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攜美
十五 攜美
在船上待了兩天，總算是回到了咸陽。
由於現在秦國朝野上下的官員都集中到了雍都，在咸陽的只有幾名留守的將領，所以當風浪抵達之時，受到的接待自然也跟剛來咸陽的時候打了幾個折扣。
帶着毛遂等人返回到自己原本的住所，然後派人去將石素芳給請了過來，因爲他打算明天就要離開咸陽了，而上一次石素芳來拜訪風浪的時候曾經讓風浪答應帶她返回咸陽去見梓尋的，所以風浪要走，自然要通知她一聲，也讓她做一下準備了。
不一刻，石素芳款款而至，奇怪的是這次竟然沒有金成的陪伴，只有她一個人來。
分主賓坐好了之後，風浪微笑問道：“怎麼這次沒有見到金老闆陪素芳大家一起來呢？不會是金老闆在怪責本相硬將素芳大家請到邯鄲去吧。??”
石素芳嬌笑道：“相爺說笑了，如果義父知道相爺會這樣想的話，相信就算離得再遠也要趕回來，當面跟相爺解釋清楚了。??”
“哦，金老闆不在咸陽嗎？那他到哪裡去了？怎麼放心舍下素芳大家一個人在咸陽呢？”
石素芳嗔怪的橫了風浪一眼，道：“有什麼不放心的，有名聞天下的風相保護素芳前往邯鄲，難道天下間還有誰敢對相爺不利嗎？其實義父是親自去魏國，因爲這次素芳任性。??堅持要隨相爺赴邯鄲，再加上相爺相邀表演，因此義父打算要親自去魏國辭去一趟演出，以免到時候在邯鄲有所延誤，耽誤了赴魏國演出的時辰。??”
風浪一聽，微笑道：“看來金老闆對素芳大家真地挺關心的。??”
“咳，真是這樣嗎？”石素芳有點失落的嘆氣道：“其實素芳又豈會不明白義父心中的真實想法。??不過身處這亂世，我們這等女子又豈有主宰自己命運的可能呢？其實素芳還算是幸運的了。??遇上了義父，如果是遇上其他人，還不將素芳隨便糟蹋？咳，算了，跟相爺說這番話，恐怕有辱相爺清聽，素芳真是有罪。??”
看到石素芳那難得的可憐之色。??風浪倒是深有感觸，這個時代地女子完全都是以男子爲中心而存在的，哪怕是象石素芳這樣出色而又脫離於世俗紛爭地絕色女子也不例外。??對於當下演藝界中的種種污穢之事，風浪也是知之甚詳，比如說有的老闆爲了能夠得到某國權貴的保護，於是便不時的令手下頭牌去爲那權貴陪夜；又或者是某些達官貴人爲了得到某個佳人，便用盡一切手段去威逼利誘，但是最終得到之後卻是棄之如敝屣。??導致了紅顏薄命的悲劇時有發生，而這個也正是剛纔石素芳對遇上金成感到幸運的緣故。
對於凡此種種，風浪都已經見慣不怪了，自從他融入了這個時代之後，他便開始學習這個時代地一切，因爲他知道在這大千世界之下。??渺小的自己並不能改變世道，而爲了要生存，就只能讓世道來改變自己，只有這樣，纔有活下去的本錢。
“金老闆確實是一個義氣之人，可是素芳大家難道就從來沒有爲自己的將來打算過嗎？以素芳大家的才情和容貌，尋常男子自然是難以得配的，可是天下男子無不對素芳大家趨之若鶩，難道就沒有哪一個王公子弟能得到素芳大家的青睞？”風浪關心的問道，其實他問這句話完全是出於關心。??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石素芳自然也不會懷疑風浪這話中會有其他意思。??但是想到了自己地將來，她也忍不住臉現愁容。??幽幽說道：“王公子弟又是如何呢？相較之下，素芳寧願選擇一平凡男子廝守終生來得幸福，可是天意弄人，萬事又豈能如願呢？”
風浪略帶憐惜的搖了搖頭道：“素芳大家，你錯了，如果你選擇一平凡男子廝守終生的話，恐怕到頭來所受到的痛苦只會比嫁入豪門更加深重，難道你認爲一個尋常平民百姓有能力保護素芳你嗎？以素芳你的才貌，不管你再如何遮瞞，始終會被他人知曉，到時候所帶來的將是一場更爲慘痛地災難。??”
的確，以石素芳的容貌要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嫁給了一個尋常平民的話，那麼最終也只會爲那戶人家引來殺身之禍，因爲美色當前，人命相對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所以風浪纔會想要打消石素芳甘於平凡的念頭，因爲從她被金成扶植成‘三絕女’之時，便已經註定了她的不平凡。
仔細地想了想風浪地話，石素芳不禁苦嘆道：“難道我等女子就真的如此無力反抗嗎？難道我們就真地什麼事情都要受到你們男子的編排嗎？”
聽到石素芳這樣講，風浪不禁想起了善柔，在跟了風浪之前，善柔也應該是懷有和石素芳一樣的想法，事事都想要跟男子爭勝，可是自從跟了風浪之後，善柔就開始變了，變得越來越象其他女人，雖然她跟風浪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發發風浪的小脾氣，但是在人前，她始終保持着她那賢淑的外在，因爲她知道，她所代表的不止是自己，還有風浪和整個相國府，甚至是趙國的顏面。
從石素芳的身上，風浪就好像看到了善柔的影子，她們兩個都是那種不甘於受到男人編排的女子，她們都是那種一心想要爲自己爭取自由的女人，可是善柔爭取了這麼些年，到頭來依然倒在了風浪的懷裡，那石素芳呢？她最終是倒在某個男人的懷裡，甘心情願地當一個嬌妻。還是選擇悲劇收場呢？
“人有的時候是沒得選擇的，你知道嗎？其實我有一段時間很迷惑，我迷惑我到底爲什麼要做這麼多的事情，如果我選擇跟師傅一樣隱居山林的話，一定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煩惱，可是我很快就想通了，既然我已經不能改變這一切。??那還不如干脆接受他，然後按着自己的性格走下去。??或許這樣會有意想不到地收穫也說不定呢？”
石素芳略略點頭道：“也許相爺說的有道理。??其實素芳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在相爺面前大吐苦水地，還請相爺不要見怪。??”
風浪大笑道：“怎麼會呢？素芳肯跟我說這麼多，就證明素芳心中已經將風浪當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相互訴苦也是應該的，其實我心底也同樣有很多苦水。??說不定哪天我也去找素芳訴訴苦，到時候素芳別怪我煩人就行了。??”
石素芳頓時嬌笑着，連連點頭答應。??現在，她的心裡真的有點感激風浪，雖然風浪並沒有安慰她多少，但是卻讓她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以前那些壓在她身上的擔子也輕了，相信經過了今天這一番談話。??會對她的將來造成一定的影響。
這個時候，外面地親衛進來通報說鳳菲來訪，風浪一聽，趕緊讓親衛將鳳菲給迎了進來。
看到鳳菲那嬌柔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時，石素芳趕緊迎了上去，一下子抓住了鳳菲的玉手。??不滿的嗔道：“菲姐，你怎麼到了現在纔來？我都在這邊等了你很久了。??”
鳳菲嫣然一笑的跟風浪見禮，但是當她聽到石素芳這話時，頓時臉紅耳赤的嗔道：“我接到下人的通報之後，便立刻趕來了，是你來得早了吧。??”
石素芳大量了一下鳳菲，果然整個人都不同了，一身白底青花的廣袖長褂，將她整個人那份優雅地氣質表露無疑，而那靈動的雙眼更是恢復了原來的智慧。??配合起她那近乎完美的五官。??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忍不住想要去親近她的衝動，但是卻卻有害怕因此而冒犯了佳人。??這個纔是風浪所認識的鳳菲！
“菲姐。??你來得這麼遲，是不是因爲要打扮啊？”石素芳狡黠地笑問道。
鳳菲頓時大窘，橫了石素芳千嬌百媚的一眼之後，嗔道：“你再亂說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石素芳頓時連稱不敢，再怎麼說鳳菲也是她的前輩，而且在她剛剛起步的時候也確實幫了她不少的忙，所以儘管她們兩人跟姐妹一樣親密，但是石素芳卻始終將鳳菲當前輩來尊敬。
“鳳菲大家光臨寒舍，是否有什麼事情呢？”見兩女停了下來之後，風浪開口問道。
石素芳笑道：“相爺，你這話可就問得有點問題了，今天我們是要來商量返回邯鄲的事情，這麼重要的事情菲姐又怎麼能不來呢？除非是相爺不打算要歡迎菲姐陪我們一起去邯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素芳倒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風浪笑道：“鳳菲大家肯光臨邯鄲，風浪自然是歡迎之至，又豈會拒絕了？只不過事前並不知情，對鳳菲大家有所冒犯，還請鳳菲大家原諒纔是。??”
鳳菲連忙道：“相爺客氣了，其實鳳菲隨相爺返回邯鄲的決定也是剛剛作出不久，因爲我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嫣然了，因此打算趁着這次大好機會，赴邯鄲去拜訪她一番，順便見見鄒老先生，所以真正應該抱歉的其實是鳳菲纔對。??”
風浪連稱不敢，儘管他心中對鳳菲要隨自己回邯鄲有點奇怪，但是卻沒有半點不高興地成分在內，相反地，風浪還有點因爲自己能夠跟當世兩大傾城歌姬同行而感到榮幸。
“對了，相爺，爲何你纔剛返回咸陽，爲何卻忽然要立即離開秦國呢？”石素芳奇怪的問道，現在秦王被人毒殺地傳聞已經傳遍了整個秦國，所以石素芳很自然的將這件事情跟風浪扯上了關係。
風浪搖頭道：“秦王剛剛即位便被奸人所毒殺，如今秦國上下全都失去分寸，我們身爲外國來使，實在是不大方便再留在秦國了，所以我們打算要儘早返回邯鄲。??”
鳳菲聽到風浪這樣解釋，很自然的鬆了口氣，因爲她之前還真有點擔心風浪是因爲牽扯進了毒殺秦王的事件中去，可是如今得到了風浪否認的回答之後，鳳菲也不想去辨認其中的真僞，就選擇相信了，原本提起的心也不自覺的放下了。
兩女再關心的詢問了一些關於行程的事情之後，便起身告辭了，明天就要離開咸陽，她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準備呢。
鳳菲兩女前腳剛走，滕翼後腳便到了。
“相爺，田單一回到咸陽果然約了龍陽君密談，看來他一定是要將我們之前在船上所佈下的計劃全部告訴給龍陽君知道，我看我們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田單和龍陽君了。??”滕翼冷聲說道，以風浪現在手下衆人的實力，只要知道了田單和龍陽君的行蹤，要想在半道上偷襲田單兩人，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風浪搖頭道：“龍陽君還不能殺，我們要留着他牽制信陵君，不過至於田單，哼，他竟然還以爲本相會看不穿他的陰謀，還打算要臨陣倒戈來對付我們，他未免也有點太過於自不量力了，上次在大梁被他給跑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宰了他，反正沒有了田單，齊王掌權，以齊王對後勝的看重，我們一樣可以維持四國聯盟的現狀，到時候趙、齊、楚攻魏一樣可行。??”
“但是不除掉龍陽君的話，他可能會將相爺之前和景陽君上等人所部署的事情泄露出去，這樣一來相爺之前千辛萬苦所定下的策略豈不是完全派不上用場了？”滕翼有點不值的說道。
風浪笑道：“哈～～，田單他又哪裡會知道，其實在商量伐魏計劃之時，我就已經在秦國的身旁佈下了一道伏兵，有了他，我們根本不用擔心秦國會打亂我們的計劃，至於魏國，知道又怎麼樣？在我三國聯軍的面前，魏國就算再強也都只有慘敗收場。??信陵君一個人南北不能兼顧，這次魏國想不敗都難了。??”
滕翼聽到風浪如此自信的說辭，自然是不會再有異議的了。
“滕翼，趁着田單去見龍陽君的時候，你去將景陽請過來，就說本相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