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王總鎮的動作,終究落入有心人眼中,稍一打聽分析,最後逐蠻鎮中許多背後有人的勢力也紛紛得知了這個消息,於是急迫地想要逃離北漠。
只是,這些人中,許多在其背後勢力並不如何重視,想撈到一張求生的船票幾乎不可能。
因此,毒計在這些人心中醞釀,不過短短時間內,北漠即將發生大災難的消失開始在整個北漠擴散,鬧得是人心惶惶,可惜大多平民百姓習得兩三下拳腳功夫,但要說跨越大蠻山脈這道天塹,那是在把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不過各個倒大不小的宗派卻是起了逃走的心思,於是許多宗派合計,乾脆一起撤離,於是又是一輪雞飛狗跳,而背後布計之人見此,卻是樂在心中,他們就是要把這趟水攪渾,讓這些宗派爲他們開路,然後踏着他們的屍骨,穿越大蠻山脈。
指天城內,獨自鎮守指天城的城主,還是坐在老地方,看着窗外萬年不化的積雪,心情卻是有幾分喜意。
至於這喜從何來,當然是那些因即來的災難而醜態百出的人,閒着沒事幹,看一出好戲也是他的樂趣,畢竟活了許久,修爲至斯,看事情的角度早已發生變化,雖然知道之後的災難之下人命如草芥,但他依然選擇了袖手旁觀,或許北漠之地從未統一,諸多門派就如同一個個小型國度,要爲其他人感同身受,實在難爲這些宗門弟子了,哪怕他是一派之主亦然。
不過,指天城城主依然記得之前上衆仙山時所見,那位深不可測的存在,給他的感受卻與北漠的這些宗派之人格外不同,似乎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分人氣,但絲毫不影響其修行能耐,實在是讓人好奇。
咚咚咚……
上樓梯腳步聲自身後傳來,還未等指天城城主回過頭去,聲音便已傳來:“城主果然在此,北漠如今局勢已亂,那普羅山中異變頻繁,似乎是有人出世的徵兆,城主,我們也該撤離北漠了。”
回過頭去,城主手中捏着玉杯,杯中茶水尚溫,城主淡然道:“三長老你先去跟上他們,我想再看看這北漠的戲臺如何搭下去。”
哎!
輕聲一嘆,三長老知道城主的意志無法被改變,只好說道:“那邊便請城主保重,老夫先行一步,請!”
說完,轉身離去,這下,整個指天城終究只剩他一人了。
“普羅山啊普羅山,你當真是所向無敵嗎?”
嘴裡喃喃自語,心中躍躍欲試,許久未有還以爲失去的溫度重回心頭,城主當久了,手中的刀也鈍了,該磨一下了……
同一時間,北漠勢力的舉動,也傳到了遙遠天朝的京師之內,由於事關重大,剛接到這個消息,趙大人便立即往皇宮中趕去,近些年來他都快成了皇宮的常客,若不是個男的,只怕被以爲是皇帝的妃子也並非不可能。
尚書房裡,皇帝看着手中的密報,裡面詳細描述了北漠諸多勢力的動向。
“趙愛卿,你看此事對計劃可有影響?”皇帝下意識地問道,不得不說,讓人省心的臣子是皇帝的幸事。
趙大人也習慣了皇帝的問話,回答道:“這要看那普羅山出世後的情況,不過想來也不會有多大影響,只是那普羅山出世,北漠未遷走的諸多百姓多半會因此喪命,甚至化作絕地,這很可能造成瘟疫四起,若是被人利用,傳至大蠻山脈之中,然後逼迫蠻族大規模南下,以此時天朝的情況,恐怕……”
嗯……
皇帝點頭道:“此事不得不防,那普羅山曾與天朝交易,但那聖女未回,又被冰封在了西域之地,普羅山多半會找上門來,而驅趕蠻族確實爲可行之法,但現在派人前往北漠也來之不及,不如這樣,讓國內的將士抽調一部分去邊關協防,此外萬神法網的進度也要加快,剩餘兩道工序就在國內完成,爭取儘快讓萬神法網重新覆蓋整個天朝,然後徹底解決這皇宮底下的那些鬼東西!”
“聖上英明!”
……
衆仙山上,一場簡單的收徒儀式在劍神殿中舉行,寧海坐在殿內最中央位置上,看着底下正恭敬行禮的世子,點頭道:“如今你二人便是仙宗第五代弟子,需記,仙宗弟子並無太多規矩,最多也不過一個不得欺師滅祖,欺壓同門,至於你二人今後是善是惡,仙宗不作預期,但切記,若執意爲惡,一切行爲需自己負責,仙宗不會庇護爾等,也不會擒拿爾等,若爲善,仙宗不會支持爾等,也不會褒獎爾等,總而言之,自行決定自己的出路,爲師只能給予引導。”
世子與世子妃恭敬道:“多謝師尊教誨,淳鈞(碧希夷)謹記!”
見二人知禮,寧海笑道:“你二人也不必如此刻板,法度自有衡量,但皆爲人所設立,因而不可能超越人理,在合理範圍內,些許幫助並無不妥……”
說到這裡,寧海頓了一下,繼續道:“此話揭過,你二人既入仙宗,須知仙宗之法與其他不同,仙宗不以氣血爭勝,亦不與自然與同,仙宗之法的源頭乃本宗祖師爺,當然,此時與你二人一說你們也難以理解,稍作了解便可,元讓,帶你師弟師妹去十車書樓取仙宗之法。”
一旁的鄭元讓側身一禮,然後帶着世子淳鈞與世子妃碧希夷往十車書樓去了……
十車書樓裡,鄭元讓將二人領至二樓入口所在便停下腳步,然後吩咐道:“淳師弟,還有碧師妹,等會兒上樓之後,切忌不可亂動書籍,這二樓之上全是修行之法與對敵之招,其中都被封了意,若修爲不足,很可能遭遇危險,所以千萬要謹記!”
聽到二樓上有修行之法,世子頓時發問:“鄭師兄,不知這仙宗之法究竟有何妙處?”
一旁的碧希夷同樣用一雙妙目盯着鄭元讓。
鄭元讓搖頭笑道:“此刻我不便多提,你們自己等會兒看了便知,走吧!”
兩人壓下心中激動,不再發問,只是期待的心情越發濃厚。
不過數十階,一道似水簾一般的門戶出現在眼前,鄭元讓並未停步,徑直走進那水簾內,水波盪漾間,人已進門,兩人亦步更上,腦袋穿過水簾剎那,眼前豁然開朗,頓時呆愣當場。
眼前不再如一樓那般秩序井然,而是極爲寬闊,無數書案成一圈又一圈的圓形環繞,每一座書案上陳列着一卷紫竹簡,案上刻着一些奇異的文字,而最外面的一圈,則是一個聯通的弧形大書櫃,上面的依然如一樓一般秩序井然地陳列着一卷卷紫竹簡,但比起那些書案上的紫竹簡,待遇自然差了許多。
回過神來,兩人驚歎之餘,注意到鄭元讓已經走到最中心的書案前,並向兩人招手。
兩人走了過來,鄭元讓指着書案,解釋道:“此地功法無數,但有高低之分,這些書案上的紫竹簡十分危險,修爲不足之前不要輕易翻閱,除了這一張書案,此案上的紫竹簡記載的乃是仙宗根本法——《飛仙經》奠基篇,你們接下來可以在此慢慢參悟,不過記得,未入天地合之前,不得翻閱其他書案上的紫竹簡,若是想要學衛道之法,這四周的書架上刻隨意選擇一卷合心意的紫竹簡學習,你們可還有什麼要問的?”
兩人搖頭,鄭元讓已經說得詳細,他們也不是初入修行之門,還是先自己體悟一番再說。
見兩人沒有問題,然後鄭元讓才告辭準備離開,不過在走到水簾門前時,回頭對兩人說了一句:“你們若是有空,還是多看看一樓的那些雜書,或許會有不小的收穫。”
說完一頭扎進水簾,沒入其中,淳鈞與碧希夷對視了一眼,然後走到二樓中心的書案前,淳鈞笑道:“夫妻一體,一同一覽這仙宗根本之法如何?”
碧希夷環住淳鈞的手臂,巧笑嫣然道:“夫君說得是。”
解開紫竹簡上紅繩,然後攤開,就在紫竹簡展開的一剎那,時空彷彿一陣扭曲,眼前景物剎那變幻,兩人已經來到一片白茫茫的雲霧之中。
屆時,遠方道音陣陣傳來,如暮鼓晨鐘,敲打在兩人心海,渾渾噩噩不知時間,待到回神之際,眼前已然回到書樓中,手中攤開的紫竹簡不知何時已經合上,腦中那彷彿刀刻一般永不褪色的經文不停地在腦海裡穿行。
兩人驚駭一照眼。
“娘子,你……”
“夫君,你……”
心意明瞭,隨後一嘆,是嘆兩人以前的眼界低下,也是嘆自己機緣在握,實是福分。
隨後相視一笑,攜手走出了十車書樓……
數日後,衆仙山半山腰處,原本鄭元讓與廷香兩人的愛情小居,此刻已經讓給了世子淳鈞與世子妃碧希夷兩人,只是偶爾來指點兩人修煉功法。
至於爲何寧海不親自來,主要是鄭元讓已經水到渠成地達到天地合之境,對於奠基之境的修行再無遺漏,所以由他代勞也不無問題。
而兩人最近正在虛構經絡,廢原功的緊要關頭,鄭元讓與廷香也一直在門外守着,爲他們護關。
此幕也讓廷香想起了自己當初拜入仙宗的場景,那時候也是這般……