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瞳孔緊縮,他不明白那個中年人怎麼會變化成這個模樣。不過就是實力對比來,自己現在的處境實在是糟糕。那道白霧霎那便已經來到墨白的身前。
眼看着便要進入墨白的眉心處。墨白知道只要讓他從眉心處進去,便會如同穆錛那樣,在自己的無盡空間中對自己進行奪舍。憑藉着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可是已經將自己的防禦提升到最大的墨白,這個時候又能幹些什麼呢。奈何長嘆兮,看來這次真的是逃不過了。
墨白眼中露出了駭然之色。
突然,墨白身上閃爍出一陣白光,由內而外。乍一看,白色的亮光猶如波浪一般,層層往外翻滾着。
發現墨白身上的變化,那道白霧也只是略微的停頓。再度朝着墨白眉心處快若閃電般的衝了過來。就在這時,墨白身上的白芒驟然閃耀了起來。
柔和的白芒已經將墨白與那白霧圍裹了起來。而這時,墨白的身上起了變化。
一盞閃耀着白光的玉燈從墨白體內衝了出來,不做任何的停頓。直接迎着那道細小白霧衝了過去。剎那間,玉燈已經與那道白霧撞擊在了一起。
只見玉燈的白芒猛然一閃,旋即便消失了。連同籠罩在墨白身上的白芒也消失殆盡。在細看飄浮在半空中的玉燈,一道微弱的火光在玉燈上亮了起來。
墨白頓時一愕,這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方纔的危機似乎已經消失。墨白趕緊擡頭凝眸望向玉燈,只見原本來勢洶洶的那一道細小的白霧,此刻變成了玉燈的一條燈芯,在不斷的燃燒着,發出着微弱的火光。
“只是怎麼回事。”墨白揉了揉眼,望着靜靜地飄浮在半空中的玉燈,不解的喃喃說道。
“沒事了,沒事了。”鶴望已經出現在他的身旁,懷裡抱着紫貂,對墨白說道。
“真的沒事了嗎?”墨白雙眸仍舊沒有離開玉燈,對墨白問道。那可是歸元期修士,怎麼會如此輕易的便被紫玉收拾掉。
“真的沒事了。”鶴望站在墨白身旁,拉了拉墨白衣袖,對墨白說道:“這個人應該不是真身,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給紫玉好了。”
“是嗎?”墨白聽到鶴望這麼一說,心中壓抑的巨石頓時放了下來。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整個人便跌坐在了地上,歸元期修爲對於墨白來說,猶如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死死的壓在自己的身上,絲毫動彈不得。
墨白雖然幾經生死,可是從來不想現在這般,讓他感到心神動盪。墨白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卻是悄然出現了驚恐之色。
在一旁看着墨白的鶴望頓時着急了起來。他看得出墨白此刻已經心魔頓生,如果墨白不能克服這個心魔,那麼他即便是終此一生,他的修爲也不會有所進展。可是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他,只有他自己能夠幫助得了自己。
鶴望望着臉上陰晴不定的墨白,焦慮之色浮現在他的小臉蛋上。
這時的墨白從心底泛起陣陣寒意,那種離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讓他驚恐不已。雖然自己曾經與宗政斌想過同歸於盡,也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身體化作一團烈火朝着宗政斌撞擊過去。
可也沒有現在這般從心底生起寒意。
此刻,墨白也感覺到自己身體在微微的顫抖着。墨白知道他自己的狀態現在很不對勁,可是依舊歇止不住從內心深處泛起的陣陣驚恐。
這時,一旁焦慮的鶴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如果墨白自己不能克服的話,那麼對他而言,問題就大了。而自己此刻又幫不上什麼忙,鶴望搖了搖頭,往一旁走去,盤膝坐了下來,看着墨白一言不發。
不過鶴望也清楚,如果墨白能夠挺過這一次,這也會讓他心性上得到不少進步。要知在這修仙路途中,心性的成長頗爲重要,不是意志堅韌之人,很難能夠往上踏進一步。
所以,這事情到底是禍是福,是好是壞。這完全要看墨白自己本身了。
一時間,溶洞之中,頓時寂靜了下來...。
在距離雲鶴門坊市五十里外的一個小山谷中。
“看來“珍寶閣”的掌櫃的,也不瞭解此人的情況。”宗政家族的黃衫男子低沉的對紫衣男子說道:“不過,掌櫃的倒是跟他做了不少的交易。”
黃衫男子從“珍寶閣”出來,便匆匆來到此地,與紫衣男子等人會合。
聞言,紫衣男子神色一動,一把抓住黃衫男子的說道:“你可曾打探清楚,他們都交易些什麼?”
“只是些法器,丹藥,藥草之類的。”黃衫男子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數量看起來不少。”
“宗政文,你是否打探清楚了?”紫衣男子聽到只是些法器,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忍不住直呼黃衫男子的名字,說道。
“宗政寧,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去問好了。”黃衫男子宗政文聽到紫衣男子直呼其名,心情甚是不悅。雖然對方在輩分上來說,比他大。可是兩人的修爲相當,同爲結丹期。自己憑什麼整天被他呼來喚去的。
“好了,你們兩個都是修行上百年的人了,都已經是結丹高階修士。怎麼還如此爭執?”這時,在他們身旁不遠處,一棵大樹之下,盤膝閉目養神的宗政子樂。猛然睜開雙目,眼中一道寒光掃向二人,陰冷的說道。
宗政文與宗政寧頓時感到身上被一股寒意圍裹。兩人頓時停下爭執,不敢發出半點聲音,老老實實的走到宗政子樂身旁,盤膝坐了下來。
宗政子樂乃是宗政家族爲數不多的子虛期修士。雖然纔是子虛初期,可是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經是舉足輕重了。而他的修爲也讓這兩名結丹期修士難望其背。
看了一眼老實下來的兩人,宗政子樂氣息驟然收起。宗政文與宗政寧身上頓時一暖,像是方纔那陣寒意不曾存在過一般。
“你們兩個,好好的給我留意此人的行蹤。只要他再出現,便第一時間通知我。”說完,宗政子樂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二人。
宗政文與宗政寧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雙方都能看得出對方眼中的閃露出來的苦澀。要知道,他們對此人瞭解甚少,即便是手上有個巫昌,也無濟於事。巫昌對此人也瞭解不多。這次只是運氣好,能夠偶然碰到。讓他們如此守株待兔,實在是有所不堪。
萬一此人只是散修路過此地坊市,完成一次交易。或者說,此人是雲鶴門的人,完成與“珍寶閣”交易之後,如果他就此閉關。那麼他們的苦日子就要來了。需知修士閉關的時間一般並不會很短。
可宗政子樂並不理會這些,這次任務是宗政老祖親自下達的命令。不管情況如何,都要堅決的執行下去。他可不想回到家族之中,面對着宗政老祖的怒火。
“是,知道。我們這就去辦。”宗政文與宗政寧相互苦笑一下,拱手對宗政子樂,施禮說道。
“那你們這就離去吧,另外那個人留下。”宗政子樂淡淡的說完,便閉上雙眼。不再理會宗政兄弟兩人。
見狀,宗政文與宗政寧兩人便默不作聲,身形不斷往後退着。退出一丈多遠,才轉過身來,朝着小山谷走去。
山谷中,只留下了宗政子樂與站在不遠處,渾身正在顫抖的巫昌。
“你很害怕嗎?”宗政子樂突然睜開雙眼,望着巫昌淡淡的說道。
巫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旋即反應過來,似乎不太對勁。連忙搖了搖頭,可依舊不敢說話。
“其實,這也沒有丟臉的。當年我只有築基期修爲的時候,也曾經單獨面對過子虛期修士。我也跟你現在的狀況一樣,讓我渾身發顫。不過我命好,最後老祖救了我一命。”宗政子樂淡淡的說道。
聞言,巫昌不覺的一怔,他並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會跟他說這些。
這時,又聽到宗政子樂繼續說道:“所以,我拼命的修煉,我付出了比其他人多得多的代價。有了現在的修爲。終於讓其他人也像我當年一樣,看到我的時候,全身顫抖。”
巫昌此刻感覺到越來越不對勁,以對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跟他說這些。
“如果你有這個機會的話,你可以試試。感覺真的很不錯。”宗政子樂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對巫昌說道。
看着他臉上詭異的笑容,巫昌不由的從心底升起一陣寒意。渾身發毛。
“可惜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就在這個時候,宗政子樂突然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惡狠狠的對着巫昌說道。
巫昌從宗政子樂眼中看到了殺機。心頭大震,二話不說,手上法訣一掐,身形急忙往山谷出口處閃去。
“你認爲你還能跑得了嗎?”巫昌耳邊突然出現了宗政子樂的聲音,近在咫尺。對方的話語剛剛落下,便感覺到眼前一黑,完全便失去了知覺。身體從半空之中摔落了下來。
而盤坐在樹下的宗政子樂,一揮衣袖。一股勁風吹過,便將巫昌捲到他的身旁。
面無表情的宗政子樂,伸出他右手,張開五指,直接按在了巫昌的天靈蓋上。左手則在不斷的變幻着法訣,而口中卻是念念有詞。
只見一股黑霧從他身上驟然升起,將他全身上下緊緊圍裹了起來。隨着黑霧的擴散,連同在地上橫躺着的巫昌也被圍裹了起來。
黑霧越來越濃,不斷閃爍着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