙屁顛屁顛的跟過去,不住的問他的腿疼不疼,乖乖的不敢再鬧了。

驀地,冷冽在花廳外面道:“王爺,要送進去嗎?”

蕭冠泓淡淡地道:“送進來吧!”

旋即,兩個丫鬟用雙手一人託着一個紫檀紅漆方形托盤進來,恭敬的放在桌子上,隨即躬身退出。

若櫻和赤焰也聽到冷冽的話了,雖不解其意,但都未多加關注。

赤焰正趁着若櫻沒脾氣,抓緊機會訓斥她:“便是父母再多不是,你爲人子女的怎可對父母橫加指責,你現在身居高位,一言一行更要注意,不然動輒得咎……”

赤焰“得得得”地說個不停,跟唸經似的。若櫻卻只給個耳朵他,左耳進右耳出,橫豎她今天出了一口惡氣,赤焰訓得再多對她來說也不疼不癢。

再說她從未說過這麼多的話,口都幹了,現在既沒心情,也沒力氣再鬧了,就跟個沒表情的木偶一樣站在蕭冠泓的輪椅旁。

蕭冠泓卻將一個形狀似大蚌蛤的白玉碟子遞向她。一看,上面居然是洗淨切好的香瓜,甜瓜,葡萄,梨子等水果,這些東西在夏天倒也不稀奇,可如今不是大雪紛飛的寒冬臘月嗎?

若櫻覺得很驚異,也很歡喜,馬上不假思索的問:“哪來的?”

蕭冠泓莞爾一笑,戲謔地道:“在王母娘娘的幡桃園偷摘的,你只管放心吃,四大天王和天兵天將來了自有我擋着。”

接着又熱情地招呼赤焰:“赤鳳候,天乾物燥,本王偶得了些瓜果之物,還請王爺一同品嚐,邊吃邊說也未嘗不可,有理不怕說不清,左右若若跑不掉。”

赤焰嘴邊的話雖被打斷,但他一向不是個彆扭人,剛又被若櫻毫不留情的罵了半天,猶如當頭棒喝,頗有些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之感。便順水推舟的過來,從善如流的坐下,看了那些極是難得的瓜果一眼,對蕭冠泓道:“王爺盛情難卻,我也就卻之不恭。”

嘴裡這樣說,他卻並未動手,眼睛反而往花廳外看了一眼。

蕭冠泓覺得赤鳳候甚是上道,還真怕他跟若櫻一樣死犟死犟的,父女倆鬧個不停,到時又要多費脣舌和周折。遂愉悅地一笑:“候爺且放心的嚐鮮,本王早命人送了兩盤瓜果去給夫人和小姐們享用了。”

他這樣一說,赤焰的臉上露出了羞赫之色,咳咳兩聲道:“謝王爺厚愛。”

反倒是若櫻沒心沒肺的,彷彿根本不記得剛頭的事了,也不記得是誰大逆不道的要跟父母了斷。

她水靈靈的眼睛在大蚌蛤上不停的搜尋,也不知在找什麼,最後一拍桌子,擡起頭對着蕭冠泓不滿地叫道:“幡桃呢?你偷吃了?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咧!”

赤焰正吃着一粒葡萄,沒來得及咀嚼就“咕隆”一聲滑進了喉嚨,不上不下的卡在當中,噎得他不住捶胸頓足,好半天才緩過氣。

他瞪大眼睛望着煞有介事的若櫻,啼笑皆非地道:“你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怎麼越來越愛說混話了?”

說來赤焰其實還算是個不錯的父親,若櫻方纔那樣對他,把他氣了個半死,他都只生氣了一會,就沒有在跟若櫻計較了。換作是別的食古不化的長輩,估摸着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的兒女,打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因爲不論你身份地位多麼祟高,孝字大過天,萬萬不可忤逆不孝。

蕭冠泓不意若櫻陡然會想起這一碴,還興師問罪,頓時傻眼,他不過是逗逗她罷了,哪裡就真去了幡桃園,不免有些訕訕的,便信口開合的胡扯道:“王母剛開了幡桃會,幡桃估摸着都讓那些神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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