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會氣呼呼的走了,這次是真的去告狀了。
韓樓陰沉着臉,大聲喊到:“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擊。”
其實韓樓本來是屬於比較內斂,低調的一個將領,但是這一次他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和緊張,所以現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調。
他看見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確確有些憤激的情緒在裡面,知道很多人對他現在下的這個決定非常的不滿。明明是自己兵力佔優勢的情形之下,不敢出擊,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還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躪,被屠殺那種心態是大家無法忍受的。
其實他自己也非常的壓抑,想了很久纔對木然站在身邊的這些將領說道:“我知道你們所有的人都對我的決定有所不滿,但是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們要面對的是爾朱榮的部隊。你們仔細想一想,爲什麼第一到大營這麼快就會被丟掉?你們在睜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們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時間等待我們出擊還是在幹什麼?我從來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韓樓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燒殺擄掠的這些士兵,繼續大聲的說道:“你們看這些士兵和馬匹跟我們有沒有區別?他們的行動是故意的還是在隨意的?你們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爾朱榮難道就只會拍這些人過來嗎?自己的部隊呢,還有那些最強的部隊在哪裡?”
正說着話間一個親兵拍馬過來報告:“報告將軍報告將軍。太子殿下率領禁衛軍出擊了。”。
這一句話引發軒然大波,整個崗亭上的人都絕倒了。這一邊將軍在義正言辭的說,絕對不能夠出擊。一邊太子殿下已經帶着最強悍的近衛軍出擊了。現在怎麼辦?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韓樓身上。
韓樓氣的是五內俱焚。真的是豬一樣的隊友啊,怎麼辦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這肯定是敵人的誘敵之計。但是自己又絕對不能不去,就因爲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閃失,就算是這場戰爭,完全打贏了自己都沒有任何的好處,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結果就是一個字。
這真的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韓樓知道自己的部隊,太子殿下是叫不動的,然後當時就沒有想到,這個太子殿下居然會把皇帝給他的親軍直接帶領就出擊了。雖然這支部隊的實力非常的強悍,遠遠超過自己,但是他想最終的結局肯定是一樣的。
應該怎麼辦?腦子在急速的運轉,要想好怎麼辦?毫無疑問,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麼救才能夠成功,而且能夠有保證的自己不被損傷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裡也有一種僥倖的心態,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錯誤的。如果是禁衛軍,能夠把這些親戚兵擊退,救回了第一道大營裡的兄弟。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時機的變化再說吧。
“傳令下去,左右兩營騎兵做好準備,隨時聽候命令,發動出擊。中營裡的重騎兵也做好準備,開始披甲。”韓樓終於發出了全軍備戰的命令這就意味着,終極大戰即將開演。這纔是早上天剛亮的時間,就已經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正常就是這樣瞬息萬變,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預定的計劃去做,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變故,這個時候就要考驗每一個將領的素養和他的心態。
葛大會現在非常爽。
因爲他現在完完全全體會到了風馳電掣,所向披靡的感覺。葛榮派給他的禁衛軍5000人是一個叫墨輕友的人帶隊。這個人是一個機器一樣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陰沉。
葛大會氣哼哼的說要回去找皇上告狀的時候,這個墨輕友,也沒有說任何的話。但是等到葛大會問到身邊的這些,跟着自己的親兵,你們敢不敢跟着我一塊衝出去救回我們自己的兄弟?這句話墨輕友點點頭。
葛大會非常開心,因爲他在內心裡也有點怕這個傢伙。“墨將軍的意思是願意跟着本王一起出擊嗎?”
“皇上給我的任務就是保衛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裡,我們肯定都到哪裡。”墨輕友就這麼硬氣。
葛大會身邊的人開始忽悠,都覺得沒有問題。因爲的的確確從目前來看,對方的人馬並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衛軍的實力大家都知道的,高頭大馬,各自雄壯都是百裡挑一出來的好漢,而且個個披甲。外面這些輕騎兵,哪裡會有太多的問題?
葛大會內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動,因爲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時候的形象的確是被這些將領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維自己,但實際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隨隊伍出擊一樣,實際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沒有想到真正到了戰場上的時候,自己腿有點發軟,居然帶着人先跑了。
其實也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損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歡他。所以他在內心裡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來掃清所有人的蔑視。
風險哪裡會沒有風險?戰場上的功勞都是拿命搏出來的,更何況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這個墨輕友帶的部隊,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頭大馬,每個人都是武裝到了牙齒,就連馬都有簡單的護甲。這麼一隻強壯的部隊,怎麼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這一些囉囉?
讓那個韓樓見鬼去吧。葛大會一揮手,大聲喊道,兄弟們,我們去把你前面的敵人清剿掉,就會自己的兄弟,我們要立下頭功,跟我走,殺!
然後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立馬起來了。葛大會感覺到熱血沸騰,帶着隊伍就從左營殺出來了。當然,身後還有一大批的輕騎兵在那裡發呆。看着他們發呆的樣子,葛大會都覺得心裡非常的解氣。你們這些傢伙就在這裡死等吧,你們就不聽我的,我要回來賞你們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會預料的一樣。近衛軍出擊之後,爾朱榮的那些輕騎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會雖然自己還沒有碰到一個敵人,但是他親眼看到墨輕友輕輕鬆鬆的一槍挑落了一個輕騎兵。而對方的弓箭射到墨輕友的身上,居然被彈出來了。葛大會非常清晰的看到對方輕騎兵那個絕望的眼神,這就是叫秒殺對手,不對不對,這應該叫碾殺對手。
隨着爾朱榮輕騎兵的不斷落馬,禁衛軍也開始殺的興起。然後就聽到一聲哨響,爾朱榮騎兵部隊開始後撤。
這次部隊的確是訓練有素,在後撤的過程當中,還不斷的用騎弓還擊。但是這些箭基本上都對禁衛軍沒有什麼傷害,真正能夠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會非常開心,特別是當他來到一個被自己救起來的士兵面前,那個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大大聲喊道:“感謝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種升騰起來的成就感實在是太舒服,因爲他能夠親身感受到對方,不是基於他的威勢和地位,而是真正意義上發自內府的一種感激。
戰場上的形勢完全被逆轉過來。前面是爾朱榮輕騎兵在繳殺韓樓的步兵,那種慘狀不容直視。現在正好倒了過來,禁衛軍排山倒海的衝過去。基本上爾朱榮輕騎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樣的開始到處亂竄,最後開始撤出去。
葛大會這個時候熱血沸騰,帶着人馬也開始往前衝,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過。其實想想看,左右的這些親兵衛隊,怎麼可能讓他直接去砍殺?你這個傢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親兵衛隊都要被處死了。
“你們不要擋在我的前面,讓我衝。”葛大會知道是怎麼回事,最大聲的怒罵身邊的這幾個親兵。那些清兵隨他罵,就是不離開他的身邊。
其實這些親兵哪裡不知道這個傢伙不學無術,真正要是跟敵人動上手來,說不定一個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麼騷包,一整套的明光鎧。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大的靶子,告訴所有的人,我就是這個隊伍裡面最騷包的人,你們來對付我啊,你們來對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衝的話,被敵人反擊一下,那就好麻煩了。所以這些親兵衛隊寧願你罵我就是不退讓,不離開你的左右。
大約半個多時辰左右,前營的爾朱榮部隊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們的部隊已經都退出了前營,開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個前營已經一塌糊塗,死傷遍地。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折斷的槍,刀。還有一些馬也躺在那裡,不停的悲鳴。這些碼要麼就是扎傷了,要麼就是已經廢了。等待他們的命運,當然就是成爲了盤中餐。
濃煙四起,更加顯得前營,就像一個地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