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內已經開始混亂了。
賀六渾等人站在北門外的黑暗中, 遠遠的就聽到城內吶喊聲,廝殺聲開始出現。然後聲音越來越大,逐漸變得喧囂。任何人都能夠聽得見很多人的呼喊聲,聽不清內容,但是能夠感受到充滿了恐懼。哭喊聲的尖利是誰都能感受到的。
肯定!這個時候斛盛光、花弧的大軍已經進城了,正在奪取各處要道。原因很簡單,如果部隊沒有進城,那麼只能夠出現攻城都聲響。現在不可能出現那些哭喊聲,而且都發生在城內。所以由此看來,奪取豫州城的東門和西門已經是毋庸置疑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部署,現在應該是城內的世家大族聯軍和花弧、侯莫陳的部隊正在逐步推進,把白早生的部隊逼壓在北門。原先估算沒有錯誤的話,白早生的部隊應該總數在四千人左右。其中有2000的騎兵部隊,那屬於是白家的精銳。
接下去在城外的人就能夠聽到嘈雜聲,吶喊聲,廝殺聲越來越大,說明部隊的交戰,已經逐漸的靠近了北門。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事情發生都在不到1000米遠的直徑範圍之內。所以各種的聲響逐步對擴大,那就說明離開北門越來越近。
再過了一會兒,剩下的人已經明顯的可以看出城內的變化,因爲北門城牆東面和西面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燈光。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廝殺聲與吶喊聲,那就已經是清晰入耳。可以明顯的看到在燈火通明的城頭上面東西兩向,逐漸的有部隊在往中間壓。
司馬子如說道:“大勢已定。”
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說明已經都按照計劃要求這些聯軍已經逐漸的開始把白早生的部隊壓縮到了北門。現在就看白早生自己如何抉擇。
崔蒿說道:“不知道這個傢伙會不會打開北門,從這裡突圍呢?子如你怎麼看?”
司馬子如說道:“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打開北門賭一把。因爲現在上三面圍攻,說明城內已經沒有辦法突圍了。就算是我知道北門外面肯定有埋伏,但是這也是唯一的希望,肯定還是會放手一搏的。”
崔蒿說道:“也不盡然,很多人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越是最危險的地方,其實越應該值得去冒險。反而看起來又是充滿希望的地方,埋藏着陷阱。”
賀六渾笑道:“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我們都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說實話,白早生這個名字我聽過了很多次。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特別的怪異,早生晚生有什麼區別?“
崔蒿也笑了起來說道:“別的暫且不多說,這個家族能夠崛起說明是有點本事的。而且在這種特殊時期,當斷就斷,能夠把一個刺史斬殺,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梟雄了。”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現在打起精神來吧,開始做好準備,因爲對方肯定馬上就要出城了。”賀六渾吩咐道。
“爲什麼你會這樣說?”崔蒿問道。
“這就說明對方這個人,從來都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望,他會抓住任何一點機會。也就是說,他絕不可能在城頭上等死,只能夠是兩方突圍。而且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他肯定會有佯攻。哪個方向最熱鬧,哪個方向最不可能。”賀六渾分析道。
話音未落,北門就吱吱呀呀的響了起來,看樣子很快就要打開了。
司馬子如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率領2000的親衛,牢牢的堵住了去路。剩下來後面還列有十幾個方陣,那些都是一路收服的廂軍。這些兵馬儘管說打仗不一定有用,但是拿來充當陣勢,到後面的時候拿來打掃戰場,整頓地方秩序還是非常有用的。
果然這個時候,城內的廝殺聲越來越猛烈。看樣子就是奮力一搏,垂死掙扎的節奏。但是北門已經悄悄的打開了,卻沒有任何的聲響。
不一會兒沉悶的馬蹄聲響起,大批的騎兵部隊開始蜂擁而出北門。看人數估計有千多人。看來白早生還是選擇了從北門突圍而出,的確是非常相信自己騎兵的實力。而且這裡也還有一點點希望。因爲北門出來之後就是大片的平原區,丘陵地帶。只要能夠突出重圍,隨便往什麼山林地方一鑽,追兵要想找到就比較難了。
“點火!”司馬子如一聲令下,數萬部隊幾乎是同時開始點燃火把。有點像晚上夜景燈的味道,一下子把北城下照的燈火通明。前列是橫排的兩千馬隊,後面是十個方陣步兵,再左右兩側各有2個騎兵方陣。
特別是前列的輕騎兵方陣,盔甲鮮明,整齊有序,整個部隊鴉雀無聲,一看就是精銳之師。
白早生的輕騎兵猛然間看見這陣勢,趕緊停住。隊伍裡面稀溜溜馬鳴聲四起!看樣子非常慌亂。白早生的部隊完全沒有想到,賀六渾的重兵居然是在這裡。前列是精銳,後面雖然步兵爲主,但是人多,呈弧形團團圍住。
自從做了侯爺之後,賀六渾的位置從來不最靠前的,一般都在中軍,就是前呼後擁。而且選擇的地方都相對高一點,能夠看清楚全局。在小坡上的賀六渾看見不遠處,騎兵隊列的前面領頭是一個頂盔摜甲的騎士,馬匹倒是白色的,人看不清長相,只知道手裡握住長矛。下意識的認爲那個人就是白早生。
身邊 自然有人前去挑戰和溝通。現在阿木圖也逐漸成熟,第一個上前大喊:“下馬投降, 還有一條生路!”
接着前排的士兵齊聲高呼:“投降投降!“
這時,對面這個騎士把掌中槍晃了晃,整個輕騎兵隊伍居然毫不遲疑的分爲兩隊,開始朝左右兩邊殺出,速度很快。
賀六渾讚了一句:“梟雄!”
毋庸置疑,在開始準備突圍之前,對方肯定已經想好了對策。不管現在有多少軍隊攔阻,他們現在分爲兩列,而且是從側邊突擊。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能跑多少人跑多少人。而且對方膽量驚人,目光犀利。他們決定的就是不和正面的人碰撞,而是儘可能的朝兩邊跑。
幸好司馬子如已經佈置妥當,正面堵截的賀六渾的親衛也是分兩頭攔截。雙方迅速的絞殺在一起!
當然又沒有賀六渾什麼事情,就連賀若敦也沒事,護佑在身邊。
就見司馬子如率隊攔住那個領頭白馬的部隊,雙方殺在一起。阿木圖帶人緊追另外一邊,最後賀六渾帶領幾百人站在原地,觀戰。
司馬子如用的也是長矛,與領頭大將你來我往,殺的難解難分。對方大將的實力不錯,完全能與司馬子如抗衡。兩個人都是白馬,在晚上更加搶眼。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道誰是誰。其他更多人馬粘成一團,吶喊聲,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不時的看見騎兵掉下馬來,都不知道是那邊的。
由於雙方騎兵數量相差不大,所以另外的人馬部分已經突圍而去,直衝向賀六渾後邊的步兵方陣。
這部分人馬速度很快,畢竟是逃亡,所以不戀戰,有縫隙就跑。步兵方陣的素質本來不高,一見到人衝過來,就是防守。加上不是鐵桶,方陣之間都是有空隙的。所以這些人馬虛晃一槍,奪路而逃。一些人馬已經快衝出大陣了。
賀六渾這時還納悶呢,怎麼城裡還沒有人追出來?按照常理,這時城裡那麼多人馬,早應該擊潰對方殘餘人馬,追出來了。特別是那些除惡務盡的大家族,更是要加勁衝鋒。尤其是兩大家族,這次是結下死仇了,不可能解開。看來白家的底蘊深厚,這些士兵真的是效死命,不然的話怎麼會如此的拼殺,擋住了那麼多人的追擊。
看樣子等不到了,如果自己再不出去,可能就真的跑掉了。雖然說自己和白早生無冤無仇,但是現在這個局面自己還必須要把他給抓住。只有做到了這一點,才能夠穩定住整個城的局面。不然的話讓他跑到南方局,很有可能下一次又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賀六渾觀察了一下,說道:“賀若敦,我們追哪邊?”
賀若敦仔細看了看兩邊的局面說道:“我覺得可能應該往右邊。就是司馬子如那邊,因爲那一邊留下來阻擊我軍的人最拼命。那些逃跑的人速度最快,而且戰鬥力最強。”
賀六渾點點頭說道:“我也這樣看,那就走吧。聽天由命吧,如果我們兩個追不上,那就是白早生命不該絕。”
一催馬,數百人開始撲向右邊。
這時,那些突破的敵軍士兵已經快殺出步兵方陣了。因爲天色很黑,大量的步兵方陣都是隻能做到防守住自己看得見的區域,那就是火把照耀的區域。一旦敵軍騎兵衝到黑暗處,基本上都是放棄追擊了。
這些雜牌軍哪裡是真的想拼命,很多人都是做做樣子,狐假虎威罷了。畢竟真正的精銳之師是需要訓練,需要大量金錢堆出來的。這些人馬原本就是農民,能夠有這樣的訓練,能夠成隊,扎陣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