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曉楓也在旁邊，朝她們笑了笑，彎腰往裡二人碗裡各投了一枚硬幣進去，非常真誠的說道，“二哥，姐，我就這點零花錢了。”
白莫寒內心第一次充滿了絕望。
他竟也有被洛凡取笑、被塗曉楓“施捨”的時候。
“快把你的零花錢都投進去！”塗輕語急吼吼對洛凡道，老媽說了不准他們自己投，可沒說不準別人投。
他們身上的錢都已經被搜刮乾淨來的。
就算周圍圍看她們的人不多，在這種地方蹲馬路，也是很不自在的，分分鐘都想哭唧唧回家，奈何老媽不吃這一套。
“唱個曲兒，就投錢。”洛凡居高臨下，特別拽的道。
“洛凡，我就不信你以後沒求到我跟前的時候！”塗輕語氣呼呼。
萬一你再喜歡上我弟弟，這次我一定不同意！
可惜這個時候洛凡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拽得跟大爺一樣，“小語子同志快唱，唱了給你投滿。”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羣！鴨！”塗輕語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唱了一句，唱完把碗往前挪了挪，示意洛少爺給錢。
洛凡卻挑了挑眉，“就一句啊？你也太不敬業了，一句只能給一個。”
“洛凡，別鬧了。”白莫寒沉聲道。
洛凡見他冷臉的樣子，再鬧真的會很生氣，將一直背在後面的左右拿出個小袋子。
塗輕語看過去，裡面赫然裝的一袋硬幣。
這小子原來早有準備！
洛凡將袋子打開，嘩啦啦把硬幣倒滿了兩個碗，朝白莫寒揚了揚眉，“欠我一次。”
“恩。”白莫寒低沉的應了一聲，拉着塗輕語站起身。
塗輕語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被圍觀了！
……
這件事之後，白莫寒對王慧和塗地的稱呼，從阿姨叔叔，變成了爸爸媽媽。
……
打架事件過後，塗輕語和白莫寒都非常乖巧的老實了很久，生怕再惹事犯錯，被王慧“調教”。
兩人都不怕打罵，就是怕丟臉，王慧的懲罰偏偏又是很有針對性的丟盡臉面，白莫寒只一次就深深記住。
而經過和黃毛他們一戰，塗輕語的名字一下在三中傳遍，說什麼她一個人把兩個混混打到住院，特別女中豪傑。
聽起來那麼假的傳聞，居然真的有人相信，塗輕語在之後漸漸發現，班上同學都不怎麼搭理她了……
因爲小狗養在塗家，葉斯辰放學或者週末經常會過去看狗，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她打架嚇到，連葉斯辰也不怎麼和她親近，一般都和塗曉楓或者貓貓狗狗一起玩。
“我有這麼兇嗎？”
這天，和白莫寒一起坐在地桌上坐坐業的時候，塗輕語突然感嘆了一句。
“什麼？”白莫寒停下筆，轉頭看她。
“你知道學校裡怎麼傳我的吧？”塗輕語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其實我不兇啊！可是怎麼感覺大家都怪怕我的樣子！居然說我一個女生把兩個男生打進醫院，這也太誇張了吧？還有前天聽洛凡說，外校沒見過我的人，瞎傳說我肌肉比男生都健壯，是傳說中的舉重女！他們太過份了吧！”
白莫寒聽得止不住笑意，“你何必在意他們說什麼。”
“是不用那麼在意，可是……”這種被人亂傳的感覺很不好啊！
說什麼肌肉女！
她就算有肌肉，那也該是馬甲線好不好！
塗輕語想到此，低頭掀開衣服露出小腹，盯着看。
“幹嘛？”白莫寒已經習慣她時不時的奇特舉動，只是淡定的問了一句。
“我看看我有沒有馬甲線。”塗輕語伸手在上面戳了一下，緊緊繃繃的沒贅肉，但也沒有肌肉感。
提到肌肉感，倒讓她想到白莫寒原來的八塊腹肌人魚線，那是相當的性感！
塗輕語抽風似的轉過身，將白莫寒的衣服擡手一掀……
露出的不是腹肌，而是一十歲少年瘦瘦的小脅骨。
塗輕語失望的嘆了口氣，伸手在白莫寒小腹上捏了捏，惋惜的直搖頭，“你以前這裡這裡都是腹肌，橡皮泥一樣可好摸的了。”
“……”白莫寒眸色一暗，笑容全消。
“一般要幾歲才長肌肉啊？等長出來你告訴我，我再過過手癮。”塗輕語非常不怕死的又說了句，話音才落就被白莫寒推到牆上，下意識的一聲驚呼被白莫寒的脣瓣堵回了嘴裡。
曖昧隱秘的水聲從脣舌交纏的動作間溢出，塗輕語唔唔地哼着偏過頭躲了一下，卻被白莫寒懲罰性地咬了一下舌尖，塗輕語立刻用正義的眼神譴責了他一下，換來的卻是更激烈的親吻……
……
塗曉楓玩的一身汗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看見二哥和姐姐兩人在一起擁吻的難分難解。
小二貨當場嚇傻在門口。
聽到開門聲的二人自動分開，轉頭見進門的人是塗曉楓，都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曉楓，你過來。”白莫寒朝塗曉楓招招手，笑容難得溫柔。
塗曉楓乖乖走過去。
“剛纔看到的事，不準說出去，知道嗎？”塗輕語拉過塗曉楓囑咐道。
這件事以後是一定會坦白的，但現在不能被老媽知道，因爲他們都還“小”。
塗曉楓想了想，點點頭，“好……”
“以後想吃什麼，都可以和我說。”白莫寒淡淡加了一句。
塗輕語一聽這句話，眼睛亮了一下，智商無限飆升，小手一舉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塗輕語。
原來這招最好用！
零食誘惑這招效果不錯，塗曉楓沒把撞見二哥姐姐接吻的事說出去。
因爲這個小插曲，塗輕語之的和白莫寒膩歪的時候十分注意，在家裡都要先把門反鎖上，在店裡的時候更是從來不做親密行爲。
盒飯店生意一直不錯，短短半年就將欠洛凡的錢都還上。
債務還清後，塗地和王慧開始捉磨要換個房子。
筒子樓兩間屋子，卻要住一家五口，若三個孩子都是男孩兒倒還好，可以一起再住幾年也沒問題，但塗輕語是女孩兒，和塗曉楓他們也不過差個四五歲，孩子越大越有性別意識，不能一直住在一起。
夫妻二人決定後，在下午店裡不忙時，會出去看看周圍出賣的房子，塗輕語和白莫寒便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白莫寒記得新華區那裡是三年後就會拆遷規劃的，建的是影市城，開發商將周圍的地都大價錢買下來，和筒子樓拆遷還要添錢那種完全不一樣。
而且現在那裡的房子是S市最便宜的，若把現在的筒子樓賣掉，錢能在那邊能買個兩倍大的，非常划算。
他把這個建議和爸媽說了，當然沒說拆遷的事，只是提了洛凡父親說那邊可能會規劃，而且房子便宜。
夫妻二人商量過後，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一邊着手賣房子，一邊到新華區看房子。
一個月後，筒子樓賣掉，塗地用買房的錢在新華區那裡買了棟平房。
平房院子很大，有塊小菜地，門前還有個葡萄架，夏天可以乘涼。
屋子同樣不小，進門是廚房，左邊一間大屋子，右邊是兩間連着的小屋子。
夫妻二人將連着的兩個屋子給孩子們住，裡面給塗輕語，外面給塗曉楓和白莫寒。
搬新家的當天，洛凡和塗天一家都過去幫忙。
梅蘭經過半年多時間的冷卻，已經接受了塗雪含不在的事實，收養的葉斯辰懂事又乖巧，也漸漸融入到她們的新家，一家人相處的還算不錯。
當初收養的四隻小奶貓已經長大，衆人搬東西的時候圍前圍後咪喵叫着，時不時用臉去蹭人的腳踝，硬是把兩個大男人都萌住了。
“這隻小白貓真好看，我看明天咱家也養一隻好了。”塗天搬着紙箱回頭對梅蘭道。
“咱們那樓不讓養寵物，偷着養了鄰居又要說三道四了。”梅蘭拎着個大布包在他身後。
葉斯辰和塗曉楓這種小朋友，搬不了大件，只搬能搬得動的東西。
兩人人手一隻檯燈，抱着往樓下走。
羞羞已經長成半大，見到葉斯辰總是隔外親近，圍前圍後跟着他後面，小尾巴晃得特別起勁。
葉斯辰笑得合不攏嘴，走一段路就要回頭看看羞羞。
“我看要不明天我們也換了房子得了。”塗天見他那樣喜歡狗，也有些受感染，“到時候想怎麼養就怎麼養。”
“那天子你也在這買一棟平房好了，咱倆兄弟兩家正好住鄰居。”王慧接話道。
“我看行啊天兒，這樣住還能有個照應兒。”塗地笑呵呵道。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就搬完了家。
午飯過後，衆人到葡萄房子打掃衛生，一下午的時間就把新家佈置好了，乾乾淨淨。
晚飯因爲人多，吃的十分熱鬧，零零散散到八點鐘才散桌。
飯後，塗天一家先離開，洛凡又待了一會才走。
塗曉楓將他送到門口，依依不捨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洛凡哥，你不再待會兒了嗎?”
洛凡想了想，“要不你和我回去?”
和塗家越來越熟，洛凡也變得越來越不拘束，經常來塗家把這裡當第二個家不算，週末的時候偶爾也會帶塗曉楓到自己家裡玩，有時太晚就會住下。
當然都是趁那母女二人不在的時候。
母女二人經常會和洛青峰去渡假村什麼的，洛凡從來不湊那種熱鬧，家裡便只剩他一個，時常覺得冷清，有塗曉楓在就會緩解很多。
“可以嗎?”塗曉楓轉頭問老媽。
“你爸爸他們又沒回來?”時間久了，王慧多少也知道洛凡家的一些情況。
“說是去三天。”洛凡不屑的笑了笑。
“去吧。”王慧拍了拍塗曉楓肩膀，“不準淘氣，睡覺前不準吃糖。”
白天累了一天，洛凡離開後，夫妻二人洗漱，熄燈休息。
右邊兩個相連的屋子裡，因爲塗曉楓不在，白莫寒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鑽進塗輕語的被子裡。
其實就算塗曉楓在的時候，小傢伙躺下就睡着，白莫寒偷偷溜到塗輕語房間也並不困難。
突然換了房間，二人都有些睡不着，靜聽着窗外夏夜的蟬鳴聲。
這在筒子樓的時候，都是聽不到的。
“你知不知道……”塗輕語將被子拉過肩膀，側躺着對着白莫寒，“曉楓和洛凡，到底是誰先喜歡誰的?”
“洛凡先發現喜歡曉楓……”白莫寒伸手將她垂在鼻樑前的髮絲撥到耳後，“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曉楓又去洛凡家了啊，老媽也不阻止下。”塗輕語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覺得這樣下去，肯定是要夠嗆，你沒發現洛凡最近越來越寵曉楓嗎?”
“你說了要順其自然的。”白莫寒捏捏她耳朵。
“雖然那麼說……”塗輕語猶豫了一下，“你說，他們要是以後在一起了，老媽會接受嗎?”
白莫寒想了想，“應該會吧。”
“真的?”
“恩。”白莫寒道，“感覺媽不是那麼封建的人，更何況曉楓喜歡洛凡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天理不容的。”
白莫寒從沒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的，喜歡不就好了?像她喜歡塗輕語，就算是親姐弟，他也是要在一起的，何必在乎世俗眼光?
“但願老媽別被氣出心臟病。”塗輕語捂着心口畫了個十字，“畢竟這樣他們兩個誰都生不了孩子……”
白莫寒失笑，將她摟過來，手臂搭在她腰上，湊近道，“那以後我們生了，送給他們養。”
“你好大方啊寒寒。”塗輕語捏了捏他的手腕，“你不怕到時候會捨不得嗎?”
捨不得?白莫寒在心中搖頭。
不會的。
塗輕語很喜歡孩子，以後是一定要要孩子的，但他對孩子卻沒有什麼執念，而且覺得有了孩子後會破壞他和塗輕語的二人世界。
若真有那麼一天，送給洛凡和塗曉楓養也不錯，兩全其美。
……
洛凡帶塗曉楓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
他將塗曉楓推進浴室裡，讓他自行洗漱，然後開了電腦，將遊戲任務做了一下。
沒過多久，塗曉楓穿着他以前的舊睡衣出來。
洛凡關機，拿着大毛巾披在肩上往浴室走，“我洗個澡，出來我們就睡覺。”
“好。”塗曉楓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