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班主任汪許祥把方晴空、樑天俊、上官錦和陳夢露四個人叫到辦公室瞭解情況。
此時,方晴空的左腳已經腫得像個饅頭,班主任看到她的臉上疼地難以名狀的表情,就簡單地交代幾句,讓陳夢露陪着她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汪許祥對他們遲到竟然沒有批評,反倒關心地問了幾句,他們體罰後身體有沒有事情之類的的問題。連上官錦這種上課睡覺,不遵守校規的“問題學生”都感受到班主任特別反常的善意。
樑天俊則是對遲到行爲顯得有些懊惱,但是沒過多久,就被學習生活沖淡並且忘記。
陳夢露陪着方晴空去了醫務室,女醫護人員給方晴空噴了一些雲南白藥,細聲細語地囑咐她:“自己回家要在24小時內冷敷在患處,一會給你纏上繃帶,睡覺或休息的時候把腳放在高處,還有在還沒好的期間,儘量減少活動,這樣可以加快癒合速度。兩三天後再進行熱敷,你屬於輕度的踝關節扭傷,快的話兩週左右就可以痊癒了。”
陳夢露在旁邊幫不上忙,就看着噴完藥就吹吹患處,或者跟着醫護人員拿繃帶之類的物品。
看着陳夢露爲自己忙來忙去,方晴空總是充滿感激地不斷地說着:“謝謝。”
“哎呀,別說謝謝啦,我耳朵都聽出來老繭了,上次,我發燒了,你也給我買飯到教室,勸我吃,我不吃,你就說不吃不行,吃了纔有力氣,病好的快嘛。”陳夢露的記憶非常清晰,但是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半年。
方晴空聽了,非常驚訝,原來自己的一個小行爲,讓陳夢露記了那麼久,她自己都已經忘記了。
“你說的,我感覺我都被自己感動了。”說完,方晴空爽朗地笑了,似乎忘記了疼痛般。
一切都結束後,方晴空在陳夢露的攙扶下,如蝸牛般地移動到教室裡面去,平時走10幾分鐘的路程,她們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
方晴空回到教室後發現,只有樑天俊旁邊有一個空位,她仍然和班長坐同桌。
而她也發現上官錦也動不動就花癡一樣地盯着坐在旁邊的陳夢露,導致陳夢露一直嚷嚷着要和樑天俊換位置。
方晴空狡黠地一笑,問樑天俊:“班長,是不是你想和我坐同桌啊?”
正在看《福爾摩斯探案集》雙語版的樑天俊非常聚精會神,根本沒有聽見,方晴空用左手食指戳了一下坐在她左邊的樑天俊的胳膊說:“你竟敢不理我。”
“啊,你說什麼?”
“你太投入了吧,果然學霸就是學霸。我說你是不是故意要和我坐同桌,班長大人。”
“你不用叫我班長,剛來22班,我現在不是了。對了,跟你解釋一下,我們不是遲到了嘛,到了班級之後,就還剩四個位置,我要和上官錦坐,讓你們兩個女生坐,他死乞白賴地求了我好半天,非要和陳夢露做同桌,所以我勉爲其難地跟你坐啦。”
“哦,這樣啊。”方晴空有點失落,於是默默地從抽屜裡打算拿英語書看,她感覺只有自己也像樑天俊那麼優秀,可能他纔會更加關注自己。
她拿出自己的英語書的時候,目瞪口呆,她的書被剪爛了,看起來已經面部全非,雖然書沒有完全分成八瓣兒,但是幾乎所有的書頁都被剪成四五部分。
她不想打擾樑天俊看書,只能自己驚訝着、猜測着。她偷偷地把書放進了桌洞裡,內心非常複雜,自己平時看起來特別不起眼,能得罪誰呢?
她想:“難道是徐青帝嗎?她是樑天俊的發小,她經常來問他問題,他們兩還會放假的時候一起坐巴士回家,難道她也喜歡樑天俊,看我和樑天俊坐同桌嫉妒嗎?算了,別冤枉好人,不要胡思亂想了,讓我爸再幫我要一本新書吧。”
她換成語文書看,總之她一看到數學就頭大。
晚自習放學後,上官錦走到方晴空的桌邊,要揹她,方晴空趕緊拒絕了:“哎呀,不用,我能自己走,給同學看了,會誤會的。”
“那行,等同學們都走差不多了,我再揹你走吧。”
“那個,我想先去趟廁所,你在樓梯口等我一下吧,我先和夢露一起走。”
“哎呀,得了吧,我們是哥們,你客氣什麼。”
說完,上官錦和陳夢露在方晴空的兩邊扶着她,把她扶到廁所門口,他們兩個人在外邊等她。
她感覺非常溫暖,似乎感動地要流淚了,雖然內心堅強,但是遇到被照顧的時候,她又多愁善感。
每個班級裡還有幾個學霸遲遲不肯離去,天空中月明星稀,校園裡,少數的走讀生在稀稀拉拉地一個一個地離開學校。
方晴空剛從廁所的一間隔間裡走出來,打算去洗手,突然廁所的燈被人給按死了,頓時周圍漆黑一片,廁所窗外露出來微弱的燈光,她剛要慢慢挪步去開燈,就被突如其來地巴掌拳頭給打了一通,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癱坐在地上。
事情的發生還不到三分鐘,她只聽見“啪啪”的聲音,在恐懼中她大喊着:“誰,誰打我,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單挑。”方晴空在喊的同時,也胡亂地在空氣中要抓住打她的人。
由於很黑,那個人有些拳頭和巴掌是打空的,過了一陣子,廁所變得安靜起來,陳夢露覺得不對勁,就進廁所來,她發現燈被按熄了,於是趕緊開燈,她發現方晴空坐在地上,正在掙扎地站起來,而且臉上發紅,有明顯的巴掌印,頭髮有點亂。
陳夢露趕緊跑過來準備扶起方晴空,她突然看到方晴空旁邊有一顆鈕釦,方晴空穿着格子衫和休閒褲,沒有這種鈕釦。
“這裡有顆鈕釦,不是你的,估計是那個女生的,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出打你的人,但是說不定有幫助。”
“我猜是她的,我剛纔抓到她的衣服,留着吧,像福爾摩斯斷案都是從細節出發的嘛。”
方晴空是發育比較好的女生,早早地發育得比較豐滿,所以比較重,她有的時候還會開陳夢露的玩笑,因爲顯得有些消瘦的陳夢露的胸和她的身材屬於標配,所以她還說陳夢露是飛機場。
陳夢露扶不起來她,看到廁所沒人,趕緊到附近的樓梯口叫來上官錦到廁所裡一起扶起方晴空。
上官錦看到有些狼狽的方晴空,感到非常心疼,他發現一向比較堅強,無論遇到什麼挫折,她哪怕仰着臉,也不要把眼淚流下來的方晴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
在方晴空的心理,她受了委屈,在她心裡,她從來都沒有做過欺負過別人的事情,她感覺這一頓被打,來得莫名其妙。
陳夢露拿出來紙巾,幫方晴空擦了擦眼淚,然後用手幫她理了理頭髮,皺着眉急切地問:“你怎麼了,誰欺負你的?”
“我,我不知道,沒看清楚。”方晴空有氣無力哽咽着說。
上官錦站到方晴空前面,半蹲,背上方晴空,就開始下樓,22班在教學樓的三樓,陳夢露就幫忙按樓道里的燈。
上官錦非常氣憤,方晴空可以在他的本上感受到他從內心深處發出的聲音:“剛纔,陳夢露進去了,我就去了樓梯口,畢竟我站在女廁所門口不好,所以也沒在意是誰幹的,確實有個黑影跑走了,我沒在意。別讓我發現,要栽在我手裡,否則讓她殘廢,敢動我哥們,我可不管男女一樣打。”
“你沒必要打人,我只是想弄清楚,她爲什麼打我。”方晴空情緒平靜地對上官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