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屬於之前那個的洞的一個支洞,狹窄曲折,穆一三人延着彎曲的通道繼續往裡面試探着走,不多一會兒就到了一個較爲寬敞的石洞。
剛進入石洞,二柱子“媽呀”一聲,好像被什麼絆到了,險些摔倒。
“啥東西這麼大。”二柱子站穩後說,“差……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穆一和龔秀才忙用手電照了一下二柱子剛纔走過的地方,這一照不要緊,手電差點脫手而出,原來地上躺着一具恐怖的死屍。
這死屍也不知道死了多久,頭髮和鬍鬚都呈是黃色,髮式怪異,只在中間蓬鬆稀疏的一片,四周皆禿。死屍高鼻闊嘴,面部猙獰,齜牙咧嘴,五官仍在,只是眼睛緊閉,眼睛的位置皮包着的眼眶,看着甚是嚇人。
死屍粗壯魁梧高大,肌肉仍在,看着似乎還很飽滿,身上披掛着半片帶着毛的獸皮,下面也是帶毛的皮裙,胳膊非常粗壯,手中握着一個帶突起的大鐵棒,看着非常陳沉重,像是一種兵器。
再仔細看,卻見這具屍體的腦袋與身體之間幾乎是斷開的,似乎是生前被刀割斷了一般。
“這……這是啥呀?”二柱子看到這地上的死屍後退了幾步說。可他剛退了一步,又被什麼絆倒,“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啥……啥東西啊。”二柱子說,“咋摸着還挺軟的呢?”
穆一又忙拿手電照去,卻見二柱子身下也是這樣一具怪異的死屍,二柱子手摸的地方正是這死屍發達的胸肌。
二柱子藉着手電光一看,如同過電了一般,騰地一下從死屍上彈了起來,向穆一和龔秀才這邊跑了過來,臉上和身上是又泥又土,參雜着之前馬陸吐的毒液,這個人看着跟躺在地上的死屍一般恐怖。
穆一和龔秀才拿着手電,順着絆倒二柱子的死屍看去,發現這死屍雖然和之前那具屍體模樣類似,但是下面似乎還躺着一具屍體。
穆一忙走了過去,龔秀才緊隨其後,二柱子緊跟在他們身邊,半步不離。
走進一看,果然,這具死屍伏在另一具死屍的上面,穆一蹲下身,藉着手電光仔細查看,原來是一具着古代女裝的白骨,白骨的一隻手骨緊緊扣住上面死屍的脖子,另一隻手上則握着刀柄,刀插進了上面死屍的脖頸處,而壓在這具白骨上面的死屍牙齒深深地陷入了女屍的頸骨上,似乎要吃了這白骨一般。
龔秀才顯然也沒見過這樣的情況,皺起眉毛,自然自語道:“是人吃人,還是屍吃屍呢!”
穆一膽子較龔秀才和二柱子大了許多,他手電遞給身邊的二柱子,然後用力將白骨的兩隻手分別從刀柄和上面死屍的脖頸處掰開,又將上面的死屍從白骨身上推到了一邊。那白骨的手雖被掰開,卻仍然呈彎曲狀,似乎仍掐着死屍脖子一樣。
二柱子都看傻了,唸叨着:“穆……穆一,你膽子夠大的,以後叫你穆大膽吧!”
那具死屍被推到了一邊後,下面的白骨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具只剩下一堆白森森的骨頭,頸骨上是深深的兩個洞,顯然是剛纔那具死屍留下的。白骨外邊穿着古代女裝,深衣的下襬是重重疊疊的三角形裝飾布,腰上繫着圍裳,圍裳下面再伸出了許多長長的彩色絲綢飄帶。
再仔細看那白骨,一隻手骨上竟然帶着金指環。這金指環一端戒面成長方形,上面有兩個相聯的圓形託座,託座上鑲嵌着一藍一紅2顆寶石,一隻手臂骨上還帶着一副玉鐲。地上散落着1對金耳墜和小金球、圓金片什麼的。
看到這些寶物,二柱子也不害怕了,走了過來就要摘那金指環和玉鐲,卻被龔秀才攔住。
“還是不動爲好。”龔秀才說,“動了屍體上的東西,容易惹屍毒和邪氣上身,地上有些金子,撿起來也能值不少錢。”
聽了龔秀才的話,二柱子忙縮回自己的手,拿着手電在地上找起金耳墜,小金球來。
穆一這時站起來問龔秀才說:“眼前的情況,你怎麼看?”
龔秀才在屍體附近踱來踱去,而後說:“看這屍體戴着的首飾衣服應該出身顯貴,這金指環上有寶石,應該是漢魏以後,因爲寶石是那時才從西域傳到了中國,當時也很真貴。再看她的衣服,應該晉朝的典型裝扮。”
“啊!”穆一驚歎道,“那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
龔秀才說:“是的,這白骨肯定是女子,似乎死前被其他幾人追趕,又被其中一人撲到,咬死。”
“真是可憐。”穆一感嘆道,“可,沒聽過殺人要咬斷人的脖頸啊?”
“咋……咋沒有呢?”旁邊撿東西的二柱子插嘴道,“電影裡的殭屍和吸血鬼不都這麼幹嘛。”
“嗯。”龔秀才說,“這也正是我的判斷。”
聽龔秀才這麼說,穆一不由一驚,忙問,“你懷疑這些個死屍是殭屍啊!這,這怎麼可能呢?”
龔秀才說:“咱們歷史學過,八王之亂後,晉室分裂,國力衰敗,北方少數民族趁虛而入,晉朝南渡,建立東晉,而黃河以北則被北方少數民族爭權統治,這就是南北朝時代。其中,一些少數民族建立了比較強大的政權,那段歷史時期中,政權更迭,民不聊生,中原和華北地區人口銳減90%,所謂‘十室九空’。”
“這段歷史我知道。”穆一說,“可跟眼前這些屍體有什麼關係呢?”
龔秀才說:“你聽我說完啊!這是咱們學的歷史,據《晉書》、《晉紀》、《晉陽秋》等史書記載,當時匈奴、丁零、鐵弗、盧水胡、鮮卑、羯、羌、氐等北方少數民族紛紛殺進中原的漢文明區域,其中以匈奴、鮮卑、羯、羌、氐實力最強,這段歷史又稱‘五胡亂華’。這些少數民族久居蠻荒之地,還保留原始社會的痕跡,獸性未泯、生性殘暴,對中原漢民族大肆屠殺,一百多年裡,中原一地漢民族從1000多萬隻剩下三四百萬。”
“啊!”聽到這裡,一直忙着撿金子的二柱子站起身,氣憤地說,“那不跟歐洲佬殺印第安人一樣嗎?”
龔秀才說:“一樣,也不一樣,一樣的地方在於兩者都是種族滅絕,不一樣的是五胡亂華是落後文明對先進文明的侵犯,而歐洲則是先進對落後。更爲不同的是,史書記載,這些入住中原的少數民族保留着原始的食人獸性,特別是羯族,本來只是匈奴的地位極低的奴隸,這時卻成了食人惡魔,他們搶奪財物,擄掠漢族少女,晚上大肆*,白天則充作軍糧,宰殺烹食。所以,他們打仗常常不帶糧草,直接吃人。”
聽到這裡,穆一和二柱子不由得氣憤填膺、憤懣不已,二柱子忍不住說:“這……這太沒人性了吧!”
龔秀才說:“什麼人性,他們基本上就是禽獸,羯族稱漢族女子爲‘雙腳羊’或是‘菜人’,其兇殘程度可見一斑吧!”
“這……這能是真的嗎?”二柱子說,“我覺得不能理解。”
穆一想了想說:“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當初滿清進關在揚州也殺了10天,據說也屠殺了80萬人。”
龔秀才說:“是這樣,我所說的事情在正史上也有記載,只是沒進我們的歷史書而已。有史書記載,當時的後趙太子石邃,篤信佛教,強制漢族女子做尼姑,漂亮的就*,然後把女子身上的肉割下來和牛羊肉混着煮,賞賜給部將吃,讓他們猜測是什麼肉做的。還有更殘忍的是,慕容鮮卑來到中原後,搶劫了無數財富,還擄掠了數萬名漢族少女,回師途中一路上大肆*,並充當軍糧,走到河北易水時,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慕容鮮卑將這8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於易水,易水因此斷流。”
聽到這裡,見到二柱子咬牙切齒地說:“這……這幫龜孫子,就沒人收拾他們嗎?”
龔秀才說:“後來,後趙大將軍漢族人冉閔趁後趙動盪,揭竿而起,滅了後趙,又頒佈殺胡令,號召漢族人驅趕胡人,當時羯族幾呼被殺乾淨,只有少數逃回高加速和黑海一代,又有一些被鮮卑收留。”
穆一說:“如果真是這樣,冉閔算是漢民族的大英雄了。”
龔秀才說:“可以這麼說,後來冉閔建立了大魏,但他以暴制暴,引發了少數民族聯合攻擊,後被前燕慕容俊誘殺。不過,冉閔以牙還牙的抗擊政策也震懾了胡人,爲胡人所敬畏,被追封爲武悼天王,自此以後胡人不敢再大規模屠殺漢人。”
“不過。”龔秀才話鋒一轉說,“這些歷史書也都是漢族人所寫,對胡人的惡行或者有誇大其詞的成分,那個南渡的東晉王朝也許想通過這樣的歷史記述,放大胡人的殘忍,爲自己無力收復失地找藉口。所以,歷史書上的記載有傾向性,不能全信,但那一百多年的歷史的確是非常黑暗和殘忍的。”
聽了這些,穆一忍不住又問道:“可,你說的這些跟眼前的屍骨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龔秀才說:“從屍骨的裝扮年代來看,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咱們眼前的這兩具死屍都是羯族人,而那具白骨很可能就是漢族的少女。”
二柱子詫異到:“你……你一開始不是說,這兩具屍體是殭屍嗎?”“是的。”龔秀才說,“你們聽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